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猶豫不決的時候,兒子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個工作誌向竟然選擇了回中國當英文教師。我們很高興,度假計劃也順理成章地定下來了。
提前半年和大學的同窗摯友張樂商定,2013年7月一同爬泰山。因為30年前上大學的我們曾經一起爬過,30年後攜家人重遊,定是另一番感受。順路訪訪青島和大學同學聚聚喝點青島啤酒,爬爬嶗山喝點嶗山水;再遊覽一下曲阜,拜拜做先生的祖師爺孔老夫子;會會在梁山工作的30年未謀麵的大學同窗老崔。一切安排妥當並訂好了機票。
2008年奧運會,中國政府發現了國內英文教育的致命問題。雖然從幼兒園就開始學英文;小學、中學、大學、研究生要考英文;評定各種職稱都需測試英文。全民學英文但該用的時候卻沒有可用的英文。於是有關部門便著手從國外引進純正的英文教育。兒子遇到了這個機會,與廣東東莞教育部門簽了為期一年的合同並寄走了護照,同時按對方的要求做了X光胸透等各項體檢,自己也置辦了包括萬能電源插頭在內的一切出門的行頭,就準備2013年4月1號去中國報道。我們也相應的改了機票,將行程提前一星期,以便於先去東莞看看兒子。
合同進入中方政府審批程序後,一改再改,英文合同他們看不懂,拖了3周出了一份中文合同,都是外國人看不懂,而我們再熟悉不過的套話、空話、場麵話。兩個月後,終於某個主管官員定論:“此人係中國出生,回國工作會給中國帶來潛在的威脅”,單方麵撕毀了合同。兒子驚愕、委屈、氣憤。這種歧視和侮辱, 在西方法治國家是違法的,連傻瓜都不會甘願冒著上法庭的風險發出此等言論。我們很無奈、很傷心,因為歧視他的人,正是我們天天教誨他要記住感恩的“祖籍國”的人。
我們能看透對方的齷齪心態,主要原因當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沒什麽經驗”;或是“教英文的應該是白皮膚高鼻子的洋人”;或是“我還沒掙這麽多錢呢”等等。一些代表了中國政府做外事工作卻偏偏沒有外事水準的官員,從來不會坦誠說話,隻能轉彎抹角地逢迎或以各種借口說謊。月薪¥15000,在國內也許不低,但在西方社會,這隻是一個踏入職場的起薪。要麽找剛畢業的大學生,要麽找失業靠政府福利金生活的人士,要麽找因某種緣由造就的社會邊緣人物。
在他們的合同裏麵充斥著“不斷進取” 、“熱愛本職工作” 、“團結互助”等等譯成英文西方人也不明白的空洞的條款,洋洋灑灑15頁紙(英文合同僅三頁),就是沒有“無犯罪記錄”證明;一個進入任何一個國家都需要的對人格負責的最起碼證明,這也許是一些外籍人士在中國經常犯事的緣由。韓國和日本有一套訓練小學生英文的計劃,專門招收新畢業的西方大學畢業生,月薪要高出許多,當地白人無一例外地選擇了去韓國和日本。
當頭一棒,不僅打醒了兒子,也解脫了我們,再也不用以一些空洞的說教讓一個長在西方文化背景下,以說謊話為恥辱的兒子去“認祖歸宗”了。
這樣,我們的時間一下子富裕了許多。第一次度假,時間就如此奢侈,始料未及。
6月30日晚,奧克蘭機場,過行李的時候又生意外。按南航規定每人可帶兩件不超過23公斤的行李,而我們的機票是年前定的,隻能享受每人30公斤的待遇,當然我們並不知情。無奈何,提前買票便宜,享不到特殊待遇也在情理。沒辦法,隻能把一隻箱子留下,給老同學們帶的蜂蜜、及一些新西蘭特產,不能隨行了。遺憾。
飛行12小時與2013年7月1日早晨到達廣州白雲機場。由於著急上廁所,不小心出了國際免稅區,給老崔買兩條煙的計劃也落空了。離開時奧克蘭的溫度是170C,到達廣州的溫度是350C,趕快換下衣服,登上晚點近兩個小時的國內航班飛赴長春。咱家二哥接機,開車40分鍾,中午時分回到吉林。
2013.9.18. 於奧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