說到蔡英文當選,許多大陸同胞感到很難接受,主要是認為她會搞台.獨。其實,在一個真正民主社會中,蔡英文就算自己想搞台.獨也搞不起來,她僅僅是個台麵上的“國家意誌代表”,說白了就是一個民意妥協中介人,這和中國大陸體製千差萬別。台灣民主體製與西方民主體製相比,有不少自己的特點,這些特點一方麵決定於國際大格局,另方麵決定於自己的文化傳統和現代社會發展程度。
從國際大格局看,台灣民主製度是西方民主製度的延伸,是民主文化在中華文化中孕育出的一種變種。更貼切的說,美國民主製度是台灣民主製度的榜樣,而美國勢力在台灣的作用是這種存在的保障,台灣作為一個地區政權生存在中國和美國之間的縫隙中,成為兩者之間的平衡支點。美國式民主製度和台灣的有不少區別,比如,台灣“總統”選舉屬於直選製度,全地區的票數一起計算,誰得票多誰贏,而美國是搞選舉團製度,每個州都按人口分得一定的“區域票”,誰贏得本州的區域票就通吃了這個州所有選票,然後按贏得州數決定誰贏得總統大位。其中道理不難理解,美國大,台灣小,美國要照顧到小州的國民地位,台灣則可以一體平衡。
美國的小黨們都不容易生存,這種情況原因比較複雜。首先,美國人以清教徒(基督教)為主,都是信奉一神論的,民主黨和共和黨的核心基本原則都是一樣,都是以自由民主人權自我標榜,僅僅在方式上有分歧,比如民主黨主張更公平,共和黨主張更高效和更自由,即使你是個摩門教徒出來競選,你也得跟緊這些原則,不能另搞一套。台灣不同,她是個傳統中華文化社會,信奉多神論,你搞菩薩黨,我搞孔子黨,他搞媽祖黨,隨便你怎麽搞,搞到你覺得自己有存在意義為止。台灣剛剛開始民主運動時,學者們最擔心的是民主變成民粹,民粹正是多神論社會非常普遍的現象。結果,台灣還是墮入了民粹陷阱,民主反而進步很慢。這種情況有待繼續探討。
美國民主之所以強大,很大程度來自於高度的選民共識,這裏指的是對於國家意誌的高度共識,有了這個東西一切分歧都會被妥協掉。這種道理不但適用於美國這樣的大國,像以色列和芬蘭這類小國也同樣適用,他們都有非常明確的民族意誌,能夠在任何艱苦情況下守衛這種共識。台灣顯然無法做到這點,至今統獨兩派無法達成基本民族意誌合一。既然大的民族共識無法達成,台灣人自然從自己當地利益出發找共識,形成地區性的政治競賽,台北,台中,台南都有自己的地區共識,黨派具有著比較鮮明的地方性。把這種地方政治共識放人台灣整體大局,很容易產生利益矛盾,加上地域歧視情結影響,讓政治變得十分“折騰”,你中無我,我中無你,但最後還是得拉鴨子上架,母豬也得上轎子啊。
照理說,民主是社會人群達成妥協和共識的過程,可是台灣民主卻是一種民粹意識發酵過程。沒有對“國家”的根本認同,人們隻能在自己身邊找認同。民主的基本原理就是把自私的個人利益轉變成集體的共同利益,但是,當人們都把著眼點放到自己家門口那些人群上,台灣作為一個民主政治整體的力量便大大削弱,這種情況導致了民粹主義泛濫的結局。民粹主義者最大的特點就是以自己為最高利益點,自我利益最大化,不為他人利益自律,與他人無法在大層麵上妥協,更談不上民族共識,動輒要為自己聲張“正義”,台灣的葵.花.運動就是一次典型的例子。
台灣命運實際上掌握在美國和中國這兩個大國手上,美國一鬆手,台灣民主製度就失去了保護層,台灣民主尚無自我獨立生存能力,馬上就會陷於民粹分裂之中,而中國的統一大業意誌在台灣就會成為主流。
民族統一對於中國人不是一種選項,而是一種堅不可摧的共識,它紮根於中國人的血液中千年不變。不過,統一必須等待天時地利人和,台灣本土人還是要慢慢習慣民族統一共識,就如香港人一樣,總有個過程吧。畢竟台灣被日本統治了五十年,被美國保護了六十多年,在民族統一意識上恍恍惚惚的。
蔡英文當選反而不得不把這個問題提高到了工作日程中,大家有機會在這個“割據主義”舞台上唱反調了,膿包不戳破不行了。民主政治如同一個籃球場,輸了一球就獲得了發球權,反攻開始,朱立倫下台了,洪秀柱上台也是大勢所趨。你很快會發現一個奇特現象,國民黨會從被動變成主動,從躲避變成進攻,關鍵在於國民黨必須培養新生代擔當如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