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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30 16:57:07)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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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在會走路之後,我開始有了翻閱小人書的愛好,那種喜聞樂見的快感,非學校圈地的紛繁作業,對教師門神的監考模樣,絕不是舉頭望明月的滋味;那些知識漩渦的磁力,於我還沒有發現樂趣時,就不得不嘎然而止;那樣可憐的結果,當然是迷迷糊糊做愚公至今。不過,那年代出生在中國大陸,隻怪運氣不佳,那時候做壞人的行徑和官職大小而並駕齊驅,真是滑稽的正比。

記憶猶新的那年,我才十五歲,初中二年級學期還沒結束,社會就突然開始動亂,爆發了美其名曰的“文化革命”,實為禍起蕭牆的宮廷政變。惑然間,所有的學校都關閉,所有的知識分子 -- 如果不說皇帝的新衣那種假話 -- 被定為老九。
相比之下,曾經元人講的成份論,是用乞丐為學者墊背的曆史不但重演,而且過無不及。挨打挨鬥認罪認罰是知識分子的主要業務,很多校長教授教師幹脆選擇上吊跳河喝毒藥或失蹤,才不了了之。比如傅雷夫妻就那麽相看兩不厭,一齊吊直了脖子作罷。

在我的童年和少年時期,看到那些讀書的下場,不是青一塊腫一團,就是被整死,心悸真難以名狀。有段時間,有個姓毛的老頭還說學生讀書交白卷好,當時他做大酋長,說話放屁都叫句句真理,聽不順的就要倒黴。如果現在還有人這麽發傻,不被當做腦袋裏長瘤子,就一定是吃錯了藥。

當批鬥打殺進步為槍炮坦克出來幹活,舉國已經硝煙滾滾,人人自危,故鄉重慶火光彈道更是燒紅夜空。我不想上戰場,不以早死為榮。從此以後,雖然與學校絕緣,我重新獲得童年隨便翻書的樂趣。
遺憾又回歸到文字獄的燒毀書籍年代,能讀的書想找也寥若晨星,我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就像果戈作品《死魂靈》中主人翁乞乞科夫的仆人彼得羅希卡,無論什麽書都讀,至於懂不懂,那是另外一回事。

因此,我想讀書,卻不敢認真讀書,或則說研究讀書,就憑那點翻小人書的愛好,再加命運閱曆過多波折,又旋轉了半個地球,來台灣之前,在芬蘭生活期間,我從學外語到不知不覺翻譯作品並愛上寫作,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本詩集是我的精神領域裏的一點光暈紀錄,而今獻給讀者,但願在無形的人情與人性海洋裏,我的詩能使你忘記塵世的紛繁,褪去不可名狀的疲憊和困倦,引起一絲共鳴和祈望,獲得一點寬慰和寄托。

那才是我的初衷。

2007/5/9 作於屏東科技圖書館。 錄於《唐夫詩集》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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