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博客

許多人或事,大概是不能按照鬥爭哲學那樣用“兩個凡是”來分類的,否則就無法解釋為何一對死敵都愛吃同一種佳肴、都愛娶同一類美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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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一生(58)- 譯審及出版人:田心

(2013-10-25 20:03:53) 下一個

 

58   

1951

 

 

威廉·伯南漢的傳道震撼了約翰內斯堡,給整個非洲南部的角角落落都帶來了靈性上的震撼。參加了首晚大聚會的人打電話給他們的家人和朋友,告訴他們他們所見到的。於是每晚人數在不斷地增加。到周二晚上,就是1951108日(比爾在這城市的第三個晚上),超過一萬七千人擁進了馬拉那沙公園來看這辨明人心的恩賜。很多人進來時是個病人,出去時已經是個健康人。幾乎每個人興奮地離開會場,傳遞著這個消息:一位先知正在訪問非洲。耶穌基督住在這位先知裏麵,行他曾在巴勒斯坦一路上所行的同樣的事:醫治有病的、殘廢的、耳聾的、啞巴的、瞎眼的等,還有顯露人心裏的秘密。似乎凡事都有可能。

星期三早晨,南非醫療協會邀請比爾與他們一同共進早餐。他們的發言人說:“伯南漢牧師,在南非的很多醫生是基督徒。我們當醫生是因為我們想幫助人。一開始我們懷疑你,認為你可能傳講基督教科學派的觀念,即醫生和藥物是不好的,應該遠離他們。但現在我們能明顯地看出你是支持醫生的。我們相信你所傳講的神的醫治。伯南漢牧師,即使你的黃熱病疫苗的孵化期還沒有過,我們也允許你去這個國家的任何一個地方。不僅這樣,我們還要打開我們醫院的大門,讓每一位想去參加你聚會的病人都去,不我們會看護他們到那裏去。”

早餐後,厄恩·巴克斯特過來跟比爾說:“伯南漢弟兄,我得到消息。我知道你想去德班,但全國委員會所定的日程安排是先帶我們去向南一千多英裏的開普頓,而不是直接從約翰內斯堡去德班,然後再北上到東海岸的德班。你覺得這合理嗎?”

“這對我來說沒有關係,”比爾說,“隻要我們到德班就行,因為德班是我感到被引導要去的地方。我們計劃什麽時候離開呢?”

“後天。”

這對比爾來說是如雷的一擊,因為他們在約翰內斯堡剛剛開始。他們不但得到了當地醫療協會的簽注文件,而且他們還得到了新聞媒體的好評,盡管這樣的評論不是比爾常常願意接受的。大會正在獲得巨大的成功。每晚會眾的人數不斷增加,得到醫治和神跡的人數也不斷增加。為什麽他們要怎麽快離開呢?對比爾來說覺得不對頭,但他不能對此安排說什麽。畢竟,他是南非傳道協會請來的賓客。所以,客隨主便似乎是天經地義的。

那晚大會後,比爾斷斷續續地睡了一覺。約在淩晨兩點鍾,一陣奇怪的尖叫聲吵醒了他。他跌跌絆絆地走到臥室的窗口,想看看哪種鳥發出這樣一種怪聲。結果他隻能看見蘆葦在微風中搖擺著。他又躺回到床上,試圖回到夢鄉裏,但就是不能。他認為讀一會兒書會使他打瞌睡,於是他打開燈,背靠床頭板,翻開聖經看起來。

突然他的皮膚開始有麻刺感,脖子後麵的頭發豎了起來。抬起頭一看,他看見主的天使正站在房間中央,他的白袍在電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窗戶開著,從窗外吹進的微風揚起天使長長的黑發。從自然方麵看,他有堂堂的外觀,六英尺高,至少有200磅重。從超自然方麵看,他是令人敬畏的,使得比爾因敬畏而胸膛緊縮一團。

那天使疊著手臂交叉在胸前,嚴肅的目光盯著比爾說:“不要同那些人去開普頓。繼續呆在約翰內斯堡,再舉辦兩個多星期的大會。明天你會遇見一個人……”

當那天使說話的時候,房間在比爾的眼中變得模糊了,好像在水彩畫新畫上去的顏料上灑上清水一樣。當顏色不變了的時候,比爾發現自己正看著一位白人,被太陽曬黑,精力充沛,看上去約有50歲。他的雙耳小小的,一個大大的扁平的鼻子。頭上戴著一頂豹皮帽邊的旅行帽。異象中還顯示這人夢見一個令人震驚的夢。

那天使說,“他的名字叫西德尼·傑克遜,他在遠北方經營一個農場。他是個打獵好手,他會帶你去打獵。在約翰內斯堡住兩周後,你必須與西德尼·傑克遜一起去打獵十天。然後直接去德班,呆在那裏,直到我叫你。若你這樣做了,那麽我會把這個國家給你。”

“但是我怎能說服那些人呢?他們早已安排好我的日程了。”

“他們可以知道這是主的旨意,明天舒曼牧師將要接你去約翰內斯堡……”景象變了,比爾看到公園邊的一個街道轉角處。鮮豔的花朵點綴著溝渠的雙堤。一位土著婦人穿著紫色的服裝站在街角附近。天使說:“指這婦人給舒曼牧師看,經過這裏後,他們會帶你去比勒陀利亞……”景象切換到一條公路,路邊有一位年輕的土著女孩正在賣珠子。她前額一邊的頭發被刮光了,露出一塊難看的傷疤。當比爾正在看她的珠子時,聽到一陣呱呱叫聲,接著看到一隻滑稽的鳥橫飛過那條路。這時天使說:“提醒厄恩·巴克斯特,你曾告訴他這事將會發生,所以他會知道這是‘主如此說’。當你到了比勒陀利亞,他們會帶你去為一個人禱告,那人以為他在臀部得了癌症,但他搞錯了。他是因外科手術的錯誤引起的痛苦。在最近的一次手術時,外科醫生的手術刀脫手,切到不對的地方。不要為這人禱告,因為他要死了。”

異象在他身邊消失了,比爾發現他自己回到了開始的地方,正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板,他的聖經放在他的膝上,一滴汗珠正從他額上流淌下來。主的天使已經走了。

比爾跑到隔壁房間,對他的經理說:“巴克斯特弟兄,醒一醒。主的天使剛來見我,告訴我:我們不要接受全國委員會所安排的日程。”

厄恩·巴克斯特睡眼蒙矓,點點頭,喃喃地道:“好吧,明天你必須告訴舒曼弟兄。”

早晨,比爾去找舒曼弟兄。找到他時,他正好要出去辦事。比爾請求一起去。他們辦完事後,就朝著住的地方開車回來。比爾告訴他的東道主有關昨晚天使的來訪。“所以你瞧,舒曼弟兄,你們不得不取消那個日程安排。”

舒曼抬起手按在光禿禿的額上說:“伯南漢弟兄,我不能那樣做。所有的日程都安排好了。我們明天上午就要去克拉克斯多普。我們不能無緣無故地取消它。”

“但有一個理由,一個好的理由。主的確告訴我,我不該去。”

“我很抱歉,伯南漢弟兄,但我們得按那日程進行。我們早已花了數千元做廣告,眾人都期待你去他們那裏。”

比爾堅持要取消那個日程,但舒曼不肯退讓。他們來來去去理論著。最後,比爾見無法說服舒曼,心情就平靜下來。一時他不知道怎麽辦,但他還沒有使用他的辯解手段。他要留著在早餐桌上使用。

到了他的住所,舒曼轉彎進了他家門,開始沿著長長的車道開。在他到達房子前,他開車經過一對中年男女正朝著相反的方向走著。舒曼的車一經過這對走路的男女。比爾就認出那位男人。“舒曼弟兄,停一下!”

舒曼吃驚地猛踩刹車。比爾快快地下了汽車,向這對男女作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伯南漢弟兄。”

“伯南漢弟兄,我來這裏是要見你。我的名字是……”

“我知道,”比爾打斷了他的話,“你的名字叫西德尼·傑克遜。主的天使告訴我:我要去你的農場休息。他還告訴我你在夢中見到我正在抽煙,但我想告訴你我沒有抽過一支煙。主要讓你知道我若去做全國委員會要我去做的,那麽我就沒有服從他的旨意。以後我會告訴你關於這事的更多情況。你們為什麽不回頭與我們一起吃早餐呢?”

“我很願意,”傑克遜說,臉上表現出一副困惑的樣子。

“很好,順便插一句,瑪利安是我的中間名字。”

西德尼·傑克遜張嘴好像要說什麽,但是他驚訝得說不出來話來。


西德尼·傑克遜和他的妻子

早餐後,比爾宣布:“我要作一個聲明。我們一定不要照日程安排去克拉克斯多普和其他地方。主告訴我在約翰內斯堡再呆上兩個多星期,然後去傑克遜先生的農場,與他一起去打獵,所以我能休息十天。接著我直接去德班,並呆在那裏,直到主叫我。我猜想我要在德班呆上一個月。”

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不舒服的時刻。厄恩·巴克斯特說:“伯南漢弟兄,對我來說這沒問題。但你得讓全國委員會同意。”

“好吧,我已經告訴了舒曼弟兄,他是委員會的頭頭。所以他們現在知道了。”比爾轉身向著舒曼牧師,又加了一句:“這樣你們會知道這是真的。今天我們進城時,我們會看見一個穿著紫色襯衣的土著婦女。”

舒曼的臉上布滿了不信的神色:“伯南漢弟兄,我一生住在這裏,從來沒有看到過穿著紫色衣服的土著婦女。”

“好吧,今天你會見到一個。她會站在一個公園附近,這公園有很多長凳,有很多人在賣花。”

舒曼揚起一邊眉毛:“我知道那公園在哪裏。”

“今天我們會經過那地方,”比爾說,“晚些時候,巴克斯特弟兄和我會被帶到比勒陀利亞,我們會停下來,並看到一位土著女孩在賣珠子。她額頭一側頭發被刮了,露出一個大大的傷疤。我們正在向她買珠子時,一隻看上去可笑的鳥會橫飛過路上。藉著這些跡象,你們會知道我所告訴你們的是真的。主不要我們按日程的安排去南方。”

舒曼牧師沒有作正麵答複:“我會把這意見與委員會其他成員商量,看他們說什麽。”

他們忙其它的事情去了。約十點鍾,舒曼先生要比爾同他一道開車去鬧市區。他們停在舒曼先生的辦公室裏。在他們回住處的路上,比爾注意到在昨晚的異象中他見到過的那個公園。他拍拍舒曼牧師的肩膀,比爾指著一位穿著紫色衣裙的土著婦人。舒曼先生隻是說了聲:“好的,你怎麽知道這事的。”

他們回到了住處,比爾碰見賈斯特斯·杜·帕利碩斯,此後這人成為比爾在南非期間的南非公用荷蘭語翻譯。杜·帕利碩斯穿著一套漂亮的三件套西服。他禿頂、瘦臉頰,有點像舒曼弟兄,隻是沒有戴眼鏡,沒有胡須。杜·帕利碩斯和舒曼要開車去比勒陀利亞(離約翰內斯堡約29英裏)為一個將死的人禱告。他們問比爾是否他願意同他們一起去。當然他願意。厄恩·巴克斯特也同他們一起去。他們開車去的時候,賈斯特斯·杜·帕利碩斯向他的美國乘客介紹南非土著的珍聞。“沿著這條公路通常有十幾個土著小販,他們沿著路搭起貨攤,希望向乘客兜售小物品。我們會停下來,與他們聊聊天,這樣你們能看看他們賣什麽樣的工藝品。你們可以買一些作為記念品。”

比爾開玩笑地捅一捅他經理的肋旁,但沒有對賈斯特斯·杜·帕利碩斯提起昨晚的異象。他們開了一英裏又一英裏,沒有看到一個小販。“這就怪了,”杜·帕利碩斯說,“通常沿路有十幾個小販。”接著就換了話題。再開幾英裏,他們經過一個女孩,孤零零地坐在公路邊的小攤旁。杜·帕利碩斯忙著談話,開了過去。再過半英裏,杜·帕利碩斯停止了講話,比爾有了機會提起已經過的小販。杜·帕利碩斯記得他的承諾,就掉轉車頭往回開。

土著女孩正在賣人工雕刻的珠子。她的臉很有特征,她額頭一側有個傷疤,使得它周圍皮膚皺了起來。厄恩·巴克斯特拍了一張她的照片。聽到一陣呱呱叫聲,他扭頭看見一隻大大的、色彩斑斕的鳥橫飛過公路。他說:“看,伯南漢弟兄。是不是這隻滑稽的鳥呢?”

“這是隻野孔雀,”舒曼說。

比爾回頭指著額上有疤的女孩,問他的同伴們:“你們記得今天早上我告訴你們的那個異象嗎?”

巴克斯特摘下眼鏡,他驚奇得瞪大了眼睛:“伯南漢弟兄,事情完全照你所說的發生了。”

比爾眼看著主席,再次聲明:“舒曼弟兄,明天我不能按著日程行動。若這妨礙了你們牧師們和他們的計劃,我感到很抱歉。但主告訴我不要接受日程安排。”

舒曼先生惱怒得氣急敗壞地說:“伯南漢弟兄,我們必須按日程安排。”

“哦,你們可以那樣,但我不去。”比爾轉身走向汽車。

厄恩·巴克斯特趕上他,輕聲說:“伯南漢弟兄,若這是在美國,我作為你的經理人有權說不,我們要取消去南方的日程。但我們蒙這些牧師們的恩在這裏。他們不明白主怎樣藉著異象引導你。我百分之百與你站在一起,但要讓這些人明白,就有些不同了。”

“好吧,不管他們是否明白,我知道主告訴我做什麽,那也是我想要做的。”

第二天早晨,19511012日,星期五,比爾被停在車道上的汽車空轉聲吵醒了。他穿著睡衣,走到大廳,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當他得知他的同伴們已經到了門口來接他去南方時,使他大吃一驚。

賈斯特斯·杜·帕利碩斯也大吃一驚:“你還沒有準備好嗎,伯南漢弟兄?”

“不,先生。我甚至不想打包。我沒有打算去其他地方。”

“你最好馬上打包,”舒曼牧師說,“你一準備好我們就去克拉克斯多普。”

比爾已下定了決心:“我不必打包,再過兩周我就會打包去傑克遜的農場獵獅子。在此之前,我會繼續在約翰內斯堡舉辦大聚會。”

舒曼搖搖頭,“我們早已關閉了這裏的聚會。”

“你們關閉了聚會?”這使得比爾目瞪口呆,他沒有預見到這個詭計,沒有防到這點。“真荒唐。主在這裏恩待我們,告訴我們呆在這裏。這是我們應該呆的地方。”

“現在做這事已經太遲了,”杜·帕利碩斯說,“所有的人都回家去了。但在克拉克斯多普有另一批會眾等著我們。”

“克拉克斯多普是多大的一個城市?”比爾問道。

“那是個約三萬人口的小城,”舒曼回答道。

比爾驚訝得嘴巴都合不起來。這些人的眼光是何等短淺?“約翰內斯堡有五十萬人,”他指出,“為什麽我們要去像克拉克斯多普那樣小的地方呢?”

“我們答應富萊弟兄要帶你去他鎮上,”舒曼牧師解釋道,還匆忙加上一句,“但我們預期有一萬至一萬五千人參加大會,絕大部分是來自周圍鄉村。”

這使得比爾更加吃驚,“你們要把他們安置在哪裏?他們怎麽吃飯呢?”

這些牧師們一邊用尷尬的眼光相互看來看去,一邊拖著腳走動著。隨後舒曼牧師承認道:“我們不知道,但我們答應富萊弟兄我們在1012日到那裏,所以我們必須今天動身。因為這裏的大會已正式結束了,你最好與我們同去。”

比爾不知道還能做什麽。現在大會已經關閉了,呆在約翰內斯堡還有什麽用呢?他不情願地回到臥室,整理行包。

三輛汽車往西南方的克拉克斯多普開去,其行程約有100英裏。第二輛車坐的是:厄恩·巴克斯特、弗雷德·博斯沃思朱利葉斯·斯達茨克列夫和比利·保羅·伯南漢。第一輛車有比爾、賈斯特斯·杜·帕利碩斯、舒曼牧師還有全國委員會的兩位成員。這是個睛朗美麗的天氣。舒曼牧師、賈斯特斯·杜·帕利碩斯和那兩位委員會成員興致勃勃地談著他們在約翰內斯堡所看到的神跡奇事。相反,比爾靜靜地坐著,沉思著他對神的旨意不順服。他默默地禱告:“天父,我想照你所說的去德班,但我蒙這些人的恩惠。你願意赦免我的不順服嗎?”

他沒有感到赦免。一英裏又一英裏,他覺得罪惡感越來越重,最後他再也忍受不了了。“停車!”他命令道。

駕駛員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什麽事,伯南漢弟兄?”

“我不能再往前走了。舒曼弟兄,你要把我帶回到約翰內斯堡。主正在告訴我不要前行。”

另兩輛車也靠近路邊,停在第一輛車的後邊。舒曼牧師走到第二輛車與巴克斯特和博斯沃思說話:“他拒絕去南部。你們倆要去與他談一談。”

厄恩·巴克斯特和弗雷德·博斯沃思下了車,走到比爾站的地方。其他的牧師們圍在他們身邊。巴克斯特問道:“伯南漢弟兄,什麽事?”

“巴克斯特弟兄,我以為在約翰內斯堡再舉辦兩個多星期的大會,然後與傑克遜弟兄去打獵十天,再接著直接去德班。我若繼續去克拉克斯多普,我就違背了主的旨意。”

這幫人中沒有人會比弗雷德·博斯沃思更相信比爾的事工。弗雷德·博斯沃思今年74歲,是位富有經驗的傳道人,在二十世紀二十至三十年代,他自己曾親自舉辦過大型的神的醫治大會。在1948年參加了比爾的一場聚會後,博斯沃思大受感動,以至於他不願退休在家,出來成了比爾的一名經理人。現在,與他的性格相反,他站到了另外一邊。“伯南漢弟兄,你錯了。你若與這些人一起去南部,我相信你會看到豐豐富富,遠超你所求所想的。”

對比爾來說,這好像一把背叛的刀刺進了他的肋旁:“博斯沃思父啊,我對你所說的話感到震驚!你那麽多次站在講台上,並聽我說‘主如此說’,它曾經錯過嗎?”

博斯沃思避開了比爾責備的目光,咕噥著說:“噢,我認為這次你錯了。”

南非的牧師們發怒了。其中一位氣憤地說:“你以為除了你以外,神不對其他人說話嗎?”

比爾冷淡地說:“有一天,可拉曾有過這個想法,他對摩西說了這同樣的話,但地張開了嘴,把可拉吞了下去。我不知道神告訴你們什麽,先生們。我不能論斷它。我所知道的是他告訴了我什麽。”

“神告訴我們製定這個日程安排。”那位牧師厲聲說。

“神告訴我不要接受它。”比爾反擊道。

爭論繼續著。最後厄恩·巴克斯特把比爾拉到一邊,輕聲說:“伯南漢弟兄,我們在這裏處在極糟糕的困境中。我們沒有錢或任何我們自己的資源,所以我們處理這事要有點外交手段。我希望你不要再說有關打獵的事,因為他們認為你來非洲其實是為了打獵。這些牧師們多半認為一個基督徒無論如何要去打獵是不正確的。當你提到打獵時,他們想到數千人正需要禱告,就認為你錯了。

比爾大聲回答,足以讓其他牧師們聽到:“即使我這一生再也沒有機會打獵了,對我來說也沒有關係。我隻想做神告訴我要做的。巴克斯特弟兄,你與我在一起許久,足以知道當我看見一個異象,並奉主的名告訴你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厄恩·巴克斯特打斷了比爾的話:“伯南漢弟兄,你若跟從一個異象,那麽我不再幹涉了。無論你決定做什麽,我支持你。”他不安地瞥了一下站在第一輛汽車旁的牧師們。“但既然你仍然與全國委員會有關係,天色已晚了,你不繼續去克拉克斯多普為那裏的人禱告嗎?若你硬是要回去,我們就回約翰內斯堡吧。”

稀疏散落的幾棵洋槐樹蔭蔽著這公路的轉彎處。比爾向上伸手,把一條低垂樹枝上的葉子擼了下來,抓在手裏,回到車旁,把樹葉扔在這些牧師們的腳上。“好吧,”他含著淚說,“我們繼續開車去克拉克斯多普,趕今晚的聚會。但請記住,主如此說:‘從這時起,我們離開了神的旨意,除了麻煩,什麽事也不會發生,直到我們回到約翰內斯堡。’”

他們一進入克拉克斯多普,就看出比爾在約翰內斯堡的大會產生了何等大的影響,它攪動了南非其餘的地方。一萬多人(都是歐洲血統)早已聚在這小小的省城,人數遠遠超過這城市的接待能力。看著駐紮在山上和空地上的數百個簡易帳篷和小營地,比爾的駕駛員興奮地評論道:“看來我們今晚有一個出色的大會。”比爾搖搖頭,為這些可憐的病人感到難過,他們中有很多生了病,卻束手無策地呆在敝開的、毫無遮擋的露天下。

他們開車到了P·F·富萊牧師的家,要住在他家中。那晚博斯沃思弟兄為克拉克斯多普大會作開場白。然而,在比爾還沒有離開富萊的家去會場之前,一場熱帶風暴刮了過來。雷聲接連不斷,就像隆隆的加農炮聲,大雨傾倒在草地上。大會急忙解散,直到午夜過後,巴克斯特、博斯沃思、舒曼和其他牧師們才回到富萊的家裏。

“哦,哇,我們今晚可受苦了,”弗雷德·博斯沃思邊說邊脫下濕透了的外套和帽子。

“我不是告訴你們會發生這事嗎?”比爾說,“主告訴我不要來這裏。我離開了神的旨意。我必須回約翰內斯堡。”

南非的幾位牧師們不讚同。其中一位說:“我們不能回去。我們已經作了許諾,我們必須持守它。”

“另外,”另一位插了一句,“我們這裏一直有這樣的暴風雨。今晚吹過來,明天一切都好了。”

晚間雷暴真的減小了,到了星期六早晨黎明時分,雲散了,天氣如所期望的暖和起來。但到了傍晚,他們正準備帶比爾去會場時,一股不合季節的冷空氣襲來。溫度驟降至冰點附近,寒風颼颼逼人。大會再次解散了。

“我不是告訴過你們,”比爾說,“喏,明天晚上我們會有地震。”

全國委員會的成員們不安地相互看看。他們終於嚴肅地考慮這位不平常的人所說的話,他自稱一位天使對他說過話。賈斯特斯·杜·帕利碩斯問道:“你真的是指明天會發生地震嗎?”

“我不知道明天會還是不會,”比爾緩和地說,“我隻是舉個例子。但事情會變得更糟,因為我們離開了神的旨意。”

富萊太太把點心送到桌上,接著就坐下聽他們說話。比爾坐在椅子上,傾身向前,說下午早些時候他見到一個有關富萊太太的異象,但不能說出來,直到每個人都按著異象所顯示的位置坐在桌旁。他告訴富萊太太發生在她兒童時代的事情,然後他說出她有心髒病,由神經引起的胃病,但不要擔心了,因為耶穌基督已經醫治了她。

南非的牧師們驚訝得出了聲。比爾問道:“現在你們信我了嗎?神告訴我回約翰內斯堡,去在那裏再呆兩個星期,然後去傑克遜的農場裏休息,再從那裏直接去德班。然後,我要回家。”

弗雷德·博斯沃思說,“伯南漢弟兄,若你按那路線走,你就沒有機會服侍這麽多的南非土著人,就是你旅行經過這小地方的人。”(一講到這一點,南非的牧師們都保持沉默,他們知道他們所安排的絕大部分聚會是給少數的歐洲血統的人。比爾不知道,直到後來才知道德班是在南非唯一可以安排土著人與白人一起參加大會的地方。)博斯沃思繼續說:“伯南漢弟兄,你若按這日程南下,我仍然相信你會看到神充充足足地成就事情,遠超過你所求所想的。”

比爾把一隻疲憊的手放在他朋友的肩上,說:“博斯沃思弟兄,我們一起打了那麽多戰役,現在你還在懷疑我嗎?我奉主耶穌的名告訴你,我們離開了他的旨意,從這裏開始除了麻煩,沒有別的了。”

“不過,”舒曼牧師說,“我們早已把我們自己托付給那些弟兄們,所以我們必須按這日程安排進行。”

既然他們不接受超自然的引領的觀點,比爾試著用普通常識解釋:“讓我們花一、兩分鍾有邏輯地看這一點。在約翰內斯堡,我們有新聞媒體和醫療協會的支持,有幾十萬人,吃住都有地方。但在這裏,會眾躺在露天下,沒有吃的地方。昨晚他們幾乎被溺死,今晚他們在外麵挨凍。你們隻要從自然的角度看看這事,回約翰內斯堡不是更有意義嗎?”

牧師們之間一陣低語,還夾著咳嗽聲,接著舒曼回答:“伯南漢弟兄,為了這次行程,我們花了數千元錢做廣告,已經租好了會場和場地。日期和時間都定下來了。人們都安排好行程,有的已經在路上了。我們已經作了許諾,不能食言。”

比爾說:“好,我沒有向任何人許諾,明早我要回約翰內斯堡。”

賈斯特斯·杜·帕利碩斯問道:“你到那裏準備做什麽呢?”

他們把他晾在一邊,比爾沒有一分錢,憑他自己不能做什麽事。所以即使他真的回到約翰內斯堡,他還是不得不與這幫反對他這樣做的人合作。他處於極為難的境況中。當他坐在那兒考慮他進退兩難的局麵時,突然他記起在路易斯安那州什裏夫波特臨到他的那個預言,當時主警告他撒旦在南非給他設下了一個圈套。比爾曾以為這圈套與巫醫和魔鬼有關。但事情完全不是這樣。這裏就是那個圈套!恰恰就在他的基督徒弟兄們中間!他們宗派體係的政治牙關已經在他周圍合了起來,用他們冷淡、僵硬的牙齒緊緊地咬住了他,使他不能按著主告訴他的去行。他的處境似乎毫無希望。

比爾警告他的讚助者們:“正如保羅很久以前說過的,‘眾位,你們本該聽我的話,不離開克裏特,免得遭這樣的傷損破壞。’現在,弟兄們,神有一個許可的旨意,但我從來不願意行在他的許可旨意中。我要行在他的完美旨意中。”

委員會成員們喜歡神有許可旨意的想法。其中一位說:“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行神的許可旨意是好的。伯南漢弟兄,若是可以的話,為什麽你不求問主呢?”

他們從十點開始爭論。此時,已是淩晨兩點鍾。比爾既疲倦又氣餒,說:“好吧。我為這事再禱告一次。”

比利·保羅·伯南漢靜靜地聽完四個小時的爭論後,跟著他的父親進了臥室,關上門。他注視著站在窗子那邊的父親正看著窗外仍在呼嘯的暴風,雙肩微微下垂,看上去像個被打敗了的人。比利·保羅穿過房間,用一隻手摟住他父親的肩,說:“爸爸,不要聽那幫傳道人的。你做神告訴你要做的事。”

“比利,我的心都被撕裂了。我不知道我如何去做神要我去做的。我沒有一分錢。即使我現在回到約翰內斯堡,若沒有這些人的合作,我不知道如何舉辦聚會。你能看出他們不願合作。我現在正處在進退兩難的局麵。”

“爸爸,若這整個國家都沒有人與你站在一起,我也會站在你一邊。”

比爾擁抱著他的兒子:“比利,同我一起禱告。”

他們在兩張雙人床中間跪下,一起禱告。但沒到一個小時,比利·保羅就支撐不下去了,爬到床上,倒頭就睡了。然而,比爾心裏太煩,沒有睡意。他已被套在裏麵,進退兩難,他的思想在進和退之間動蕩著。不管怎樣他必須反對那些邀請他來南非的人。他要怎樣勸說他們呢?要是他說服不了會怎樣呢?若沒有這些人的合作,他如何能在約翰內斯堡和德班行神的旨意呢?他似乎難以越過這進退兩難的局麵。在他的頭腦裏似乎感覺像一塊濕布被擰得越來越緊,漸漸地擠出帶著淡鹽味的水份,從他的眼角裏滲了出來。

約在淩晨三點鍾,比爾感受到主的天使就在附近。緊接著一道光出現在空中,然後升到天花板那兒,主的天使就站在琥珀色的光輝下。室外刮著大風,吹得地上的灰塵和樹葉上下飛揚,打在玻璃窗上嗒嗒響。比爾因敬畏而哆嗦著。每次他與主的天使麵對麵的時候,他感覺到同樣的使人癱瘓的敬畏。這超自然的感覺對他來說永遠是奇特的。這對他的感官來說是超出了他能明白和承受的範圍。但即使他哆嗦著,他心裏感謝天使的到來。或許現在這死結能夠被解開。

比爾問道:“這些人是誰,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天使把手臂疊在胸前站著。盡管比爾從來沒有看見那天使笑過,可此時他的目光似乎更嚴厲。“同他們一起去,”那天使嚴肅地說,“既然你已與他們開始了,現在你必須去做。但記住,若你與他們一起往南去,你將為此付出代價。叫醒比利·保羅,告訴他:主如此說,明天早上天氣將晴朗轉暖。一大早他們會帶著比利·保羅去參加主日學。因為大會延遲了這麽久,所以厄恩·巴克斯特會差比利·保羅回來叫你去為病人禱告,你要準備好。你兒子會與一個年輕人坐一輛黑色的轎車來接你。在路上,他會停下來接另一個年輕人上車。接著……”這時比爾看見兩位土著人站在橋邊的一棵桉樹附近。其中一位土著人穿著一套白色的旅行裝,手中拿著一根棍子,舉著手,正要打另一位土著人。那天使說:“比利·保羅將會叫你看這情景。藉著這些跡象,你就知道我許可你往南方去。但記住,你將為此遭受苦難。”

當他出了異象後,那天使已走了。比爾叫醒了他的兒子,說:“比利,主的天使剛剛眷顧了我。”他把天使的話告訴比利·保羅。然後他急忙到了巴克斯特、博斯沃思和斯達茨克列夫正在睡覺的房間裏。“弟兄們,醒一醒。我有‘主如此說’。他許可我與你們一起去南方,但我將為此遭受苦難,因為這不是神完美的旨意。事實上,我們的大會將不會像原有的那樣成功,因為我們真的不應該去。明天早晨這暴風雨就會過去……”接著他還告訴了他們異象中其它詳情。

星期天拂曉時分,雲散了,風停了,天氣轉暖和了,正如那天使所說的。比利·保羅同厄恩·巴克斯特和全國委員會其他成員一起去參加主日學。不久兩位年輕人開著一輛黑車,帶著保羅來到他父親住的房子裏。比爾已經準備好了。在去大會場地的路上,他們經過一座窄橋。那裏在一棵桉樹附近站著二位土著人,其中一位穿著白色的旅行裝。

比利·保羅用手指著說:“看,爸爸,那人拿著一根棍子要打另一個人。”

比爾點點頭:“你記得我昨晚對你說的話嗎,保羅?我可以去南方,但我將為此遭受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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