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看了羅根山口(Logan Pass)的日落,我就想再上山看一次日出。不過路上有積雪,要走幾乎四十分鍾,從營地到步道起點開車要半小時,要想在日出前半小時趕到山口,得在夏天日出前至少一個半小時出發,所以這天早上四點我就起來了。
清晨的山穀裏有一片薄霧,沐浴了露水的樹木草地都顯得格外的鮮嫩翠綠,到處是盛開的黃色野花。
一絲風也沒有,積雪融化匯成的小池塘水麵光滑如鏡,倒映著池邊一排筆直的鬆樹。這裏每年隻有夏天短短幾個月的生長期,這些看上去並不高大的樹,說不定都有幾百年樹齡呢。
忽然眼前出現了兩隻 marmot(旱獺),有貓那麽大,肥肥的煞是可愛。它們在山坡上飛快地串來串去,寧靜的山口上隻有它們追逐嬉戲發出的細細簌簌的聲音。
在懸崖上停下來俯視山穀,還蠻有一番雄踞一方的氣勢的。
漸漸的,太陽升起來了,照亮了對麵的 Bearhat Mountain(熊帽山)。
連旱獺似乎都似乎在駐足享受這美好的時刻。我有時會好奇,動物會欣賞自然美景麽?還是人獨特的意識,甚至是人區別於動物的主要標誌之一?人對自然之美的追求,是不是空氣,水,食物,住所之外的最基本的需求?
從羅根山口回到營地,時間已經不早了,盡快收拾了帳篷吃了早飯出發,因為從這裏到計劃的下一個營地,Two Medicine Campground,要開車一個多小時,而那個營地是不能預訂的,先到先得。按說這天不應該去羅根山口看日出,因為那是這次旅行中趕日出路程最遠的地方,可是每天的行程安排弄得我別無選擇,隻能想找不到營地的話這天晚上就離開冰川公園。
到達目的地時都快十一點了,果然門口掛了“滿員”的牌子,孩子們發出故作誇張的哀嚎。我還不死心,既然都到了,就開著車慢慢地在營地裏轉悠,想找找有沒有人離開得晚的。經過一輛大房車時,一位老年女士走了過來,問我是不是在找營地,她們訂了這塊地,現在改變計劃要去別的地方,可以讓給我們。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連連謝了,接受這天上掉的餡餅。
安營紮寨完了,吃了午飯,去參加導遊徒步。先坐船過 Two Medicine 湖,然後徒步去 Twin Falls(孿生瀑布)。這條步道來回才 2.3 英裏(3.7 公裏),也沒多少起伏,走起來跟散個步差不多。前一天湄湄走得多,所以這天有意選個短程的放鬆一下。雖然路不長,就一條小路也不太會迷路,可是這裏熊多,帶了孩子還是跟了幾十人的大隊人馬走比較放心。雖然導遊告訴我們,這裏的熊以野果為主食,體型相對較小,隻有三百到五百磅,不過我相信,一熊掌把我打悶還是肯定沒問題的。這裏的熊夏天每天會花 22 小時到處覓食,我想不期而遇的機會還是蠻多的。
在遮天蔽日的樹林裏走蠻愜意的,偶爾還過個小溪上的木橋。走一會兒導遊會停一下,給大家講解這裏的植被和環境。
兩個瀑布都不大,有幾個膽大的男孩子爬上左邊的那個,象坐水滑梯一樣讓瀑布衝入水塘,玩得很開心。我趁機給孩子們洗腦,告訴她們這麽玩的危險。這種機會我都不放過,從小讓她們心裏對戶外世界有所敬畏,希望將來自己出去玩的時候不會跟著不知天高地厚的同伴去發瘋。
回到碼頭等船的時候,孩子們都光了腳走進冰涼的湖水裏玩。
坐船回到出發點,應孩子們要求又去店裏吃了冰琪琳,然後到湖邊租了 kayak (塑料皮艇)。皮艇隻有單人或者兩人座的,所以我先帶璐璐劃,然後再帶湄湄劃。雖然都是第一次,孩子們學得很快,不久就能協調一致了。
塑料皮艇很輕,又是窄窄的流線型,可以劃得挺快的。在波光鱗鱗的湖麵上,看群山圍繞,蕩起輕舟,雙槳翻動,又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劃到湖中的島邊,湄湄要求下船上島。因為怕這輕輕的皮艇漂走了,我坐在船裏,看著她下到沙灘上玩沙子。還好這回沒玩個沒完沒了不肯走。
最後一晚上睡帳篷了,我們的小“船長”還是興致勃勃地歡迎我們登上她的“想象之飛船”,倒數計時後熄了燈。躺在那裏,我心想,看來這八個晚上的露營孩子們還是樂此不疲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