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在從東京飛往美國底特律的飛機上,我曾突然了悟:人生隻是一段又一段的經曆。這些經曆之間不一定有關聯,也不一定有開始與結局。這些不連慣的經曆連在一起就是人生。人生並不是一個整體,沒有必要去探求人生的意義,一個人在大多數時間裏,要麵對的是自相矛盾的個體。生活的真相就是一些淩亂的無可回避的經曆。
每個人都是自己經曆的主角,那些逝去或走遠的人會定格在這些經曆中。不知不覺中,我們的記憶已在歲月中風化。終於,我們也到了心如止水的年齡。然而記憶中的一些令人難忘的片段,在午夜裏尤如歲月的腳步,飄飄渺渺地走來,無從追溯無法抗拒。但我們的回憶,已不能再現過去,那是被時間染黃了的一段經曆。
我們的傳統中,沒有個人,不尊重別人也不尊重自己。在人得不到起碼尊重的時代,個人的經曆少有被文字保留下來的。在時代的大背景下,個人經曆常被遺忘。我們的感慨和想往隻能散落在詩歌之中。
鄉愁
寂寞,來到了春天的枝頭
詩意被寂寞洇濕
月色蒼白,在靜默的午夜中
來到了詩箋之上
春由淺入深
心中的棵棵梧桐
溜進了詩稿,於是
筆下流出了一片綠色的憂傷
鄉愁,還有思念
在春風中慢慢洇開
沿著門前的長路
回到了奶奶的身旁
傳奇
你離去的那天
春天褪去了所有的綠色
最後的那個回眸
在晨光中隻留下了一個
淡淡的影子
和那個無法忘懷的故事
那是一次意外
命運還是巧合
無法確定
當目光落成一灣湖水的時侯
漂泊就上路了
那是一個春天
你茫然地把我
收入行囊
當往事來到門前的時侯
你會不會想起我
那個為你寫詩的人
在無語凝眸
故鄉的風景
我已夢過千遍
它們在淡然遠去
隻有你,依然站在我的眼前
那是一個永恒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