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洪水
(2007-11-30 17:4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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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蘭的洪水
唐夫
我天天騎單車或駕摩托去工作從路上,要經過一條小橋,橋麵長約二三十米,泌泌流水嘩嘩從這裏出去不到一裏,就溶入海洋。平常偶爾看見幾個無聊的青壯閑人持杆搖線,悠優自如,好象在逗水下嫦娥,魚蝦理都不理睬他們。再順流看下不遠處又另一吊橋,鋼繩斜牽,排排射線,背景闊開水麵,森林原野,藍天白雲,綠樹環繞,儼然一幅美妙的水天色澤。那水麵在冬天凍結,成為龐大冰場,遊人足旋情趣。現在嘛,當然是玉鑒瓊田,扁舟遊艇,海鷗戲浪。
最近天公有意開玩笑,雨水驟然密集,引來上遊下注,今天橋下水流滔滔,釣魚的沒有,隻見有人趴在欄杆上觀賞水激浪遏,聲韻卷雪。適值周末,我到此忽然來興,也停車賞景:水浪揎上,斜陽西墜,自然神韻,大有歐陽修在嶽陽樓之快。此時此刻之念,進也樂,退也樂,然則何時而憂耶?自問,人間的事,樂也是憂,憂也是樂,就無所謂了。就像那些同胞在國內打麻將的,憂樂都在笑。
惶然間想起小時候在長江邊遊泳,那暴漲洪水,似若龐然大物,從天而降,暮色蒼茫,落霞孤鶩,秋水長天,盡淹寰宇。最煞風景的是,尤見浮屍,似哭又訴,嚇得遊興了無,渾身雞皮,拚命鑽水潛遊,逃之夭夭。可人們見慣不驚,搖指唐家沱(重慶下遊一洄水處)就當歸宿。
我常想,這長江來自青藏高原,莫非冤鬼千裏東下,直到重慶之後才得以“善終”。好在那時候沒有老外內旅,屍體也可悠閑長江千裏,時而近岸,時而中流,還許觀賞了孔明的八陣圖,聆聽東坡的赤壁賦之後才慢慢去上海吧。唯聽評論仰臥:可知男女。除此而外,那就是最自然的自然。
想著那童年遊泳情景,年年如此,真是說來悵然。
正回憶中,我聽得兩個芬蘭情侶在旁邊說:真是罕見的洪水!
洪水!
我想都不想就走開。
2004/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