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博客

許多人或事,大概是不能按照鬥爭哲學那樣用“兩個凡是”來分類的,否則就無法解釋為何一對死敵都愛吃同一種佳肴、都愛娶同一類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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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一生(5)- 譯審及出版人:田心

(2013-10-12 19:28:28) 下一個

5   

1923 -1924

 

 

1923年,威廉·伯南漢在幫他父親整理花園和幹農活之中度過了他的第14個夏天。查爾斯手頭有兩匹馬,那匹耕地的老馬是他自己的,那匹小馬是從沃森先生那裏借來的。因為查爾斯有兩個單犁頭的鏵式犁,所以總是同時用兩個犁耕地。六月間,比爾和他父親正在玉米行間犁地時,那兩匹馬開始不安地打噴嚏和跺腳,比爾盡力讓馬走在玉米行間,免得犁頭衝到玉米稈上。他喊道:“爸爸,這馬是怎麽啦?”

查爾斯的馬也在跺腳。他停下來,用紅白條紋的手帕擦著額頭,觀察著地平線,說:“兒子,暴風雨要來了。”

比爾凝視著清澈的藍天,說:“暴風雨?我看不出會有暴風雨,爸爸。”

“兒子,你不明白,神給這些馬有一種本能,他們老遠就能嗅出暴風雨來。”

他們繼續犁地,但兩行還沒有犁完,地平線上就布滿了烏雲。他們剛把馬趕進棚裏,傾盆大雨就臨到了。比爾很少思想神的事,因為在家裏聊天時,主題很少談到這點。但那天他想到神的事。他不知道,神放在動物裏的是另外一種什麽樣的精明的本能。比爾想著林子裏他所見過的各種動物的所有奇事,他認定,神一定是個很聰明的夥計。

某個星期六早上,比爾問他爸爸是否他能去鎮上玩一整天。查爾斯給他一角硬幣,作為他整周幫忙的工錢,說:“兒子,不要在一個地方全花光了。”

比爾搭便車到了傑弗遜維爾,去他堂兄弟吉米·普爾的家。然後,吉米,俄內斯特·菲希爾和他溜達到市中心去花錢。比爾邊走邊用手指撥弄著口袋裏的錢,他覺得他太富有了。他先用一分錢買了一個蛋卷冰淇淋。吃完後,他又買了兩個吃。接著,他走進辛珀夫糖果店,眼巴巴地盯著一排疊一排的裝滿硬糖的玻璃瓶。比爾以前來過這裏,知道自己最喜歡哪一種。他花了二分錢買了半磅的紅辣糖。剰下五分錢,夠他在利奧戲院看一場兩部片子連場的電影。

看完幾個小時的西部電影後,他幻想著西部的生活,在某個度假牧場當英雄。他青年時代的最大誌向就是做一個真正的牛仔,穿著皮套褲、長靴子、戴著寬邊的高呢帽,騎著一匹唯有他才能騎的桀傲不馴的馬。他常常聽父親談起他年輕時的事,他如何製服烈性的野馬,從肯塔基州到德克薩斯州,參加牛仔競技表演。比爾想:“哦,當我再長大一點,也要去西部,成為一個真正的騎手。”

比爾就在那匹犁田的老馬身上“演習”。他和父親在地裏幹完一天的活後,比爾總是提前回家做家務活。他牽著那疲憊的老馬到馬棚後麵的水槽飲水,水槽是用圓木挖空做成的。馬的嘴伸到那粘稠的水裏,在水位線下吸水,比爾解下馬具,拿進棚裏。蜜蜂在水槽上嗡嗡響。比爾的弟弟們都圍過來,他們拿著從馬的鬃毛和尾巴梳下來的毛發,把它們編成一隻馬毛的“蛇”,他們讓它浮在水槽上。當馬喝水時,形成波紋,這條馬毛的“蛇”在水麵上浮遊,就像一條蜿蜒爬行的銅斑蛇。

比爾從馬棚裏拖出馬鞍,扔到馬背上。水槽邊長滿了茂密的蒼耳草;比爾抓了一把帶刺的草頭,塞在馬鞍下麵,然後係緊肚帶。他的弟弟們在柵欄上排成一隊看他表演。比爾跳上馬背,用他的腳後跟猛踢馬的腹部,試圖讓馬跳躍起來。這匹可憐的老馬,一整天幹活已經累壞了,隻能大叫幾聲,轉個圈,馬蹄幾乎都舉不起來。比爾在鞍上前後搖晃著,好像他的馬是一匹會猛烈跳躍的野馬。他用草帽拍著馬的臀部,喊著,“看著我,我是個牛仔!”他的弟弟們拍手大笑。

 

那年秋天,收完穀物後,比爾花更多的時間在林子裏,帶著他那獵浣熊的狗弗裏茨去釣魚、打獵。比爾愛他的狗,誇說弗裏茨可以趕任何爬樹的獵物上樹,甚至臭鼬也不會使他的狗失去信心。弗裏茨會把臭鼬趕進灌木叢裏,然後繞著灌木叢轉圈,邊吠邊等著,不讓臭鼬逃掉。比爾要抓它時,隻要把灌木叢撥開,說:“逮住它,好漢。”弗裏茨毫不猶豫地衝進去,逮住臭鼬,根本不管它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當然,比爾的母親不讚同這種做法。

對比爾來說,打獵和釣魚不隻是消磨時光;他在林子裏的時間成了避難,躲避外麵的世界,是生活中一段平靜的間歇。不然,他被無法承受的環境壓得太緊了。在林子裏,比爾不再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他覺得自己是野地生命中的一部分,是四季節奏中的一部分,是宇宙自然秩序中的一部分。他覺得自己屬於這些。

比爾開始外出,離家越來越遠,在印地安那州查爾斯頓附近,就是傑弗遜維爾東北部15英裏的鄉村,他找到了一個叫隧道磨坊的地方,這地方是因一家坐落在十四裏溪附近的著名麵粉廠而起名的。十九世紀早期,有位名叫約翰·沃克的人,曾在尋找一個好位置建麵粉廠。要找到一處理想的地方是不容易的;需要有足夠速度的水流和流量,一年之中有盡可能多的月份,能使磨坊的巨大水輪轉動。約翰·沃克注意到,在十四裏溪的一個地方,溪水幾乎完全是繞著一座大石山而流,整個水流落差有24英尺。他很聰明地算出了,如果把磨坊建在下遊,沿著山崖用炸藥炸開一條隧道,通到上遊去,沿著隧道下來的急流可作水輪所需的一切動力。1820年,磨坊和隧道建成了,就給這地方取了一個很適合的名字,叫隧道磨坊。三十年後,約翰·沃克的兒子把麵粉廠賣給了威爾福特·格林,從那以後,格林家接管了這磨坊。故此,當地的居民有時也叫這地方為格林磨坊。

隧道磨坊遠離文明世界,這地方擁有大量的魚、鹿、負鼠、臭鼬、浣熊、麝鼠、水獺、鬆鼠;綠樹青山,岩石溪流,安寧、寂靜。簡單地說,比爾生活上所需的東西都有。他經常去那裏,搭乘穿梭於查爾斯鎮和傑弗遜維爾之間的運輸卡車。有時,他能說服兩位好友,吉米·普爾和山姆·阿戴爾,與他一起去那裏。有時,他會帶愛德華和亨利去。通常,他們會睡在一間廢棄的護林員的小木屋裏,而且總是到溪流中去獲取他們的早餐。在十四裏溪的某個地方,溪水有10英尺深、40英尺寬,形成一個很理想的遊泳場所。比爾稱這地方為“水獺潭”。他帶著一條長繩子,把它係在伸到水麵的樹幹上。他們從岸上蕩秋千到水麵上,形成一個大弧線,然後隨它搖蕩;這繩子帶給孩子們無數的歡樂時光。

比爾若叫不到人與他同去,自己就搭便車去隧道磨坊,花幾天的時間打獵、釣魚,探索出那崎嶇不平的林地。有一次在漫遊時,無意中發現了他未來的藏身處。他繞著山腰走,發現自己來到了石灰岩懸崖的底部。在他腳下,有一陡坡直下深穀,約有80英尺深。整個地方樹林茂密,散落著一些從懸崖上掉下來的圓形的大塊石灰石。比爾沿著懸崖底部小心地找著路走,發現在他腳下有一個2英尺寬的洞,幾乎被茂密的矮樹叢遮住了。一開始他以為必定是個狐狸洞,是動物用來遮風避雨的岩石縫隙。但仔細檢查後,他發現是一個山洞洞口。比爾先蠕動著身子,鑽進洞口幾英尺內。這洞伸下去約三英尺深,從那裏地麵開始向下傾斜,然後又繞回到山上,形成一條狹窄的通道,高度足夠讓他站立起來。裏麵的空氣清涼、潮濕。比爾沿著通道摸索了一小段路,最終他害怕了。要是跌進坑裏,怎麽辦?此時,他不敢在黑暗中再走遠了,等以後準備好了再來。

下一次,比爾來到這地方,帶了幾支蠟燭,這樣,就能進到洞裏探得更深。他蠕動著身子穿過洞口,沿著光滑的斜坡滑到了他起先可以站立起來的地方。這裏的通道大約隻有18英寸寬。盡管洞壁大體垂直,但閃爍的燭光照出的影子明顯能看到石灰岩裏呈現各種的角度。通道稍微轉向右側,就開闊了一點。這段通道的地麵與頂麵相當平,山洞這部分好像是專為人居住而做的。甚至有一塊扁平的岩石從一邊的洞壁上挑出來,尺寸正好可以作一張床。再往前走12英尺,通道又變窄了;地麵和頂麵又不平了。頂麵上掛滿了很多棱角狀的石灰岩,緊緊地嵌入洞頂,給人一種幻覺,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但現在,他離開入口大約已經走了25英尺遠。突然他停住了,驚奇地吹了一聲口哨。在他麵前,山洞變寬了,形成一個小房間。在房間中央,擺著一張由單獨一塊的大石灰岩形成的桌子。這桌子是一塊長方形的石頭,高約3英尺,寬約3英尺,長約4英尺。桌麵看上去相當平滑,水平而放,四個角看上去簡直就是方角。但最震撼人心的特點是,房間內有一塊三個麵的尖石頭,從洞頂垂下來,好像倒立的金字塔;這石頭就懸在桌子的正上方。金字塔形的尖頂倒垂下來,離桌麵隻有幾英寸。

比爾對他的發現感到很高興,這似乎是一個完美的藏身之處。他決定不告訴他的兄弟和朋友。這將是他自己特有的秘密。他離開山洞時,把洞口偽裝起來,這樣,其他的遊人和獵人就不會偶然發現它。

 

這是他少年時代的一段美好時光,這裏有許多美好的回憶:在林中漫步,在星星下睡覺,釣魚作早餐,用0.22口徑的來福槍打獵物作晚餐。比爾的射擊水平不斷提高,直到能射中50碼遠的鬆鼠,每次都正好打中鬆鼠的兩眼中間。實際上,打鬆鼠已經成為他的一種運動項目;除非鬆鼠正麵朝他看,不然,他不會扣扳機。他的鳥槍射擊技術更是爐火純青,能輕而易舉地射中空中飛的鳥。

1923年秋天的某個傍晚,14歲的比爾和他的堂兄弟吉米·普爾一起走路回家。整個下午兩個人都在打鳥,但現在他們的思想跑到了別處,說笑話,大笑,推來推去。不幸的是,吉米忘了卸下子彈,突然,槍走火了,近距離打中了比爾的腿。比爾倒了下去,在痛苦中尖叫。

吉米跪下去,語無倫次地說:“對不起,比爾,真對不起,這是件意外,我不是要……”然後,他仔細地看著他朋友的腿,吉米的臉色變白了,說:“比爾,千萬不要動,我去叫人來幫忙。”

“不,不要離開我,”比爾大聲叫。但吉米早已跑開了,跑得像大野兔一樣快。比爾低頭看自己的腿,看到腿幾乎被炸成兩半,恐懼極了。他又把頭放回到地上,因恐懼而顫抖。“神啊,請憐憫我!”他呻吟道:“你知道我從未做過……”然後,他停住了,竭力回想他生命中美好的事,就是那些可以引起神憐憫他的事。他唯一能想起的事,就是:“神啊,請憐憫我!你知道我從未犯過奸淫。”

不久,吉米帶著他的鄰居弗蘭克·艾奇回來。弗蘭克·艾奇把比爾送到克拉克郡的紀念醫院。當護士用剪刀剪下一大塊肉,盡他們所能地清理傷口時,比爾大叫,疼痛難忍。艾奇先生抓住比爾的手。護士清理完後,他們不得不把比爾的手指從艾奇的手腕中扳開。X光檢查表明,鉛彈的位置兩邊離動脈都很近,隻要稍微偏一點,就會切斷血管,比爾就會開始大出血。那是在輸血技術出現之前的年代,如果比爾失血過多,就有生命危險。

那天晚上,比爾睡睡醒醒,時而隻是輕輕地嗚咽著,時而又因疼痛而呻吟。半夜過後,他被什麽地方濺水的聲音弄醒,他那炸爛的腿有所感覺了,手浸在一灘血裏。他按鈴叫護士,但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布吸幹血,把繃帶綁得緊一點。

第二天早上,護士把比爾送進手術室,給他吸乙醚,使他麻醉。裏德爾醫生盡他所能處理了傷口,但因為比爾太虛弱,醫生覺得這孩子會受不了。除了比爾的父母以外,還有兩位女士陪著他度過這極大的難關。那就是他們家的朋友斯圖爾特太太,還有羅德爾太太,她丈夫是當地汽車製造廠的主管。

比爾在麻醉的情況下昏睡了八個小時。終於,他睜開了眼睛,看到羅德爾太太坐在他床邊哭,因為他如此臨近死亡。他又睡了過去,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他醒來幾次,又失去了知覺。接著發生了一件事,有點像夢,但比夢更生動,又如透過窗玻璃看的那樣清晰,好像他真的在那兒……他清楚地意識到,他自己正在往下掉,穿過薄雲往下掉進永遠的黑暗中,一直往下掉……好像是掉進了無根基的世界;沒有東西能止住他往下掉。他尖叫著:“爸爸!”這話似乎很平淡、沒有生氣。“媽媽!”他尖叫著:“媽媽!”他媽媽不在那裏。“神啊!”他喊叫著:“抓住我!”他可憐的哭叫聲在浩瀚的虛空中聽起來是空的。這黑暗是沒有盡頭的嗎?他已經越過了地球的疆界嗎?越過了神的範圍嗎?可能他會這樣永遠地掉下去;恐懼揪住了他。

終於,他昏了過去,極其的昏沉,他聽到一些聲音,幽靈般的呻吟聲。他還在往下掉,這些聲音越來越大,環繞在他周圍,呻吟聲和咕噥聲。此時,黑暗中顯出一些人臉,女人的臉,猙獰可怖的臉,她們眼睛四周有潰爛的綠色傷痕,歪著嘴,一直在呻吟:“嗚……嗚……嗚……”

比爾哭喊道:“神啊,請憐憫我!憐憫我吧!隻要你讓我回去並活著,我答應你我會做個好孩子!”

霎時間,他回到了醫院的房間裏,他模糊的視力正注視著母親黑色塌陷的眼睛。她的臉泛出了光澤,抱住兒子,哭泣著說:“哦,比爾,比爾,我們以為你死了。感謝神,你還活著。”

活著,是的,但幾乎死了。那個年代沒有青黴素,未經消毒的傷口因感染而變得紅腫。他在醫院裏住了幾個星期。伯南漢家沒有錢支付住院費,所以,羅德爾太太代表比爾發起了一次慈善活動,在她教會的援助機構共濟會,三K黨,和私人的捐款中,所有醫療費用最終全都付清了。

最後,醫生說,比爾已經康複,可以回家了。不幸的是,他的磨難遠沒有結束。在家裏,他仍然臥床不起。幾個月過去了,他的腿並沒有見好。比爾輾轉在那張幹草床墊上,經過了許多黑暗、痛苦的時刻,一直在思想著他掉進如此可怕之黑暗中的奇異經曆。這經曆似乎很真實,很逼真。他去的是什麽地方呢?後來,醫生告訴他那時候他的身體狀況,他的脈搏持續地變弱,所以,他們確信他快死了。比爾不知道他是否是掉到了陰間?這使他心煩意亂。他想:“哦,惟願我從來沒有去過那種地方,惟願任何別人都永遠不會去那種地方。”然後,他想到自己對神的許諾:“隻要你讓我活著,我答應你我會做個好孩子。”做個“好孩子”是什麽意思呢?到底神是誰呢?整個經曆使他迷惑不解。

天氣逐漸轉暖,到了1924年的春天;明顯地,比爾的傷口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惡化。他的小腿腫到原來的兩倍粗,一直到大腿,都腫成那樣,所以腿不能伸直。裏德爾醫生診斷了他的病情,認為這是因為子彈碎片殘留在傷口中引起血液的中毒。比爾的生命又再次處於危險之中。醫生建議,兩條腿都截去,截到臀部底下。比爾不能忍受失去雙腿的想法,那樣他怎麽去打獵、在林中漫步呢?還不如死掉算了。他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高位截肢,流著淚說:“不,醫生,可以截得再高一點,從這裏截掉吧,”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如果我們不做截肢,你還有一個機會,”裏德爾醫生答道:“我們可以檢查一下,盡量把傷口處殘餘的外來物清理幹淨,這是一次小機會,但也可能起作用。”

這是比爾願意接受的一次小機會。所以,在走火事故後七個月,比爾再次躺在了手術台上。裏德爾醫生和路易斯維爾來的專家珀爾醫生,重新切開傷口,仔細檢查腿上的肉,挑出了幾片油獵布,細小的彈片,以及所能找到的鉛彈碎片。然後,他們縫好切口,懷著最好的希望。

比爾在麻醉狀態下睡了幾個小時,他從地獄的臨界線出來,到了有知覺的明光中。比爾得到了另一次重大的經曆,每個細節都和前次的經曆一樣生動,非常真實,但卻非常不同。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醒著的,因為他躺在病床上,直接看著他父親。醫院的病房模糊了,突然,他好像站在西部的大草原上。仙人掌和牧場的草向各個方向生長,一直伸展到地平線上。在他前方,空中懸掛著一個金色的十字架,像太陽一樣發光,投射出光芒。比爾對著這十字架舉起手,有幾道光芒似乎直接流進了他的胸膛。然後,這經曆結束,比爾發現自己又回到醫院的房間,正看著他父親。

這次手術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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