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夥兒伸長脖頸,注意殺手如何掙紮、如何像一條死魚一樣一動不動的時候,就聽到一聲清脆的槍聲,仿佛在自己的頭頂上爆響了一個二踢腳,每個士兵都下意識地朝槍垛望去,佩戴短槍的侍衛,立刻摸著槍套,就想解開套蓋拔出槍來。卻發現眼前一個黑影騎著快馬一閃而過,不知道為什麽絞刑架上那根繩索已經斷了,殺手的屍體不翼而飛了。頓時人群騷動起來,譚副營長說:“兄弟們,稍安毋躁,我去報告金營長!”蒙麵人往身後一看,見沒有人追來,就在一個三叉路口勒住韁繩讓馬停了下來,慢慢扶著馬鞍上的殺手身體 ,遛著馬步來到路旁一僻靜處,矯健地翻身下馬,然後把殺手抱了下來,拔出他口中的堵塞物,從馬背上取下水袋,慢慢喂給對方幾口清水。蒙麵人扯掉臉上的黑布,對身邊的殺手說:“你是一位女子對吧?”殺手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不知道這個一同跟自己被捆綁被審問又破壞自己暗殺金營長,現在卻求自己一命的人,到底想幹什麽。汗青來到殺手跟前,輕輕地把對方臉上的易容麵具,慢慢地揭掉,露出一張年輕漂亮、充滿恐懼的白淨臉蛋。“你不僅會易容,還會變嗓音,你把眼睛變紅是如何做的?”汗青盯著對方一雙嫵媚俊俏的眼睛問道,“你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我馬上幫你鬆綁,你騎這匹馬走吧?”汗青邊說,邊解開了殺手的綁繩,並把立群搜查要回來的三百兩黃金銀票取出遞給殺手。殺手一把奪過銀票,翻身上馬騎到路口,突然停了下來,翻身下馬,低著頭來到汗青身邊,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問道:“請問恩公高姓大名?您真是十裏屯李汗青李先生,蔣公的乘龍快婿?”汗青大吃一驚,連忙拉起殺手問道:“姑娘,你是?”對方抬起頭,雙眼噙滿淚水,哽咽道:“小女家父在張司令手下為職,因為被人誣陷說與晉城王司令私底下來往,準備帶隊伍投奔晉軍,而被張司令打入死牢。小女救父心切,前來刺殺晉軍首領,以表對張司令的忠心,洗清家父的冤屈。想不到出手不利,被……想不到您救了小女一命,還出手如此慷慨,您……嗚嗚嗚——!”殺手終於無法堅持內心豎起的那道銅牆鐵壁,露出女兒本性,傷心地哭泣起來。汗青輕輕抱著殺手,讓她在自己的懷裏飽哭一頓。汗青用黑布輕輕地擦拭著女子的淚臉,輕聲地問道:“你的傷口還疼嗎?”女子抬起一雙感激的淚眼搖搖頭說:“李先生,我該怎麽辦?回去肯定也是死路一條,因為我沒有辦法取回王司令的頭顱,救不出家父,我哪有麵目還活在人寰?”汗青歎了一口氣,拉著姑娘冰冷的雙手說:“你叫什麽……嗬嗬,貴姓芳名?”對方破涕為笑道:“先生還這麽文雅?小女免貴姓馬單名芳,字名花。是不是很土的名和字?”汗青搖搖頭說:“名花,我四個女兒:兩枝花,一名杏花,一名瓊花;兩隻鳳,一鳳霞一鳳嬌。我想認你為義女,不知願意否?”名花低頭想了半天,慢慢走到汗青身邊,倒頭跪在汗青跟前,磕了幾個頭才說:“義父在上,小女三生有幸,得到義父搭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汗青欣喜地拉起名花說道:“好,名花,好閨女。半個時辰後,我們再回去會一會金營長,好嗎?”名花不解地問:“義父,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為什麽又要重入虎口?”汗青看了看名花那雙會說話一樣清澈見底的明眸說:“爹爹會幫你救出令堂大人!”名花驚喜地拉住汗青的雙手說:“真的,爹爹?”一進城,金立群就走上前來,接過汗青手上的韁繩,見一位女子跟嶽父回來,大吃一驚。春燕連忙跑到汗青身邊,拉住汗青的手不斷地埋怨道:“爹爹,您上哪裏去了嘛,都讓我等不及了。要不是金營長阻攔,女兒都跑回家去了!”汗青拉過春燕,來到名花身邊說:“燕兒,這是你的名花姐姐。”說完就見春花湊近汗青的耳根說道:“是不是剛才那個殺人犯?原來她是女扮男裝,居然裝扮得那麽像,真是不簡單!”汗青微笑地點點頭,對名花說:“名花,這是我的閨女春燕,你的小妹!”名花甜甜地對春燕笑道:“妹妹,幸會幸會!”春燕猶豫了一下,喜逐顏開地說:“姐姐好!”立群被眼前一通寒暄弄得滿頭霧水,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隻好把馬匹交給身邊的侍衛,陪著嶽父和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走進自己的休息室,在路上立群把龍泉晉生被張司令部捕獲下大牢一事悄悄地告訴了汗青,讓汗青憂心如焚。見侍衛守護在門口,汗青把房門關好,轉身對立群說:“立群,這位姑娘就是剛才那位殺手,她說今晚有十幾個暗探會在租界聚會,你到時派人把他們一網打盡!”名花一聽立刻急了:“義父,您不是說不傷他們的性命嗎?”汗青快步來到名花身邊嚴肅地說:“這些暗探的暗殺,擾亂軍心,讓晉軍無法出城作戰,怎麽救你父親?他們中有沒有你的親友?”名花轉身沒有理汗青,汗青沒有再說什麽,就跟立群商議今晚的軍事行動,如何一舉殲滅這幫害群之馬。汗青時不時地注視名花的舉動,擔心她想不通,會再幹出失去理智的事來。見名花在休息室坐立不安,汗青示意立群保持警惕。在兩人嘀嘀咕咕商議完畢,名花終於坐不住,大聲問道:“義父,裏麵還有我的哥哥,你們不能這樣做!”汗青一聽,大驚失色地說:“原來如此!”
在法國租界區,因為是戰時故有洋人士兵在把守,也有一些晉城居民年輕男子,穿著警服,戴著警棍和袖箍,在周圍巡邏。一位穿著洋服,戴著琺琅質鏡框眼鏡,留著八字胡須的男子,挽著一個妖豔的穿著緊身曳地長裙的年輕女子,來到進出檢查關口。“通行證,出示通行證!”一位紅頭發的洋人,穿著製服,雙手被在後背,操著流利的晉城口音中文吆喝道。“抓小偷啊!別讓他跑了——!”一位洋人婦女在身後晃動著一身的肥肉邊跑邊喊。這位紅頭發立刻健步跑了過去,堵截那位慌慌張張的小偷,幾個士兵也都跟了上去。這位紳士和女士,也很好奇地進了租界。“客官是?嗬嗬,我們這裏不接待女客,嘿嘿!”龜公男子見來客居然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尷尬地笑道。汗青給了龜公幾塊賞錢才說:“今晚樓上是不是有十來個恩客一起來的?”見龜公點頭,眼睛男接著問:“他們有沒有叫‘天客居’的姐妹們上去侍候?”龜公不屑地說道:“一幫窮鬼,十個人隻叫了二個姐妹,真是叫花子開葷——擠破頭,嘿嘿嘿!”汗青禁不住笑了幾聲,對著龜公的耳根說:“再去叫八個姐妹來,讓樓上那幫叫花子不要擠破頭。這是給你的賞錢!”龜公臉上頓時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屁顛屁顛地朝“天客居”的媽媽房間走去。一位半老徐娘,穿得花枝招展,一雙綠緞麵刺繡鞋上各綴了一朵絨球,步履搖曳,臀胯扭動地來到汗青跟前,身後跟著剛才那位龜公。“喲,這位大老爺,上‘天客居’怎麽還帶著保鏢呢?樓上十位恩客是一起喝花酒,還是單屋?”汗青被老鴇身上的脂粉馨香刺激得很想痛痛快快地打幾個噴嚏,但還是分分神強忍過去。“老媽媽,還是單屋吧!就說是‘天客居’接待一位外地恩客,因為他玩得高興,今晚請客,讓‘天客居’各位恩客盡情玩耍。”眼睛男說道。老鴇獻媚地說:“想不到這位老爺這麽有錢啊!那就跟老媽媽走吧!”男子示意同來的年輕女子在旁邊的椅子上等候,並吩咐龜公好生照看,不得有任何閃失。“一共八十三塊大洋49個銅板。老爺自己要不要也找個小妹妹按摩按摩?”鴇兒邊說邊擠到男子身邊,拉住男子的手,笑嘻嘻地說道,“要不讓我這張老臉侍候老爺一晚,一文錢不取,就當是老爺慷慨解囊的福利如何?我這裏麵就有床、有酒菜,我們邊喝酒邊玩如何?看您的身子骨,一個晚上幾個姐妹都能應付,是吧?”男子沒有吭聲,把錢付了,拿起印有‘天客居’綠色字的粉紅收據紙張掖好後,才嬉皮笑臉地說:“媽媽是不是虛懷若穀已久矣?”老鴇見男子同意,就喜出望外地拉著男子的手,進了身旁掛著珠簾的房間,轉身就把房門合上,聽見上門閂的聲音,讓在過庭等候的女子大失所望:“哼,義父啊義父,想不到您也是一個好色之徒,真是氣死我了!”原來這兩位一是汗青,一是名花。龜公因為拿了汗青的錢,隻好守在名花身邊招待著,還趕走了幾個看上名花的嫖客,讓名花又氣又羞,恨不得立刻遠離這個煙花柳巷。
“老媽媽, 這‘天客居’二樓共有幾個房間?”汗青躺在軟椅上,被老鴇一條像蛇一樣靈動的長舌,卷裹得神經仿佛被人拎起放下拎起放下一樣,還是忍住哼哼唧唧,言語清晰地問道。老鴇鬆開口中汗青的昂首長龍,雙手握著,一邊朝自己已經濕漉漉的桃花源驅趕一邊抬起頭看著汗青說道:“多著呢!十個人還填不滿……哦,老爺您也太凶狠啦呢!好,老娘……嘿嘿,還真是第一次見這麽一條巨龍……啊喲,總算進去了!”說完老鴇就慢慢動了起來,嘴裏很快哼唧起來,兩隻手扒拉著自己上身,雖然還穿著薄綠緞麵夾襖,上有喜鵲鬧春的印花。汗青見老鴇口齒不清,問不出什麽名堂,就伸手解開她的夾襖,扯掉貼身刺有龍飛鳳舞圖案紅綾白底的肚兜,一對不算小的雪乳保養得很好。“老爺,幫老娘捏把捏把……”老鴇已經坐在汗青身上,上下用力地抽插著。汗青很快就覺得雙手懸空地抓捏很累,就抱著老鴇的身子,翻過身來,抬起她兩條又白又苗條的大腿,用腳尖將躺椅推高,直到讓雙方的媾合位置最舒適時才將躺椅固定好,重驅蛟龍入潭,埋頭苦幹起來。為了盡快打聽清楚二樓的房間方位,汗青很快就讓老鴇顫栗地卷曲著上身,兩手的指甲幾乎要勀進汗青的胳膊肌肉裏。汗青抑製住內心的咆哮,低沉地讓爆發慢慢地釋放出去,把老鴇澆灌得下身顫抖起來。汗青發泄完畢,認認真真地把老鴇清理幹淨,並把自己也收拾好,等兩人穿戴整齊,老鴇才恢複元氣。“你這個老棍子,幾乎要折磨死老娘,簡直要折磨死老娘,哈哈哈——!”老鴇今生今世,馭男無數,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深入地全麵地徹底地淋漓盡致地痛快過開心過盡興過,情不自禁地緊緊地貼在汗青的懷裏說道,“老爺,下次來,老身還是免費。要不每次老娘倒貼十塊大洋都行,您貴姓大名?”汗青高興地答道:“行啊,以後我上晉城就來找你。我啊免貴姓雷名公,號霹靂。對了,你能不能把這位恩客安排在二樓靠樓梯東麵的那間房?”老鴇接過汗青手上的人頭像一看,戲謔道:“您真像雷公,把老娘底下好一頓霹靂!還真有一個傻小子長得跟這圖一樣,老娘這就去安排。來,讓老娘再玩幾下你那條長龍,真是稀罕!”說完未等汗青同意,老鴇就把手伸進汗青下身,搓揉捏拎半天,直到汗青把老鴇的奶頭提撚得生疼才放手,因為一個龜公已經在敲門了,老鴇不得不壓了壓內心騰地起來的那股欲火,在鏡子前把頭上的插花重新插好,衣裳袖巾整理齊全,才開門掀簾出去。“媽媽,八個姑娘已挑好了,已經跟樓上那十個花子說了,沒把他們美死。媽媽,您去安排吧,樓上那陣勢好像十年八年沒見過女人似的,小的怕控製不好,還是媽媽親自出馬,把這幫花子的欲火殺一殺。”一個龜公低聲對剛出門的老鴇說道。老鴇哼了一聲,袖巾一搖,一聲嬌喝:“姑娘們,上樓咯——!”汗青來到名花身邊,見到汗青過來,名花恨不得大聲罵幾句義父,但是又張不開口,隻好轉過身不去理他。“名花,剛才我跟老媽媽打聽了你哥哥的情況,並讓她安排在靠樓梯東麵的單間,等一下我們上去看看!”汗青對名花耳語道,“爹爹不是去跟她上……”名花一點都不想知道義父跟老鴇上沒上床,雙手捂住耳朵跺著腳說:“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汗青見名花一定知道自己剛才幹的醜事,隻好安慰她道:“剛才是爹爹的不對,讓你久等了!一旦老鴇下樓,我就跟她核實一下。你現在就出去接應立群的大刀隊成員,他們都穿著洋裝,立群領著他們,快去快回!”
“老媽媽,那位頭像男子是不是安排在樓梯旁東麵房間?”汗青焦急地等待老鴇下樓,好不容易見她一歪一扭地下樓,汗青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問道。“我說老爺,您為啥非讓他上那間房子?我好說歹說,他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進去了,好像裏麵有鬼似的,真是急死我了!”老鴇氣呼呼地說道。汗青順手撈了一把,捏了捏老鴇的下身,猥褻地笑了笑,神秘地說:“這是我的一幫徒弟,幫我幹了一大票,特意犒賞他們。這個人頭像小夥子,脾氣倔,正好讓他在這裏碰點挫折,我想好好栽培他一下,嘿嘿!”老鴇譏笑道:“天下哪有像您這樣的師傅,獎勵徒弟是來玩青樓女子的,笑死人!不過嘛,上梁不正下梁歪,倒是我‘天客居’不缺後繼有人來,得得得,是不是又想老娘那根三寸不爛之舌?”汗青一下子把老鴇從樓梯上抱了下來,耳語道:“等我戲弄了這幫臭小子,再來與你鴛鴦戲水、露水夫妻一場。現在我得想想怎麽個戲耍法。得,老媽媽,讓我扮一回龜公,給他們送些酒水,順便戲弄一下他們,看看他們如何應對怎麽樣?”汗青說完,在老鴇的胸前揉捏了幾把,又拿出幾根金條,塞給老鴇。“你呀,還真大方!隻要不跟我添亂子,你撒開歡來玩都行,這裏就是供你們有錢人撒歡的天堂嘛,嗬嗬嗬!”汗青穿上龜公一身翠綠的綿綢作麵料的薄短襖和長管褲,戴了一頂綠軟無沿帽,看上去依然氣宇軒昂,怎麽看都不像一個拉皮條的,倒像一個稽查人員,讓嫖客一看就兩腿發軟。老鴇一看,頓時兩條細柳眉都笑沒了,坐在過庭的座位上,腰身抬不起來:“老爺,您這哪裏是龜公,就是一個喬裝打扮的洋人巡捕。您這往這裏一站啊,我這裏就得關門了,哈哈哈……”這個時候,那個最早碰見的龜公,點頭哈腰地對老鴇說:“媽媽,又來一批又來一批。”老鴇一聽,騰地站起來,像一陣春風似地吹了過去。汗青一聽,心想糟糕,一定是立群他們來了,就模仿著剛才這個龜公的言行,對進門的立群耳語了幾句,就提著十個酒壺上樓去了。“出去,出去,瞎了你娘的狗眼,沒看見你爺正忙著呢,把酒放外麵桌上,豈有此理,奶奶的!”一進門,汗青也沒管裏麵的人在幹什麽,都給他們送酒,很快就遭到幾乎相同的待遇。汗青低著頭,哈著腰,道著歉,給每一個房間留下一壺新酒,因為酒桌上隻有剛剛才上的幾道菜肴。汗青下樓時,立群立刻迎了上去,雙方點了點頭。“等半個時辰再進去,我在盯著他們,你領著幾個兄弟先去玩玩。你義妹呢?”汗青低聲地說道。“我安置她在外麵看守著馬車,今晚看守進出口的是一個熟人,一旦得手,立刻把人拖走。聽義妹說,還有兩個女暗探,這次沒來,怎麽辦?”立群一邊說一邊關注周圍動靜,“老鴇領著姑娘來了,我得上去應付一下。爹爹,立群在外邊身不由己,不要讓杏花知道!”汗青點點頭,看了立群一眼,就轉身接過廚子送來的菜肴果品,提著送酒菜的大木盒上樓去,發現剛才令人血脈僨張的動態全部變成靜止的活色生香的畫麵。汗青在一位裸露身子,歪著脖子斜斜地躺在鴛鴦枕上的女子跟前停頓了片刻。渾圓的嬌乳因為身子的伸展,顯得有些扁平,兩條苗條而不失圓潤的玉腿略微岔開,在桃花源地,仿佛有東西慢慢地滲出,洇濕了身底下暗紅的褥單。汗青見一個男子頭靠在手臂上,人斜靠在椅背上,像睡著了,酒杯掉在地上,還沒有碎,裏麵殘餘著的酒,在地板上濕潤著。汗青用手指戳了戳他身上幾個穴位,發現他已經完全失去知覺,就給女子蓋上錦被,轉身掩上房門。汗青步伐輕快地查詢了其他九個房間,就匆匆來到樓下,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立群,可以動手了。留三個人在一樓,以防萬一!”汗青說完,就立刻堵住來問詢的老鴇:“老媽媽,這是給你的金條,今晚在‘天客居’發生的任何事情,你就當沒看見。下次我還來找你,樓上的姑娘都沒事,明天她們都照樣接客做生意!”老鴇手裏攥著金條,耳朵裏聽著汗青的警告,腿肚子有點發抖,不知道今晚這個神秘的雷公老爺出手這麽大方,到底在幹一件什麽勾當,就支支吾吾地答道:“不會引起洋人來查店,讓老娘做不成買賣吧雷老爺?”汗青搖搖頭說:“明晚我還來,不會有任何事情,你放心!”老鴇見汗青就是一個偉男子大丈夫的樣子,尤其一身腱子肉滿腔蕭殺聲讓自己如癡如狂,就點點頭說:“那老娘就信你一回,明晚也是這個時候來,等你來掀開老娘的一片肚肚兜,揉捏兩團囡囡饃,讓老娘給你上一道大餅卷驢肉,怎麽樣?”汗青禁不住笑了起來:“媽媽把我那萬丈豪情比著驢身下的吊來蕩去的玩意不成?”老鴇拉著汗青的手說:“它的還沒有你威武呢,我就好你的那一條龍身獨占天下男人的鼇頭,老娘等你來雷老爺!”說完就在汗青下身來回摸索半天,直到一個龜公過來說:“媽媽,這些人背著大麻袋出去,是不是從樓上偷東西?”老媽媽看了汗青一眼,見他示意不是,劈頭罵道:“幹活去!別沒事找事,當心老娘扣你的工錢,去去去!”說完見龜公走開,老鴇鑽進汗青懷裏哆哆嗦嗦地說:“不會是把那些嫖客都宰了吧,雷老爺?他們都是什麽人,你雷老爺到底是誰呀?”汗青安慰道:“不是跟你說過嗎,看見任何事情都當沒看見。這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我都是為你好,你不要胡思亂想。好,我也得走了。明日戌時二刻準時來,絕無戲言!”老鴇見汗青信誓旦旦、言語懇切、神情真摯,就點頭笑道:“雷老爺,隨時來老身都舍命陪君子,以身飼虎,讓你咬死撕裂碎骨吸髓,讓老身恍惚惚像死了一場才好呢!”
第二天很晚立群才幫汗青辦好了租界的通用通行證。“爹爹,義妹死活不願跟您再上‘天客居’怎麽辦?”立群把通行證交給汗青的同時,說出讓汗青擔憂的事情。“你去帶她到休息室來,我在這裏等她!”汗青送名花進屋,就轉身關好門出去了,留下嶽父和義妹兩人麵對。“義父,那個鬼地方我今後我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去了。”名花未等汗青開口,就把對方想說的話堵死,“尤其您還跟她們那樣,真讓女兒受不了。爹爹,您在女兒心目中鐵骨錚錚、豪氣衝天的印象都在慢慢消失,再也不願又去經曆一番靈魂的痛苦、良心的折磨。希望爹爹能夠諒解女兒的苦衷和不便!”汗青起身來到名花身邊,見她低著頭,身子僵直地靠在椅背上,不想理睬汗青任何解釋。“花兒,人生在世,要做很多心不甘情不願的事情。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有時為了達到目的,也得做一些不合綱常倫理的事情。你要知道,這些殺手一旦離開‘天客居’,會給晉軍帶來多少致命的騷擾和破壞?如今你為晉軍出城作戰,奉獻甚巨!沒有你的這個消息,我們不可能把這股最危險的敵人一舉殲滅。然而還有兩個危險分子像幽靈一樣,在晉軍軍營的上空遊蕩,這是爹爹依然非常擔心的事情。當時處決你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但是你被救的消息雖然及時得到全麵的封鎖,也怕掛萬漏一、百密一疏。如果她們知道十個殺手的被捕是因為你的原因,她們一定不會放過你,你現在隻有跟爹爹在一起才是安全的。花兒,你知道為什麽這兩個女殺手沒有露麵?”名花抬起頭看了看汗青,依然不滿地說:“還不是他們選在妓院商量這麽重大的事情,一氣之下就在哪處客棧等候他們商議的結果。如果她們一直等等不來,肯定會上妓院尋查。所以爹爹要去‘天客居’是不錯,隻不過那個地方不是女兒能去的嘛!”汗青坐在名花身邊,握著女兒的雙手笑道:“傻孩子,爹爹不是跟你說過嘛,人要做成一件大事,總要做一些違心事說一些違心話。一個人隻有能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才是一個能成大事的人;一個人隻有能吃一些自己不願意吃的苦,才能比別人更有機會接近成功。如今為了逮捕這兩個女殺手,你不陪爹爹去,爹爹怎麽知道是不是她們?”名花立刻答道:“她們也會易容,到時女兒也不一定認得她們。何況當時也是匆匆一見,沒有什麽深刻的印象。都不知道當時認識的是真麵目還是易容之後的假象呢?”汗青搖搖頭說:“無論是何種情況,你是唯一跟她們最接近的目擊者。現在我們憑常識識別,一旦發現可疑者,立刻把她們製服,然後才做識別和鑒定,好嗎花兒?”名花很勉強地點點頭,接著對汗青說:“爹爹不要再跟那個老女人在一起好不好?”汗青低著頭訕訕地笑道:“爹爹進去,自然被她看成嫖客。如果一個男人進妓院不是去嫖娼,她怎麽會答應爹爹的要求呢?你就當沒看見,這樣心裏會好受些。把爹爹當作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你心裏也好接受一些,好不好?這次去,你化妝成一個男子的模樣,而不是像上次那樣一個女子。你會易容術,對你來說易成一個容貌若潘安風姿似嵇康,也不是很難的一件事對不對?”一提到易容,名花才有些興趣,嬌嗔道:“女兒才不呢!您的花兒啊就易容成爹爹的模樣,進了半老徐娘的藏汙納垢之處,觀瞻一番她那勾引誘惑男人的狐媚和不知羞恥的嘴臉和手段,好不好爹爹?”汗青拍手叫好,接著話題說道:“哪爹爹怎麽辦?”名花幸災樂禍地笑道:“自然是易容成女兒我的模樣,坐在過庭裏,可受過往嫖客的歡迎呢!”汗青禁不住大笑起來:“我兒花容月貌,自然是那些猥瑣不堪的嫖客垂涎欲滴的對象。等到他們把爹爹的衣物剝盡脫光,還不把妓院給嚇坍塌了?”名花一聽,拚命地拍打起汗青的肩背,口中囔囔道:“爹爹沒羞、爹爹沒羞,不要您開這樣的玩笑,不要,不要,嗚嗚嗚——!”汗青接著女兒無力的拳頭,輕輕地讓女兒躺在自己懷裏,安慰起來:“花兒,是不是擔心你父親的安危?如今你哥哥安然無恙,你要知道你們兄妹成為暗探,其實都是一名敢死隊的成員,生還的可能性很低。你的父母親知道你們的行為嗎?”名花搖搖頭說:“我母親在我不大的時候就去世了。後來父親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女子娶進門做填房,倒是納了幾門妾。我們正房的兩個孩子,跟她們沒啥來往。爹爹如今在大牢裏,她們更是如籠中受驚的小鳥,整日惶恐不安,因為我們家隨時都可能被查抄。來時我們還是跟那幾個小女人說了說,不過沒有提到這次行動的危險性。這樣說來,我們兄妹倆還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人咯,是吧爹爹?其實在女兒心目中,爹爹真的太厲害了!當初您出槍的時候,同時用長繩把女兒身子纏繞淩空收回到馬背,這要多麽精準和神速。任何絲毫的差錯,女兒就早已成為一抔塵土掩豔骨,落荒成孤魂野鬼。爹爹,當時您如何出的南城門,如何身後沒有一個追兵,也沒有一個士兵長官開一槍呢?”汗青微微笑道:“爹爹跟你義兄說過,你是一個女子,一定是因為家仇國恨,才會走到殺手這個地步,所以跟一營的譚副營長說好了,控製好手下的兄弟不能亂來。南門就是你義兄命令他的侍衛打開的。花兒,其實那根絞索不是爹爹打斷的,而是劊子手動的手腳。爹爹怎敢冒這麽大的風險,隻是朝天上放了一槍而已。你的身子上本來就有一根事先安放好的長繩,也是架下的劊子手當槍聲吸引了大家的視線後扔到我手上,才把你拋起我順手帶到馬背上。這一切都是在很短時間完成,所以你不覺得。估計站在離絞刑架不遠的士兵能夠看出其中的破綻,不過因為絕大多數人沒有察覺,所以就掩飾過去。”汗青說完,名花從義父懷裏抬起頭來,哼了一聲不滿地說:“原來你們隻是假心假意地放走人家,采取攻心術爭取人家投降變節呀?對了爹爹,要是女兒當時一氣之下騎馬走了,你們怎麽辦?到時會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呢?還是你們有什麽補缺防漏的措施手段?”汗青搖搖頭說:“因為這個計謀也是在很短的時間裏形成而付諸實施的,自然會有很多紕漏。當時爹爹無法排除你一去不複返的可能性,也隻有賭你會迷途知返。花兒,當時你是因為什麽力量如此強大,讓你催馬回來?”
名花靜靜地躺回到汗青的懷裏,好像在回憶一件很遙遠的往事,嬌聲柔氣地說:“在女兒被推上絞刑架之前,爹爹對女兒的善意都是發自內心的。譬如把女兒當作殘疾人搬到馬車上,還不忘記特意回去撿起那塊草蒲團,足見爹爹是一個仁慈之人。第二次女兒偷襲義兄的時候,爹爹也隻是把女兒手上的短槍踢掉,爹爹的那雙鐵腿,並沒有傷及女兒絲毫,完全是不忍心傷害女兒。爹爹為了救自己的小女兒燕子,居然絲毫不猶豫地答應女兒信口開河的天價要挾,讓女兒知道爹爹對生命的在乎和珍惜。其實這些都讓女兒感到爹爹是一個心慈手軟、宅心仁厚的長者、智者和仁者,讓女兒不忍心那樣棄爹爹於城外荒郊野外。何況、何況女兒也不知道前麵的路該如何走嘛,嗚嗚嗚——!如果死了就死了,一下子又被爹爹救活了,女兒沒有半點僥幸活著回去的心理準備,這些因素在女兒心裏繞來繞去,就慢騰騰地牽著馬回來了!爹爹,您當時是不是非常高興?”汗青拍了拍名花的後背說:“是的花兒!何止是非常高興,簡直是高興得要手舞足蹈,怕嚇著女兒才抑製住這種衝動呢!”名花抬起頭看著汗青,汗青及時取出絲帕輕輕擦拭著女兒滿臉殘淚,就聽見名花問道:“爹爹為什麽突然想到要收女兒為義女?”汗青尷尬地說:“否則爹爹就要納你為妾啦!”名花注視著汗青問道:“真的嗎爹爹?難道爹爹不能容納一個不是女兒的年輕女子嗎?如果女兒長得很難看呢?”汗青訕笑道:“爹爹生命中,與爹爹打交道的女人,沒有長得醜的,因為爹爹前世是一個王爺,身邊的妻妾很多,一個個都是美貌如仙子,而且都得到爹爹的傾心愛護,所以這一世,她們都陪著爹爹度過這個戰火不停軍閥混戰的世道。花兒,前世你是爹爹最疼愛的嬌妻愛妾,因為年紀輕輕得病,過早離開,所以你臨終前發了一個很強的心願,這一世你要成為我的女兒,報答爹爹在上一世對你的疼愛和嬌寵。”名花聽完,見爹爹情不自禁地流著淚水,也傷心地哭了起來:“爹爹,這是真的嗎?花兒自幼失去母親,都不知道寵愛是什麽滋味。做女兒得到的寵愛多,還是做妻妾多啊爹爹?”汗青一邊擦拭著名花淚流滿麵的雪腮杏眼,一邊破涕為笑地說:“當然是做女兒哦!爹爹已經有了正室,還有好幾個跟爹爹有妻妾關係的名媛貴婦,花兒再成為爹爹的愛妾,得到的雨露就非常少,分攤的寵愛也就非常渺茫稀薄。做女兒,可以隨時在爹爹身邊嬉笑玩耍,日夜陪著爹爹獻計獻策,卻不會引起妻妾爭風吃醋、勾心鬥角的問題。花兒,今晚陪爹爹走一趟好嗎?”汗青說完一大通話後突然轉到話頭的主旨上,讓名花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答應完又有點後悔地說:“爹爹這樣花心好……色,我幹娘會不會生您一輩子的氣呀?要是哪天幹娘問及您的這段經曆,哪女兒怎麽回答?”汗青微笑道:“古人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哪一個做丈夫的在外呢?”名花答道:“妻命有所不遵也!是吧爹爹?不過女兒一直以為,這是天下不忠男人的一個高尚的借口而已。想不到這麽好的爹爹,也這樣找借口呀?好讓花兒失望哦,爹爹!”汗青拍了拍名花的小手說道:“好,花兒我們就這樣決定了。戌時動身,之前把一切都準備好!現在你去看看你的哥哥。”名花起身後拉著汗青的手說:“爹爹,要是今晚她們不現身妓院,我們怎麽辦?”汗青輕輕地刮了一下女兒挺拔而不失優雅的鼻梁說:“爹爹跟你義兄自有辦法,到時你就知道了!”
第二段前半部分裏提到汗青人名幾次,不是喬裝打扮的麽?都是到最後幾句才交待“原來這兩位一是汗青,一是名花”自己看一下,看用的是否通順。
最後一段倒數第5第6行兩個相同的錯別字:哪女兒怎麽回答?”汗青微笑道:“古人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哪一個做丈夫的在外呢?”/裏麵的兩個“哪”改成“那”
本章簡介:
李汗青和立群商量好,假裝解救了女扮男裝的殺手名花,汗青了解到名花當了殺手是為了救出她自己的爹爹。還得知十幾個暗探會在租界“天客居”聚會。李汗青和名花喬裝打扮混進了“天客居”,在立群的幫助下,抓到了在那裏聚會的暗探們,其中還包括名花的哥哥,結果還有兩個女的暗探沒抓到,在李汗青的勸說下,名花答應幹爹再一次混進“天客居”去幫幹爹李汗青抓剩下的兩個女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