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先進

專欄作者,工作狂,心理學者和大學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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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海不歸的自白:回來之後

(2014-01-08 01:21:38) 下一個

最近,我回來了兩次。一次是從英國回來,另一次是從中國回來。第一個回來是,在英國十年之後,我帶著全家回到了中國,巡回演出一般地到處走走看看。第二個回來,是經曆二十多天的中國假期之後,我又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英格蘭的布裏斯托。

每次回來,我都要倒時差,而影響最大的卻是對於兩地反差給心理帶來的影響。今年為單位出差,我回中國較多,對於霧霾、地溝油、堵車,說實話,印象不深。自己長年以來形成了對媒體的免疫力,表現之一就是盡量低估新聞報道嚴重程度。在低估基礎上,才能夠提高對各類時髦話題的趣味性。

這十幾年的英國生活,對於吃,讓我已經沒有了太多興趣。無論是自選,還是朋友做東,常常如領導批示一下,再好吃的菜,我也就是夾幾筷子,以示肯定。相反,對於酒,卻頗為在意,尤其是黃酒,幾乎每次聚會,隻要有機會都會自斟自飲地幹掉一樽,相反,國內朋友由於酒駕顧慮,操守極高,極度自律地看著我這個異類。

有朋友認為我是海外回來的,都主張喝點葡萄酒。我這次回國喝過兩種葡萄酒。一種是進口葡萄酒,做東朋友是在海外做生意的,斯斯文文,喝葡萄酒方式,也是淺斟慢酌的。他帶的葡萄酒,分別是意大利和法國的。在溫州海鮮的包圍之下,他聽說我愛喝酒,特地讓服務員拿了幾個幹淨的葡萄酒杯,慢慢聊,細細品,我說對了意大利和法國葡萄酒的區別,卻猜錯了兩種酒的產地。那天我喝得慢,卻醉了,回家倒頭就睡。這喝酒的方式,卻讓我印象深刻。另外一種是,國產葡萄酒,回國喝了幾瓶,評價尚可。

喝酒的變化,讓我體會到回來之後的落差,故鄉與祖國並非如此粗俗土豪,似乎一切都在建立中。我在心理上,覺得自己與中國距離,正以高鐵的速度,相向而行,唯一可以上車的機會,隻有那短暫靠站的幾分鍾,這日益高檔的列車,已經不再提供當年爬窗戶扒火車的機會了。由於隻帶了一套衣服,我整天以黑大衣、紅圍巾外加一雙棕色尖頭小皮鞋的行頭,在北京的煙塵、西湖的漣漪和故鄉的街頭出沒,我猜想自己當時特別像一管老式的自來水筆,打算在這色彩斑斕的紙上,書寫點什麽,卻找不到什麽地兒了。

二十多天之後,我回到了布裏斯托。窗外的雨,洗去了這段時間的煙塵,濕潤的英格蘭空氣,甚至沁入到我的腦子裏,一下子清明了很多。時差讓我安然入睡,卻又在臨晨四點醒來,腦子裏想著下周若幹個截止日期和會議,我出了一身汗,這一切都是實現設定好的節奏,這就是英國的節奏。於是起床之後,我把客廳除塵,廚房的餐具一一洗完,打掃了一遍家。我知道這裏的生活又要開始了,我最喜歡的事情居然是做家務,在家裏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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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NEGI//ETNI 回複 悄悄話 讓日常生活多點閑適平淡,不必為每天的生息窮竭心智和體力。這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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