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旺格努依(WANGANUI )小城
2013.12.30.上午晴天,下午陰,有時雨。一大早起來,和老伴一起把整個營地走了一圈。我們的營地緊挨著河邊,此處接近入海口,大河開闊而平緩。近百米寬的河道延伸幾公裏平靜地匯入大海,似乎她本來就該是海的一部分。
早飯後按圖索驥,循著旅遊圖標示的A、B、C、D…,開始了一天的了解小城之旅。
旺格努伊(WANGANUI)— 新西蘭北島西南岸海港城市,位於旺格努伊河口,惠靈頓以北152公裏。市區人口4.1萬。
她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小城,是歐洲移民在新西蘭建設的第一批城市之一。早年毛利人在此屯居,19世紀初葉歐洲早期拓荒者開劈了旺格努依河航道,建起了一條連接大海與北島中部的紐帶,小城因此而繁榮。
她是一座藝術氣息濃厚的小城,人文曆史資源極為豐富。旺格努伊歌劇院(WANGANUI OPERA HOUSE)、薩基特藝術畫廊(SARJEANT ART GALLERY)都是具有代表性的古建築。當地博物館因收藏了大量的毛利珍寶,及展出19世紀後期藝術家哥特弗雷德·林道爾的毛利人畫像而聞名。旺格努伊還吸引了大批藝術家,來這裏創作、生活。它的工藝玻璃製品水平堪稱新西蘭之最。
她是教育(中學)水準很高的小城,成立於1854年的旺格努依(WANGANUI COLLEGIATE SCHOOL)學院,是新西蘭最大且享有盛名的全日製寄宿私立中學。許多中國留學生來到這裏,即接受了高水平教育,又享受到遠離大都市喧囂和誘惑的安寧。
我們驅車一個上午,才完成圖示的A、B、C,因為她的景點分布在以城中心為原點,以幾十公裏為半徑的一大片區域。
途徑一個養馬場時,老伴被牧場裏的駿馬吸引下車攝影。它們是名副其實的“俊馬”,昂頭立鬃、步伐矯健、氣宇軒昂,一看就是血統高貴的賽馬。好玩的是,當它們發現老伴在拍攝時,竟大大方方地走到刪欄邊,伸過頭來與人親近。老伴又害怕又興奮,特意打開一盒餅幹贈與它們。不知是受過訓練還是馬的天性所致,它們隻是禮貌地聞了一下並不吃,繼續用嘴拱老伴的胳膊,場麵十分溫馨。
2. 小城故事
大河入海口:我溯過大河的源頭(TANGARIRO),漂流過大河的中上遊,又依偎著大河下遊走近大海。我想象中的大河奔騰入海,該有濁浪滔天的磅礴氣勢,混混地、硬生生地在驚濤駭浪中擠出自己的位置。胸懷豁達的蔚藍大哥,會讓出一片地盤,讓混小子洗幹淨了、漂藍了再接納它,所以我們該看到一條清晰的邊界。
但實情實景卻大相徑庭,大河平靜地融入海,沒有排浪滔天,沒有涇渭分明,入海口一片蔚藍。混小子很懂規矩,早早地、遠遠地開始淨身,不露聲色地融入大海。其實也沒有神話,此時恰逢漲潮且入海口很寬,足以稀釋大河的能量和降低它本來就很低的濁度。
堤壩上鏽蝕、破敗的設施告訴我們,碼頭當年的繁榮和今天的沒落。當下這裏隻是垂釣者的樂園。看到一毛利哥們正在收杆,作為老釣徒的我有點手癢(車上帶著魚竿),忙上前詢問:
“釣到了嗎?”
“一條KAHAWAI。”
“這裏有SNAPER嗎?”
“那邊,去堤壩盡頭向深海甩杆。”
奈何我的遊俠身份,隻能道謝後離開。
戰爭紀念塔:穿過城中心,駛向河對岸的杜瑞山(DURIE HILL),這裏是小城的最高點,有一座為紀念第一次世界大戰而建的的塔樓,它由化石殼岩建造,高33.5米,共有176個螺旋式台階。石塔銅鑄銘牌上刻著一行醒目的字:
“紀念本地區所有於1914 – 1918年參加過戰爭的人們。”
在塔頂平台能看到全城美景,旺格努伊河彎彎曲曲的沿著小城的邊緣伸向塔斯曼海,再次驗證了我的看法,河就像是海的分叉,河麵就像是湖麵、港灣裏的海麵。河的這邊是4號國家公路,河的那邊就是城市的商業中心。
紀念塔旁邊,有一座建於1919年的升降電梯,乘坐它可以直達山腳下,大河邊,這是當時世界上僅有的兩個接地電梯之一。
名聲在外的咖啡館:回到市中心的街道,能感覺到小城的溫馨、祥和。街道兩旁,到處是休閑的人們,或三三兩兩漫步於河邊;或落坐於露天餐椅,把一杯啤酒、品一杯咖啡。我們特意避開繁華,找到一家《孤獨星球》介紹的小餐館。它的門臉小巧但古色古香,走進裏麵,古樸陳舊中透著典雅,扶手椅和沙發上坐著幾個喝咖啡、看報紙的老人。和前台小姐說明來意,她告訴我們這裏隻賣咖啡和小甜點,吃午飯最好去某某餐廳,還極為詳盡地告訴我們怎麽走。
我們恍然大悟,《孤獨星球》的介紹應理解為:這是個喝咖啡的好地方。
3.通靈的藝術家
旺格努依小城是藝術家的天堂,這裏的薩基特藝術畫廊,經常性地陳列新西蘭著名畫家和藝術
家的大作,且每個時期都會更換不同的內容,以方便人們全方位鑒賞新西蘭的藝術品味。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當地藝術家的成長,與大河的孕育,大河的滋養有直接的關係。當我在河邊公園抓拍小童跳河戲水的鏡頭時,老伴遇到了一個高人,一個通靈的畫師。
他是個40多歲的中年人,名叫KEVIN,手持畫板端坐在河邊,時而用碳筆描畫,時而用手指塗抹。在他的畫板甚至橡皮擦上都有些若隱若現的圖案,沒有定式,你可以按自己的想象去理解。他既不寫生,也不畫肖像,自顧自地畫著一幅邁克爾·傑克遜的全身像.
他很喜歡聊天,一幅幅地介紹他畫好的幾幅畫:
“這台車我是隨便畫的,前幾天有個年青人路過,他說這是他朋友剛剛賣掉的車。 我不認識他,也不認識他的朋友。 ”
他拿過一幅上了年紀的毛利女人肖像接著說:
“我把這幅畫放在FACE BOOK 上,問有沒有這個人。有人留言,告訴我她的名字和一些故事,我很吃驚。”
他又拿起一幅很大的畫:斷裂的路麵,倒塌的樓房,掙紮的男女,痛苦的孩子,死去的靈魂和若隱若現的天使以及影影綽綽的新樓。他動情地說:
“前幾天有三個人路過這裏,看到這幅畫都哭了。他們是經曆了大地震的基督城人,這幅畫和他們看到的、經曆的場景完全一樣,而我從來沒去過基督城。”
“那你根據什麽畫的呢?”老伴有些好奇
“地震後,我就是想畫,腦子裏的畫麵揮之不去。”
“這幅畫你畫了多長時間?”
“24小時。不吃不喝不睡一直到畫完,我停不下來。後來有許多人要買這幅畫,我不賣,我要留著它。以後我可以考慮賣它的複製品,原稿不會賣。”
“你是自己畫還是跟老師學的?”
“我沒有學過,我生來就是畫畫的。”他拿過還沒完成的邁克爾·傑克遜的畫像說:“邁克爾·傑克遜天生就是唱歌的,不用學。我也一樣。”
後來我好奇地問老伴,這位神人不給別人畫像,也不賣畫,他在這兒擺個攤幹嘛?他靠什麽吃飯?
老伴若有所思地說:“走出家門才有機會看到我們不理解的人,不一樣的事。”
2014.2.11. 於奧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