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又不閑

年近不惑,忽然驚覺身邊友人夫妻或離婚,或激戰。費盡口舌勸下來,到底隻是一席話,多數僅起到耳旁風的作用。有一天拿起筆想寫下點什麽,卻不知覺寫了十萬餘字,心想,這下總是說過了吧!
正文

海不歸(37)

(2010-11-01 11:37:40) 下一個

《三十七》

 

郝海做好投資預算,過些天準備動身去北京籌備了。有點設備上的事他還想找高含商討一下,他敲了高含的門,進門閃身坐下。

 

忽然他盯著高含看,驚訝地問:“你怎麽回事?怎麽瘦成這樣?”

 

高含閃爍其詞,低頭說:“沒什麽,天氣太熱了!”

 

“七月份了,是有點熱了。你也要注意休息,別弄病了,嫂子找我麻煩!”郝海調侃說。

 

高含輕聲笑笑,不再說下去,轉過話題問郝海有什麽事。

 

郝海拿出文件,開始討論設備,心裏犯疑。

 

 

下班了。郝海拿了車鑰匙往車庫走,忽然又停下來,上樓往高含的辦公室走去。到門口他停住了,因為他聽見有人說話。

 

“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家庭!”

 

“那我怎麽辦?我不是個隨隨便便的人!”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會在那裏的。”

 

“我不管!不管怎麽樣,你都得給我一個交代!”

 

郝海聽見開門聲,趕緊閃到一邊。他看見馬靜從裏邊出來,扭身出去了。他稍一沉思,抬腿走進高含的辦公室。他反手將門關上。

 

“哥們兒,出了什麽事了?”

 

高含看著他,眼睛微紅,他雙手揉搓著臉,字斟句酌地說:“醉酒誤事!”

 

郝海安靜地聽高含講敘,心裏暗暗尋思。聽完他站起來,語氣平靜地說:“這件事我去擺平!你現在每個月都回去遠程工作一個星期,幫著嫂子把房子處理好,早點搬過來。”

 

 

馬靜走進郝海的辦公室,心裏惴惴不安,不知這位黑麵魔煞找自己做什麽。

 

郝海叫她坐下,頭也不抬,嘴裏說:“公司人事有所調動,我已經跟老肖打過招呼了,你領兩個月工資,明天就不用來了!”

 

“為什麽?我幹得好好的,沒做錯什麽事,憑什麽叫我走?”馬靜一聽不對,公司業務蒸蒸日上,沒有裁人的理由!況且財務部裁人,也用不著副總裁出麵。

 

“公司不能留用你!而且請你不要再去騷擾高總,否則對你不客氣!”

 

馬靜立即明白了,她站起來,揚起頭:“你們男人做事,隻顧自己快活,不肯負責任!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別叫我鬧得世人盡知!”

 

“你盡管去鬧!我已經去酒吧取過證了,那晚的錄影也還算清楚,服務員的口供也錄好了。是誰往高總的啤酒裏加伏特加的?不知刑事法裏有沒有女人強奸男人這一條!”郝海抬起頭,冷冷地說。

 

“你,你血口噴人!”馬靜漲得滿臉通紅。

 

郝海‘哼’一聲冷笑:“你以為你是什麽?不過是一堆肉!請你一個小時之內離開公司,別讓我叫保安!”

 

馬靜的臉這會由紅轉白,氣得發抖。她一咬牙轉身離開了郝海的辦公室。

 

 

高含每隔幾個星期就回美國看蘇,他老老實實地住在客房,給蘇留下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他不奢求蘇完完全全地原諒他,他隻求她不要離開。

 

蘇默默地上班、下班、做飯、看書。她看著高含,看他變得形銷身瘦,心疼不已,變著法子做吃的,熬不同的粥給他補。

 

兩個人分別做著各自的事情,悄悄地注視對方,有時默契得如同老夫老妻,有時又覺得離得很遠,咫尺天涯。

 

她知道自己對高含有感情。高含在的時候,上班她會惦記他中午該吃什麽,晚上睡下她又惦記他熬夜肚子會餓。她總是做好一堆吃食放在冰箱裏,根據天氣變化把他的換洗衣服準備好。

 

可是她跨不過那道坎!靈與肉之間,她分不開!但這怎麽能分開呢!她想,他們也許是需要時間,也許是需要變化。

 

眼看著都九月份了,幾場雨下來,天氣慢慢有點點涼意。

 

 

金研下班直接去了八佰伴,馬靜約她吃飯。

 

八佰伴的錦玉庭,馬靜點了一桌子菜請金研。金研誇張地張大嘴:“你在哪發財了?”

 

“請你還要發財?我們倆那麽好的!”馬靜笑眯眯地,不停往金研盤子裏夾菜。

 

“嗬嗬,那我就不客氣了!”來都來了,再客氣也是虛的。金研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問道:“什麽事要用上我啊?”

 

馬靜想了想,開門見山地說:“你幫我把高含在美國的地址找出來行嗎?”

 

“幹嘛啊?這可是個人隱私!出點什麽事我可負不起責任!”金研放下筷子,看著馬靜。

 

“能出什麽事啊!再說了,我當時也找他填過表,他的地址我本來是有的,就算是我自己從公司拿出來的,怎麽怪得到你頭上?你就幫幫我吧!”馬靜說著,把一個包好的禮品盒放到金研身邊:“你上次看中的那條水晶項鏈,我看你戴著特別漂亮。”

 

 

蘇送高含去機場,幫他把行李從車裏拿出來,嘴裏交代他按時吃維生素和鈣片,並囑咐說不要吃小攤子上的東西。油條、麻辣燙、小店子裏的火鍋、海鮮等等都不要吃!

 

高含聽著,伸手去拉住蘇,看著她的眼睛說:“我不會去吃這些的!我會照顧好自己,不讓你擔心。我想明白了,蒙蒙的驟然出現,讓我措手不及,不由自主地回到記憶裏去了。現在我回到了現實中,與過去了斷了!她留給我的,除了傷痛不剩別的。寶貝,我沒有別的東西作為擔保交給你,我想請你守在我身邊,時時刻刻!我要出差,你跟我去旅遊,我下班要見客戶,一定把手機打開。或者,我回來,放棄海歸!但你給我幾個月時間,我得給郝海一個像樣的交代。答應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蘇低下頭,淚水迷住了她的眼睛,她哽咽說:“這跟海歸與不歸又有什麽關係!難道你回來了,心裏想著那邊,我又會心安了!我倒是想守著你,可是那樣我又成了什麽呢?我是個獨立的人,不能是你的附屬品。你讓我再想想,或者能找到什麽折中的辦法。我也不想你已開始的事業半途而廢!”

 

高含把蘇拉進懷裏,傷感地說:“我為什麽不早點想明白呢!”

 

 

蘇送走了高含,慢慢開車回家,心裏繾綣愁悶,翻雲籠霧。她知道自己愛高含,剛開始的離婚打算早已經鬆動。她仔細地想,甚至做換位思考,如果Keith出現在她麵前 不管這是多麽不可能!她會不會意亂情迷?畢竟她和Keith短短的相處留下的隻有甜蜜!她做這樣的思考是想弄明白事情的合理性,如果這種情況的發生對誰來說都是錯誤難免,那至少不能說高含是本性惡劣。

 

她想她在這場事故中喪失了對高含的信任,那怎麽能讓她重新拾回這種信任,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蘇回到家,把車在車庫停好,走去門口郵箱取信。

 

她拿出一堆垃圾郵件,慢慢翻閱,赫然發現一封來自上海的信件,落款地址是高含的公司地址。她連忙打開,隻匆匆掃了一眼便雙腿發軟,跪倒在地。

 

信件內容如下:

 

太太,

 

我非常抱歉對你的傷害!我是無意的。

 

當我看見你那雙受傷的眼睛,我就決定,這輩子要從高含的生活中消失!可是感情的事實在難以控製,我也是身不由己!

 

本來我是準備一輩子躲在幕後 我不在乎名分!可是前兩天卻無意中發現已有兩個月的身孕。我嚇得六神無主!我可以不考慮自己,但是孩子是無辜的!

 

我請求你給我的孩子一個健全的家庭!哪怕是讓我走開,我完全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

 

謝謝你!

 

一個你不該看見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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