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沒有一灣靜水
2015.4.19.晴天。早晨7：00兩台車三家人出發，目的地是兩周前曾經去過的克羅曼多半島嗨嘿海灘。
兩周前與ELAINE家來熱沙灘，由於她們當天返回，錯過了第二天走教堂灣步道，看到我們發回的照片，感覺非常遺憾。遠在中國的FRIDA，監控我們假期的所有活動，早就急不可待，上飛機前一再強調：周六可以在商務艙解決時差問題，周日的活動一定參加，哪怕是水上活動也在所不辭，還信誓旦旦地保證，要像老伴兒克服恐高一樣克服“恐水”。多年前她在韓國乘坐遊艇出海，因風浪太大將遊艇玻璃打碎，致使多人受傷，打那時起，心裏一直有揮之不去的“恐水”陰影。上一次來克羅曼多半島，因為時間所限，老伴兒來不及在這世界級滑水海灣玩皮劃艇，一直耿耿於懷。
三個願望在同一點謀合，借秋日尚存的最後一絲溫暖，我們製訂了再訪嗨嘿灘（HAHEI BEACH），蕩舟水銀灣(MERCURY BAY)的計劃。網上介紹，皮劃艇有早晨8：30與下午1：30兩撥，打電話預約時，船家得知我們7人從奧克蘭趕來，表示可以提供一個私人定製，時間由我們選擇，老伴兒喜出望外，當場決定了船隊起航時間。
上周有寒流蹂躪新西蘭，周五開始好轉，周六上午還有雷雨。今天的氣溫是21度（較周六回升三度），除了山巔有一簇裝飾性很強的烏雲外，目所能及，天空一片蔚藍。
車子到達泰晤士鎮後，沒有走傳統路線，而是沿逆時針方向上25A公路，走半島東岸。一路上看霞光穿破雲層，流雲沉澱山腰，牛羊披裹晨霧，綠水環繞山腳。這些司空見慣的景色，讓剛剛經曆北京沙塵暴洗禮的LANNY，覺著異常興奮。看車上乘客不為之所動，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她提醒大家不要“聊散了”。汽車沿著盤山路在綠色的森林裏穿行，行至山頂，又在雲裏霧裏遊弋，我也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好像悟出了一個道理，奧克蘭人為什麽選擇這裏做一日遊聖地。
哈嗨海灘位於水銀灣南端，介於教堂灣與熱沙灘之間，常住居民300人。從衛星地圖上可清晰地看到，一片筆直的白沙灘，在藍色的海，綠色的山之間，畫出一條規則的分界線。海上的島嶼鏈，築起天然防波堤，為海灣裏遊泳、劃船、戲水的人們，提供了一個安全、舒心的遊樂場。這片水域是禁止漁獵的海洋保護區，為海洋生物的繁衍生息，提供了一個理想家園。
9：00到達嗨嘿小鎮，船家早已經把船運到海邊。領隊HADEN是個30歲出頭的帥哥，頭戴草帽，留一縷性感的山羊胡子，不知為什麽，他讓我想起海明威筆下的鬥海“老人”。他按照程序介紹安全常識，操控小艇技巧，LANNY和ULRICA配對，兩個小姑娘非常認真地演練，如何操舵、如何喊著口令協調出漿，做得有模有樣，和我的設想基本吻合，這應該是一對最讓人放心的選手。FRANK跟著HADEN，讓我放心不下的，該是老伴兒和ELAINE這條船，
我今天的任務是幫助FRIDA克服“恐水症”，看到微波起伏的海麵我有些緊張，今天的海灣和上一次寫過的靜水灣不一樣，剛剛掃過新西蘭的冷氣旋餘威尚在，水銀灣雖沒有驚濤駭浪，但也像一鍋沸水，處處水波蕩漾。第一腳踢不好，恐水的問題就更難克服了。
HADEN似乎讀懂了我的心思，也許是為了安慰所有的人。他刻意強調：
“今天的天候水情十分理想，大家可以盡情撒歡。”為輕鬆氣氛，他還幽默地補充：
“要把小艇弄翻，是個非常困難的技術活。”
2.多情的海灣
10：00，在教練的幫助下，小艇一艘艘下海，我們剛在水麵浮起來，就碰上一個開花浪，我緊劃幾漿衝過大浪，但胸前的擋水簾兜滿了水。我倒吸一口熱氣，但什麽都沒說，看到前座隊員若無其事的樣子，便沒事人似的用手把水拂走，從容地向深海劃去。按教練的說法，我們的航線離岸邊20米左右，雖然微波蕩漾，但的確沒有大的起伏。
老伴的表現令我吃驚，雖然劃過幾次船，但她都是前排隊員。今天第一次當舵手，還帶著一位第一次操漿的ELAINE。雖然力度不夠，速度稍慢，但方向控製準確，小艇行進無阻，兩位合作者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輕鬆。
出發不久意想不到的問題出現了。兩位小姑娘一出海就喊著口令，合力出獎，但船頭始終指向深海，無論領隊怎麽發令，她們依然前行。FRIDA指手畫漿地說：你們一齊使力，動作協調合作效果才好。不愧是物理老師的女兒（老母親是我的前輩），不經意間流露出英雄本色。
我努力地把船向她們靠攏，問LANNY為什麽不使舵，她說舵不靈。這家夥是個汽車迷，對世界頂級名車如數家珍。船舵其實就是一片10厘米寬的金屬板，用腳控製金屬板轉動，還需要劃槳配合，也許她把船舵當車舵用了，指望著像賽車一樣，舵稍有變動，船頭立即有反應。
我試了半天，幹著急幫不上忙，HADEN衝她們喊：把船頭調過來，向我這裏靠攏。姑娘們的船頭就是不聽使喚，且漿法越來越亂，最後索性不劃了。有經驗的領隊馬上過來，抬起小艇的槳葉，用繩子牽著她們向前。
上一次從岸上看海，好生羨慕蕩舟人。今天在海裏望山，灰白色的石灰岩懸崖，在岸邊築起一堵壁壘，壁壘圍起的綠黝黝植被，順著山勢起伏蔓延，一簇簇蘆葦花，在綠的背景下隨風搖曳，似幽穀蝶影。隱在山林中的度假屋窗戶，時不時將反射光束投來，似毛利勇士，正在用銀厥傳遞信息。或藍或紅的屋頂，或黃或褐的幾株秋葉，在一片綠的深邃中若隱若現，似林子裏的童話城堡。上周走過的瞭望台及台下的一片草地，現在看起來隻是塊山坡上的淺綠斑點。FRIDA輕鬆操漿，不住地叨叨：讓岸上的人羨慕吧，我們是在畫中蕩槳。我說：彼此彼此，他們也在鏡框裏穿行。
船隊通過一片礁石區，我小心地駕船，從幾米寬的甬道通過。小艇隨著浪湧起伏，在低穀，能看到礁石上長著一層紫色的苔蘚植物，緊緊擠在一起的貝類；在浪峰，小艇可以霸氣地跨著礁石的脊背滑行。
劃到寶石灣（GEMSTONE BAY），HADEN讓幾條船聚在一起，他給大家講述名字的來曆及岸邊灰白色石灰岩的形成。老伴兒問起他浮潛的情況，他說這裏是浮潛保護地，可以看到10公斤的SNAPPER 和巨大的STINGRY。緊挨著的就是黃貂魚灣（STINGRY BAY），留心觀察，在船上能看到大如磨盤的魔鬼魚在水中遊弋。
11：00，到達母馬腿灣（MARES LEG BAY），船隊在這裏登陸，HIDEN為大家準備咖啡茶點，我們在沙灘上轉悠。恰逢低潮，我們可以走過“教堂岩洞”，到教堂（CATHEDRAL COVE）海灣。所謂教堂岩洞，是由海水的長期侵蝕，在岩壁上造出一座酷似天主教堂拱形門的大洞。穿過岩洞，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尖錐形角礫岩，它有一個毛利名字叫“蒂胡胡”(TE HOHO)，離開一定距離觀察，好像一艘搶灘的大船。電影《納尼亞傳奇：凱斯賓王子》（THE CHRONICLES OF NARNIA: PRINCE CASPIAN）中，彼得、蘇珊、埃德蒙、露西四兄妹見到的石拱門與金字塔形的白色海礁，都是以這裏為背景拍攝的。教堂灣海灘是克羅曼多半島最好的海灘，也是新西蘭有名的海灘之一，在在新西蘭人必做的101件事中，排名靠前。
喝了領隊為我們調製的咖啡，吃了幾塊甜點，再次訪問了“亞當、夏娃”嬉戲的天然淋浴，為夥伴們介紹了隱在樹叢中的小木屋廁所。陽光很好可是LANNY一直冷得厲害，老伴兒把防水外套給她，很不解她為什麽會這麽冷，她說可能是和服用的中藥有關。我隨即召開緊急會議，商討能否把她們的組合拆開，大夥麵麵相覷，不置可否。現在是一艘艇有問題，領隊尚可照應，拆開後的問題更多，也許FRIDA的恐水症將揮之不去。無奈，隻能讓她們調換舵手，繼續配合。
原計劃我們的船隊將繞過水銀灣海角，進入庫克灣（COOKS BAY），然後登陸坐汽車回來。領隊發現我們船隊的致命問題，不敢繼續向前，臨時決定由這裏往回返。這樣，我們所劃行的裏程，不及原計劃的三分之一。好在沒出大的問題。
12：30回到嗨嘿海灘。我們決定開車到庫克灣。
3.徒步庫克海灘
下午1：20來到庫克海灘（COOKS BAY）。1769年，庫克船長駕著“奮起號”，在這裏進行船體維護，海灘由此得名。不知何故，沙灘上立了一塊“禁止遊泳”的牌子，3公裏長的白色沙灘，竟然杳無人跡。我們要沿著海灘向前走，到沙灘最北端，著名的莎士比亞懸崖參觀，LANNY、ULRICA決定留在車上休息。
海灣南端有一座建於1837年的石階碼頭以及庫克紀念館，我們沒有走到，隻是從海灣一個入口走上沙灘。沿著有幾行人和狗足跡，迎著烈日踩著白沙，走了25分鍾。出沙灘過小橋，鑽進山裏的原生林步道，沿著步道上上下下走了許久，發現又回到沙灘盡頭的小河邊。
2：10，來到莎士比亞懸崖，站在懸崖上看寂寞灣（LONEY BAY）和庫克海灘，藍藍的一灣碧水，被蔥綠的山脈環繞，綿綿的一線白沙，將海的輪廓描的性感嬌嬈，沙灘外一座座度假屋，如童話中的山腳、海邊村落，一種浪漫、神秘的感覺油然而生，太有詩意了，似乎明白了人們為什麽把這裏叫做莎翁灣。老伴兒想弄清楚寂寞灣“寂寞”的由來，讀立在旁邊的牌子，文字記載：不知道什麽人，因為什麽用這個名字取代了原來的毛利名字。待我們下到灣底，想從海上轉過海角時發現，懸崖峭壁，不可能走過去，我們隻能孤獨地返回。我忽生頓悟：若是獨行俠，隻好享受自己的寂寞，也許這就是“寂寞灣”的由來。
3：30回到泊車地，啟程回奧克蘭，高速路堵車，讓人感覺奧克蘭人好奢侈，周末出門撒野，周日攜風塵、疲憊回返。
7：00到家，無話。
2015.4.22.於奧克蘭
嗨嘿海灘
蕩舟海上
庫克灣遠眺
三隻美女
母馬腿灣
教堂灣
庫克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