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 76-李湘夜話 （1）

劉邦告訴李湘，他隻是根據古人的一首詩，猜測無弦大師起名半緣庵，與她本人心中放不下亡夫有關。後來她本人也同意他的猜測，還因為猜測正中她的這點癡念，特意留他在五觀堂用齋飯。

李湘“哼”了一聲，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說：“你就是一頭豬。別人說什麽，你就信什麽。她是怕你去打聽她的風流史，故意以退為進。”

“什麽、什麽，湘妹？難道不是嗎？”劉邦難於置信地問，“你說說你的道聽途說唄。”劉邦沒有因為李湘的態度轉移了主題，依舊保持高昂的好奇心。

李湘站起身來，就要收拾飯桌上劉邦還沒吃完的剩菜剩飯，嘴裏一邊嘟囔：“你就是一個白癡、二五眼，難怪容易上當受騙。你以為她躲到庵裏做尼姑，心裏的騷勁就沒了？誰知道她在庵裏是做姑子，還是做婊子？現在多少寺廟新庵，都是些騙人的幌子。不是看在給劉梅治病的份上，我才不會管你的爛事。”

“我還沒有吃完呢，你別激動。說說你了解了多少？”劉邦按住李湘的手說道，“有話好好說，有理不在言高嘛！”劉邦知道李湘對他身邊出現的異性一直都很敏感，以前跟她交男女朋友時是這樣，現在不交了，竟然還沒變。劉邦也沒辦法，畢竟是他對不起李湘。

“多少？隻有你這頭呆鵝不知道。見一個有點姿色的女人，就像丟了七魂六魄，你讓劉紅能對你放心嗎？我看就是劉梅都會看不起你這個做老子的。”李湘推開劉邦的手，一屁股坐在劉邦對麵，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側身抱怨。

見劉邦低頭隻顧吃飯，沒有搭理她，李湘覺得不把那對母女的真實情況告訴這頭笨驢，晚上都睡不著。李湘坐回到沙發上不久，就接到隋杏的短信：“箱子，大調子剛來過，你猜怎麽著了？”

“怎麽改稱呼了？不叫他高爺了？”李湘來了興趣。

“他那玩意兒是異物，跟他玩的女人，私底下都這麽叫。你那時沒聽說過？”隋杏回問。

“我是真心想跟他交往，往結婚上整。不過高爺不是平常人，把婚姻當衣服，把事業和前途才當手足。哪是我等小老百姓，能夠整明白？所以我還是杜十娘沉百寶箱，跳進江裏，遊上岸，重新做回以前的自己。杏兒，你就不同。你沒嫁過人，有姿色、有青春，跟高爺有本錢熬。大不了，人空財滿，再找下家唄！”李湘一段長篇大論。

“熬個屁啊！大調子這下要變回小雞雞了。”隋杏的一小段，讓淡定的李湘都有點吃驚。

李湘因為心裏惦著劉邦亡妻跟高調的事，覺得即便使不上力，也得幫劉邦打聽，了解高調的七寸。本來想今晚告訴劉邦有關高調近況，讓他有信心廢了這位高爺，誰知道左等不回來、右等不見人影，心裏不知罵了他多少遍，才回來。李湘不狠狠罵他一個狗血噴頭，一肚子氣，不熏死他劉邦，難道還讓她暴殄天物嗎？

“杏兒，這次該把高爺侍候舒坦了吧？”李湘以進為退。

“不是來掛燈籠的，是來滅燈的。這位大調財神爺，看來是不保了。他想堵我嘴，還用刀頂著老娘的嗓子眼，雙眼像狼一樣發著綠光，要吃人似地警告我，不許把以前跟他的任何事，透露給趙家人。箱子，這都是什麽事啊？”隋杏雙眼蒙圈。

李湘知道這個隋杏不但褲腰帶鬆，而且還是高調後宮的班頭，看來離她被滅口不遠。慶幸她自己早已遠離這位當時炙手可熱的高爺，否則現在自己也是他籠中之鳥，離燙身拔毛開膛破肚下油鍋被人啃吃不遠。

“扯蓬唄！把你光都地方台主持坐穩了，緊跟趙家班子，把戲唱好。要不出國，弄個學位，避開這個風頭。回來成立個什麽工作室，誰還記得你昨天找鑰匙、今天掛燈籠的典故。”李湘對這個光都大學畢業的校花，無論交際還是學習能力，還是很欣賞的。覺得她隻是圖高調的權利和錢途，不可能跟他有什麽兒女私情、談婚論嫁。

“箱子，你人脈廣，到時得給你杏妹支招兒。大調不會兔子急了也咬人吧？”隋杏有點害怕了。

“高爺是個爺兒們兒，也隻是趙家班裏跑龍套的，頂了天了一隻蒼蠅而已。別人拍死一隻蒼蠅，我們這些螻蟻，隻是吃瓜群眾，不會有事的。你啊，留點心眼兒，左右瞧好了，別再屁顛屁顛了，摟緊腰身。趙家班怎麽不濟事兒，也不會動弱勢群體的女人，把心擱肚子裏偷著樂吧！行了，別跟你箱姐斷了線兒，我得下了。身邊有點亂，得規整規整，回頭見。”李湘得到要的信息，立刻收了短信。

劉邦收拾完飯桌，鳥悄悄地坐在李湘身邊，時不時瞄一眼李湘跟別人在幹什麽。李湘一般不輕易在跟前有人的時候，跟隋杏電話聯係。覺得發短信，不會被牆外之耳偷聽去了。

“看什麽看，吃完了？坐好了，有個事比那對騷娘們的爛根兒更要緊。你仔細聽好了。知道你這兩天嘬癟子了，你湘妹兒不管說什麽，你不能跟我急。否則我就爛肚裏也不說。”李湘見劉邦點頭，接著說：“你一個老爺兒們兒，罩不住家裏那口子，不是你的錯。現在世道，跟舊社會那陣子似的，那娘的忒黑。”

“現在這主兒，該到時候挨千刀了。你說現在有了網絡，還加上什麽人工智能，都跟江湖似的了。什麽黑道白道鬼道魔道都有，一個不擔心，就掉井裏了。等你爬出來，早就殘疾廢了。所以千萬不能落水，否則牆倒眾人推，不淹死你也得砸你個掉胳膊缺腿的。”

“現在正好有個牆倒眾人推的事兒，你可不能旁觀，得下吃奶的勁兒推。砸死他丫挺的！你犯不著讓他高調聽蛐蛐兒叫，也得讓他進去出不來。這主，淨他娘的光想糟蹋小妹妹。”

“說白了，高調估計被中央巡視組看上了。如今是他喝喝茶的光景，但是離‘雙規’估計差不離快了。你筆頭子更快，整份書麵證據。上頭一有信兒，你就別擺著大老爺兒們兒的譜兒，拉不下這個臉，你得趕緊冒泡。你不趁這空當兒，再也別想捏死那隻吸血的臭蟲！”李湘盯著劉邦，語重心長地說著，就見他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藍一會兒紅，也刹不住車，顧不上給他留麵子，隻想把話挑明了，幫人幫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