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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新西蘭,隨手撚幾片草葉與朋友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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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 中國行記,遊大連(一)

(2014-05-19 21:52:32) 下一個

. 中學同學

1.飛機晚點

   2013.7.15.下午4時許,青島流亭機場。

與張樂告別後,離班機起飛還有半個多小時,沒事閑逛,遠遠地看見一賣冷飲的冰櫃。老伴提議“咱們去吃雪糕吧”,邊說邊走過去。“和在家吃的那種很像,你去買吧。”通常這種事我都是等現成的。老伴指著價格標簽笑道:“80元,沒搞錯吧?網傳美國駐華大使拒絕喝機場咖啡,看來今天咱們也得拒絕吃機場雪糕了!”

這時戲匣子裏傳來通知,前往大連的CZ6405次航班因故晚點。馬上給已在大連機場接我們的小玲姐打電話,她們一行得到通知後去機場茶座喝茶聊天去了。

這是我很不理解的一個問題,中國的機場建設,和大鐵路、大公路及大橋梁一樣,達到世界先進水平,可機場管理卻遠遠落後於世界的平均水平。前不久的一項統計數字表明,晚點率最高的機場,當上海、北京莫屬。也許,除天氣因素外,軍事上的航空管製是晚點的另一主要原因。

飛機晚點一小時起飛,40分鍾後抵達大連周水子機場。因天時已晚,小玲姐提議,我們先去吃飯。於是幾個40年未曾謀麵的老朋友:小玲姐、少潤、慶華,剛子,我們一起從機場直接去了富麗華大酒店。    

這是個我很熟悉的地方,當年是大連最好的四星級酒店,我曾參與過“酒店給排水竣工圖”的測繪。

坐在考究排場的包間裏,用著高檔餐具,享受著一流的服務,但吃的卻很“家常”。身為大老板的剛子為我道出其中的奧秘,在這裏吃東西的原則是:“養殖的海鮮不吃,非散養的肉類不吃,非綠色的蔬果不吃”。原來如此,有錢人都返璞歸真了。

 

2.宣傳隊好友

我們四人都是同一所中學的宣傳隊好友。所謂宣傳隊,就是把幾個能唱會跳的學生組織起來,經常給自己學校的同學演節目,也時常參與一些學校及社會的文化活動。當宣傳隊員是件很榮耀的事,由於家庭出身不好,從小在政治上受歧視,這種榮耀和我相距甚遠。

幸運的是宣傳隊柳老師不知怎麽發現了我,挨間教室、樓上樓下地找,最終把我調到了宣傳隊。在隊裏我如魚得水,編相聲,寫歌詞,跳舞唱歌,由一個自閉內向、少言寡語的“醜小鴨”,變成了一個熱愛寫作、活潑開朗的“文藝青年”。

我們四人家住得都很近,剛子有幾個哥,小玲有幾個姐,少潤的小弟幾歲,慶華的妹子乳名叫什麽,全都門兒清。

小玲姐很聰明,下鄉時就是當地學校的數學老師。恢複高考後隊長不想放她走,威脅說:“去考吧,考不上也別回來了”。因此小玲姐沒參加高考,但進取心很強的她,後來入中央黨校學習並畢業。小玲姐又是個特別熱心的人,用她自己的話講:“外路精神有的是”。幾十年聯係不上的老朋友,她都能找到。我家裏的事,她也大包大攬,熱情幫助。

少潤是我們的宣傳隊長,舞跳得很好,是那種一上舞台就來神的人。在卡拉OK唱歌時,少潤一亮相老伴就驚歎:“他往台上一站,就像靈魂出竅一般脫離了塵世。”台下的觀眾瞬間能被他的眼神攝住,被他的真摯打動!

慶華的為人特別誠懇、正派,當年我離開大連時,他哭的很傷心,還賦詩表達兄弟之情。在QQ上有過幾次交流,他對兒時的友情特別珍重。他的記憶力很強,能把30多年前的老歌、老詞記起來。

剛子小時候和我的性格相像,有些內向、不願說話,我們很合得來。剛子的哥哥是個專業快板書演員,所以剛子的快板打得很好,私下裏傳給我這門秘籍,成為我的快板師傅。我們學校出門拉練、去龍王塘“抗旱保苗”,我們的手藝就派上了用場。像電影裏演的一樣,編一段快板詞跑到行軍隊伍的最前麵,邊打板邊唱詞邊比劃,從隊伍頭說到隊伍的尾,然後跑回去再來一遍。別人走一個20公裏,我們走兩個,那種“英雄般的豪邁”,令人難忘。

我們學校,是極左年代的極左典型。在軍代表的策劃下,學校成了軍營。全校編成營級建製,年級為連,班級為排。小玲姐屬紅五連一排,我是紅五連四排,學生都以戰士自居。上學時穿著黃軍裝,每人扛一杆自製的木槍,到學校練習拚刺刀。

每年少的可憐的學習時間還要保證三個月的勞動課,沒那麽多活就到處找活幹。學校附近的一座山被我們大幹一個冬天,挖成上下三層、蜘蛛網般的防空洞,開春後全都塌了。

龍王塘村離我們學校約20公裏遠,有一年夏天幹旱,全校“戰士”步行40華裏到龍王塘去“抗旱保苗”。

大連工礦廠是我們學校的對口領導工廠,我們到工廠去“請戰”,人家沒活給小孩幹,我們就頑固堅持“不下火線”。被逼無奈,人家就讓我們去搬垃圾。這正是考驗我們的大好時機,於是乎把工礦廠的一座垃圾山搬走了。

區裏麵分配給別的學校的任務,莫名其妙的被我們搶來。我們在兄弟學校的操場勞作,人家在朗朗讀書。現在想起來,那情節很是荒唐。

 

3.恩師柳先生

終於見到柳老師了,到大連後的第三天,小玲姐召集大家吃飯,請來了柳先生。她老人家還是那麽風度翩翩。

“柳先生,你差點引導我步入歧途。”

“這話怎麽講,我有那麽大能耐?”

“我當年鐵了心要考戲劇學院。”

“那多好,你和張藝謀就是一撥人了。”

“家裏堅決反對,說那是不務正業。”

“也有道理,這行當不穩定。”

“您說的對,現在我也這麽想。”

柳先生善解人意,思維清晰,講話語速和年輕人一樣,甚至更快。我也趁機問了柳先生,

“當年怎麽想到把我弄到宣傳隊?”

“沒什麽原因,就是看見一個小小兒(小男孩),長得挺俊的。”

也許是老天的旨意,柳先生的這一發現,整個改變了我的一生。下鄉時,因為我的“特長”,從被抽調到縣知青辦幫忙;在工廠,因此幹了好工種;以後又寫過電影腳本,話劇本,在大學工作時,還榮任了學院合唱團指揮。直到現在,我仍然堅持著自己的“愛好”。

席間,大家都把思緒集中在那十六、七歲的青蔥歲月裏。我和老伴,鄭重地給柳先生敬了一杯酒,我和慶華還唱起了柳先生當年譜寫的歌曲:

“滔滔的江海啊,碧波如花迎旭日,巍巍群山啊,鬆濤如雷遍蒼穹……

 

2013.10.19. 於奧克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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