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怎麽沒有敲門就闖進慕容家內室?”汗青不認識來人,驚慌失措地譴責道,“你……你……要找誰?”說完汗青轉頭看著雪麗,發現她低著頭一聲不吭。來人仰頭哈哈大笑,聲調怪異,最後指著汗青懷裏的雪麗說:“賤人,幾日不見,就躺進新歡懷裏,讓我能對你說什麽呢?你們這對狗男女,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來人說完,就要從身上拔出武器,汗青雖然已經猜出來人就是雪麗的男人,但是絲毫沒有影響自己對來人一舉一動的留意和防範。汗青及時把雪麗放回暖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很快在對方出槍之前,出手就要製服他,卻聽到有人在來人身後喊道:“哥——!他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呀,哥哥,你千萬不能亂來啊!”就在來人想拔出身上的短槍時,雙手被身後的人死死抱住,動彈不了。
“汗青,大嫂,你們還傻呆著幹什麽呀?”汗青聽出是添香姐姐的尖叫聲,讓汗青一下子很難受,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雪麗一個健步衝到來人身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暴打,邊打邊說:“死鬼,才知道回家?再不回來,你老婆就跟人跑了,還想見到你的女人?今天老娘能在這裏,是你三世修來的運氣。”兩個女人很快就把來人的氣焰打下去了。雪麗更是還想把來人掩藏在衣袍下的武器搶走,來人急了,抬胳膊就對雪麗下重手,朝雪麗頭部狠狠地一拳擊打而來。
來人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拳,被女人的野漢子輕易擋了過去,眼看自己的女人一下子被拉到野漢子的身後,而自己的妹妹添香不管不顧地撲到野漢的懷裏,深情地呼喊:“你還不走,非要動刀動槍是嗎?”想不到身後的雪麗“哼”了一聲,把男人的短槍扔到地上,大聲喊叫:“你既然回來了,就坐下來好好說話,還想動粗,跟你女人動粗,你還想要這個家嗎?”
想不到來人彎身就想把地上的武器搶回來,被汗青先下手輕易撿拾到手,指著來人的腦門說:“有話好好說,想動粗,你遭到每一個在場的人反對,難道還不夠嗎?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隻要你再對雪麗動一個指頭,你立刻死無葬身之地!”來人被汗青的氣勢震驚得一聲不吭,慢慢低下一直昂昂的頭顱,不斷歎息起來。汗青對添香使眼色,就見添香拉著來人的手說:“哥——,人家跟你說了不要亂來嘛,非要急吼吼地跑來捉……捉……”
“捉什麽捉,你大嫂可沒有你那麽渴望男人。晏然,你如果還想要這個家,就聽你女人的話,不要再去跟陳誌強勾勾搭搭。他可以把老婆孩子扔在慕容家不管不顧,你難道也要走他的老路,對孩子老婆無所謂不成?如今國民黨人馬上就要結束北伐戰爭,統領整個國家。你麵前這位男子,是來慕容府尋找你的妹妹和她的兩個孩子。他正在問我一些家裏的事情,正在談及你的事情,還有陳誌強的事情,希望你們兩個大能人能夠懸崖勒馬,回頭是岸,更希望你們能夠為馬上就要開展的三地河山的民國新政,出謀劃策,為黎民百姓建立一個太平盛世。你跟共產黨人幹,不也是建立一個所謂的共產主義世界嗎,她跟民國新政的太平盛世有什麽區別?難道就是一個姓共一個姓國的區別嗎?你拚了老命,不在乎家產不在乎女人孩子地去幹共產主義,到底圖什麽?現在有一個大好的機會,讓你為黎民百姓做事,實現你平生治天下的誌向,而且可以兼顧家庭財產,又能為國民出力做事,還有比這個更好的選擇嗎,你這個倔驢,為什麽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呢?”雪麗站在來人身邊,手指指著來人的頭,喋喋不休地教訓著、指責著和破口大罵著,恨不得一口把對方吞進肚裏,心裏的憤恨才能發泄殆盡。
添香一邊聽著大嫂指責自己的兄長,一邊立在他的身旁落淚,讓汗青無所適從,隻好來到添香身邊,悄悄拉著她的的手,添香渾身無力,隻好讓汗青摟住自己的腰身,跟著汗青離開主室,出了房門來到廳堂。雪麗見添香乘機把汗青霸占,內心很是不甘,但見自己的男人突然回家,內心一下子驚喜不已。“你身上帶把槍,想回家幹什麽?你啞巴了,你到底說說,你回家想幹什麽?”雪麗見自己的男人一直低頭不作聲,心裏一下子對他失去信心,不禁憂心忡忡起來,口中言不達意地指責道,“你想一直當啞巴,那就走吧,就當家裏沒有你這個人,我們娘兒倆也能活得好好的!”
想不到男人突然開口說話了,話音低沉亢奮,充滿蔑視:“賤人!他是不是李汗青,專睡良家婦女?想不到你這個表麵要強的女人,也逃不過他的魔爪,我一定要殺了他,還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一個有夫之婦,為什麽要跟他通奸?”雪麗內心隱隱不安,但是表情鎮靜,語調冷淡地譏笑道:“你老婆是這麽容易被人上身的嗎?”
男人突然起身,抬起手就想給雪麗一個耳光,但是手在半空一下子像凝固了一樣,讓雪麗驚駭得大聲喊叫了一聲,見自己的男人又突然停了下來,知道是汗青警告他的緣故,為了不激怒他,就語氣慢慢柔和起來說道:“一個打自己老婆的男人算什麽好漢?你老婆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別的男人動一個指頭,你放心好了!”
男人目光犀利地看了雪麗一樣,一臉鄙夷地譏笑道:“捉賊捉髒,捉奸捉雙。我親眼見你坐在他懷裏,你還想抵賴,不要臉的賤人,你讓慕容家蒙羞,還有什麽臉麵跟我喋喋不休嘮嘮叨叨?好在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你這個淫婦,今天就留你一條狗命,等三地河山都插遍紅旗,再來收拾你們這幫寡廉鮮恥的狗男女。告訴你這個蕩婦,我們共產黨人,就是要消滅李汗青這樣的大地主大土豪,讓所有的無產者都擁有自己的田地和房產,而不是讓天下絕大多數財產,被少數人霸占。更不能讓這支代表大地主、大資本家和外國侵略者背叛革命的反動軍隊,統領華夏的大好河山和幾萬萬同胞。我們要與他們鬥爭到底,把他們今天霸占的美好世界,回歸到我們共產主義革命者手中,讓每一個貧寒人家過上吃得飽穿得暖的幸福日子!”
雪麗雖然被男人看見自己跟汗青親昵,心裏感覺理虧,但是見男人一根筋,要死心塌地搞共產主義,就情不自禁地哭泣起來,哭得渾身一點氣力都沒有,隻好坐在暖椅上,伏在靠背上,大聲地痛哭著,一邊哭一邊抱怨:“嫁到你慕容家,還期望過上好日子,想不到你在外生意不好好做,卻迷上了什麽共產主義,跟陳誌強這個魔鬼同流合汙,跟他一樣對家庭對老婆孩子不管不顧。你不在家,不做生意了,靠你老婆一個人如何活下去啊,我的命怎麽這麽苦,我的天啊,你讓這個家怎麽生存下去。你的老婆孩子都沒法活下去,還要管你妹妹一家三口在家裏的吃喝,你們兩個大男人,想把我們活活餓死不成?你叫我們兩個女人怎麽辦呀,死鬼?你就這樣忍心見我們活不下去,沿街乞討嗎,該死的東西,你鬼迷心竅了不成?你這樣狠心,如何對得起你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你這樣將來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你知道嗎狠心無情的蠢豬死人?”
男人毫無耐心地站起身來,就想打開衣櫃,一下子被雪麗死死抱住,聲嘶力竭地喊叫道:“你想幹什麽?難道你回家就想把家裏僅有的積蓄都拿去幫你的共產主義嗎?你真要餓死我們母子倆不成,你個喪盡天良、豬狗不如的東西?你今天敢動家裏一分一毫錢財,我吳梅就跟你拚命,你知道嗎狗東西!”想不到雪麗被慕容泰一推,就踉踉蹌蹌地朝房門撲去,眼看身子就要朝門框撞去,被汗青及時抱住。“汗青,你給姐姐的銀票就在衣櫃裏,怎麽辦?”雪麗顧不上自己被男人推搡的不舒適,焦慮地說道,“他回家來拿錢去支援他的共產黨,知道嗎汗青?”
汗青聽完,把雪麗扶起坐下,平靜地看著慕容泰慌慌張張地在衣櫃裏翻找著,見他突然停住手,遲疑了一下,急速地拿起一疊銀票,數了數一共十張,共值一萬大洋,立刻轉身,見汗青目光平和地看著自己,又見自己的女人失魂落魄地死死盯著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立刻把銀票急匆匆地塞進棉袍裏麵的暗兜裏,因為雙手發抖,塞了幾次才塞了進去,胸前立刻鼓了起來。慕容泰動了動腳步,見汗青沒有反應,立刻疾步朝門口走去。
“死鬼,這是我們五口人的救命錢,你不能拿走!”雪麗撲向慕容泰,死死地揪住男人,不讓他走,“汗青,你為什麽不幫姐姐?”汗青來到這對夫妻跟前,對向外挪步的慕容泰說:“晏然兄,以後如果你們手頭緊,可以到晉城嶽家米行找孫經理。我會告訴他,隻要是慕容泰慕容晏然、陳誌強、王晉生、李三思或者王漠蘭來尋求財力支持,米行都會盡力幫助。晏然兄,我李汗青雖然是一位農民,但是心懷天下黎民百姓,不是你心目中的土豪劣紳。你在追求一種理想和主義,也是在為多災多難的中華民族,尋找一條利國利民的道路。目前國民黨人北伐成功在望,就要建立一個新民國。我李汗青希望你思考一下,有沒有可能先嚐試一下民國新政能否達到你心目中拯救黎民百姓出苦海的目的。如果不行,再去服務你的共產主義也不遲。畢竟你是一家之主,不但有實現你心中誌向的行動,也有養家糊口的義務。如果你想為這個百廢俱興的國家做事,我李汗青一定會根據晏然兄的能力,安排到一個合適的崗位上做事。就是誌強兄願意為新政做事,汗青一定同樣對待。這樣你們不但可以實現為國為民做事的平生誌向,還能兼顧家庭和親情,希望晏然兄慎重考慮。順便跟誌強兄捎口信,汗青和新政的大門一直朝你們打開,因為你們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是汗青最敬佩的地方,也是汗青願意在財力上支持你們事業的原因,請晏然兄三思!”說完汗青對慕容泰躬身抱拳施禮。
突然添香走到慕容泰身邊,拉住他的雙手說:“哥哥,你還等什麽?千載難逢的良機,不要錯過知道嗎?你去告訴誌強,讓他早日回家,好嗎哥哥?要不是汗青請郎中給你妹妹治病,你都可能見不到你的添香了,哥哥呀,你為什麽會迷上那種異端邪教呢?你沒有見你妹妹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嗎?你現在又想讓大嫂過添香一樣絕望的日子,你是怎麽想的呀,我的天啊,這都是什麽世道呀!”
這時慕容泰才慢慢停下身體的掙紮,抬起頭仔細端詳眼前這個淫人妻室、惡名遠揚的盜花賊,卻是一個相貌堂堂、言語溫和、說理惑眾,更是心胸大度、豪邁友好的謙謙君子,讓慕容泰一下子無法恨起他來。慕容泰見他拱手讓給自己一萬大洋,還要繼續支持三地共產黨組織的事業,內心一下子又有點感激,讓慕容泰轉頭看著一直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和妹妹,不知道如何是好。
“晏然兄,如果你有重任在身,汗青不會阻攔你的離家而去!他們的生活和你們子女的教育,我會安排人照顧,你盡管放心。不過你要小心謹慎,一旦國民黨人結束北伐之戰,就會把槍頭掉轉過來,對付你們。我是一個無黨派人士,我的一切行動都是圍繞利國利民這個基本原則。我不但是國民黨人中真正為國為民人士的朋友,也是你們共產黨人中憂國憂民人士的好友,這其中就有晉生兄和漠蘭姐姐。見到他們,請帶我向他們問好。告訴晉生兄,他的兒女我已經妥善安排在遼城他們親姑姑身邊。告訴漠蘭姐姐,她的兄長一家在宋州城一切都很好。晏然兄,我這就去安排馬車,送你回去!”
慕容泰見汗青轉身就出房而去,舉手嘟囔:“你……”雪麗見汗青這麽做,知道自己的男人已經鐵了心要離家幹他的共產主義,心裏反而坦然,來到慕容泰身邊說:“幹不下去就回家,不要一根筋,一條道走到黑!家裏有汗青關照,你就放心。晏然,將來真有一天你們共產黨奪了國民黨人的天下,千萬要善待汗青,知道嗎?”慕容泰垂首默默地點頭,接過女人手中一個包裹,一個布袋子,裏麵裝有幾樣食物。
聽到門口汗青的喊叫聲,在女人和妹妹的陪同下,慕容泰來到大門前,見一輛帶車廂的馬車等在路旁。汗青幾步來到慕容泰跟前,緊緊握住他的雙手說:“晏然兄,這輛馬車已經付了車錢,馬夫是一個可靠的人。天色已晚,一路顛簸,更是天寒地凍,多保重!等晉城攻陷,來嶽家米行,就能找到在下。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孫經理會出麵關照。無論何時想回來為民國新政做事,我李汗青一定會盡力關照!”慕容泰一直不敢正視李汗青,隻是低著頭說:“你是一個好人,多謝了!”說完慕容泰就想上車廂,雪麗一下子撲進男人的懷裏,低聲哭泣道:“晏然,你一定要小心,不要玩命知道嗎?家裏有兒子老婆等著你,幹不下去就回家好嗎?”慕容泰緊緊地摟住懷裏的女人,心潮起伏,忍不住淚流滿麵,直到離開,也沒有說一句話。
汗青見添香身體沒有恢複,已經站在雪地裏時間不短,就想抱起她回後院,又見雪麗哭哭啼啼,靠在自己懷裏,一副失魂落魄的傷心樣子,也讓汗青非常為她難過,不知如何安慰落淚人,就一手摟著雪麗,一手牽著添香,緊步回到廳堂。汗青立刻讓她們進了內室,又把廳堂的火盆搬進主室,安頓好傷心欲絕的雪麗上床歇息,又讓添香慢慢喝著一大杯熱茶,才蹲身把室內三個火盆燒得炭火旺盛。汗青倒了半臉盆熱水,先給添香擦拭了半天的頸臉,又幫她用熱水泡了半天雙腳,心裏才略略放心。
“汗青,你這樣待姐姐,會讓姐姐以後離不開你的,姐姐的好男兒,知道嗎?”汗青等添香喝完水,穿戴暖和,才送她回後院,在路上添香趴在汗青的肩膀上,語調甜甜地笑道,“汗青,送完姐姐,就趕緊回去,安慰你的雪麗姐姐。眼看著哥哥從她眼皮底下走了,也怪難為她了!”汗青緊緊抱著添香,冒著依然零零落落的飄雪,回到添香房裏。汗青先把添香放在暖椅上,把房裏的火盆炭火燒旺,又特意沏了半壺大紅袍茶,倒了一杯熱茶,慢慢喂著姐姐喝完。汗青見添香雙眼脈脈含情地盯著自己看,心裏很安慰也怦然跳個不停。
“姐姐……”汗青一邊放下茶杯,一邊湊過臉去,跟添香深情地舌吻起來,直到添香輕輕地把汗青推開,雙眼含笑地嬌嗔:“汗青,姐姐還是有點力不從心,今晚你還是專心安慰你的雪麗姐姐好嗎?等姐姐身體完全恢複了,再來跟姐姐溫存繾綣也不遲。何況姐姐還要為你做事,還擔心沒機會侍候姐姐呀,姐姐的大丈夫?姐姐讓你輕薄一陣,你就回去吧好嗎?”
汗青抿唇微笑道:“怎麽輕薄呀姐姐?”添香躲進汗青懷裏說:“你都是摧花老手、偷香行家、竊玉慣盜,輕薄二字還要姐姐為你詮釋不成?汗青,你喜歡姐姐身上哪兒呀?”汗青咬著添香的耳朵說:“喜歡姐姐柔韌溫婉的性格,喜歡姐姐不向命運屈服的毅力,喜歡姐姐擁有大智慧雄才大略的稟賦,喜歡姐姐能為新政做事為華夏添磚加瓦的勇氣和魄力。好姐姐,汗青的心肝兒!”
添香也是因為汗青和馬芳上大理專門來拜訪陳誌強不遇,而得到汗青和花兒出手製服幾個上門騷擾無賴的幫助而結下深厚感情,尤其是這次汗青為添香治病、出巨資援助、邀請添香辦廠生產太極春茶以及要認鳳兒和鯤兒為李家兒女,讓添香一下子內心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不再為陳誌強的離家出走,從事政府不允許的共產黨人的活動而絕望。聽到汗青脫離肉欲和低級趣味,心裏略感難堪,很快就滿心歡喜地說:“想不到你這個多情郎花心大英雄,還有坐懷不亂的定力。嗯,汗青,是不是姐姐沒有女人味,你不喜歡是嗎?”
汗青輕輕地笑出聲來,搖搖頭滿臉欣慰地說:“是因為姐姐身體沒有恢複,把身體養好了,姐姐才能享受男歡女愛。姐姐,汗青吻了姐姐,已經心滿意足,不必輕薄,汗青也一直鍾情姐姐呀!”添香有點失望地說:“人家怕你生氣嘛!汗青你天天跟大嫂和杜若卿卿我我,你不怕姐姐吃醋嗎?汗青,你都沒有嚐過姐姐的身體,你不想嗎?”
汗青深情地說:“想,一直都很想要姐姐。不過目前姐姐的身體健康是汗青最想的事情。一切都為姐姐恢複身體健康,等姐姐身體好了,定要讓姐姐加倍償還汗青對姐姐的渴望好不好?”添香莞爾戲謔道:“怎麽加倍,難道一個晚上奸汙姐姐千百遍不成?”汗青搖搖頭,神情莫測地說:“跟姐姐富有情調地度過一個個美好的良宵,彌補姐姐過去度過的一個個提心吊膽的不眠之夜,更要安慰姐姐對汗青的思念不得的損失,想嗎姐姐?”
添香熱淚盈眶地不斷地點頭,哽咽難言,隻是不停地撫摸著汗青英俊的臉頰、欣喜他的溫和神情、欣慰他柔和的目光和誠摯的笑意,半天才柔聲細氣地說:“姐姐的好汗青,你這麽有良心,善待姐姐,真讓姐姐欣喜若狂,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汗青,姐姐有些困乏了。抱姐姐上床歇息好嗎?”
汗青點頭示意,把添香放在靠背暖椅上坐穩,就幫姐姐擦拭完臉後,又倒了半盆熱水幫姐姐泡了很長時間的腳,直到全身熱乎乎的了,汗青才細心地安頓姐姐睡好,直到添香睡著,汗青才用炭灰調好火勢,檢查了門窗後,又為添香倒好茶水,調小油燈,然後坐在姐姐床頭,端詳了添香半天,正想起身離開,就聽見添香合著雙眼說:“汗青——,安頓好你的雪麗,就來陪姐姐一個晚上知道嗎?”汗青吃驚了半天,好像聽見自己的喘息聲,不知道如何回答姐姐的要求,半天後才遲遲疑疑地說:“姐姐,你吃不消的!”
想不到添香一下子坐了起來,汗青趕緊為她披上一件厚齊膝棉襖,關切地說:“姐姐,來日方長,姐姐為什麽這麽著急呢?”添香不悅地怪嗔道:“汗青,你每次跟姐姐溫存,姐姐都很想給你。吃完趙郎中送來的新藥,姐姐真的感到身體複原了,所以你要慢慢地,姐姐吃得消的。去吧,先把雪麗安頓好了,就回後院來,姐姐等你知道嗎?”
汗青感到很為難,覺得自己一旦進了雪麗的房間,不可能能回來,就俯身對添香說:“姐姐,萬一汗青在半個時辰之內回不來,姐姐就乖乖地睡覺。等姐姐把趙郎中的藥都吃完,汗青才慢慢侍候姐姐好嗎?”添香會意地點頭笑道:“是不是擔心對付不了大嫂的糾纏和強蠻?”汗青尷尬地點點頭,又跟添香耳鬢廝磨半天、卿卿我我良久,才依依不舍離開添香的房間。
回到前院,汗青悄悄地進了廳堂,見油燈燈火通明,覺得很奇怪,因為廳堂也無姐姐蹤影,就輕輕地推開主室,聞到一股撲鼻而來的酒味。“姐姐,你這是幹什麽?今晚你已經喝了不少遼都,再喝你會受不了的!”汗青一邊輕聲細語地婉勸,一邊來到方桌旁按住姐姐手中的酒杯,“姐姐,這件事汗青會安排好,讓晏然兄回心轉意,回到新政的天地間民國陣營裏,來到姐姐和孩子的身邊,安心於十裏香梨園旁的慕容府邸,知道嗎姐姐?”
雪麗不管不顧地推開汗青,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不要你管,你去管你的添香姐姐就是了,還要回來煩姐姐幹什麽?你走,你走啊?”汗青把酒杯和酒罐拿走,然後抱起雪麗,才慢慢坐在床邊的暖椅上。“姐姐,剛才看你躺在床上,就先安頓添香姐姐回後院歇息。接著馬不停蹄地回來姐姐房裏。姐姐,相信汗青,一定會讓姐姐心滿意足。晏然兄很快就會回家,因為三地的共產黨組織形式很鬆散,長久不了。一旦受到挫折,他們就會作鳥獸散。姐姐,洗漱一下就回床上歇息好嗎?”
汗青見雪麗趴在自己懷裏一聲不吭,滿臉通紅,一副醉醺醺的模樣,人麵桃花,嬌豔無比,甚是嫵媚動人。汗青端詳半天、感歎再三,就輕輕起身抱著姐姐來到床邊,剛想把雪麗放到床上,就聽見雪麗呢喃道:“人家不要睡在床上,抱著姐姐睡好不好?”汗青隻好退回坐到火盆旁的椅子上,一邊輕輕拍著懷裏的麗人,一邊烤著火,心想添香姐姐一定等不及,非對自己感到失望透了。半個時辰眼看就要過去,但是雪麗酒醉心明,一定不會乖乖地安心睡覺。
“姐姐,告訴汗青,你是不是一個人喝了半罐遼都悶酒?”汗青知道姐姐沒有睡覺,隻是心裏不痛快,尤其是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男人,無怨無悔地離開慕容府,離開自己,離開十裏香,一下子感到萬念俱灰,尤其是見男人把十張銀票全部搶走,讓她內心一下子失去安全穩定的感覺,覺得未來一片模糊,不知道將來的日子怎麽度過,內心漸漸煩躁絕望起來,才借酒澆愁。見雪麗一聲不吭,汗青又說道:“姐姐,不要擔心那十張銀票,汗青要給姐姐一張同樣麵值的銀票,另外還有兩件明末闖賊在一片石之戰之後,從明皇宮帶走的皇家珍寶,她們散失在民間,被汗青偶然得到,今天要贈給姐姐。汗青手上這兩件崇禎王朝寶物,一件是崇禎砍傷長平公主刺死昭仁公主的佩劍,劍柄上有十八顆紅寶石鑲成的小篆體信王字樣,表明朱由檢於天啟七年時年十八歲即大位,第二年改年號崇禎。還有一卷畫軸,是大明誠意伯劉基藏在大內密室三軸繪圖之一的闖賊破城前南下路線,都隱藏在這幅山水畫中。姐姐,這兩幅珍寶,汗青曾經問過王家堡長老和長老一位來自九宮山的高僧好友,都說這是大明皇宮真品。”
雪麗一聽汗青再度贈送自己巨款,滿心歡喜起來,一掃內心悲切切慘戚戚的情緒,表情輕鬆地抬起頭問道:“汗青,你為什麽要給慕容泰那一萬大洋?你這不是助紂為虐嗎?不是把他更久地留在共產黨組織中,不回姐姐身邊嗎?”汗青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說:“姐姐,汗青給他們足夠的資金,隻是要讓晏然兄明白一個道理,他們的理論和主義,即使不缺乏財力資助,在民國新政的大環境下,也無法成功,這樣他就會對共產主義這個大而空的理想失去信心,徹底離開這個邪教,回到民國新政這個實實在在、真真實實的天地間來。從此,再也不離開姐姐和孩子身邊,永遠跟姐姐恩恩愛愛地過日子,知道嗎姐姐?隻要姐姐把十裏茗香開發出來,我們就是金山銀山地財源滾滾,十萬大洋都不在話下了!”
雪麗慢慢坐起身來,雙臂攬著汗青的脖子說:“這兩件大明寶物,好像都是亡國之象,會不會有什麽預兆,表明民國也是一個短命王朝?”汗青一聽,心裏騰地響了一下似的,愣磕磕地看著雪麗,半天說不出話來。“汗青,汗青,你怎麽了?你不要嚇姐姐好嗎,汗青?”雪麗被汗青的反應,驚駭萬分,不知道自己的話有這麽大的傷害作用,驚訝不已地搖著汗青的肩膀說,“這隻是姐姐一句玩笑嘛?汗青,告訴姐姐,這兩件寶物,如果拿到拍賣行拍賣,成交價在什麽範圍?”雪麗立刻轉移話題,把自己最關心的方麵,說了出來。
汗青一直擔心自己對民國寄予的厚望,是海市蜃樓,今天被雪麗姐姐一句話導致內心絞痛不已,恐懼姐姐的話會不幸言中。“哦,姐姐,汗青隻是害怕自己的擔心會成真。”汗青訕笑道。雪麗不悅地說:“民國國祚短暫是嗎?為什麽會這樣呢?”汗青歎息聲聲地說:“聽杜若說,她母親是一個日本女子,而他父親在東洋士官學校留學過,認為日本國對華夏虎視眈眈,有侵吞中國的野心和行動,會給我們的國家和民眾帶來滅頂之災,這是其一;另外就是共產黨組織,他曾經是國民黨的兄弟和同盟。因為種種原因,被國民黨趕到井岡山上去了。姐姐,這支部隊,汗青認為是國民黨人的另外一顆災星。我請長老的那位九宮山高僧算過,他說潤之是明思宗轉世,而我們的北伐前敵最高指揮,卻是闖賊轉世,注定民國長久不了。可惜孫先生早逝,他倒是多爾袞轉世,為了彌補前世對大明亡國的罪孽,而參與策劃前清國滅祚亡,卻天不予年,把國民黨人的天下給了我們的蔣校長,卻遇到討債來的朱由檢,一報還一報,清晰明了:欠債的還債,害命的償命,破國的立國。”
雪麗見汗青一下子這樣宿命悲觀,忍不住聲柔音嬌地笑了起來,咬著汗青的耳朵說:“不要杞人憂天了,民國還在成立之中,就想到她的滅亡,是不是很敗興致的事情。說說高興的話題吧,汗青!告訴姐姐,這兩件大明皇宮真品,價值如何?”汗青看了看懷裏的姐姐,慢慢起身,讓她站在地上,轉身從行李箱中取出一把劍一軸畫,雪麗把玩良久,觀賞半日,不但驚歎品質優良,雖經曆悠悠歲月,依然寶石光澤熠熠、劍鋒寒光森森;裱好的宮絹畫,用筆精巧、藏心機密,非識天文地理之名士、通水墨山水之大家而不能解讀。汗青幫雪麗收好兩件寶物,一邊妥善藏好,一邊解答姐姐心中的疑問:“大都會拍賣行,帝王用劍,非龍淵、泰阿不足以媲美的珍寶應在百萬金,尤其是誠意伯的手筆畫軸,更是無價之寶,非金錢可以計算。”說完汗青,又從一個暗兜裏取出麵值五百兩黃金的銀票交給雪麗說:“姐姐,這張銀票可以換取萬元大洋,妥善藏好。”
雪麗雙手有點不聽使喚,哆哆嗦嗦地接過汗青手上的票據,看了半天,才看清楚價值五百兩黃金,就不解地問道:“一兩黃金隻能換二十大洋嗎,汗青?”汗青未置可否地說:“至少是這樣,不過市麵上黃金越來越值錢,不到萬不得已,不必把黃金換成大洋。姐姐,今天發生這麽多事情,使得每個人都心力憔悴,讓汗青幫助姐姐洗漱一下,早點歇息好嗎?”
雪麗心病一旦去除,加上醉意並沒有完全消散,一下子放鬆下來,全身頓時感到精疲力竭,就點點頭,委身在汗青懷裏。汗青一手摟抱著雪麗,一手在臉盆裏倒好熱水,幫著雪麗洗完臉,然後把她放置在床上,幫著姐姐用熱水泡了泡腳,才安頓雪麗上床安歇。
汗青把茶水都備好,放在雪麗床頭的方桌上,調好火盆炭火,擰小油燈,門窗檢查過後,發現一切都安全無虞,才輕輕地來到姐姐床頭,見她睡得很香,呼吸平穩輕緩,就俯身溫柔地吻了吻姐姐的丹唇雪腮,見姐姐紋絲不動,知道她真的熟睡了,起身又端詳了一下姐姐嬌好的麵容和甜甜的睡相,欣慰地笑了笑,才悄悄穿戴暖和、躡手躡腳地轉身出房而去。
汗青還沒有關緊房門,身後就被人輕輕地抱住,耳邊傳來親昵的聲音:“還說半個時辰,都快一個時辰了。想不到姐姐一到門口,你就出來了,怎麽這麽巧呀,姐姐的心肝兒?”汗青一聽是添香姐姐,不禁對姐姐冒雪趕來,廳堂又沒有火盆,擔心起姐姐的身體來。汗青慢慢轉過身,在昏暗的油燈光裏,見姐姐柳眉黛遠山、雪腮滿月光,更有淡淡體香漂浮,讓汗青一下子怔住了,癡癡地望著添香的深情注視,張目結舌。
“小傻瓜,連姐姐都認不得了?姐姐隻是略略打扮一下,至於得這麽誇張麽汗青,嘻嘻嘻!抱姐姐回後院啊,你想冷死姐姐不成?”汗青見姐姐檀口含情、絳舌抿意,突然醒悟過來,連忙彎身抱起姐姐,疾步回到後院,進了姐姐的房間。頓時熱氣撲麵而來,好像身陷溫泉、時令春天,讓汗青大呼:“真是好暖和,姐姐費心了!”汗青邊說,邊把添香放下,接著幫姐姐解開冬衣厚裙,剩下一套新裝。“姐姐,何時剪裁如此得體的裙襖:藍天落瑤池,碧波驚心如畫;蓮步卷珠簾,紅花倒影似錦。鉛華嗟訝秀色,粉澤驚豔花容;霞落笑靨生媚,櫻暈雪腮洇香。春梅綻長裙五瓣出彩,豔桃映短羅兩袖含章。”汗青一下子神情悅動、文思湧泉,滔滔不絕地讚歎不已。
添香滿麵春風、雙眸含情地笑道:“你呀,極盡誇張炫耀之能事,把姐姐一套新衣裳,捧到天上,再上九霄,是不是姐姐的大才子?喜歡姐姐的新衣是不是,姐姐還不是為了讓你賞心悅目,才稍事收拾、略微裝扮。汗青,你聞聞姐姐身上有沒有你喜歡的氣息?”汗青想起當初在大理陳家宅院,跟姐姐肌膚接觸,已領略了姐姐身上總有幽幽如梅暗香、淡淡似夏荷涼芳、細細猶薔薇甜香,絲絲類牡丹馥鬱,想不到姐姐身體初愈,身心愉悅,一下子渾身飄逸著隻存在於傳奇中軼聞裏的體香,情不自禁地問:“姐姐,姐姐的體香好明顯。姐姐,是不是趙郎中的藥裏麵有增強人體氣息的成分,還是……”
添香輕輕地拍了汗青幾下才說:“瞧你,還沒有花兒會說話!”汗青的心思和思緒飛越崇山峻嶺,來到大理的姐姐家中,心潮澎湃地問:“姐姐,花兒她怎麽說來著?”汗青一邊抱著姐姐,一邊坐在火盆旁,看著水壺嘴泡著熱氣騰騰的水汽,思緒萬千。添香輕輕倚靠在汗青懷裏說:“花兒說,她說啊,你一旦沉迷於姐姐的體香,你就會離不開姐姐,然後你的民國新政治理就會付之東流哦!汗青,這叫不叫女人就是禍水呀,嗬嗬嗬!”
汗青感歎半天,禁不住還是哈哈大笑幾聲才說:“姐姐的體香來自天生,故可稱為天香。加上姐姐自從離開大理,客居慕容家,姿色越發一日嬌媚一日,如梨花帶雨、海棠著露、荷花沐風。現在的姐姐,就是國色天香。《閑情偶寄》中雲:‘……名花美女,氣味相同,有國色者,必有天香。’國色天香的姐姐,汗青奇遇姐姐,真是平生三世之幸、寰宇五洲之薈。”
添香這時才心滿意足地說:“汗青,姐姐久病也未沐浴,但是又擔心天寒地凍、廊廡陰冷,姐姐雖然燒了幾個火盆,屋暖椅溫,但是姐姐還是不敢冒險,坐進浴桶,何況姐姐一個人也動彈不了這麽的騰挪移動,汗青,要麽你幫姐姐沐浴好不好?還是就在火盆邊擦試一下,或者你幫姐姐洗洗下……”汗青見添香姐姐說到這裏,害羞地鑽進汗青懷裏說不下去,惹得汗青小心翼翼地嬉笑了幾聲,讓添香嬌聲嗔怪起來,同時輕輕拍打汗青的肩背道:“不許你譏笑嘲諷姐姐,汗青知道嗎?姐姐身上一定要洗洗,人家才覺得舒適,才願意讓你順心如意,好不好汗青?”
汗青覺得姐姐體質還在恢複過程中,如今雖然炭火熱浪撲麵,但是屋宇的寒意時時侵襲,北風圍困,稍微不留意,就會引起久病複發,那可非常麻煩,而且被外人知道,也是好說不好聽,讓汗青猶豫不決起來,不知道如何說服姐姐。汗青猶豫再三,語氣一下子堅決起來地說:“姐姐,不必冒任何受寒著涼的危險,汗青就幫姐姐擦試一下,最多……”說到這裏汗青咬著添香的耳朵說:“汗青幫姐姐洗洗下身好不好?”
添香把頭埋在汗青懷裏,半天才語調微微地答道:“汗青,你知道如何洗那塊嗎?”汗青輕輕地撫摸著姐姐一身新裝,感受姐姐兩靨羞澀,輕聲柔調地說:“汗青唯姐姐之命是從,好不好?”這時添香才慢慢抬起頭來,被汗青低著頭很快熱切地吻了起來。添香還是第一次充滿激情地跟汗青遊戲,主動地逗弄、調笑、戲耍,直到自己被汗青吸吮得嬌喘籲籲、香汗淋漓,才推開汗青的糾纏,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說:“汗青,幫姐姐擦試一下、清洗幹淨,抱姐姐上床去好不好,姐姐渾身好熱呀,恨不得跳進一江春水,與你這個有情郎嬉戲整個春天如何?”汗青剛把姐姐放在暖椅上,還沒有轉身去為姐姐倒熱水洗臉,就聽到房外有人急促地敲門,把倆人嚇得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