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273-帕裏黛·庫爾班的解說

離開禾木村，軍用吉普車行駛在崎嶇不平的路麵上。沿著禾木河流淌的方向，並不算慢地來到一處，帕裏黛停車走了下來。大家發現，這裏彎急穀深，水流湍急。

“此處是著名的‘駝頸灣’，河流形成迷人的‘之’字形。我們看見第一拐彎的起始處，那個梭形的河心洲。等一下注意在第二拐彎處形成的急流灘。我們在的河東岸是一片草甸，而對岸形成原始森林。現在色彩斑斕、落葉無數。這裏是喀斯納湖風景的切入點，一路特色無數，大家可要聚精會神，不要心不在焉哦！”帕裏黛說完，揮手撤回，點火踩油門，載一車的好奇心，跋涉在崇山峻嶺之中。

軍車一路前行，經過臥龍灣、月亮灣和神仙灣，卓瑪被帕裏黛要求給董九父女介紹沿途風景。

卓瑪欣然答應，立刻開始介紹道：“已到臥龍灣，說明我們距喀納斯湖還有10公裏。它是喀納斯湖的排水口，而它的麵積約9公頃。你們看，河灣中心是一塊植被茂密的沙洲，形似一條盤在水中的蛟龍，臥龍灣以此得名，

“喀納斯湖的湖水流入臥龍灣時，進水處激流拍打巨石，浪花濺玉。一旦經過中流砥柱，靜水深流、河灣開闊，天藍水碧，清澈見底、波光粼粼。

“站在湖的泄水處，北來是臥龍灣水麵如鏡，南去是喀納斯河合流禾木河，匯集而成奔騰咆哮的布爾津河。

“沿河北上一公裏後，我們此時看到的喀納斯河床在這裏形成反‘S’狀河灣，被形象地稱為‘月亮灣’。在上下河灣內，有兩隻巨大的‘神仙腳印’。

“當地人認為腳印來源三個傳說。其一，西海龍王伸出龍爪，踩住河怪的經脈而收複其時留下的腳印。

“其二，嫦娥偷食靈芝後，眼看要耽誤升天的時間，匆忙中留下的足跡。最後還是被天門關在外麵，隻好飛身留在月亮上，與玉兔、宮蟾、月桂和吳剛混在一起，直到今天，依舊自暴自棄，不願下來。

“最後，當年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南征北戰到此地，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所以健步如風地擒住逃跑的敵首而留下的腳印。每個傳說，均留給喀納斯一份天人合一的人文色彩。”

聽到李清照發出滿意的笑聲，卓瑪停下介紹，看著這個活潑可愛的女孩說：“照照，你有問題嗎？”李清照搖搖頭，平息嬉戲心態後才說道：“嫦娥姐姐原來是要上天界，跟玉帝爺爺作伴、幫太上老君看煉丹爐啊？還以為她的目的地就是月宮呢！太長知識了，謝謝卓瑪姐姐神話新解的以正視聽！”

卓瑪笑而不評，接著介紹說：“看月亮灣最好的季節是深秋，因為那時此處的風景迷人色彩豐富。譬如雪山雲霧之潔白落於巔峰、落葉鬆與白樺樹葉之金黃係於山腰。冷杉和雲杉搖翠綠，河水和倒影流翡翠。楓樹的紅葉，托著上帝的調色板，描畫月亮灣的九月。”

大家聽完月亮灣介紹，紛紛鼓掌，讓卓瑪欣喜不已，笑容可掬。

等軍車來到神仙灣附近，卓瑪繼續介紹道：“繼續沿河北上3公裏，便到了此處的神仙灣。河水在山澗低緩處形成一片沼澤淺灘，散亂折返的陽光，如無數珍珠灑落，讓人眼花繚亂，所以又有‘珍珠灘’之稱。

“此外，河水過處，森林和草地形成一塊塊隔水相望的小島。此處常年雲霧繚繞，山色、湖水、樹木隱約其間、相映交輝，如人間仙境，神仙灣由此得名。

“《論語·雍也》中有雲：‘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今天我們既喜歡層巒疊嶂的靜謐和冰寒，又喜歡喀納斯河水的清澈和奔流，所以來一趟喀納斯湖，做一個快樂和長壽的人。”

帕裏黛及時插話道：“卓瑪的一路介紹，給董大夫和照照父女的喀納斯觀光之行，增添不少行色，謝謝你卓瑪！我們馬上就要抵達湖區。”帕裏黛說完沒多久，她就說到了。等車停下後，大家紛紛下車，摩拳擦掌，準備掀開喀納斯湖的神秘麵紗。

帕裏黛跟卓瑪說了幾句話，好象是蒙語，董九雖然能分辨是維吾爾語、塔薩克語還是蒙語，就像可以分辨英語、德語和法語的不同，但是聽不懂。

很快大家聽到馬達聲，一條遊艇不知從哪裏朝大家奔馳而來。遊艇帶起的水浪，好像一支筆，在硯台上，醞釀文思，栽種胸有成竹，然後把湧泉的靈感，帶到岸邊，讓臨淵羨魚的心情，紛紛躍進遊艇。

卓瑪攥住李清照，而帕裏黛握緊董九，一個身穿軍大衣軍棉帽，戴著護目鏡的男子，查看了一下，發現大家已經坐好，一揮戴著棉手套的右手說：“出發！”

這是一艘軍用快艇，可以乘坐四個遊客。因為沒有船艙，一旦馬力十足，撲麵而來的湖風刺骨，雖然背著風，但是依然冷得人瑟瑟發抖。

卓瑪體格健壯，一把摟住李清照說：“適應一下就好了！你把圍巾紮緊一些，包住頭遮住耳，會感到暖和多了！”

董九雖然穿上軍分區給的軍大衣和帽子，依然覺得寒徹骨，很想靠進帕裏黛的懷裏，跟她緊緊抱團取暖。“冷嗎，董大夫？”帕裏黛揶揄道，“要我抱嗎？”後一句話，帕裏黛擦著董九的耳輪悄語。

董九點點頭，一把拉坐在身邊的帕裏黛，摟進懷裏，整個臉婆娑著她的頭頸青絲，聞著她渾身散發穆斯林婦女妝扮時常用的香粉氣息。

“你搽抹香水了嗎？”董九對著帕裏黛的元寶耳朵輕聲問道，“還是佩戴香袋？”因為馬達聲很響，前後排說話不大聲讀聽不清。

帕裏黛掐了董九一下，警示他不要講話，否則對她不客氣，尤其感覺他的手，搭在自己豐滿的胸上，氣息頓時急促起來，覺得這個漢人，一路上兩隻眼睛不是鑽進她的笑容裏，就是趴在她的聲音中，把自己雕塑成一隻舔狗，很可憐又讓她不忍心不拉著狗繩，讓他跟自己坐在一起。

這個老男人至少不讓她討厭，何況還是內地大名鼎鼎的董刀，讓軍分區醫院的外科多多少少轟動起來。當時挑選誰來陪他遊玩，羊政委還費了不少心思，最後還是根據徐夫人的建議，說董刀配紅粉，效果最好。

帕裏黛不喜歡羊政委話裏話外的暗示，自己一個堂堂新疆大學維吾爾語專業畢業，通曉六種語言——維吾爾語、蒙語、哈薩克語、俄文、漢語、吉爾吉斯語，更是在大學就是預備黨員。在大學畢業後，做了兩年助教，就進入烏魯木齊軍分區，做民族和黨務工作。

帕裏黛估計大家已經適應了湖上的寒冷，就像掙脫出董九手臂和懷抱的控製，想不到沒成功，轉頭怒視著董九說：“鬆手啊，否則我一定向羊政委告發你的失禮！”

“難道剛才我是說維吾爾語？”帕裏黛心想，“我不樂意，他難道他看不出嗎？一看就不是一個好人！”帕裏黛接著說：“你讓我坐起來吧！”

董九發現自己被湖水又濕又冷的侵襲，遲鈍了自己的反應、麻痹了自己的感覺，對帕裏黛的反應好像無動於衷。等意識到她的憤怒，董九才鬆開手，依舊擔心她會掉進湖裏去。

“大家注意了！現在我們正在湖中段。大家往西岸看，據說有牧民親眼看見，在岸邊飲水的馬駒，被湖中的怪物，拖進水中，一直眨眼就不見了。關於湖怪的前世今生以前說過，就不再贅述。

“湖上還有喀納斯雲海佛光的奇觀。不過今天看不到，因為隻發生在雨後天晴的時候。按照氣象常識，這種景觀是一種彩虹現象。

“喀納斯湖又有‘變色湖’的雅號，這種變化位於湖中央。春夏時節，湖色隨季節不同而變化。在4-11月湖水流動期，5月的湖水，湖水冷幽，烘托天藍而呈青灰色。6月攫取植物和藍天的精華，湖水性格活潑，時而淺綠，時而綠、時而碧藍。

“7月以後的洪汛，高呼拿來主義——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擁抱上遊白湖的白色湖水，隱去6月的色彩，妝扮披一薄層藍綠麵紗下乳白膚色的少婦。”

“到了8月，降雨的脅迫，湖水一度憂鬱得性格分外墨綠。逃到9月又10月，湖水的天上地下的補給線，被氣候喊卡，所謂秋高氣爽、天高雲淡，植物的輕浮，露出色彩斑斕的誘惑，一池湖水，線上一條祖母綠的翡翠瓔珞，佩戴在喀納斯山穀，讓湖光山色，攝人心魄！”

“好——”大家對帕裏黛的解說，熱烈鼓掌，高聲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