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驚魂

昨夜驚魂

                                                                                                  一片老薑

 

昨天晚上沒有胃口吃飯，懶懶地賴在沙發上，不停換台，等著看小林的比賽，妞妞在我身邊爬高上低。

突然撲通一聲，妞妞哇的一聲大哭。我沒看她，說：“妞妞別哭，沒事，自己站起來。”

妞妞站起來，卻還在哭，這有點反常。我們一直教她要tough，所以她摔了一般哼哼幾聲或者哭一下而已。

我回頭看了一眼，妞妞手上是血，一隻眼睛上也都是血。原來她撞到茶幾的尖角。

 

我連闖了幾個紅燈，從觀後鏡看見妞妞媽在發抖。妞妞卻沒事一樣指著窗外：“樹，星星，卡車。”

在醫院觀察了幾個小時，終於確定，眼睛沒有受傷，也沒有其他不良症狀或反應。

但上眼皮眼角處有一道又長又大的裂口，要縫針，六針。

眼皮縫針是很困難的，因為眼皮薄，而且會不由自主的眨動，離眼睛又近。所幸這所醫院是附近幾個州最好的兒童醫院，大夫很有經驗。

我從來沒見過妞妞這樣哭。也許是疼，也許是害怕，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聲嘶力竭地哭喊。妞妞媽很勇敢地幫醫生固定她的頭部，輕聲安慰她。

我卻縮在後麵的椅子上，不敢看。我多麽希望我能相信上帝，相信菩薩，或者其他宗教，也許那樣，禱告一番，我就不會感到如此無助。

終於都弄好了，妞妞安靜下來。睡了一會兒，她醒了，說：“不要哭，沒關係。”（我們常這樣鼓勵她）。妞妞媽聽了，再也忍不住地哭了。

我也hold不住了，借口到衛生間，躲在那裏使勁擦多餘的鼻涕。沒辦法，歲數大了，心軟了，眼窩也淺了。

用冷水衝了衝臉，在鏡子中擺一個凶惡的表情，告訴自己要硬朗些，外麵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需要我。

 

是夜，從晚7：30 到淩晨3：00，一切終於結束。醫生說妞妞眼皮上的疤痕，可能要一年後才會消褪。

 

看看我們家勇敢的妞妞，和她血肉模糊的眼皮/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