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顏色的紙張

2012-10-28

我認識木香香，她手下有七八條槍。她遇到我時想給我一條，我說那還不如給我碗肉湯。

木香香說槍也可以拿來熬湯，有人去淘金還吃過皮鞋幫。我說既然是這樣，你要額外送我一瓶玫瑰漿。

我打開包著槍的紙張，一隻白鴿飛過天窗。那張紙塗滿咒語，木香香說那是治槍傷的秘方。我說槍反正是用來熬湯，秘方也沒有什麽用場。紙張於是被我拿來放在櫃上，包了塗臉的麵霜。

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家鄉，還有我曾愛過的兒郎。我覺得可以隨便寫封信、或者詩、或者別的什麽文章。我甚至拿出蒙塵的小端硯，嗅了一嗅裏麵的墨香。

可是我翻遍了木箱，隻見一件又一件的舊衣裳。我的心裏突然很驚慌，哪裏能找到寫信的紙張？

於是我丟棄用了一半的麵霜，展平那張寫滿咒語的秘方。大概可以把顏色染上，讓那些咒語永遠隱藏。可是這顏色該怎麽放？藍色太深奧，綠色太張狂。要是染成紅色，又怕木香香找我算帳。木香香，木香香，紅色的衣袖隨風飛揚。

我的臉色越來越黃，心裏充滿了深沉的悲傷。鄰居們紛紛關心我的健康，不，我雖然姓苗，卻不是金麵佛，我隻是個無處寫字的街坊。

那隻白鴿在我頭頂徜徉，遲遲不落在我身旁。箋無色，卻充滿咒語，就算你蘊藏芬芳，讓我如何能訴說衷腸。

這張紙一定曾屬於某個姑娘，雖然它被用來包槍。它的咒語看起來魯莽，實際上出自菩薩的胸膛。我看到那姑娘在梳妝，就像木蘭在細心貼著花黃。木蘭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眼裏有流轉的波光。

你們不可跪拜偶像，火焰的聲音比雷還響亮。隻要你揮一揮手，海洋就會分開兩旁。沙漠裏滿是牛羊，花瓣上也有天堂。箋無色，箋無色，我心頭充滿槍傷，你的咒語是我的糖。我不喜歡打架，我喜歡飲著酒聽人歌唱，歌唱愛情和故鄉。打開你的酒缸，我與你醉眼相望。無論你排場怎樣，你是我心中的美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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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打架的姑娘  by 箋無色
打架的姑娘 （續）  by 箋無色

[托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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