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人牛事

     國人威武, 不僅是在難以理愉的思維上, 也不限於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普通百姓. 在你我這些所謂精英或半精英的留學生裏麵, 也不少見. 略略撿兩個牛人的例子, 在這鬱悶的時刻, 權作笑料.

  有些剛來美國的留學生見了同胞, 會有一絲不切實際的親情. 見了麵, 就喜歡問別人什麽地方人, 什麽學校畢業等等. 一天在飯廳吃飯, 一幫老中坐在一起, 邊吃邊聊. 其中就有這麽一位剛下飛機, 還處於興奮狀態的老哥. 吃著吃著, 就聽見這位怯怯地問另一位仁兄: “您哪兒人哪? 國內什麽學校的?”話音未落, 一位辣姐接過話茬:“哦, 他是北大的, 住北京郊區.” 在座的轟堂大笑, 除了那問話的, 和那位被搶了話頭的. 問話的如墜五裏雲中, 被問的則是滿臉通紅, 低頭不語. 後來才知道這被問的曾吹噓自己北大畢業, 住北京郊區. 其實他說的北大是河北大學, 而北京郊區指的是保定. 多年過去, 回想此事, 多半是此公想玩個幽默, 卻不想犯了隨意高攀名校的大忌. 如果是今天, 上有副主席, 少將, 下有西太平洋大學的校友們, 他根本不需要攀北大的名, 而人們對這一類的事情也會寬容許多. 

     另外一個牛人忒喜歡吹自己和自己的老鄉們如何聰明. 還說是住在海邊常吃魚的原因. 在我高考的日子, 那個省份的學生的確是考分很高, 經常被老師們拿來作我們的榜樣. 我們山裏的普通孩子, 考分也不高, 更不能經常地, 有計劃地, 有係統地吃魚. 遇到這位個頭不高的牛人, 自然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憑良心說, 這位牛人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也常常無私地幫助別人. 就是口氣大了一些. 他最常說的, 是老美如何如何笨, 而其他老中, 尤其是重點高校出來的, 盡管一直借他的筆記, 接受他的無私的幫助, 仍然沒有他的成績好. 而他是全A. 他的老板, 一個同樣個頭不高的日本女士, 是如何如何好而且如何如何器重他. 後來的結果是, 那些成績“不如”他的同學, 開始一篇接一篇地發表論文. 而這位全A的優秀生, 到畢業, 隻有一篇會議摘要, 而且第一作者是他的老師. 之所以能畢業, 純粹是係裏放他一馬, 因為他要去作住院醫生了. 不久他的老師因為拿不到經費, 也隻能走人. 聽說從此不再作研究, 改行作行政了. 我後來到了紐約, 見到了更多他的老鄉, 才知道他也沒說假話. 我們出國, 要考托福, GRE, 賠錢, 拿護照, 再提心吊膽地申請簽證. 而他的老鄉們卻是什麽都不要就來美國了. 豈不比我們聰明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