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住的不是院，是心痛（6）

兩個半球

 

 

哥住的不是院，是心痛（6）

楊蘭出了個主意，寫篇網文貼到文學城求救。

於是眾人出口，楊蘭出手，一篇名為《哥住的不是院，是心痛》的網文橫空出世。

先是貼到生於70，呼啦啦當時就有二十幾個回貼，當然大部分是MM的回帖，抱抱，同情ing之類的，剩下幾個男ID，就醫療保險和醫改討論的天花亂墜，一個比一個懂得更多的樣子。趙山看完評價說：“幾隻想吸引母雞的公鴨。” 楊蘭又給了他一後腦勺：“說什麽呢你?”

隻好換一個論壇，這次終於出來兩人說有類似經曆，並有大幅度刪減賬單的成功經驗，他們提供了非常有用的建議。他們說保險公司與醫院有合同，可以享受大幅度打折。沒保險，就沒有折扣，原價收費就特別高。應該跟醫院的會計部門談談，提供個人收入以及支出狀況，證明自己的付款能力有限。另外暗示如果不大幅度刪減賬單，就要申請個人破產，醫院可能會收回的更少。趙山也想起Dr. Brown 說過醫院會計會盡力幫忙的話。

於是幾個人一合計，給醫院會計部寫了封信，教授夫婦親自操刀，寫的是聲情並茂，催人淚下。附上劉武的個人資料。貼足郵資，寄了出去。眾人在趙山家吃了頓燒烤之後，鳥獸散。

過了兩個禮拜，醫院來了封信，定了個時間麵談。趙山楊蘭帶著劉武就去了。沒想到，除了會計部的人以外，還兩個醫院的侓師。劉武一見這陣勢，兩腿發軟。瞟一眼趙楊二人，鎮靜自如，便安心了些。

“你覺得你能付多少？”一人問劉武。

劉武看看趙楊二人，等他們翻譯。這是來之前說好的。不管劉武聽不聽的懂，一侓假裝聽不懂，以爭取時間細細考慮問題，選擇最佳答案。

劉武對趙山說“兩萬。”

趙山剛要開口翻譯，那邊楊蘭已經報了數：“兩千。” 趙山和劉武看著楊蘭，有點目瞪口呆。看來楊蘭把國內砍價的招式用上了，可這不是地攤，趙山心想：“我老婆真狠。”

可接下來的討價還價，就跟在地攤上買東西一模一樣。你減一萬，我加一千。楊蘭一副一姐當關，萬夫莫敵的氣概，整個談判過程幹脆沒有趙山劉武什麽事了。最後楊蘭咬緊五千不鬆口，醫院要求至少一萬。一時談判陷入膠著狀態，大家都坐著，沉默著。楊蘭突然問劉武說：“劉武，這醫藥費可不少錢，你又沒工作了，以後有什麽打算嗎？”劉武搖搖頭，又低下頭。趙山奇怪楊蘭怎麽這時侯問這個問題，奇怪地看著楊蘭，楊蘭偷偷對他眨了眨眼。

這幾話問的劉武眼圈發紅。楊蘭一下站起來，指著劉武對醫院的人說：“他剛被辭掉，沒有工作，能付五千都不錯了，你們要有些同情心。”

醫院的人麵麵相覷，一個侓師說，“把雇主的名字和聯係方式留下，我們考慮考慮再與你們聯係。”

臨走前，那侓師給了楊蘭一張名片，說他有個朋友開了個專門為窮人服務的的慈善機構，正在招人，楊蘭有興趣的話，他可以推薦。

出了醫院，劉武對楊蘭說：“楊姐，你真厲害。”楊蘭搖搖頭：“這是你趙哥的主意。”趙山有點莫名其妙，剛要開口，劉武已經回頭對趙山說：“謝謝趙哥。”

趙山私下問楊蘭，為什麽把功勞送給他。楊蘭笑笑：“我又不需要從劉武得到什麽好處，要這功勞沒什麽用。”看趙山還是一臉霧水，楊蘭伸手摸著他的臉，說：“把功勞送你，可就不同，好處大大的了。” 趙山問：“什麽好處？”楊蘭嘻嘻一笑：“不告訴你。”

這正是楊蘭厲害的地方，她聰明，但不到關鍵時候不外露。她很懂得如何婉轉的表達自己，總是讓趙山自我感覺良好，尤其在別人麵前，總是維護趙山的麵子。所以哪怕她對趙山的某些說法做法不讚同，她也決不在別人麵前表露。她會在私下用趙山可以接受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觀點，或者就像對趙山宣稱偶八馬醫改通不過的事，假裝沒這事，不去揭傷疤。至於家裏的事，她也盡量按照趙山的想法，讓他充分體會主人翁精神，幹起活來跟騾馬似的。楊蘭有什麽想法，趙山也會報恩似的全力支持。

楊蘭她姐就不一樣，雖然也很聰明， 可是處處要表現出來， 常常當著一幫朋友的麵說她老公這不對那不行， 弄的她老公鴨梨很大， 很沒麵子。而且老公的話聽不進去，總覺的網上或者別人說的有道理。其實人們總是喜歡這樣：和愛的人吵架，和陌生人講心裏話。楊蘭常勸她姐說，男人有時像小孩，在這方麵比較敏感。可她姐聽不進去。楊蘭很鬱悶。

趙山開玩笑勸她：“不是說頭一個小孩照書養，第二個小孩照豬養嗎？我怎麽覺得你們家照書養的好像不如照豬養的。”

楊蘭曾擔憂地對趙山說：“我姐這人不好處， 我擔心他們過不長。”趙山說：“他們 都結婚十幾年了，應該習慣了吧。”楊蘭說：“ 我姐夫挺可憐的，現在還有誰能一忍再忍？難說啊。”果不其然，沒多久，她姐夫就找了個很賢惠的女人。 然後就跟她姐離婚了。

趙山為自己的這個連襟歎息的同時，感受著楊蘭的細致溫柔和對自己無聲的嗬護，幸福感特強。趙山常常摟著楊蘭的腰說：“我怎麽這麽幸福，我怎麽這麽幸福？”楊蘭總是笑笑，心中十分得意。

又過了兩個禮拜，醫院來了一封信，不但同意隻付五千，還可以分兩年付清。大家都很高興，幾個人就去了劉武以前打工的中餐館吃飯慶祝。那老板看見他們，不好意思上前，躲了出去，隻是告訴服務員不要收他們的錢。

………………………

又是一個周末，楊蘭呆在屋裏看“虎媽”的育兒經。趙山說你又沒小孩，跟著湊什麽熱鬧。楊蘭說是馬流夫婦推薦的。以後有小孩就用的上了。

楊蘭說：“你媽剛才又打電話了問我最近身體如何。”

趙山說：“不是前幾個星期剛問的嗎？再說我自己的媽，從不問我身體怎麽樣，沒事老問你幹嘛呀？”

“肯定是你爸讓你媽打的。”楊蘭一臉神秘。

“關老頭子啥事？”

“肯定是你爸想孫子了唄,你又是獨子。說實話，我們是不是也該有個小孩了？”

趙山摟著楊蘭的腰說：“再等兩年，我可不想跟一小兔崽子瓜分老婆，再說，女人有了孩子老得快。”

楊蘭拍拍趙山的臉：“滾，幹活去。”

趙山就帶劉武去草地裏補土。

趙山打電話問了一圈，補土的費用都差不多。劉武就提議買了土自己幹。趙山剛開始不同意，太辛苦了。劉武就說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趙山兩人一去上班，他無所事事。一天幹一點，一個禮拜也幹完了，沒必要花那冤枉錢。還很認真地說如果趙山不同意，他不好意思在這白吃白住，隻能馬上走人。趙山隻好同意了。

終於幹完了，兩人正收拾工具。一輛大卡車跟在一輛小車後開進小區，停在趙山房子前麵的街道上。小車裏鑽出三個人，前麵兩人打著招呼朝趙山他們走來。熱情的像債權人看見債務人似的。

趙山納悶，這誰呀？

           

一片老薑

人物純屬虛構，情節東拚西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