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住的不是院，是心痛（3）

兩個半球

           

一片老薑

 

 

人物純屬虛構，情節東拚西湊。

 

哥住的不是院，是心痛（3）

 

 

兩年下來，趙山楊蘭就把劉武當弟弟看待了。慢慢地他通過趙山楊蘭也認識了李世，馬流夫妻和其他幾個常來往的朋友。大家都很喜歡這小孩。前不久楊蘭在自己家幫他過二十一歲生日，請了這幫朋友。

 

二十一歲在美國是個重要的坎, 可以大搖大擺到酒吧喝酒了。楊蘭有一次幫趙山買酒，回來高興的滿臉是牙，趙山一問，才知道營業員問她要駕照看年齡，楊蘭一個勁問趙山，我是不是看著隻有二十出頭。趙山忙回答：“那當然，你是鮮花。”楊蘭順口說：“可惜呀，插到一堆牛屎上。”趙山不幹了：“我沒說完，你要是鮮花，牛都不敢拉屎了。”氣的楊蘭滿屋子追著趙山打。

 

過生日的時候大家知道劉武還沒有女朋友，馬流夫妻就說幫他介紹幾個他們教堂的中國MM。惹的李世很不爽，說：“我都快成剩男了，你們怎麽沒想著給我介紹。”

 

趙山說：“你太博愛，一回國，就夜夜做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馬流才不敢給你介紹女孩，怕老板不爽。”

馬流夫妻都是附近一所州立大學的教授，同時他們是虔誠的教徒，上帝是他們的的老板，他們也常把老板的語錄掛嘴邊。趙山見到他們都要開玩笑問候他們家老板。不過每次吃飯前大家還是安安靜靜很禮貌地等他們禱告完才說話或開吃，以示尊重。李世說你們老板不是老鼓吹博愛嗎？馬流的老婆王韻就說：“李世，你不是老回國相親嗎？老板說了，中國那邊如來佛說了算，他堅決不幹涉他國內政。”                  

回頭說趙山當時怎麽回答劉武關於醫改的問題。 

 

劉武恭恭敬敬地端了杯茶來，趙山喝了口，清清嗓子。“我問你，醫改提高質量效率的結果是什麽？”

 

“省錢。”

 

“這是好的一麵，壞的一麵呢？”趙山問。

 

“有什麽壞的一麵？”劉武有點疑惑。

 

“你們老板想省錢又不想用便宜的菜以次充好，他該怎麽辦？”趙山繼續開導。

 

“炒掉幾個人。哦, 你是說，醫改會讓人失業？”

 

“間接的，至少頭幾年是這樣，保險公司，醫藥公司和其他相關行業首當其衝。不過這個問題好像媒體不怎麽談， 可能影響不大。談的比較多的是沒有人清楚具體怎麽提高質量效率，偶八馬的很多措施都是建立在假設上，萬一假設不成立，搞不好質量不提高反而會下降，費用不減少反而會增加。”

 

“全民醫保更是個難題，連偶八馬自己都說了，剛開始頭幾年費用會因為人數增加而增加。現在聯邦赤字多的嚇死人，增加的費用遲早攤到大家頭上，或者要將很多聯邦政府資助的便民項目砍掉。大多數現在保險還不錯的人，當心一改反而改壞了，質量效率能不能提高沒準，全民皆保自己得多掏錢，所以反對。”

 

醫改提案很複雜，趙山根本就是一知半解。一大半東西是電視和網上看來的，一小半是自己想當然。不過就這樣，也不妨礙他接受劉武的頻頻點頭和很是崇拜的眼光。

 

這個談話是去年的事了。當時趙山一抬頭，看見楊蘭倚著門，似笑非笑地看他在那噴著，一雞凍，就斷言：“偶八馬的醫改肯定通不過。”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當然這話說出來沒幾天，到處都是偶八哥醫改提案通過的新聞。趙山很是不好意思。但楊蘭並不再提起這話題， 不知道是忘了他的預言，還是故意不說，給他留點麵子。

 

當然後來趙山也知道偶八馬雖然借助民主黨在國會占大多數而勉強改成，卻是吃力不討好，一半美國人不讚成他的醫改方案，支持率很快降到上台以來的最低點。好幾個州還狀告聯邦政府，認為強迫所有人買保險屬於違憲行為，侵犯個人權益。去年十一月份中期選舉民主黨兵敗如山倒，除了失業率居高不下，醫改不得人心也是一個原因。

 

明年大選，這個醫改絕對又是一個大爭議。另外最高法院很快就要對醫改法案是否違憲進行聽證。所以這個醫改法案雖然通過，能否真正執行，目前還很難說。

 

趙山那以後倒希望楊蘭提起他的預言，就可以解釋他的看法基本正確。可惜楊蘭並不給他這個機會， 或者根本忘了這茬事。

 

劉武也再沒提起過這預言。雖然劉武一直不提，趙山卻耿耿於懷。他最近有個關於醫改的新理論，又想在劉武麵前再顯擺一下：

 

美國是全世界最富裕的三十幾個國家裏，唯一沒有法律明文規定vacation 的國家。美國人的工作壓力遠遠大於歐洲人。像劉武在餐館工作，一個星期休息一天以外，連公共假期都沒有休息，更別提vacation 了。美國公司大部分是一年兩三個星期的假，跟歐洲人動不動一次就休假一個多月沒法比。趙山常常跟在德國分公司的人打交道，常常發一封email要一些數據的時候，一分鍾不到就收到out of office reply, 說我去vacation 了，6個星期後再答複，氣的趙山要吐血。

 

趙山的醫改新理念就建立在vacation 的基礎上，他覺得其實上班很多時候，忙起來壓力很大，不忙的時候，又閑的蛋疼，上網，寫貼，灌水，卻不敢早走，怕給老板的印象不好。壓力大卻沒有充分時間休息，鍛煉，放鬆，導致很多人有各種各樣的毛病。全美一年由於工作壓力導致的損失大約在$200 Billion左右。（數字來源：http://www.fdu.edu/newspubs/magazine/99su/stress.html）

 

趙山想，如果美國也有明文規定6個星期的vacation, 上班時間根據工作進度有彈性一些，就會減少很多因為工作壓力而導致的不必要的疾病，從而減少醫療費用。Vacation 多了，也能促進消費，增加工作機會。在趙山看來，這是雙贏呀！（當然華盛頓的政客們和掮客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提案出現，更不可能通過。為什麽？很簡單，大公司和有錢人都不願意賭這一把，放棄眼前的即得利益。）

 

趙山一激動，提起電話就打給李世，想把這個理論跟他討論一下。沒想到他要死不活的，沒心思聽。原來都是Boston Red Sox 惹的禍，整個棒球聯盟薪金第二高（$170 million, 僅次於New York Yankees）居然在regular season的最後一場失掉playoff 的機會，成為美國棒球史上最大的loser。李世是Red Sox的粉，心痛的都說不出話，趙山胡亂安慰兩句，就掛了。

 

趙山心想這星期如果劉武來，得主動提一提他的新理論，否則這老師的麵子過不去。

 

結果劉武並沒出現。趙山沒想到他是生病了，而且差點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