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又不閑

年近不惑,忽然驚覺身邊友人夫妻或離婚,或激戰。費盡口舌勸下來,到底隻是一席話,多數僅起到耳旁風的作用。有一天拿起筆想寫下點什麽,卻不知覺寫了十萬餘字,心想,這下總是說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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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不歸(41)

(2010-11-01 11:41:02) 下一個

《四十一》

 

寧蒙打好包,把窗戶關緊,窗簾拉好,拖著行李往門口走去。

 

她正要伸手去開門,門卻自己開了,吳老板鐵板一樣站在門口。

 

“你這是要去哪啊?”

 

寧蒙咬著嘴唇,轉開視線,昂頭說:“我愛去哪去哪,你管不著!”

 

吳老板探身走進來,反手把門關上:“想溜?你也太小看我啦!”

 

寧蒙冷笑一聲:“什麽叫溜?我是光明正大地走!我又沒跟你簽什麽協議,想去哪都看我高興。你反正有什麽小麗、小貓,我們倆好和好散!”

 

吳老板眯著眼睛,繞著寧蒙轉一圈:“你以為我會放你走?”

 

“你可以不放!不過,我也不是誰也不認識!你做過的事,我心知肚明。我哥等著下午在機場接我呢,見不到人,他也隻好按我交代的去做了!就算你把我殺了,也沒有用。”

 

吳老板愣住,繼而哈哈一笑:“哎呀,小心肝,我不是逗你玩嗎!你還當真呢?我怎麽舍得你走呢?從現在開始,我跟什麽小麗的一刀兩斷!行了吧?”

 

寧蒙嘴角上揚,輕輕一笑:“我回去看看父母,完了我們再聯係。跟你一場,我就給你留最後一句話吧。王處的女兒就要畢業了,美國的房子可是便宜的很!”

 

她說完,走去拉開門,拖著行李出去,樓道裏高跟鞋‘哆哆’的聲音漸行漸遠。

 

 

高含幫王處把魚具搬上車,剛釣的魚準備交給旁邊農家去燒,然後他們倆要慢慢喝一杯,吃完午飯再回上海。

 

王處跺著腳,嘴裏囔道:“三月份了,天氣怎麽還這麽冷?”

 

“西北來了寒流。這些年,天氣沒法預測,越來越惡劣啊!環境汙染責無旁貸!”高含去給王處開車門。

 

“可不是!多少暴富的人卷了錢往你們美國跑,環境就是一大因素!”

 

“美國是稍微好點,至少飲食上略微讓人放心。”

 

“我閨女還說讓我退休了去美國住呢!”

 

“好主意啊!您閨女該畢業了吧?”

 

“是呀!就是時機不好,工作難找!”

 

高含聽見,心裏一想,說:“我有個朋友在一家大型製藥廠,也許能幫上忙。您女兒不是學化工的嗎?”

 

“那感情好!你幫我打聽一下。”

 

高含拿出手機,給張工撥過去。王處坐在一邊,樂嗬嗬地等著。

 

一時菜上來了,電話也打完了。兩個人舉杯相邀,談笑風生,看來心情不錯。

 

“小高啊,不要跟那個吳老板太過近乎。那個小子,心思邪門得很!前些時候,在美國買了棟房子,非要叫我女兒去過戶,嚇得她在同學家躲了起來。”

 

高含聽見直樂,嘴裏說:“王處啊,不是我要跟他近乎,您那個項目一天不定下來,他就會像蒼蠅一樣,叮一天!我沒有選擇啊,已經是繞道走了!”

 

“哈哈哈,那倒是怪我了。不過快了,幾家竟標商家比著壓價,我這裏隻等這個數。”王處伸手一比劃,一仰頭喝光杯中的啤酒。

 

高含抬手給他添酒,心裏冷笑:這個王處還真不簡單!要用我傳話呢!這話,我可就得好好傳了。

 

 

錢老板接完電話趕緊叫人訂酒樓包房,又興衝衝地去把壁櫥底間的櫃子開鎖拉開,從裏邊拿出珍藏多年的茅台。

 

酒桌上,高含不緊不慢地吃菜、喝酒。錢老板側目看著他,心裏幹急,但也是不動聲色,點評這家酒樓的菜色環境,看起來比誰都悠閑。

 

酒過三巡,高含看著錢老板,沉著聲說:“老哥,我就不繞彎子了。這樣,我給你一個數據,你給我一個承諾。我這裏是合作合同,試用一月以後正式生效。那時候,什麽都水落石出了,老哥你也可以大膽使用我們的產品了吧。”

 

錢老板也不含糊,點頭答道:“好說,好說!請老弟放心,我們一定會合作愉快!”

 

高含把手一伸,比出一個數字。

 

錢老板倒吸一口氣,麵露難色,繼而心思急轉,苦笑著搖搖頭,歎息道:“哪裏是政府的對手!”

 

他抽出筆去簽字,嘴裏謝道:“多謝老弟看顧!以後有什麽地方用得著,隻管對我說。”

 

高含點頭不語,忽然問道:“老哥去年在浦東開發的那片樓盤,不知成本價是多少?”

 

錢老板趕緊說:“便宜,賣價一萬五,成本價也就八千。怎麽樣?老弟要一套二百的還是三百的?”

 

高含搖搖頭:“一百的就行。兩室兩衛,廚房餐廳大小都要合適。”

 

錢老板說:“太小了吧!要不要再跟弟妹商量一下?”

 

高含搖頭,但笑不語。

 

 

天氣總算暖和起來,Jay的農場開始忙碌,施肥、剪枝、育苗、鬆土。

 

蘇在教會做了兩個月義工,這會也回到農場,幫Jay做一年之計,早出晚歸。

 

早春的太陽曬得她臉紅紅的,在藍天白雲下的果林裏,她像一隻勤勞的燕子,忙碌著,感受自然界的魅力。

 

是啊,春天是希望的季節。地裏播了種,種下了苗,那都是將來的收獲!

 

她已經跑出來半年多了,扔下的那個爛攤子,是不是該回去收一下尾?高含現在應該可以心平氣和地跟自己談一下了吧?生活總還得繼續,不管是他的還是自己的。

 

蘇想著,看著遠處山坡上吃草的牛,掂量著自己心裏的傷痛。

 

很奇怪,那些東西好像不存在了!她感覺自己完全能夠看著高含的眼睛,細心地勸他好好離這個婚,做不成夫妻,做一對好朋友不是也很好嗎!

 

是了,是應該回去了,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沒有過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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