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全的教育中文
應試教育讓無數人變得浮躁、急功近利,凡事都傾向於在技術層麵上操作,而不願腳踏實地在心靈深處建造。這樣的心態和作風明顯反映在北美使用的幾套中文教材裏:為了省事,課文不重視品德的培養、靈魂的塑造、文學的修養、基本功練習(筆畫、筆順的學習) ,隻在乎死記硬背的認字,等於是把海洋一樣博大精深的中文,搗鼓成了一個魚缸。經過刪減、改造後,缺乏思想和靈魂的課文學起來味同嚼蠟,令眾多華裔遠離中文。
對那些周末要去主日學和中文學校的孩子來說,情況就更糟了。在主日學的課堂,他們學的《創世紀》講述上帝照著自己的形象造男造女。而在中文學校,《盤古開天》、《女媧造人》講述天地是盤古打開的,高山大河、樹木花草等都是盤古變出來的,人是女媧造的。顯然,我們在無趣之上,又人為地製造了矛盾,更叫人望而卻步。
要改善中文教學的現狀,必須從課本的內容和課堂的設計著手,因為前者左右了學生學中文的態度和興趣,後者關係到學習的效率和效果。《整全的教育中文》簡稱《整全》即是針對以上兩個問題編寫而成的。
課本的內容:從海外兒童和青少年的視角出發,根據以下四項原則選材。
第一,針對性,針對華裔的生活環境和文化背景。比如說,有些孩子懾於同輩的壓力,羞於帶中餐到學校。對此,《整全》第二冊第二課《你喜歡吃什麽》就有這樣的開導:每個人喜歡不同的食物,就像喜歡不同的顏色一樣。有的人喜歡紅色,有的人喜歡黑色。你喜歡的顏色和其他人的不一樣,你會認為很正常。那麽,你的午飯和別人的不一樣,是不是也很正常呢?
鑒於有些華裔暫時不能體貼父母的付出和辛勞,第五冊第七課《海歸》就有這樣的勸導:如果他們不知道流行的偶像、肥皂劇,不要看不起他們,因為他們每天忙著為你積攢學費;如果他們的英語帶有鄉音,不要嘲笑他們,因為他們的雇主都不在乎;如果他們反複向你問同一個問題,請不要生氣,因為他們已經耐心地教育了你十多年。
第二,真情,千教萬教教人求真,唯有真實的語言和情感才能共鳴純潔的心靈。第五冊第五課《給孩子的一封信》(節選)就是在和他們促膝談心,實話實說。親愛的孩子:當我每次急急忙忙送你去學校的時候,當我語重心長提醒你要好好學習的時候,當我為你的教育而憂慮不安的時候,總要反複思量究竟要怎樣教,到底要你學什麽。
想盡早教你明白,每個人看待相同的事物會有不同的看法,要學會讚賞他人,吸收他人的優點。提醒你,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半句六月寒。幾秒鍾的惡語帶來的傷害,不知道要花多少年的時間才能醫治。也想教導你,學問的奧秘,不是被動地學習,而是主動地提問。鼓勵你要認真計劃未來,但不要擔心明天,以免忘記了現在。也不要為過去的失敗後悔,而要努力向前,用全身心的愛來擁抱今天。願我能像一座山,為你遮風擋雨,把你托起來看世界。
第三,趣味,大多數華裔不學中文的首要原因是覺得中文boring,而非hard。《整全》課本的趣味體現在朗朗上口的文字、歡快的句子、幽默的語言。比如說,學前班第七課《熊貓》:熊貓寶寶真可愛,喜歡竹子和蔬菜。黑色眼鏡天天戴,人人見了人人愛。第二冊第六課《水》(節選):我的名字是水。平常在池子裏睡覺,小溪裏散步,江河裏奔跑,海洋裏跳舞。第六冊第十課《幸福》(節選):幸福應該盡可能像清廉一樣,其得失不是取決於外在環境,而是取決於內在準則。有的人拿著幸福就像愚昧的婦人提著錢包走在擁擠的大街上一樣。一個眼疾手快的小偷很容易讓這婦人和她的錢包分家。如果人的幸福也像這錢包一樣是個外在東西的話,仇敵、天災或者任何一點意外,都很容易讓他與他的幸福分家。
第四,經典,思維的淺陋讓我們的語言變得粗俗而有失精準;而沒有生命力和靈魂的文字,使我們的語言膚淺、空洞、言之無物,由此反過來導致我們產生淺薄的思想,無論是領悟人生還是思考問題,都沒有深度可言。《整全》第六冊第九課《人生禮讚》(節選)見證了語言和思想相輔相成的關係:在世界的遼闊戰場,在人生的露營蓬帳,不要像聽任驅使的牛羊,要做無敵的勇士立馬橫槍!別指望未來,不管它多麽精彩,把已逝的過去永遠掩埋。行動──趁著現在的時光,良心在胸中,上帝在天上!
課堂的設計:課本的內容談教什麽,課堂的設計談怎樣教。和編課文的思路一樣,許多中文課堂的目標也導向了功利性:忽略筆畫、筆順的學習,把漢字當成圖畫來記憶。這樣記住的漢字容易成為孤立、零碎的無本之木。為了貫徹正確、有效的中文教學方法,與偏重細節和關係,並以學生為中心的美國學校的教育接軌,課堂的設計按照兩個原則實施第一,打牢基礎,練好基本功。漢字的基本結構單位是筆畫,因此要先從筆畫開始,如同學英語要從字母開始一樣。為此,《整全》前四冊近一千個生字的筆畫和筆順都用視頻來演示。有了筆畫的概念,才容易掌握偏旁部首,從而不僅有效地認字,而且知道筆畫和字的關係,偏旁部首和字的關係,字與字之間的聯係。以國字為例講解如下:
學習筆畫橫,很容易就認識三,學了筆畫豎之後,就說來了第四個人,把三(人)團結起來,於是就成了王。王的口袋裏揣了一塊石頭,那是筆畫點,就成了玉。 把玉就是值錢的東西圍(保護)起來(筆畫橫折、部首口) ,就是國。這樣的教學,不僅教正確、有效的學習中文的方法,而且讓學生從小養成掌握、積累知識的良好習慣──條理化、係統化,和認認真真、兢兢業業的行事風格。
第二,以學生為中心,寓教於樂。沒有參與,就不會有承諾和委身。老師不能讓學生閑坐在座位上,無精打采地虛度光陰,必須鼓動他們積極參與到教學中來。怎樣參與?對低年級的學生來說,課堂要有歡歌笑語、喜聞樂見。為此,holisticedu.us提供了豐富多彩的教學資源,其中有風趣的圖片、悅耳的音樂、動聽的朗誦和感人的故事,比如第四冊第一課《愛是什麽》:有一位4歲的小男孩,他們家鄰居的一位老奶奶去世了。看到老爺爺在哭,小男孩就走到老爺爺的院子裏,爬上他的腿,坐在上麵。回家以後,他的媽媽問他當時給老爺爺說了些什麽,小男孩說:“沒說什麽,我隻是和他一起哭。”
對高年級的同學來說,溝通的工具不僅是語言,還有觀念、思維方式。老師要激勵他們踴躍提問、演講、辯論,並輪流當老師,教同輩,想方設法把課堂搞得有趣味、有意思、有挑戰。沒有不成功的學生,隻有不成功的教育。願我們用愛心、熱情和誠意撐起教室的碧天,讓中文課堂成為他們學業的幫助和祝福,成為鑄造靈魂的殿堂。
這套教材不僅讓學生學中文,了解華夏曆史、文化和傳統,而且更重要的是培養他們從小養成學習的良好習慣──注重細節、條理和聯係;提升文學修養和語言表達能力;塑造優秀的品格,繼而成為有健全心智的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