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老師實話實說之五
歡蹦亂跳的聖誕
寒假的第一天 12 月 19 日 居然是中文學校的最後一天，原本小孩子們滿心歡喜迎來的是睡個懶覺打一天電腦玩具，或者跟著爸媽融入各大商場搶購著最後一批聖誕禮物。現在卻被送到了星期六的中文學校，活蹦亂跳的心那能說靜就靜得下來呀，所以當老師的就得識相，別大過節的跟孩子過不去。
於是帶上相機，拎上準備好的十幾份巧克力聖誕老公公的小禮物，準備上這一堂開開心心的最後一課。不過，孩子就是孩子，一進教室就開鍋了，說說笑笑搖頭晃腦真的是不亦樂乎。於是老師我的殺手鐧立刻見效，“誰再淘氣，誰就沒有聖誕禮物。”這普通一招的後效應能持續二十分鍾，“哇，還有禮物呀。”小家夥們個個樂開了花，就連最淘氣的那位都忍不住安靜下來了。
發考試成績單了，一個都沒有我想象的緊張兮兮，有的還不知道成績冊是怎麽回事，就更不用擔心回家怎麽跟爸爸媽媽交待了。好，真好，我就怕學生太拿考試當回事兒，一次成績能說明什麽，就是拿了滿分兒能代表中文好嗎？其實除了糊弄爸爸媽媽一點兒用都沒有。我告訴他們，對於考試（主要是聽寫生字），寫對了繼續努力，寫錯了下次注意，不會寫的回家複習。學生們收起考卷，轉臉兒就回到了快樂的童年。“來，來，拿著成績單，我們照相”要是往常，讓十幾個皮猴一樣的孩子在一塊堆兒站好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這裏的孩子就是很天真，不會做作更不會裝腔作勢，歪著扭著做鬼臉兒出怪樣兒，還真的開開心心照了好幾張。
兩個小時的中文課也不能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混過去，成績單發了，相片也照了，至於聖誕禮物呢，不到最後一刻還是不能出手，於是拿起這學期的識字卡片，課堂搶答。這群小孩兒各個不示弱，爭先恐後要比個高低。那點兒小小的上進心和一點點的競爭意識讓我這個老師利用得極其得體，半學期的詞匯就在這“我會，我會”的你爭我搶的過程中複習完畢了。
“唱聖誕歌了。”這個提議不得了，全班十幾個孩子都搶著唱，唱著唱著大家笑得前仰後合，哈哈，連我也聽出來了，不知道誰把歌詞改了，鈴兒響叮當變成了雪天裏摔個大跟頭諸如此類的滑稽好笑歌詞，唱得孩子滿腔熱情，聽得也跟著手舞足蹈。其間還有兩個老實的孩子不停地跟我說：“老師，他們唱錯了，我會正確的。”我手裏攥著個維持秩序的小鈴鐺，也跟著他們搖頭晃腦蹦蹦跳跳，管他歌詞對與錯，要得就是這個過節的氣氛。家長透過玻璃窗，看到教室裏的這群活蹦亂跳的中文學校的小學生，也笑了。我相信，從此以後，抱怨中文課的詞句，一定不會從孩子嘴裏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