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433-牛家馬茶花的產檢-1

“茶花，你做過產檢嗎？”董九未開始體檢時，首先問道。茶花解釋說，村裏沒有衛生院，也沒有接生員和赤腳醫生，但是大隊有接生員，也來過兩次。一次是3個月的時候，還有一次是6個月的時候，就在上個禮拜。她說9個月，或者說臨產前還會來一次。到目前為止，她說一切都好。

“接生員產檢的時候，查了什麽？”董九接著問。

茶花接著告訴董九，接生員第一次隻問她哪裏不舒服，聽她說沒有，隻聽了聽她的心跳和肚子裏孩子的胎心，說都挺好。第二次，她聽了胎心、摸了她的肚子，說檢查胎位，說一切正常。

“茶花，末次月經首日的時間你還記得嗎？”董九突然問道，因為董九想估計一下大概的預產期。得到今年2月1日，讓董九很奇怪，因為他幫助茶花體檢是去年12月下旬，為什麽過去快兩個月才懷上呢？

明白董大夫的問題後，茶花半天沒吭聲。在董九準備放棄的時候，茶花卻告訴他，牛福民每次過夫妻生活時，硬度都不達標，直到她告訴老公，董大夫給她體檢時幹了什麽，聽完他才慢慢好一些。

“然後呢？”董九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對臨床具有指導意義的範例，所以接著問道。

“他、他、他逼我說，您強奸了我，還讓我說具體的過程。他聽信夏主任汙蔑您的謠言，一定讓我胡說八道。董大夫，我對不起您！”馬茶花說完，雙手捂著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茶花，夏主任說的是真的，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我很高興，牛福民的陽痿被我的醜行治好了！”董九訕笑道。他知道，牛福民還沒有走出被綠了的心理，看見妻子的外陰，就想起她被她養父、大隊幹部強奸的過往，讓他產生心理厭惡感，無法興奮起來。

雖然妻子的處女膜依然完整，這個事實隻是一種心理安慰，一旦麵對妻子，要真槍實彈地進行夫妻之禮時，無法戰勝心理的厭惡力量，最後敗下陣來——陰莖的硬度不達標。

牛福民不甘心失敗，讓妻子敘述他信任的一個人——被先知選擇的名醫董大夫，覺得他是純潔的，而把妻子想象為瑪利亞，以處女之身懷孕，生下耶穌後還是處女。在古蘭經中，耶穌不是神，隻是一個先知。

用宗教的力量，加上夏主任口中敘述有關他的天賦異稟，讓牛福民加強了心理安慰的力度，戰勝了心理厭惡，硬起來了、強起來了、發達起來了。這個巨大的改變和跨越，花了兩個月時間，算很快了。董九覺得，宗教的力量是無窮的。

聽完董九的解釋，茶花突然尖聲地怪笑起來，嚇得董九趕緊捂住她的嘴巴說：“茶花，既然問題解決了，我們就不要去追求細節好嗎？”

董九鬆開手後，發現茶花臉色陰晴不定，很快聽她說道：“董大夫，我知道您是在安慰我。無論您說的是真還是假，您都是牛家的大恩人。牛福民食髓知味，後來我們夫妻之禮越來越正常，因為他已經從內心戰勝了心理障礙，回到夫妻應有的男歡女愛和相敬如賓，也回到真主的身邊，成為最好的伊斯蘭教徒。”

董九點點頭，苦笑了幾聲，讓人覺得他內心那股知道回頭是岸、卻身不由己的矛盾。董九趕緊轉移話題，改變心態，不想糾纏出軌不忠這個古老無解的話題。

董九告訴茶花，問她時間是要推算她的預產期，而預產期的估計有四種方法，即經期首日法、胎動預測法、孕吐估算法、B超檢查法。並告訴茶花，醫學上常用經期首日法推算預產期，即在具有醫學意義的妊娠期265天的基礎上，加上2個禮拜的出入，共280天。因為孕婦排卵和精卵受精發生在這14天的頭一兩天，所以具體的分娩時間與預產期有1-2周的差別。常言道的10月懷胎，是指10個“月經”周期。因為孕婦個體差異的存在，所以孕期260-300天，都算正常。

接著董九簡單介紹每種推算法的情況：

1. 經期首日法：預產期的月份，等於孕前末次月經首日所在的月份加9或減3（如果末次經期首日的月份在4-12月時，減3），而預產期的天數等於經期首日加7。譬如她首日時間是1968年2月1日，那麽預產期的月份是2加9等於11，日子是1加7等於8，所以茶花她的預產期是1968年11月8日。如果1968年4月1日是首日時間，那麽預產期的月份是4減3等於1，天數是1加7等於8，得出的預產期是1969年1月8日。這是公曆/陽曆計算法，如果采用農曆/陰曆推算，月份推算不變，但是均采用農曆/陰曆月份；日數推算，在末次經期農曆/陰曆首日上加15。

2、胎動預測法：平均胎動出現時間在懷孕18-20周後，初產婦胎動日加20周、經產婦胎動日加22周是各自預產期。

3、孕吐估算法：出現妊娠反應的孕吐平均時間——孕後6周末，即上次月經後42天，向後加上238天的日期為預產期。

4、B超檢查法：B超檢查得出胎頭雙頂間徑、頭臀長度、股骨長度三個值，計算後得出胎齡，再據此推算出預產期。

董九解釋完，交給茶花一張“懷孕周期一覽表”，包括“孕期”、“時間（周）”、“胎兒生長發育動態”和“胎兒個頭大小”。對照茶花的預產期，現在已經懷孕7個“月經”月了 （2月1日至8月17日），即28個禮拜，進入懷孕第29個禮拜。

董九先為茶花測體溫、血壓，然後檢查她的五官、體表淋巴結、甲狀腺、心肺和腹部內髒、以及脊柱、四肢、關節、下肢浮腫等，未見異常。碰巧茶花前兩天在茶場的磅秤上稱重了，比孕前重了14斤半，應該在正常範圍。又測出她的宮高值25.5公分，也可以。問了茶花，現在有時出現假宮縮現象，即肚皮一下子發硬發緊，來勢凶猛，一陣接一陣，應屬正常。

茶花抱怨，現在人容易疲勞，因為肚子凸起得更明顯、挺得更高，身子不穩，一不小心就要到跌倒，還感到腰酸背痛、腿腳生痛、頭暈心慌，有時鼻子出血。董九表示屬於孕期進入第8個“月經”月後的正常現象，建議她休息時，采用側臥睡姿，並告訴她胃口不好、尿頻是正常反應。

董九告訴茶花進入孕期29個禮拜胎兒變化，胎兒體重2.5-3斤，坐高25-30公分，填滿整個子宮，胎兒除了能開閉雙眼，還會吸吮手指、腳趾。胎動越來越頻繁，進入拳打腳踢時期——肚子一會兒這裏鼓起，一會兒那裏鼓起，說明胎兒性格活潑；如果胎動範圍和動作幅度稍弱一些，說明胎兒性格相對文靜。董九測量了一下茶花的腹圍，又聽了胎心，數了一下胎心率，覺得均正常，並準備在最後做四步觸診，確定胎兒大小與孕期符合度。

董九告訴茶花，她已經進入孕晚期，每天必須做運動，譬如天氣好的時候在室外步行、坐在安全處屈伸雙腿、平躺時慢慢扭動腰身，都極有利於順產，防止胎兒過大。

接著董九用骨盆測量器，幫茶花量了盆骨大小。采用外測量法，先讓茶花仰臥伸直雙腿，測量兩髂脊外緣最寬的距離，得出“髂脊間徑”值為28.5公分。接著讓茶花向左側臥，伸直右腿，彎曲左腿，董九測出第五腰椎棘突下至恥骨聯合上緣中點的距離，得出“骶恥外徑”值為20.5公分，表明茶花骨盆深厚，盆入口前後徑很長，容易順產。

接著讓茶花恢複仰臥，雙腿朝腹部彎曲，作雙手抱膝狀，董九測得兩坐骨結節內側緣的距離，即“坐骨結節間徑”值為10公分，也是骨盆出口橫徑長度。因該值大於8公分，董九沒量出口後失狀徑。最後董九將兩手拇指指尖斜著對攏放置在恥骨聯合下緣，左右兩拇指平放在恥骨降支上，測量兩兩拇指間角度，得出“恥骨弓角度”，即恥骨角度值為90°，該值反映骨盆出口橫徑的寬度。

因為外測量所得數字正常，雖略高於正常範圍，但是茶花骨盆大小極好，形狀對稱，徑線未見異常，所以不必在臨產時做骨盆內測量，如果胎位正常、大小適中、宮頸開張符合要求，茶花可以采用產道分娩。董九告訴茶花，她可以自然生產。

董九問茶花：“你們夫妻現在還有性生活嗎？”等了半天，董九才見茶花點頭，卻不敢跟董九對視。“不過最後一個半月一定不能過夫妻生活，主要是為了防止早產。夫妻互動時，避免壓住你的肚子。可采用體側位、後入式和女上男下體位。一旦發現不適，立刻停止。”董九迅速提醒道，“茶花，我現在要幫你做一些婦產科檢查。在做之前，你有什麽問題嗎？”

見茶花搖頭，扶她起來，接了中段尿，觀察片刻後，清澈透明。問她是否口渴，回答是否定的。也沒發現麵部和手腿出現明顯水腫，因為血壓正常，所以茶花沒有妊娠糖尿病和蛋白尿。接著問了茶花是否易感冒、身體感到疲倦、頭暈、頭痛、耳鳴、眼花、注意力不集中、嗜睡等，茶花說有時會疲倦和頭暈。接著又看了她的眼瞼內側、掌心、指甲等處，未見皮膚、粘膜顏色出現明顯蒼白或蠟黃。血常規檢查是為了發現孕婦是否貧血，因為茶花稍微有點貧血，董九給了她足夠量的補鐵片劑和維生素C，並告訴她每天服用量和次數。

董九發現，茶花乳頭健碩，勃起反應敏感，毫無凹陷之虞、色深；乳暈蒙氏結和皮脂分泌以及色澤未見異常。擠壓有溢液現象。揉捏乳體，左邊乳房正常，但是右邊乳房查出硬塊，讓董九大吃一驚。雖然懷孕後，乳房致密部分——腺泡和乳腺導管大量增生，造成結締組織充血，讓觸診感覺有腫塊出現。董九細心地搓撚，不是孕期乳房常見的纖維腺瘤，即在乳房皮下遊動、外表光滑，董九判斷為脂肪壞死，說明茶花右乳曾經受傷過。問過茶花，無觸痛感，董九未觸到波動感，所以不是囊腫，纖維囊性乳腺變化和脂肪瘤的可能性也不大。

因為茶花未作婦科檢查，在征得她的同意，褪去內褲，發現茶花陰阜光潔，依舊保持刮陰毛的宗教生活習慣。董九知道茶花進入晚孕期，子宮增大，盆腔靜脈壓升高，阻礙靜脈回流；另外茶花行動不便，停留時間長，從而增加下肢靜脈壓力，進一步影響靜脈回流，從而導致體內大量的血流積聚在盆腔；加上激素變化促進水和電解質組織滯留，以及血液中白蛋白相對含量下降導致水分滲透到組織中，使得外陰腫脹越來越明顯。

董九觸及茶花陰唇，發現中度水腫，出現大小陰唇皮膚增厚、顏色加深，未發現潰爛、皮疹等異常。按壓時，茶花說未有疼痛瘙癢等感覺。外陰部的陰蒂色澤顏色正常，陰道前庭粘膜未見炎症潰瘍，遂從陰道口抹取一些白色透明的白帶液體，檢查時，白帶未出現褐色和黃色分泌物，說明未發生子宮和胎盤毛細血管破裂，也沒有宮頸息肉和糜爛的可能，並沒有陰道炎、陰道壁充血等問題，因為白帶沒有異味，跟茶花說的無陰瘙癢、灼痛等不適相互印證。接著在茶花的允許下，檢查了陰道和宮頸，無論粘膜顏色、粘膜水腫和充血、分泌狀況、宮頸形狀和外表特征，都符合孕晚期特征，沒有發現明顯視診異常，譬如陰道出血、宮頸息肉，此時宮頸有粘液栓，出現假性糜爛。

最後董九要幫茶花做四步觸診，問了一下茶花，她說扶她起來，因為牛福民回家了。抱住茶花上身下床，董九聽到她說：“董大夫，我渴了。產檢還要做多久啊？”

董九找到茶水，茶花收拾後打開房門。進來的是牛福民和牛卓懷兄妹，不久趙老太太和牛小平也進來了。牛福民跟董九寒暄片刻，並告訴他，午飯快好了。得知產檢還未結束，牛小平拉著他舅舅和姥姥出去，準備好即將來臨的一頓豐盛的午飯。

牛卓懷幫助嫂子喝完茶水，看了一眼忙得一頭汗也來不及擦拭的望哥，遞給他一杯茶水，並拿來濕熱毛巾，遞給他說：“哥哥，辛苦了，擦擦汗吧！要我在這裏幫忙嗎？”

茶花內心不願意小姑子摻和，但是又不好這樣說，就看了一眼董九，征詢他的意見。董九明白茶花的心意，搖搖頭說：“很快就結束了，不用勞動妹妹！”

牛卓懷瞪了董九一樣，有點失望地離開了哥嫂的臥室，知道自己的嫂子跟這個老男人已經相處默契，心理上接受了他的觸摸、檢查和幫助。

茶花插上房門，靠在房門上問道：“董大夫，接著產檢之前，您發現我們母嬰什麽問題嗎？”董九搖搖頭，覺得脂肪壞死不是什麽問題，還是好奇地問道：“茶花，你右邊的乳房以前受過傷是嗎？”

想不到茶花低頭不語，董九接著問道：“茶花，我發現你的處女膜還是完整的。產道窺器的插入，也對它毫發無損，真是很奇怪。”

“董大夫，這跟產檢結果好壞有關嗎？如果沒關，我們不說這些吧！”茶花說完，氣呼呼走到床邊，想坐上去，因為心情激動，身體一歪，眼看要往地上倒去，嚇得董九趕緊抱住她的上身。

“嗚嗚嗚——”想不到被自己嚇一跳的茶花，斜靠在董九懷裏，又氣又怕，忍不住嗚咽起來，“你為什麽哪壺不開提哪壺，想氣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