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亞利桑那州和猶他州交界的“波浪穀"(The Wave),可以說在攝影圈裏是聞名遐邇,也是很多人夢想一生之中能有機會到此一遊的地方。它由兩塊岩層相交,互相擠壓上升而始,經由億萬年的風化侵蝕,形成一個大幅度起伏的地表。因為砂岩本身對侵蝕抵抗力的不均,形成了表麵長長的”波紋“,象拉麵一樣。這樣的地質奇觀,舉世無雙。
不過要看到波浪穀不太容易。它在美國土地管理局(BLM - Bureau of Land Management)的轄區 Vermilion Cliffs National Monument。為了保護這塊寶地,BLM 限製每天隻能有20個人入境,你沒看錯,二十個人!其中,十張許可證提前四個月在網上抽簽,另外十張在猶他州小鎮 Kanab 上的 Grand Staircase-Escalante National Monument 遊客中心提前一天抽簽。一次抽簽的手續費是五美元,抽中了的話,許可證收費七美元,不過這可真是再有錢也買不到的機會。
我選了這天來碰運氣,是因為這是聖誕節後的第一天,希望來抽簽的人會少些。可是到了遊客中心,見足有七八十人,心知希望不大,果然最後沒有抽中,好在早有後備計劃,就當是讓孩子們來見識一下要想一睹美國最難看到的自然景觀,會有多困難。2007年,也是在十二月裏,我自駕遊西南大環線經過這裏,來抽簽時隻有十幾個人,我幸運地抽中了。今非昔比,看來這地方再也沒有淡季人少的時候了。
從 Wire Pass Trail 步道起點到波浪穀,來回也就六英裏(9.6公裏),不過沒有路標,當年也沒有手持GPS,就拿了BLM 給的兩頁指南就去了,那上麵有些圖片是沿途的地貌標誌。沿路要經過一段沙地,走起來稍微費勁些,其它大都是幹涸的河床和荒漠,並沒有多少爬升。
可是荒漠裏沒有太多參照物,又沒有明顯的步道,容易迷路,我也走錯一段,好在是大白天,辨認了方向,還是找到了。要是在夏天,走起來的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意外事故時有所聞。2013年7月23日,一個27歲的亞利桑那州本地女子,兩個孩子的母親,和丈夫在波浪穀慶祝了結婚五周年後,返回的途中迷了路,在烈日酷暑下,心髒驟停而死。那一年有三個人在這裏喪生。2018年8月1日,一個比利時男子也在此因為心髒病發作而死。
如今有了手持的GPS,事先下載好步道路線,而且自己已經去過了,所以即使帶著孩子走,我想也沒問題,何況在冬天,沒有高溫缺水的威脅。如果是第一次走,還是要作好充分準備的。
到了波浪穀,就明白為什麽每天限製20個人來了:最大的”波浪“,就是集中在一塊並不太大的地方,要是這上麵站滿了人,誰也沒法拍一張置身波浪穀的照片了。
而那一絲一絲拉麵似的砂岩,真的是脆弱易碎的,要是每天成百上千的遊客在上麵走來走去的,恐怕早就磨光了。這就引出環境保護的一個永久爭議的問題:這樣珍貴罕見的自然資源,是保護起來限製甚至禁止人們進入,還是開放人大家都來欣賞?如果不讓公眾看到,人們就失去了去保護的願望和決心;要是完全開放,又注定會遭到或多或少的消耗破壞。嚴格限量進入,可能就是國家公園管理方在兩者之間的妥協之策吧。
波浪穀名不虛傳,那穀地裏的曲麵,真的太誇張了!些許殘雪點綴其間,更突顯那流暢的曲線。
穀裏的些許積水都結了冰,拍不成那種有倒影的照片了,卻另有一番景致。
四下環顧,到處都象是一幅幅抽象畫:
線條 ...
線條,線條 ......
研究拓撲空間的,會不會在這裏找到新的靈感?
波浪穀本身並不大,找到之後,如果不需要等特別時刻的光線,一會兒就可以把裏裏外外轉個遍。因為早晚峽穀在陰影裏,中午前後反而是這裏的最佳拍攝時間。
在我準備這次旅行的時候,在網上發現波浪穀周圍還有一些被命名了的景點地標,好象當年我來的時候還默默無名。有個就叫 Hamburger Rock(漢堡包石),可能就是當年看到的這塊石頭:
另一個地方叫 The Second Wave(第二波),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地方:
這塊石頭似乎還沒有被命名,其實名字現成有一個:一堆牛糞!要是那幾簇野草會開花,就更妙了。
現在才知道周圍還有不少拱石,Melody Arch, Hourglass Arch, High Heel Arch, Dicks Arch, Moby Dick Arch, 看著令人向往。有好事者把它們的GPS坐標都放在網上了,要是能在去,按圖索驥,我想一定能找到。
這裏有趣的東西太多了,有的象千層糕:
有的如金發飄飄:
真想有一天能再遊波浪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