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期,中國大陸開展了學習黨史的活動。中共建黨一百年不算短,今後是繼續發展壯大,還是像蘇共那樣倒台散夥,誰都無法預測。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中共如果能總結一百年來的經驗教訓,避免重蹈蘇共的覆轍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學習中共黨史,有兩位中共曆史人物,華國鋒與張國燾,是繞不過去的。中共對張國燾已經有結論,張分裂黨分裂紅軍,最後叛變投敵。對華國鋒基本是歌頌,華粉碎四人幫,立了大功。但華堅持兩個凡是,又犯了錯誤。應該說中共對張國燾的結論是基本靠譜的,但是對華國鋒的結論疑似有嚴重問題。
實事求是地說,華做過很多好事,做過很多正確的事。但華的某些作為對中共的長遠發展有相當大的危害,甚至比張國燾的危害更嚴重。為什麽這樣說?首先,中共同曆史上的許多農民起義隊伍比較,本質上有很大不同。中共有明確的政治信仰,還有相當嚴格的組織紀律,而農民起義隊伍就差多了。正是有了這種組織紀律,使中共有很強的戰鬥力,有很強的生存力,使中共有別於烏合之眾,有別於很多農民起義隊伍。
組織紀律的嚴格或鬆散程度,往往集中反映在權力的變更過程中。梁山泊的晁蓋,帶隊伍上山,殺王倫奪權,靠的是林衝等武藝高強的將領,站在實力的地位上奪權,根本沒有任何組織紀律可講。中共則不同。舉例來說,中共創建初期,博古等上了井岡山,一紙決定就解除了毛的軍權。紅軍是毛創立的,要拚實力毛絕對占上風。可是毛講組織紀律,服服帖帖離開紅軍去養病了。在遵義會議上,毛也是通過嚴格的組織程序,重新獲得領導權的。
當然中共的組織紀律不是天生的,中共建立初期,隊伍中絕大多數是農民,農民習氣很嚴重。在毛等的領導下,經過長期努力,這種組織紀律才逐步建立起來的。紅軍長征中,張國燾要站在實力的地位上奪權、要另立中央,幸虧有驚無險。雖然張對中共的危害很大,但中共後來對張進行了係統的批判,中共的組織紀律性更強了。中共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軍隊迅速擴張,但沒有出現大的分裂,沒有出現第二個張國燾,同這種嚴格的組織紀律密切相關。
中共建國後,情況發生了很大變化。毛去世前為中共製定了新黨章,還製定了新憲法。這個新黨章,為黨的最高領導人產生辦法,製定了明確的規則,成為組織紀律。毛去世後,中共又一次麵臨最高權力的更替。華這時做出了令人驚奇的舉動。他利用掌握中央保衛部隊的實力地位,采用誘捕的手段,將中共核心領導層一半以上的成員扣押,自己坐上了最高領導人的寶座。華將中共五十多年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組織紀律變為廢紙,重現了晁蓋殺王倫奪權的一幕,彰顯了農民起義隊伍的本色。應該說,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中共幹部隊伍中很多人目無組織紀律,出現大麵積腐敗,同華的帶頭作用有很大關係,也同中共長期盲目歌頌華有很大關係。
還應當指出,華國鋒同張國燾是不同的。對中共來說華沒有叛變投敵。華被鄧趕下台後,每年都去毛紀念堂鞠躬獻花。有人說華是做給國人看的,有人說華在內心感到懺悔。我傾向相信後一種說法。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中共想要繼續發展壯大,必需解決領導人的交接班問題,解決權力更替問題。是通過嚴格的組織程序與民主集中製的模式實現權力更替,還是通過華的“粉碎四人幫”模式來實現權力更替,對中共來說似乎都是可行的選項。鄧之後中共的權力更替比較平穩。但誰都無法預測,在國內外矛盾加劇的情況下,中共內部會不會出現第二個“粉碎X人幫”,來實現權力更替。相信那些希望中共垮台的人與希望中共發展壯大的人,都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