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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傳》最初起源於什麽故事(轉)

(2014-10-23 07:02:29) 下一個
一條白蛇的流變與轉型
孤鶴

    唐代傳奇《白蛇記》中有兩個關於白蛇的“傳奇”,都發生在唐憲宗元和年間(806-820), 兩個故事中的男主角都姓李,都是富家豪門子弟,最終皆因與白蛇精上床“恩愛”,而死相慘烈,一個身體隻剩下一個頭,另一個腦袋破裂。唯一有所不同的是,第 一個蛇妖是剛剛喪夫的小寡婦,第二個則是二八佳麗。不過,不管是少婦,還是少女,妖精對“高富帥”的誘惑力是同等的。

    尤其是蛇 妖,她在中國人的想象中,比任何一種女妖都可怕,會讓男人頃刻“消亡”。一千多年後的清代,“聊齋”大師蒲鬆齡就在他的一篇很短的小說裏,談到四川青城山 有一種蛇妖,變成女人後,下身藏著一根蛇信子,當她“高潮”時,蛇信子就會伸出來,刺入男子的精管內,吸盡男人的元氣。曾有一位生意人,在四川享用過這道 “蛇信子”大餐,然後畫麵感極強地死去。

    唐人雖未把蛇妖說的如蒲鬆齡那般“傳神”,但意圖卻是非常明顯的,故事雖短小,但言簡意 賅,告誡“花花太歲”們,千萬要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如果我們做一番毫無根據的聯想,當今的大少爺李某某同學,基本上也可以放在這兩個“傳奇”裏來演繹。而 且,都是在首都,唐人故事發生在長安,李某某在北京。

    宋代的“話本”小說《西湖三塔記》,延續了唐人傳奇中少婦蛇妖的形象,並把 這位“少婦”刻畫得更為好色。男主角依舊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奚宣讚”,他被少婦抓住,做了她的性奴。而且,這位穿白衣的少婦還喜新厭舊,半個多月後,她把 奚宣讚玩膩了,然後按照慣例,要對奚宣讚開腸破肚,吃掉他的心肝,再換新人。好在,“宋人”比“唐人”命大,奚宣讚先有少婦的“丫鬟”鼎力相助,後有他自 己做道士的叔叔降服妖孽,使其脫離苦海。

    與後來我們看到的白蛇與青蛇的二人組合不同,宋人話本裏,蛇妖是三人組合,而且是祖孫三代女子,婆婆是水獺精,少婦是白蛇精,少女是烏雞精。婆婆與少女都是為少婦服務的,為她尋找美男子,供其滿足身體需要,然後再殺之,滿足大家的腸胃需要。

    所 謂的“西湖三塔記”中的“三塔”,便是分別鎮壓這三位女妖的三個石塔。這位少婦如後來《金瓶梅》中那位官家寡婦林太太一樣,到處“搜刮”男人。好色也就罷 了,她玩了人家男子,還要如聶小倩一樣,把人再吃掉。真是把男人的精氣神連帶肉體都吃掉了: “吃人”的女子啊。關鍵是,人家聶小倩碰到寧采臣,居然良心發現,回頭是岸了。而宋代這位少婦,就完全不管不顧了。難道僅僅隻是因為寧采臣是幫人收賬的落 魄書生,而奚宣讚是富二代?

    如果隻是這個理由,那倒好說,落魄書生應該獲得“女人”的愛,而富二代就因其富貴的“原罪”,便要與蛇妖“無緣”了。可問題是,蒲鬆齡筆下的寧采臣即便能暫時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也最終還是與奚宣讚一樣,與“女妖女鬼”有了肉體之歡。

    其實,奚宣讚與寧采臣這兩個已婚男子在本質上是一樣的,隻不過奚宣讚太猴急了,而寧采臣倒是非常克製,搞清楚了情況,再享受女鬼大餐。不同的是,少婦不像聶小倩那般,被逼要去吃人,她完全是“自覺自願、自省自悟”地主動要吃男人。

    不過,奚宣讚也不是太冤,他總比唐代的兩位李姓官二代要好多了,至少沒有不幸遇難,更沒死得很慘烈。隻不過,奚宣讚與“白衣少婦”色欲較量的戰場,已從唐代的長安夢幻般地轉移到南宋都城杭州了。

    雖 然奚宣讚之名與後來的許仙還相差甚遠,但有了這個基礎,明代“通俗文學”大才子馮夢龍的《警世通言》,也義無反顧地“選用”了這條白蛇。馮夢龍的故事,時 代背景也照搬宋人,是南宋初年宋高宗與宋孝宗交替之際的溫柔鄉——杭州西湖。那時候,許仙還不叫許仙,叫許宣。

    我們這位許宣同 誌,先是在西湖邊上碰到自稱寡婦的白蛇娘子,然後好上了,兩人便急著要完婚。看來,寡婦改嫁在那個時候並非那麽困難。結婚要錢,許宣一個在生藥鋪打工的屌 絲沒有錢,寡婦說她有錢,給了許宣五十兩白銀。許宣樂不顛地回到姐姐家裏,大張旗鼓,說自己要結婚。姐姐驚訝,卻無語,因為許宣父母雙亡,寄人在姐姐和姐 夫“籬下”,姐姐舍不得為他結婚花錢。許宣見此,豪情壯誌地掏出寡婦給他的銀子,姐姐就更為豪情壯誌地答應為他完婚。

    可是,許宣 的姐夫興奮地看到銀子時,卻發現這正是“紹太尉”府上失竊的錢。作為邵太尉府上管錢糧的小吏,姐夫當機立斷,大義滅親,把許宣交給了官府。許宣二話不說, 供出白娘子。“多情”的白娘子卻跑路了,還好她把偷盜的錢,基本上都留在其住所,讓官府還算沒有完全撲空。這樣,許宣罪行還不是太嚴重,被判到蘇州服勞 役。

    半年之後,白娘子又趕到蘇州找到許宣,許宣罵她是妖怪,但她辯稱偷盜的事不是她幹的,而是她前夫幹的。於是乎,許宣再次經不 住誘惑,與白娘子正式完婚。馮夢龍說白娘子床上功夫特別好,把許仙高興得“如遇神仙”。可不,許宣真是碰到神仙了。寡婦不僅給服刑的許宣帶來精神的愉悅, 還帶來不少“盤纏”。

    又過了半年,一個道士告訴許宣,白娘子是妖怪。許宣深信不疑,理由是他自己的親身感受,即白娘子的給他的肉 體享受的確太猛烈,使他充分意識到,隻有女妖,才有這個“能力”。於是晚上,許宣正欲按照道士傳授的“妙法”來製服白娘子時,卻被白娘子識破。許宣狡辯說 這都是道士挑唆的,兩人便又如膠似漆。

    可好景不長,不久,白娘子又把偷盜的衣物給許宣穿,然後許宣衣冠楚楚地在大街上招搖過市,結果被蘇州的官府抓獲。白娘子也再次跑路。可憐的許宣被改判到鎮江服刑去了。

    在 鎮江,白娘子再次毫不費勁地找到自己的丈夫許宣,兩人又無可奈何地重溫舊夢。可惜天不作美,鎮江有一個金山寺,老和尚法海出現了,他“慧眼識英才”,盯上 了白娘子。無奈,白娘子跳入金山寺邊上的大河,第三次跑路。不久,宋高宗退居二線,做了太上皇,其子孝宗上位,於是大赦天下,許宣被釋放,從鎮江回到老家 杭州。可是,在杭州,白娘子居然比許宣早一步回到姐夫家。

    經過兩次牢獄之災,許宣這一回堅決起來,說自己不能再與妖精好了。可白 娘子比他更堅決,也豁出去了,威脅說,如果許宣“休妻”,那麽後果便是“滿城皆為血水”,人人“皆死於非命”,當然也包括許宣在內。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如 果許宣膽敢“始亂終棄”,白娘子則要“屠城”。

    馮夢龍的這個小說,如果不是最終白娘子被“鎮壓”在雷峰塔下,那就完全是一個“純 自然”的鬧劇。全篇充斥著錢財、物質與生理的享受,沒有浪漫,沒有忠奸,沒有責任,隻有人的本能。而這“本能”是如此之真,都是一念之間,毫不掩飾,毫不 猶豫,“真”的宛如晚明大思想家李贄所鼓吹的“童真”,不愧為是晚明的價值取向。

    馮夢龍的小說中,如果許宣的家庭條件再好一些, 那就完全可以把他當成西門慶了,而白娘子則幾近潘金蓮了。可不,白娘子的意圖很簡單,她需要獲得性的滿足,需要一個帥氣的丈夫,並且她有“特殊”的能力把 丈夫養起來。她對許宣的要求很簡單:我滿足你所有身體的欲望和男人的虛榮,但你要包容我不是人,而是蛇精這一“原罪”;否則,老娘就不客氣了。

    而許宣作為“小白臉”版本的西門慶,則隻願意獲得天上掉餡餅的收益,而不願意付出任何成本,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大義凜然”地把自己的妻子認定為蛇精,欲滅之而後快。

    白 娘子是悲哀的,她作為一個不愁吃穿的富婆,卻偏執地喜歡上毫無“愛情信念”的屌絲許宣。白娘子有潘金蓮的瘋狂淫蕩與索取,卻無潘金蓮對男人“一偷再偷”的 “惡習”。反而,白娘子始終鍾情許宣一人,從杭州到蘇州,再到鎮江,最後返回杭州,她堅定地追尋著許宣的腳步,讓許宣“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

    唯 一可惜的是,每到危機時刻,不管是因偷盜被發現,還是碰到法海這廝,她都毫不猶豫地跑路,連續三次,扔下許宣不管。好在,她每次都回來,都有辦法讓許宣再 次接納她,直到最後被“鎮壓”。如果沒有法海,白娘子會利用自己的各種天生優勢,讓許宣一而再、再而三,臣服在她的床上,並牢牢地把他綁在溫柔鄉和富貴 地。她算定了,美豔與財富是她最大的利器,而許宣最好吃這兩口。這兩口吃不動了,她大不了就采取恐嚇策略,把自己“性”惡的一麵展露無遺。

    可見,妖的“性”,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她良“性”的一麵可以讓男人舒坦到死,而她惡“性”的一麵,則可以讓男人類似精盡而亡那般死於“非命”,甚至讓全城和全世界都毀滅。

    如 果白娘子不是蛇妖,而隻是一個普通的富婆,她的恐嚇,可以理解為:如果許宣移情別戀,那麽她就會對他“斷奶”,並讓他身敗名裂,還危及到他的家人。事實 上,我們完全可以把馮夢龍的白娘子當成一個“非妖”的富婆。隻是,這樣瘋狂的富婆,也就近乎“妖”了,甚至已然成妖。

    這大概也是馮夢龍的邏輯,更是千百年以來,所有善男信女的邏輯。就連法海,他滅掉白娘子,也可以理解為他完全相信了這種“邏輯”,而非僅僅隻是所謂的降妖除害。

    如果把小白臉許宣往好裏想,那他就是一個被包養得既心甘情願,又時不時鬧點“大”情緒的“矛盾者”了。《紅與黑》上的於連,不正走在這條路上嗎?隻是,晚明時代沒有法國大革命前後的社會大爆炸,使得許宣隻能幹幹脆脆地做了小白臉。

    不 管怎樣,馮夢龍在小說結尾老掉牙的“色空”說教,算是毫無懸念地落“空”了。好在,白蛇精的故事基本定型,到了清代乾隆、嘉慶年間,戲劇家和小說家共同發 力,造出一些前世今生、報恩還願、文曲星救母和大團圓的情節,再把馮夢龍小說中的“小青”由青魚精“規範”為青蛇精,最後讓許宣改名為“許仙”,便大功告 成了。

    1992年,大陸和台灣合拍的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在台灣首播,這個適合普羅大眾所有人看,尤其適合中老年婦女看的“主 旋律”電視劇,正是來源於清人的“白蛇傳”。1993年,大陸尾隨台灣,也播出了這一讓全民狂歡的“妖劇”,讓趙雅芝徹底變成了全體中國人的“女神”。

    不過,可供全民供奉的“女神”,畢竟是“造”出來的,連青春萌動的少男,都可以從“女神”身上讀出“蛇”的魅惑與性的萌動,連中老年婦女都扼腕歎息,如果許仙是男人扮演的,那就更好了。

    可見,“白素貞”不管如何照顧當下的“社會各界”,其精髓和基因依然是蛇妖對男人“抽精吸髓”般的“深愛”,以及男人得此收益的風險。

    從 唐代以來,老先生們告誡男子守好自己下半身的淳淳教導,猶在耳邊,但千年以來,總是被當成耳邊風。白蛇的故事,從其誕生伊始,便無法減弱男人的“邪惡”聯 想,更無法斬斷女人們或善或惡的性渴望。於是,宋代“話本”,把白蛇精演繹成極端性饑渴的“性癮”患者;而明代馮夢龍做了一番不疼不癢、是非不清的說教, 反使男人有一種窺探到寡婦行房事的快感,並恨自己怎麽就不是那個晚明的於連——小白臉“許宣”;清代人接著生弄出去一個看起來功德無量,實則逃避“本 性”、追求“高大上”的大團圓;最後,1992年電視劇版的“白蛇”,則在少婦趙雅芝略微殘存一絲少女羞澀的臉上,完成了妖也高興,人也高興,法海也情有 可原的“蛇妖”全民普及教育。

    事情往往都是這樣,大眾高興的同時,總有一部分“小眾”不高興。這不,當1993年大陸全民皆看“白蛇”時,由李碧華編劇、徐克導演的電影《青蛇》橫空出世,對這股大眾潮流大聲說了一個“不”。

    電 影《青蛇》裏的法海不再相信以前固化的那套邏輯,反而相當不淡定,甚至出現“小青”掐他下半身的豪放之舉。而許仙明知床上躺著的是一條白蛇精後,依然迷戀 難舍。甚至,他對小青的勾引,也沒有保持該有的克製。古典的中國,小姐嫁到夫家,身邊總要跟著一個從娘家帶來的貼身丫鬟,從馮夢龍開始,小青便堅定地充當 丫鬟這一角色。而這個角色,往往都會是小姐夫君的“陪房”。

    本著這一點,小青拋開一千多年的故事角色安排,非常“唯物主義”地誘 惑了許仙。許仙也不是吃素的,直到被老婆白素貞發現,他才意猶未盡地停止“被誘惑”。電影結局,王祖賢版的白素貞為了救許仙而死去,青蛇“張曼玉”殺死了 許仙,讓這對情緣“延續千年”的情人不在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在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小青認為這是一種完美。隻是她自己與法海都迷茫了,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 情欲糾結與責任難題。

    其實,白蛇是被情欲折磨死的,這倒是回歸了宋代話本與明代馮夢龍的傳統。但電影對清代人的大團圓,也不是完 全沒有遵循:白素貞與許仙在另一個非妖非人的世界裏獲得了永恒。即便他們是如此不按清代人的傳統出牌,居然也“大團圓”了。其出牌的過程雖然“白衣飄飄” 與“青衣灼灼”,也“飄”的隻剩下褻衣,“灼”的都是“流光飛舞”,但“教育”的意義,還是殘存些許的。

    說白了,李碧華與徐克的胃口很大,他們既要回歸宋明時代蛇精對男人純粹的吸引力與殺傷力,也要滿足清代以來,人們對於蛇精“魅力”的調和——希望她們多一些賢妻良母的味道。

    但 是,李碧華與徐克失敗了,僅王祖賢與張曼玉這一白一青兩條“蛇”在西湖邊上的腰身忸怩與衣飾“單薄”,就使人無法再去關照清代以來對她們賢妻戀母的渴望, 反而一股腦地閃出宋明時代的純粹與自私。王祖賢那一襲襲或白或紅白相配的衣裙,早把人扔到了宋明文人所“無意間”營造的氛圍中。

    宋明的白蛇故事,本是要搞出一些“寓意”的,但總歸讓人難以“寓意”起來。與宋明的版本一樣,電影本來是要有所突破的,但亦無可奈何地落入故事本身所無法逃避的“窠臼”。

    是的,白蛇的故事,從唐代誕生以來,就有了其最基本的“誘人”基因,很難撼動。連電影的主題曲《流光飛舞》,也在風流才子黃霑的詞曲中延續這種基因,而台灣歌手陳淑樺的柔美淒涼的演繹,更是讓西湖一片“春”光。

    電影調和宋明版本與清代版本的意圖“失敗”了,而且還有意外收獲:以前的版本都隻是在談白素貞,而現在,青蛇不再僅僅作為一個貼身丫鬟出現,她也成了主角。如果說白素貞是一朵白玫瑰,那麽她便是一朵不亞於白玫瑰的“紅玫瑰”。

    自 從張愛玲為我們提出“白玫瑰和紅玫瑰”的主題之後,男人們比之前更為有心地思考自己的選擇了。“紅玫瑰”往往是野花,是帶刺、更“尖銳”的。如果馮夢龍等 人地下有知,看到青蛇這朵紅玫瑰也開始“崛起”,與許仙和白素貞大擺三角戀的龍門陣時,他們會不會大罵一聲:惡俗,連小三的狗血劇情都用上了。

    沒錯,青蛇在電影裏差點就做了“小三”,而且她不是為了錢財,而是僅僅如姐姐白素貞一樣,想嚐一嚐男人的味道。早在李碧華創作於八十年代的原著小說《青蛇》中,就開始以青蛇的口吻,來講述這穿越“中國曆史千餘年”的蛇妖情緣,也為青蛇的“覺醒”,開了先河。

    男人的味道可不是怎麽好嚐的。一旦上癮,那就廢了,如唐代以來所有版本的白蛇精一樣,要麽被鎮壓,要麽被改造成賢妻良母。好在電影裏,青蛇沒有被鎮壓,也沒有死去,更沒有被改造成賢妻良母,她隻是在孩童般頑皮的純粹妖性中找到了一絲女人的存在感。

    “女妖”畢竟不是一般的“女人”,改造成為賢妻良母之後,那就不是“妖”了,也就泯於眾人矣。

    毫無疑問,在花花世界裏傲然挺立的那些“尤物”,其實本來就是妖。而白素貞,雖然在徐克的電影中死去,也差點走了賢妻良母的路,但“王祖賢”的一癡一“蕩”,一顛一顫,使得人們一旦想起,便完全忘卻了有關賢妻良母的任何訴求。

    王祖賢的白素貞,白玫瑰與紅玫瑰皆有,亦皆不是,她介於白與紅之間,如她白紅結合的翩翩衣袂。她可以是許仙的妻子,又可以是許仙獨享的娼妓;她一會兒是林黛玉,一會兒又是王熙鳳。

    反 正,她依舊回應了遙遠的女妖話題:她們難得變成賢妻良母,她們天生就是女妖,他們若變成賢妻良母,也就不是女妖了。而她們若不是女妖,那就真的世間再無女 妖了,也再無尤物了。沒有尤物,那就沒有“抽精吸髓”的美了,也沒有令男人事後僥幸,當前“死了都要愛”的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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