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Yao
一片老薑
人物並非虛構,情節絕對真實。
情人節的晚上,當大家都在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時候,我和妞妞媽站在冷風中,默哀逝去的Yao。
Yao是我們養的一隻烏龜。
那年,還沒有妞妞的妞妞媽剛到美國不久。一天,我帶她到唐人街玩。走在街上,玩心還很重的二十幾歲的妞妞媽被養在盆裏的幾隻銅板大小的小烏龜給吸引住了,小孩似的纏著我要買兩隻帶回去養。我說就買一隻吧,妞妞媽同意了。
小烏龜一直沒有名字,後來姚明火了,作為NBA球迷的我跟妞妞媽商量, 要不就給它起名叫Yao?妞妞媽說好,希望它長的像姚明一樣又高又大。
Yao有點挑食,除了特製的龜食,隻吃牛肉。妞妞媽不知道哪看來的,說烏龜要喂些胡蘿卜,否則就容易得夜盲症。我說這是哪跟哪呀,可是熬不過妞妞媽的認真勁,就一塊剁胡蘿卜泥。可是Yao不吃胡蘿卜泥。妞妞媽就把胡蘿卜泥跟牛肉摻一塊,Yao就使勁吃了。弄了幾天,我嫌麻煩,不幹了。再過幾天,妞妞媽也煩了,也不幹了。還好Yao 好像這麽多年過去了,似乎沒得什麽夜盲症。
這些年我們挪了幾次窩,Yao 也一直跟著我們。我們住的地方漸漸寬敞些,Yao的地盤也從一個小方盒子變成一個大圓盆。我們有妞妞了,Yao也從銅板大長成巴掌大了。
因為有妞妞,冬天屋裏的暖氣要開大些。我們覺的不利於Yao冬眠,就把它放地下室。隔一段時間,輕輕地,不吵醒它地給加點水。
這一段時間,妞妞又是感冒,又是長牙。折騰的我們下班回家後,沒有心思考慮Yao了。
情人節的晚上,我到地下室找東西,突然想起去看看Yao。才發現Yao已經幹死了。我們都忘了給它添水。
我找了一個小盒子,鋪上一層軟布。把Yao放進去,上了樓。
妞妞媽看見我拿著一個盒子, 大概以為是禮物,正微微笑著。我告訴她Yao死了,幹死的。妞妞媽愣在那,說,前幾天我還想著要加水,結果一忙…… 妞妞媽有點哽咽。
我說你要不要再看它一眼。妞妞媽搖搖頭。我說我出去把它埋了,你去不去,妞妞媽搖搖頭。
我在deck 旁挖了一個坑,把裝著Yao的盒子放進去。回頭看見妞妞媽站在身後。借著燈光,我看見妞妞媽臉上的淚水,我也很難過。我抱了抱妞妞媽,一起看著那一塊埋著Yao 的黑黝黝的地。
我沒問妞妞媽,以後還養不養烏龜了?春天快來了,唐人街上還會有人賣小烏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