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同窗的歲月(3)
香港陸地麵積1100平方公裏,人口700萬,經濟支柱是基於中國大陸的轉口貿易和作為遠東的金融中心之一。1997年以前,在遠東是僅次於東京的第二大金融中心。1997年,香港名義上回歸中國,立刻被西方金融家金融狙擊。1998年8月底,數次港元保衛戰在朱鎔基政府不遺餘力支持下取得最終徹底的勝利;但政治上依然失敗了,老二的位置因而讓給了新加坡(新加坡交易所近年兼並了澳洲交易所,老二地位已無可撼動)。
對於香港最直接的感受是擁擠,尤其震撼的是在北美從未見過的雙層巴士。其次是有序,這種井井有條的有序,在黃種人世界裏以前隻在日本人身上見到過。沒來香港以前,心目中總認為香港基本是完全西方化的。香港政府的廉潔、公平度、透明度,福利製度的有效,社會監督機製的有效,社會運行的效率和低成本,等等,都不亞於西方國家,超過了新加坡。文化上,可以說,普通香港人的民主觀念、法製觀念和慈善觀念在除幾大典型西方國家之外排名第一。
在機場Terminal2往返內地的巴士總站,C03號窗口華通巴士,單程210元人民幣(or HK$230),2個半小時可到東莞。一車核載7人,在深圳灣直接過關,簡單、快捷、極為方便。在該處短暫等車時,才發現,內地國人訪港已是如此容易,目所能及的幾乎全是內地各地口音的國人。對香港經濟的貢獻真大啊!
我與一個湖南籍在深圳打工的小老弟攀談起來,恰巧,他是搞IT的,與我的原來本行有很多話題。國內IT行業慘哪,都是青春飯,經常加班,經常出差,但基本省不下錢來,月光族,不穩定,房子想都沒法想,老婆娶不起,連談女朋友都困難。他這種外地人,還加上戶口不好辦。我詫異,IT業還算好呢,對吧?他答,是,相比較起來還算是很好的,特別是30歲以前。我給他分析說,國內IT沒有產品,基本沒有任何自主知識產權的東西,都是做項目,這樣技術含量其實很低,打工的話沒有升職空 間。這種情況下,IT在中國其實就是大路菜,都在做低端業務鏈,跟加工出口基地一樣。其實中國的現狀就是,要麽在體製內做旱澇保收的溫室公務員,要麽就要自己當老板,打工是絕對沒有任何出路的。打工唯一的結果就是,被壓榨完青春和苦力後,進入中年就沒人管了,自生自滅沒有任何福利保障,因為國內過剩勞動力太多了,對打工者又沒有任何法律保護。國內招聘年齡歧視太厲害了,35歲就沒人要了,女的還要相貌端正。NND,哪有那麽多相貌端正的,相貌端正的還用發愁?這還是人呆的地方麽?簡直是地獄!老弟,有可能還是出國吧,在國外,哪怕打個餐館工,也都是有車有房有保障。出國了,子孫後代就一勞永逸地解決了所有問題:不用看臉色求人,不用擔心有了這頓沒下頓,在這基礎上,才能談生活質量和享受 生活。國外35歲在職業發展上,正是經驗豐富、年富力強,有條件大戰一番的時候。國外,人生40歲才開始啊!中國和中國文化這個怪圈,就是每逢剛吃飽了飯,就TMD有人要當絕對老大要整人,人整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都沒飯吃了,就消停一會搞飯吃,如此低水平無限循環。曆史上農民起義就如此隔三差五層出不窮,到現在還是一樣。小老弟唉聲歎氣,與我互換了聯係方式,我則借用他的Laptop給東莞的高中同學LY發了個Email,告訴她我的時間表。
上了車,滿座6個乘客,加上港籍司機一共7個人。我最後到場,不知為何,其他人都不願坐副駕駛位。我當然樂意為之,給大家幫個忙。司機對我說,老板,細向安竄帶。我答,早細向了。大家善意地小聲哄笑我的港味普通話。行出不遠,進入高速公路收費口,
我問:這是什麽東西?
司機:收費口。
我:怎麽香港也跟大陸學壞,搞起高速公路收費了?
司機:有什麽辦法?
我:全世界18萬公裏收費高速公路,14萬在中國大陸。
司機:有錢人有錢... ...
這些天香港和大陸都放長假,所以,路上沒有什麽車。我與司機一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過去,其他乘客都沉默。在過深圳灣大橋時,司機說,這橋是大陸建的,屬於大陸,但管理權屬於香港;並回答我說是2007年才通車。
香港出境口岸和緊隨在前的大陸入境口岸相隔也就50米的樣子,都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遞上全部人的證件,Immigration Officers象征性地看了看每個人的麵容,就全部放行了。
進入深圳灣中國大陸一側,根據目的地的不同重組Car Group,我變成了唯一的乘客。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與港籍司機進行了深入的交談。
較深入地交流後,才認識到,香港人是大大改良版的中國人,真正好的西方觀念並沒有進入香港人的心裏,比如自由、平等和博愛,這些是典型的西方文藝複興成果。他告訴我:
1,普通香港人生活困難,三口之家的狹小簡單房子的房租每月HK$2000都是大負擔;
2,生活空間太擁擠,普通人機會不多,能移民西方國家的都毫不猶豫地移民;
3,大陸很多有錢人在香港不受人尊重,因為表現得沒素質,隻不過是土氣的暴發戶;
4,婚喪嫁娶、求卜占卦、節日等等,除了英殖民的內容,全是原汁原味的廣東風俗;
5,香港人非常看重錢,笑貧不笑娼;沒有房子,想談女朋友基本是沒指望的;
6,女孩子過了25歲就開始著急,但不象大陸這麽著急,因為很多和很大比例的香港女人婚後由於生活壓力選擇不生孩子了,不生孩子,年齡壓力就小多了;
7,香港女多男少;不過現在與大陸相比,香港遠不是花花世界了... ...
8,雖然老人在經濟上有政府管著,但基本都沒有了子女的感情照顧,子女現在基本不贍養老人了,有些是自保都困難,有些是不願意;
9,工作上,等級森嚴,訓斥嗬斥都有,但不象大陸那麽嚴重;
10,要麵子,擺闊,擺身份;
... ...
在東莞,開始看到有人橫穿馬路。司機已經見怪不怪,笑道“不要怪他們,是他們不知道那是不對的;其實,深圳的人口素質提高很快,已經跟香港差不多了。”
借用手機給LY打了個電話,她很快順利地接到了我。由於一路上,從未在各種關口排隊,高速路上也幾乎沒人,從香港機場到東莞,竟然不到2個小時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