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野

殷謙,獨立學者、作家、文藝評論家。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世界華文作家協會理事。早期以筆名“北野”發表詩歌作品,在詩壇影響巨大。在各報紙副刊以及文學雜誌發表文章約6000篇,很多作品被譯為英、德、日文等多種文字在國外文學、學術報刊上發表。目前主要從事人類學、文學
正文

殷謙:中國從不想與世界共命運

(2013-06-17 23:09:27) 下一個
    下午朋友短信提醒讓我看一下郵箱。晚上我看了他為我發的一段讓我震驚的視頻,一個男人當街殘忍地殺死了一個女人。他接著在電話裏對著我譴責那些對此視而不見的人。我煩躁地讓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人們情感的冷漠已不再讓我感到路人和旁觀者的無動於衷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而他氣憤地說:“我要告訴你,他們寧可花錢雇傭幾百個市容也不願意去雇一些維護治安的人……”我說要麽就別瞎操心,你應該和大多數一樣,要麽不去管這些,要麽就認可這些。
    我抱著頭沉默,隨即咬咬牙將手中的筆掰成兩截。我不停地嘮叨著,也許在其它物種看來,人類是撒播死亡的黑夜天使,才是嗜殺成性的低級動物,人類不但殺食各種其它動物,而且還要自相殘殺。我認為這種病態侵犯行為是由共同的需求和資源引發的,對於人類而言,資源競爭和性競爭是主要的兩類。以往總以為說人類是最凶殘的動物這種說法並不符合科學事實,因為人類最起碼不會殺死自己的孩子,更不會在親屬之間發生殺戮,可是當我聽說竟有母親將自己的孩子拋下高樓窗外的事青時;當父母殘忍地殺害自己的孩子,孩子殘忍地弑殺父母的事情時,我懷疑起《論侵犯行為》(洛倫茨著)一書那些抬舉人類的說辭,甚至我覺得人類是最殘暴、最愚蠢的動物。從現在很多跡象看來,作為人類還不如低級動物,因為就如上述這樣的事情,很難明白為什麽當他殺害另一個人時為什麽不用人的腦子來考慮一下這種行為的後果。動物都懂得這樣的道理,當它們殺害其它動物時都會分析利弊,更會考慮在不利於自己的時候這種行為所造成的後果。各種社會形態對人類的這種客觀存在的侵犯行為都有法律懲罰和遏製,當然,為減少難免的矛盾衝突,在人的生活中還有各種倫理準則和到的習俗來加以協調,那麽當一個社會倫理和道德淪喪,又依靠什麽來協調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呢?如果法律也有不嚴明之處,一個時代中還有一種要把自己的時代毀滅的東西,不再要求道德和倫理的人就如傳說中的惡魔一樣凶殘。
    人的存在以及存在的意義是作為人必須要重視的問題。一個人要努力使自己更成為人,成為一個好人,成為一個能利於他人的人,如果一個人沒有這樣的意識,他就是一個仍然被遮蔽著本質的人。人必須在意識中以回憶自身的起源來麵對虛無——人類曾麵臨被自然力量消滅的危險,而如今,由人類建立的世界同樣威脅著人的本質。無論是忍受虛無還是沉湎於生活的歡樂,都不能使人真正獲得拯救,隻有在一個積極地實現了的世界才能使人成為自身,一個人觀念會隨著這個世界的衰敗而瀕臨死亡。當世界在毫無生機的生活秩序中感到毫無希望時,人就有暫時退回到純粹的原始狀態的可能性。如果我們今天絕望地提出疑問:“這個世界中究竟還剩下什麽?”我的答案很明確,那就是剩下是你本身,因為也隻有你才能夠成為你本身。在精神境況糟糕透頂的時代,人們必須為自身真正的本質而努力鬥爭,除非你並不想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
    協調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唯有心靈的信仰,就是對愛和希望的信仰,相反,絕望來自於信仰的喪失。對於Despair這個詞幾乎已經成為不少生活在緊張中的人的口頭禪,我不知道他們的生活究竟到了何種不如意的程度,脫口而出的就是Despair,就像他們在口頭語中經常提起的Fuck,是自然而然的很隨意的一種表達。信任是信仰的基礎,如果你想要得到你所希望的生活就必須對人和事物抱以信任,盡管這很難做到,但要試著去做。絕望就是毫無希望的懷疑,是一種對人和事物的一種猶豫不決的、強烈的分裂意義,它也是人的欲望之一,宗教者將這種欲望比作為魔鬼,即一個絕望的人是低於畜生的一種動物,是不配為人的,因為絕望是希望的敵人,而希望和愛才是人應有的基本信仰。
    人可以懷疑,但不能超出合理的懷疑。當然,那些在絕望的驅使下輕易自殺的人,就是墜入無底深淵的一種非合理的懷疑,也有一些自殺的人,以這種極端的方式結束生命,這種人並不是真正的絕望,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他這種絕望的行為來自另一種希望。那麽,人在焦慮狀態中會不會有絕望?當然不會,絕望不同於失望,它們不能相互混淆,在焦慮狀態中也有善良和正義的靈魂,放棄希望的人是對希望以及不朽靈魂的犯罪和褻瀆。
    唯一沒有終點的好像是人的曆史,很多人都走著從內在而看並非是他自己的道路,也弄不明白人是什麽,弄不明白人能夠是什麽,弄不明人活著真正應該追求的是什麽。人戰勝不了自己和誘惑,所以也無法強力地約束自己,也就無法走人應所走的道路。我們一直依靠一種權威的強製力量來約束自己,什麽時候才能不依靠這種權威的強製力量而依靠自己本身來約束自己,並能夠將這種自覺視為我們應擔負的責任呢?在一個道德和倫理近乎淪喪的時代,當法律也不能夠完全約束人類的侵犯行為的時候,那麽我們又能寄予什麽以希望呢?一個人都不相信自己的靈魂的存在,還能有一種可以依賴的信仰嗎?人類變得極端地野蠻,是由於不相信如愛和光明一樣的上帝的存在;是由於不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應該聽從於誰,不知道在他麵臨的狀況中應該求教於誰;是由於不相信光明和愛,正義和善良是上帝原本賜予人類的這個真理。
    我記得在一個大學談這些觀點的時候,有一個抱著平板電腦的家夥上台伸出他寬厚的大手,當我正要和他握手時,他竟然很快把長滿了毛的手縮了回去,他的嘴巴靠近我的鼻子,輕蔑地對我說:“先生,你好像是一個局外人,也許你在書房裏呆的太久了,你說的那些東西其實狗屁都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麽該死的上帝,所以我是這裏唯一的不想握住你的手的人。”
   我當時在想,當一個社會縮小到人們喪失了浪漫的想象力的時候,也就誕生了另一種想象力,並且這種想象力在一個全新的基礎上努力證明自身,形象地轉換成了曆史的設計和能力——這有點兒滑稽,就像中國千篇一律的狗屎一樣的穿越劇,總是削尖了腦袋往後穿,從憧憬未來的意識。在這方麵,人們似乎都很有經驗,那就是向後看並從中汲取教訓,並執著地將此視為絕對之物,人們埋藏於相對物之中,結果自然是人們未從偶然與曖昧中獲得拯救,因為對上帝的信仰是絕對的事物。
    國人是最缺乏真正的想象力的,如果將火車頭埋入地下也是一種想象力的話,那就如這個被轉換的歪曲的社會一樣,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令人迷惘。為什麽不能有想象?因為人們活得太現實了,他們將這種脫離了物質生產和需求的東西視為純粹的做作,在必然的現實生活中它是毫無用處的,想象成為隻對幻想負責的東西。所以有關對天地自然和上帝、神之類的信仰也被他們視為想象的產物,對一切美好的事物懷疑成為他們的心靈信仰。他們有自己的真理和邏輯,因為技術的進步似乎已經排除了這種想象真實存在的可能,所以他們自己所信仰的技術世界縮小了他們的理性和想象力之間裂縫,同時也縮小了他們的心靈的自由。
    難道科學就不是想象力的產物嗎?動車事故造成的悲劇在我看來正是那種浪漫的想象力科學(Scientific imagination)的結果。
    新聞報道俄羅斯的示威活動,我看新聞時有種感覺,覺得中國將是下一個,但我立馬就打消了這種想法,並且立即閉上了嘴。在我的沉默中,我感到了很多像我一樣的人的共同的基礎,我們都沒有錢,沒有一套房子,也沒有一份足以養家的工作,所以也隻好像我看著電視屏幕發呆,因為我們已經被世界的改變方式完全弄糊塗了。從精神文化層麵來看,中國沒有進入文藝複興,所以還沒有進入時代轉折期,因為人們感覺到自身非常確定,並不以為自己與所處的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充滿未來的容器,也從不想與世界共命運這類問題,更沒有什麽使命感。
    我更希望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也許一個正在孕育的新社會將會誕生。我惟願很多人不要被自私的欲望驅使,不要把一些政治集團的利益之爭看成是一種新生的希望,不要被自私貪婪的人利用,不要被那種假象迷惑而以為我們意識到社會的轉折狀態。那些被蠱惑和被利益驅使下的極端分子愚蠢地維護著另一個政治集團的崛起,如果他們僥幸成功了,那麽也許他們盼來也許是一個更會讓他們失望的現實。他們以為自己披上了革命的外衣,就像那些莫斯科街頭跟著瘋子跳舞的民眾,他們自欺欺人地把他們所帶來的蕭條稱為俄羅斯的春天。
   來自各種明顯的危機已經無情地剝奪了人的世界,如果想得到改善,就必須用可以供人類支配的資源以及從人性本源上重建自己的世界。人們也許可以把握住自由,使自己成為自己並有尊嚴地生活,盡管在反抗時會遇到一些不可能性,但是如果有這樣的意識,就可以影響或改變一些糟糕的狀態。如果每個人都不去走自我存在的道路,也隻能在某種權力的強迫之下喪失了反抗,並且心甘情願地享受這種權力所賜的生活,使自己變成一種工具或一台機器,投降於那種毫無生機的、機械性的生活,實際上這種生活既不是動物的,更不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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