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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評胡蘭成

(2010-07-15 09:39:42) 下一個
淺評胡蘭成

唐夫

其筆一枝獨秀,其文蕩胸索懷,其情花前月下,其聲珠圓玉潤。

他那柔膩的腔調,能讓春蠶俯首帖耳,他那色澤的揮灑,能使嫩蕉綠肥紅瘦,他的平靜是清波戲月,悠悠如錦鱗遊泳,他的動情是曇花一現,卻曆經了千載的風風雨雨,我讀胡文之感,大致如此。

還記得他以《今生今世》為題,涉於張愛玲之間的話兒,“情懷”二字被挑撥得娓娓動人,那些濃縮的引典,搬是弄非之巧奪天工,幾成紅樓縮影,一對玩文字的癡男信女,文采是天女撒花,芙蓉出水;為那些迂回曲折的文思,琉璃般光澤,我讀起來尤感韻味無窮,不折服不行。他的筆鋒有以柔克剛之彈力,有陰沉陽開之勁道,廣博於遼闊時見寬,井深於峽穀間知厚,細膩如穿針引線,活躍則畫龍點睛;像水清石見那麽明晰,更山重水複般的逶迤。

他是個真性情的文人,一支禿筆揮舞得變幻無窮,斑駁陸離,揮灑自如,自成一體。文句句句感人至深,篇章章章精純無瑕,就那些淡淡的文字,那些俗雅小事,經他信手拈來,便有管窺蠡測的深沉,一葉知秋之浩瀚,頓開茅塞之神功,不歎服更不行。曾經讀到百年前英國作家傑龍門(Jerome K. Jerome)寫的幽默作品《三人行船》,其文有別具一格,展現出生龍活虎的氣勢,和胡蘭成的細膩恰恰相映成趣,都在上乘功夫的化境階段。我翻譯過其中的精彩篇章,留在腦海裏的印象特深,時時呼之欲出。胡蘭成的文筆也能讓我同感。

作為文字,能被他鍛打得如此精湛,編織得如此清揚婉約,提煉得遠遠不是三鹿奶粉可與之相提並論的差次,建築得更不是汶川校舍的結構能並駕齊驅的水平。所謂匠心,所謂執著,所謂精益求精的藝術,在胡文中,不解自明。

縱觀清後百年,若以隨筆散文執導定論,我當首推胡蘭成的作品,

難怪直到晚年在台灣,仍然有閨房佳秀隨伺敬奉,對胡五體投地。可見其人之感召力。

遺憾整整半個世紀,在中國大陸的瘋狂歲月,鬧到文革的踴躍,是把像章肉刺刺鑽在胸乳,雄赳赳加吊甩甩敬拜毛萬歲,時時下跪的時候,藝術家都做了牛鬼蛇神,不上吊就下河,海外的統統被封閉在九霄雲外,我還是出國後上了互聯網,從書庫網站上偶爾讀到他的作品,為之驚異。

今天見網友拷貝他的作品,讀之感慨,隨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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