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269-弱勢文化屬性

董九醒來時，女兒已經騎完一趟馬了，並極力攛掇董九，跟她再騎一趟。董九從來沒有騎過馬，隻在江北坐過馬車。心裏沒底，接過女兒塞進手心的韁繩，有點像斷線的風箏，覺得隨時會被馬摔在草地上，就像他董九把鄒夠夠的警告，當著一個屁，放掉了，當時還覺得很開心很釋放很輕鬆。

董九放不下自己不忠、不信、不義帶來的懊惱，很難提起心勁，雖然女兒一直在耳邊嘰嘰喳喳了半天。董九的心事重重，相比李清照的鯉魚跳龍門的興高采烈，讓來到他們身邊的古瓦提，都看出來了。不知道露宿帳篷一個晚上，一個人喜氣洋洋，而一個人愁眉苦臉，一對父女，為什麽會這樣。

古瓦提費勁地說清楚他來的目的，原來曾政委讓他們父女趕緊回阿克蘇，他本人已經在騎兵軍營等候。

直到坐上車，跑在前往阿克蘇市的路上，董九才回過神來。

從曾政委的話裏，董九才明白，徐司令從軍區總部回來了。他讓他們父女倆回市區軍分區招待所，赴中午的接風宴。另外，徐司令還帶來一些烏魯木齊軍分區的消息，希望當麵告訴他。

想不到軍車停在阿克蘇市醫院。曾政委說：“徐夫人想見見你。怕你一走，不知何時能再見麵。本來接風的時候，可以見麵。但是她的身體恢複不可能這麽快，所以就想在病房跟你見一麵。”

曾政委沒讓李清照跟著董九一起去，連他本人也沒跟著董九上住院部，隻是在醫院的等候室，跟她和司機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等人。

徐夫人術後一天下來，精神恢複得很好。

董九不知道徐夫人想見他，有什麽具體的問題。因為術後過去的時間很短，不可能對手術本身有什麽問題，因為此時的病人，剛剛從麻醉狀態恢複了神智，感受身體的不適。雖然點滴裏麵有葡萄糖及其他成分，補充能量和營養，也有止痛藥，減輕麻藥過後，手術傷害帶來的疼痛。

見護士離開病房，徐夫人雖然不能坐起身來，但是被護士墊高了她的後背，讓她看起董九來，不像平躺那樣，隻能仰視，而是像現在這樣，可以平視。

“董大夫，你跟照照在騎兵草場玩得開心嗎？”徐夫人看上去感覺很不錯，這是一個身體很健康的女人。董九知道，手術對人的元氣傷害很大。如果體質不好，免疫力低，對術後傷口和體能的恢複，非常緩慢。

“挺好！”董九有點皮笑肉不笑地答道，這一點怪異的表情，全被徐夫人看在眼裏。徐夫人心裏忍不住冷笑起來，因為照照叫李清照，而董九姓董。他們何來父女關係，完全是一對狗男女。不知道徐司令到底怎麽安排他們在南疆遊玩。看來這個董九玩得並不開心，一定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

“董大夫，聽護士說，一旦可以下床，要做一些運動，這個沒問題。在我問你與手術有關的問題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個人問題，可以嗎？”徐夫人的語氣很嚴肅很認真，讓董九有點忐忑不安，明顯是沿著道德底線走來，使董九感到明顯的心理寒顫。董九沒有理由不答應，隻好點頭示意。

“董大夫，我有點精神潔癖。也許跟我一直追求進步、完美、理想的境界有關吧！譬如我對你的要求，不但醫術精湛，而且醫德良好、品德高尚。

“按我的心理訴求，希望給我動手術的大夫，是女的。不過時過境遷，能夠遇到你，已經是我的莫大幸運。因為我的什麽都被你看見，更促使我要求你是一個正人君子。我知道你的醫術和醫德都符合我的心理定位，但是不知道你的品德如何。

“對於我們女人而言，定位一個男人的品德，莫過於這麽幾點。婚前，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孝順父母、尊敬師長、愛護老幼、尊重女性。一個男人的品德中50%部分，表現在他對女性的態度和行為。如果是尊重的、愛護的、理解的、幫助的，那麽這個男子，基本上是一個正人君子。

“婚後，除了具備婚前的品德之外，還要100%地忠於婚姻，愛護妻子和子女、善於和樂於享受家庭的天倫之樂。這樣的男子，才稱得上正人君子。董大夫，你是正人君子嗎？”徐夫人一口氣說了這麽久，讓董九有點擔心。

“徐夫人，我隻是一個大夫，品德之談，跟治好你的病，沒有直接關係吧？何況你的問題，涉及到個人隱私，不說也罷！”董九尷尬地辯解道。

“哼！董大夫，我的第六感非常靠譜。我告訴你我對你的第六感，你想聽嗎？”徐夫人說完，雙眼逼視著董九，讓他感到失魂落魄的驚恐。額頭上的冷汗，像冰雹一樣砸得他喘不過氣來，更想落荒而逃。董九不想敗得這麽慘，難道她開了第三眼，能夠看到過去、讀懂現在和預測未來不成？最後，董九還是不服氣地點頭同意。

“雖然這是你個人的事情，但是你是一個公眾人物。我剛開始不知情，後來聽醫院的護士說，你是全國最知名的外科大夫，跟無數大人物動過手術，更有‘董刀’的外號，讓天下外科大夫如雷貫耳。

“在這樣的前提下，全國所有的普通人，都想當然地認為你是一個品德高尚的男人。雖然他們不知道，事實跟他們的想當然正好相反，是這樣嗎董大夫？”徐夫人點到為止地責問道。

董九不敢看徐夫人。董九覺得徐夫人這個人不但精神潔淨，而且身體也十分健康。她身上具備的正氣，讓董九感到畏懼。她的子宮脫垂很嚴重，但是一點炎症都沒有。她的盆底支撐結構按理說，韌帶和肌肉會因為過度牽拉，表現出萎縮和受損，才失去支撐子宮的結構性能力。事實上，這些支撐結構，看上去受損的情況不明顯，讓人感到疑惑不解。

“徐夫人，我們不談這個吧！”董九覺得徐夫人的思維是一種弱勢文化屬性，強勢文化屬性，隻承認強者，而不是追尋品德。如果品德能夠帶來強大，譬如利益、升職和權力，一定要講品德，否則品德就是枷鎖和桎梏。

“好吧！我還是說幾句董大夫不樂意聽的逆耳忠言——搞死自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無法打死的那個頭腦裏的敵人。你要遠離不是你親人的女人，因為你身上有一股特別吸引女人的特質。

“說完了，我心裏才好受一些。都怪我的精神潔癖。再問一個問題，也是讓你來看我的真正目的。醫院護士說，要過半年後，才能夫妻同房，為什麽要等這麽久？”徐夫人不再扭扭捏捏地問一些非常私人的問題，因為他現在是一個婦科大夫。

“你的病的外在表現和功能相關性不高，這個現象讓我迷惑不解，所以我特意把等候時間翻倍了。徐夫人，你以前房事很頻繁是嗎？譬如每天至少一次。否則無法解釋你的子宮脫垂這麽嚴重。

“按照婦科教科書的說法，子宮脫垂跟性生活沒有直接的關係。從你這個特例，好像有關係，至少有加重的作用。一旦有了輕微的脫垂，如果夫妻生活很頻繁，動作很劇烈，男方的陰莖很粗長，則容易加快脫垂的進程和嚴重程度。徐夫人，你遇到這些事實嗎？”董九立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這些也是疑惑他的問題，很想知道答案。

“你說得很對！以後我該怎麽辦？”徐夫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畢竟身體是自己的。

“第一，控製同房頻率。第二，陰道在被插入時，必須處於濕潤的狀態。如果有陰道幹澀的顧慮，可以使用陰道潤滑油。第三，陰莖不能插入太深、不宜抽插太快。注意以上三點，基本可以防止脫垂複發。”董九很輕快地解釋。

“潤滑油？我哪裏有？”徐夫人脫口而出，因為她有這個問題，常常還是幹的，就被破門而入，總有一段艱澀疼痛的過度，才步入水沒青苔一般的潤滑。

“常用的閨房樂趣潤滑油，包括水溶性、矽樹脂、石油和油性潤滑油。從安全、衛生、清理方便、身體感覺、價格等角度考慮，水溶性的比較好，不過持續性差，需要多次補充添加。

“請不要用橄欖油、凡士林、按摩油、浴液等油性液體取代潤滑油。常用的水溶性潤滑油，可以考慮醫用甘油，畢竟市麵上沒有專用潤滑油可以選購。”董九很想盡快結束這樣的交流，但是又不想她的脫垂會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