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計劃去奈良的時候,已經離回家隻差兩天了,那時已是身心疲憊,思家頗切,但是古城奈良作為日本首都的曆史雖隻有短短74年,卻是個必須得去的地方。
奈良是一個安靜古樸的千年古都,不僅集聚了日本佛教的精華,還吸收了大量的洛陽和長安的建築風格,依稀可見我國大唐的遺風。
這座城市有著寧靜祥和的自然風光,到處可以看見小鹿,是一座鹿的城市。隨處可見到這樣的標誌:小心鹿的出沒,這和澳洲的標出:“小心袋鼠出沒” 有得一比。整個城市沒有高的建築,很多比較古樸的木製建築,維修得很不錯。作為日本最古老的城市,憑其保養極好的古建築,和擁有全國十分之一的國寶級文物,當之無愧的被宣布為世界曆史文化名城。
說到奈良,不能不提梁思成,大名鼎鼎梁啟超的大公子,哈佛的才子,才女林徽因的丈夫,作為一個建築學家,建築史學家,為保護日本古東方文化作出不可磨滅的貢獻。
1944年,為取得對日最後戰爭勝利,美國空軍開始對日本本土大規模的轟炸,到1945年,日本已有199座城市被炸,城市建築平均被毀率達40%以上,有的高達90%。,但唯有奈良古都,美軍飛機飛過上空,沒仍下一枚飛機就飛走了。老百姓以為這是古城神明的保佑,隻有專家知曉,是一群對東方古建築有著深厚情感的學者們的功勞,其中有一位有名的中國學者,就是梁思成。
梁思成當年本著一個傑出建築學家和建築史學家的社會責任感和職業道德,竭盡全力說服美軍上校,為挽救這個有著東方最古老木結構建築的城市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貢獻。他對美軍上校布朗森說:architecture 在英文中原意是巨大工藝的意思 。這裏的巨大並非指體積之大,而是指它涉及到我們生活中的每個方麵,它是人類社會學,工程技術,藝術發展,以及社會人文的綜合體。因而,建築是一個社會的縮影,民族的象征,這種文明不屬於某個民族,而是整個人類文明結晶的具體象形的再現。
他拋開了個人恩怨和民族主義的情結,梁思成的胞弟就是在二戰中被日軍炸彈給炸死的,和其他曆史學家一起擬出了一份在奈良和京都最需要保護的東方最古老建築的地圖清單。他在報告中情真意切的寫到:奈良的唐招提寺,法隆寺,那是世界上最早的木結構建築,一旦炸毀 無法彌補,就如同希臘的巴他儂神廟,隻剩下幾個短柱,昔日它輝煌壯觀的原樣,現代人無法想象。外行人往往以為可以重建恢複,其實古跡一旦破壞,是無法重建的,就如同維納斯給毀了,重雕塑一個,那還叫維納斯嗎?充其量也就能叫做仿製品。
今天我走在奈良的一條條散發著曆史韻味的小街小巷時,不由得對他的大愛由心欽佩。 記得當年看到一篇報道,希特勒戰敗撤出巴黎之前,下令一德國將軍炸毀整個巴黎,但那個德國將軍深熱愛藝術,抗難以想象,巴黎沒了,這個世界該有多大不同。傅作義當年的和平投降也不失為一曆史壯舉。
上午逛了唐招提寺和藥師寺,唐招提寺由日本人崇拜的鑒真大師主持。鑒真大師七度東洋倡導佛法,雙目失明依然堅持不懈,最後終於成功,當時日本天皇率領朝廷親自去渡口迎接,日本至今極為推崇鑒真大師。
唐招提寺的伽藍布局與其它奈良時代寺院不同之處在於圍牆廣大,院內遍栽高大樹木,不鋪石磚,以砂鋪地。寺院周圍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環繞,給肅穆的寺廟平坦幾分大自然的柔和和寧靜。
根據梁思成考證確認,唐代鑒真大師去日本主導設計的唐招提寺,完全是根據中國五台山佛光寺建的,一模一樣。在這裏沒有佛塔與回廊,加上一大片森林裏,顯得不那麽咄咄逼人,鑒真和尚就躺在這片祥和的土地上。
藥師寺,富麗堂皇,具有極強的盛唐風格,藥師寺建於680年,是那一年天武天皇為祈求皇後病體康複,以藥師如來為本尊而建的寺廟。
日本二戰時,從中國南京國家博物館搶來唐三臧玄臧的頭骨藏於此寺。
藥師寺是日本最古老的寺廟之一,它有著嚴格的中國式對稱的布局,主殿和講堂位於中央軸線上,兩旁是兩個寶塔。
下午女兒和我不再和大旅一起逛寺廟,我們去了這裏的奈良町老街逛逛,這裏有點像悉尼的newtown。這裏的老街人群熙熙攘攘,有很多留著曆史韻味的排屋,街道都是窄窄的,店鋪外表平實但是裏麵裝修得不失時尚,有好多耐人尋味的小店值得你呆上好一會兒。
在街上看到小夥子們在大聲吆喝著現場做抹茶麻團,平時還蠻喜歡吃抹茶麻團,第一次看到它是如何做出來的,感覺做抹茶麻團不容易。一小夥子拿著幾十公斤的大錘飛快砸麻團,另一小夥子不停翻動麻團,一出差錯,翻麻團小夥子的手都得炸成餅,這些小夥子展示了很多花樣和吆喝聲,一派很熱鬧又緊張的場麵。
逛累了,找個抹茶館坐了下來,這個抹茶館門口還有一口水井,女兒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井,搖晃著軲轆從井裏打了一桶水上來。坐下來我們要一杯抹茶拉特,一份紅番薯冰淇淋,靜靜看著窗外過新年熱熱鬧鬧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