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國內一個同學通過微信聯係上了我。雖然我倆二十多年前一起上學時並不很熟,但是了解一下近況還是很高興的。她先生在國內二線城市做普通的工作,工資一般但是待遇很好;她自己做一些生意,所以有能力送女兒出國留學。她女兒在國內高中畢業後去了美國中部一個高校念本科,現在我們鄰州高校研究所念碩士。她知道我們相隔得不算遠後,就說想讓她女兒來看看我們。
我跟我先生商量了一下,覺得小姑娘自己跑過來,總是不太方便,不如我們去看她,順便看看她有沒有什麽生活上的需要,可以幫忙或者帶點東西過去。一切商量妥當之後,我們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末就開車南下了。
我們約定在小姑娘學校附近的一家特色美國餐廳見麵。小張準時到達,很有禮貌的孩子,中等個子,皮膚白淨,五官清秀。話題很自然地從她在國內的父母聊起,然後說到她在美國的生活,對美國的印象,以及畢業後的打算等。她學習成績從小就是領先的,但擔心學位太高,難找對象,不敢再往上讀,準備拿了碩士就找工作。她們這一代凡是能留學的都是家裏有一定經濟實力的,同時基本上又是獨生子女,所以“去”或“留”總是個糾結。小張說她父母很開明,去留都隨她意,他們真正操心的是她找男朋友的事。
我從來就熱衷於當媒婆,聽小張自己主動提到這個事,正合我意。我立刻開口問有沒有什麽條件,同時腦子在閃回我所有有兒子的朋友。小張倒是坦誠大方,她自己希望能留下來,但是現在H1B工作簽證的抽簽中獎率很低,未來的男朋友要有美國身份就好了,最好是華人。至於其他的,她不太在乎外表,高矮胖瘦都沒關係,年齡比她大或小幾歲也沒有關係;她自己個性獨立,今後賺錢能力不弱,所以對男生沒有什麽特殊要求。她還告訴我,她父母主動承諾,她今後成家的話,不管在美國或回國發展,都送她一個房子,國內甚至是北京三環內的房子。送房子當陪嫁已經讓我暗暗吃驚,北京三環內的房子那就隻有咋舌的份了。
雖然我跟小張父母年齡相當,周圍朋友也差不多,但是當年出國的人都結婚晚,孩子年齡 普遍偏小,一時也沒想到什麽合適的。隻有一個鄰居的孩子,個性比較內向,前一陣聽他媽說還單身。我提起這個男孩,小張很高興,說她就喜歡內向老實的,因為她有時過於活潑,兩人可以互補一下。我告訴她我會努力再去找找別的朋友,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圈子裏的年輕人越來越少,牽線搭橋自己認識的人,實在是太有限了。
回家的路上,我們才體會出來,原來老同學安排我們這趟南下麵見小張的最終目的是幫她介紹對象!這是她們全家現階段最操心的事,包括父母兩邊的爺爺奶奶那輩。
到了家,我立刻開始在微信群裏發征婚廣告,還真有一位老友說她先生公司裏新來了一個小實習生,符合這些條件,可以讓他們互留聯絡方式。我一聽,興奮得不得了,原來這麽容易啊。老友也很興奮,我倆幹脆討論起第一次見麵安排在哪,中午去哪吃飯,用不用 借此去采購新衣等等。接著我又找到了鄰居,她非常猶豫,雖然她非常想催她兒子找女朋友的事,但是一直不敢,因為據她了解,這邊長大的孩子都非常反感父母插手,但她最終也答應去碰個釘子試試。
幾個星期過去了,其間又有朋友提出人選,最終是礙於普通留學生身份,隻好作罷。朋友那邊的小實習生一開始倒是蠻感興趣的,但兩人隻是在網上聯絡了幾次,沒有發展下去。那天碰到鄰居,我還沒開口問,她就說,哎,因為這個事,她們母子已經鬧得不歡而散; 以後這個話題,她再也不敢碰了。這件事就這樣虎頭蛇尾,無疾而終。
想想也是,中國式相親一定要父母把關,錢財鋪路;可是小ABC們應該把父母插手視為嚴重侵犯個人隱私吧,花父母的錢也是不獨立的表現,不管學位有多高。
小張當時是二十六歲,今年畢業,應該二十七了,已經在某家大銀行找到了實習生工作,應該有望留下來。至於能不能抽到簽證,那就看運氣了。據說還是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