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394-一個叫趙姐的徐娘

一路上，王小勇按照冰細思的指點，順利地來到大將公社鎮上糧站。

四個人剛到糧站門口，還沒進去，馬上意識到，糧站的工作人員要下班。董九看了一下表，快六點了。原來糧站一周開門6天，除了春節、五一、十一幾天節假日和周日關門外，幾乎天天營業,，每天上午8點到12點，下午2點到6點開門。

冰雙雙和冰細思姑侄倆緊步進去，王小勇也跟了進去。董九轉頭見一個男子，看上去有點眼熟。對方也在盯著董九看。當他要上停在糧站門外的運糧拖拉機時，董九見他轉身，朝他走來。

“您是董大夫吧？前兩年，姚護士長在江北麵試衛生員時，我送她去過魚米鎮，我們見過麵，記得嗎？我叫欒黃海，調到糧站當司機，你們是來買麵的嗎？”一個四十開外的壯年男子，非常友好地伸出一隻手對董九說道。

董九好像記起來了，立刻跟對方握著手，簡單說了一下此行的目的。

董九跟黃海說話的期間，發現冰雙雙、冰細思和王小勇陸續來到他們身邊，董九趕緊把欒黃海司機介紹給大家。寒暄完，董九才知道，糧站的人要他們明天再來，因為要下班了。

“沒事，跟我來！”欒黃海笑嘻嘻地一招手，董九一行四人，大步尾隨他進了糧站，此時工作人員已經要鎖門走人。

欒黃海趕緊跟糧站二個年輕的、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女人說：“小雷、小雷，小郭、小郭，趙姐、趙姐，不好意思，請幫幫忙。他們是從魚米鎮來的，還有市區第一人民醫院的董大夫，就是給毛主席做過手術的‘董刀’。他的婆娘姚護士長，來過我們公社招人上市衛生廳學做衛生員，你們忘了？讓他們把麵買了吧，說不準哪天還要找董刀和姚護士長幫忙呢，是吧！幫幫忙、幫幫忙，嘿嘿嘿——”

年長的婦女，把手提包從肩上拿下來，提在手裏，來到董九跟前，看了看他一眼，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董刀？來江北貴幹啊？”

冰細思見對方衣著時髦，一定是公社革委會什麽人的婆娘，不過舉止端莊，隻是目光很挑剔，高高在上的樣子，內心雖然不悅，但是為了盡快買到麵，上前插話道：“趙姐，他是我爸爸，過江來看我！我是江北第一中醫院的院長冰細思，多謝你的幫助哦！”

冰細思不知道欒司機怎麽介紹幹爹，因為他後來說的話，聲音很低，聽不清楚，又不想讓幹爹跟這個女人過多交涉，不想給她介紹幹爹的情況。

這位趙姐，是公社書記的小姨子，一聽冰細思介紹，才知道江北醫療新貴——一中院的院長，就這麽個瘦瘦弱弱的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聽姐夫說，一中院的分院，都開到“大將”來了。

“他不是你親爹吧？”趙姐接著問道，她不想因為欒司機這個好管閑事的人一說，就這麽好說話，隨隨便便給這幾個陌生人奉獻熱心腸。

董九見女兒搞不定，知道這位四旬開外的婦女，一定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勢利眼，不等女兒回答就插話道：“你好，她是我幹女兒。我是市新一院院長董九，一個外科大夫，基本所有的外科手術都做過。今天為魚米鎮買麵，請您多幫忙！”

趙姐看了看董九幾眼，雖然他的神態，不說話時木木的，像一個沒見過世麵的老男人，一點也沒有大都市的洋氣和帥氣，但是一說話，好像煤油燈擰大了燈芯、拖拉機加了柴油，讓人感覺他有了活力和靈氣，讓人覺得舒服起來。

“好吧，跟我來！”趙姐說完，示意欒黃海也跟她進店，幫助顧客搬運麵粉，每袋50斤。在開發票的時候，趙姐問董九：“你都做哪些外科手術啊？婦科的也做？”

董九笑了笑，見女兒、冰雙雙一臉不屑地瞪了他幾眼，不知道怎麽回答。冰細思譏笑道：“我爸爸不但做剖腹產，還做婦科檢查、產檢。女人身上的哪個旮旯角，都熟悉都要檢查，哈哈哈——”聽到冰細思怪怪的笑聲，讓冰雙雙一邊拍打冰細思，一邊也笑道：“趙同誌，董大夫是一個多麵手，精通心血管、五官、消化係統等外科手術，而婦產科也是他擅長的領域。多謝你的幫助！”

冰雙雙話音剛落，董九見王小勇來到他們身邊，示意他們麵已經裝完車，可以回去了。

董九逐一感謝了欒黃海、小雷、小郭和趙姐，跟著大家準備離開，還沒出店門，就聽見趙姐喊道：“董大夫，你等等！”見欒黃海、小雷和小郭已經出了門，趕緊喊住董九。

聽完趙姐的解釋，才知道她身子一直淅淅瀝瀝，經期時間很長。雖然上縣醫院看過，但是現在根本沒有好大夫，開的藥吃完也不見效。今天聽說一個老男人也看婦產科的病，所以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董九讓王小勇在車上等，拉著女兒和冰雙雙一起，提著隨身攜帶的醫療包，又來到糧站。等知道幹爹要給這個女人做婦科檢查，冰細思非常生氣，轉身就想離開，卻被冰雙雙拉住手說：“你也是大夫，說不準隻有靠中醫調理才行呢！”經過姑姑的解釋，冰細思隻好耐著性子，看看幹爹怎麽給別的女人捫屄摳屁眼。

趙姐對光著下身的羞澀和遲疑，可能被沒完沒了的經血折磨光了。在值班單間的單人床鋪上，收拾出一塊床鋪空間。董九又幫著做了兩個墊腳的地方，讓趙姐叉開雙腿時，不會感到別扭。

趙姐問了冰雙雙，要不要洗洗下身，雖然她每天都會洗一次，但是今天又是尿又是屎地排過，怕有味，讓彼此很尷尬。冰雙雙搖搖頭，跟她耳語道：“婦科檢查前，不必洗下身。他是大夫，不會介意！”趙姐看冰雙雙的眼神，仿佛在告訴她，眼前這個老男人就喜歡搗鼓女人的下身，心中覺得好笑。

見到趙姐毫不介意地扒拉下一件薄長褲和內褲，露出一片春光，不管別人怎麽說，冰細思下意識地蒙住董九雙眼，不悅地說：“不許你看——”

趙姐和冰雙雙忍不住嬉笑起來。董九訕笑道：“寶貝，爸爸很快就檢查完！”其實在那電光火石一閃之間，董九發現這位四旬女子，下腹部，尤其是陰阜潔白如雪，恥毛勝墨，修剪得自然，呈現一塊倒三角的綠洲，讓董九懷疑，這位女子很有情趣，一定會穿很性感的小褲衩，給她的夫妻閨房之樂，添加許多樂趣。

董九不但做了雙合診，還做了三合診以及乳房檢查，發現子宮增大和腫物觸及感，乳腺無異常腫塊。根據趙姐的症狀，譬如月經多、時間長，藥物治療沒效果，膀胱和直腸有壓迫感而導致尿頻，有性交痛和腹痛，董九診斷為子宮肌瘤。如果肌瘤繼續生長的話，恐引起惡變。雖然做了宮頸刮片，但是必須立刻手術，或者用藥控製。

檢查一結束，冰細思立刻幫趙姐穿戴整齊，不想讓幹爹有欣賞別的女人下身的機會。她知道，幹爹進入工作狀態，內心很純潔，一旦處於獵奇，就很色，所以不想讓趙姐的光屁股，再辣幹爹一雙色迷迷的眼睛。

趙姐見董九說要手術，很害怕。雖然他還問了她，是否已經不想生育了，但是還是害怕。她生了三個男孩，當然不想再生育，也不想手術，那多傷元氣啊！

“我不能在這裏做刮片染色和結果觀察，必須回魚米一中院西醫外科去做，明天給你結果。我這裏有兩瓶補鐵的藥，你按說明服用就可以，因為你有易疲倦、氣短、頭痛、口幹和甜菜尿等症狀，是血紅蛋白缺少的原因。

“如果不想手術，就必須采用激素治療。雖然國外有一些報道，譬如，選擇性孕激素受體調節劑，阻礙子宮肌瘤的繼續生長，對具有症狀的子宮肌瘤治療，臨床價值很樂觀。

“在誌願者的測試中，該藥在抑製子宮出血量、縮短月經周期，縮小子宮肌瘤和子宮的體積等方麵，有可喜的效果，不過我們國家還沒有這方麵的研發和臨床試驗。”董九說個沒停，好像在給一幫大夫做報告，氣得冰細思很快拉了拉他的手說：“爸爸，該回去了！一說起你的婦產科前瞻領域，就像打開龍頭的自來水，流個沒完沒了！”。

“對了，寶貝！你以前看過經血量大、子宮肌瘤的病嗎？”董九正想提及中醫治療，想不到被女兒拉斷了話題，所以接著話題說道。

冰細思沒有理睬董九的問話，拉著趙姐坐好，靜下心跟她望聞問切，很快給她開了一張方子，告訴她撿三十帖藥，吃一個月。如果一切正常了，上魚米一中院複診；如果沒有效果，就得動手術。

交代完，也不管趙姐還想問她問題，拉起董九就出了糧站。董九想不到女兒這麽厲害，在上軍車時，冰細思死活不願坐在駕駛室，而是拉著董九坐在軍車後車廂裏，說想躺躺。

王小勇很不解，冰雙雙知道侄女生她幹爹的氣。她哪能忍受董九那麽關心一個陌生的女人，尤其這位趙姐頗有姿色，又很正派。一旦真找到董九做手術，難保他們不在一起磨磨唧唧，所以觸動了這個小女人的醋意，非讓他關心一下唄。

“冰院長可能不舒服，等他們坐好，我們趕緊走！”冰雙雙坐進駕駛室，對坐在方向盤後的王小勇說。董九幫女兒爬上軍車車廂，就聽見身後有人叫：“董大夫，您的包！”

董九安頓好女兒，才轉身來到趙姐身邊，接過匆匆忙忙中，來不及帶走的手提包。“董院長，您都忘記留下聯係方式了！”趙姐看著董九，雙眼流露出欣賞和敬佩的神情。

董九當了院長後，因為經常被人索取聯係方式，就印製了100張個人名片，一部分放在提包裏，順手給趙姐一張，同時說道：“先服用中藥，如果經血和經期恢複正常，再複診一下，我女兒會幫你根治子宮肌瘤，放心吧！”

“您女兒醫術很厲害，我們公社的人都這麽說！董大夫，您是一個好人，謝謝您！”趙姐看了看名片，抬起頭笑盈盈地說道，並跟董九握了握手，想不到他一直捏著她的玉手，雖然他的掌心柔軟溫潤，還是把她弄得小心髒怦怦怦亂跳得邪乎，比讓她脫褲子做婦科檢查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您想帶我去魚米麽，董院長？”趙姐見董院長好像不想鬆手，一臉嬌羞地問道，“您女兒會生氣的，嘻嘻嘻！”

直到坐回軍車車廂，抱著女兒，聽著她一聲聲抱怨，董九滿腦還是趙姐充滿活力和情趣的笑臉，和她一顰一笑的風姿。董九想不到一個公社糧站，一個半老徐娘，不光風韻猶存，而是特別可愛和風韻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