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過這樣的感覺嗎?沒有任何血緣,但你覺得是親姐妹。很久很久沒有聯係,但一旦通話,你覺得她們昨天才和你分開?
JJ和XH竟然通過文學城博克又找到了我。真的是很欣喜。姐妹倆分別和我打電話,竟然開頭說的是同樣的事!姐姐XH說,啊呀,真是的,LY中風的事現在才知道,沒有幫上你! 我當時有好多假的呀,可以飛過去幫你的。怎麽說也可以給你換把手吧,你當時怎麽過來的?一定很難吧?妹妹JJ來電話說,我雖然假不多,但是可以把兩年的假放在一起用的,不能太久,但我至少可以幫你一個月,唉,怎麽那時就沒聯係上呢?!
我很驚訝,心裏暖暖的。她們的話很實在。她倆真是姐妹阿,怎麽想法都會一樣?真是一個家庭教育出來的!這裏的朋友們曾給過我很多幫助,但是,真的是放下手裏家裏的一攤事,大老遠的飛過來住下,幫你一個月,隻有親人。我和老公感歎姐妹倆的話,他感動得潸然淚下。
我在問自己,如果她們出了這樣的事,你會這樣做嗎?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竟有著同樣的衝動。
我們和這對姐妹20多年沒見了。閉上眼睛,便是她們20多年前的樣子。我家和她家可以說是世交。她們爸爸和我爸爸是老清華校友,好像還是同寢室的。我們家和她們家挺近的,過年過節的常常走動。我爸爸和她們爸爸兩個灰溜溜的老知識分子, 雖然有挺高的技術職稱,但永遠是被團結被改造的對象,同病相憐啊,受著當時一係列的政治運動的壓力,兩個家庭也很相似,我們就像姐妹一樣的一起玩兒。我還隱約記得,兩個迂腐的老學究碰到一起閑扯開玩笑,眼睛裏會露出平時很少看到的頑皮和狡詐的光芒。
姐姐XH是我爸的幹女兒。她活潑靈俐,聰明漂亮。精明強幹。學醫的,學校遊泳隊的,黑黑的大眼睛,棕色細膩的皮膚, 說起話來圓潤清亮,就像隻百靈鳥。我爸爸喜歡她喲~~喜歡得不得了。喜歡得我都嫉妒了!
她在宣武醫院當兒科醫生。我生孩子,就是在她那裏生的。她在醫院裏,人緣可好了。她前前後後為我打點,找好大夫。她的那種能幹, 讓你會有一種依賴的感覺。老公不在身邊的我,有了她在,心裏不知道踏實了多少。記得她來產房看我,給我打氣,孩子剛剛生下來,她就抱著給我看了一眼,興致勃勃地告訴我,我把你兒子抱走了阿。產後,在病房,她發現我奶下的不暢,開始有硬塊,她拚命給我揉,我是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拚命的推她擋她,叫著,不行不行,太疼了,太疼了,她打仗一樣地給我揉一邊跟我喊,不行的,你!多疼也得揉!不然過兩天一發炎更麻煩,全是放射型刀口, 你哭都來不及!全病房的人都看著我和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叫喊“廝殺”著。那場麵一定很滑稽。後來,我們又在一年考研究生。還一起複習考政治。再後來我就出國了。
妹妹是心直口快,熱心腸。家裏最小,家裏環境又優越,當然是家裏嬌寵得不得了的。但卻沒有任何被嬌慣的壞毛病。 還記得當年梳著兩個小刷子滿臉紅撲撲的樣子,一開口就嘟嘟嘟嘟地說個不停的高中生。考大學的時候,我還到處給她找補習班。我和JJ妹妹話也特多,因為比她年長好幾歲,就儼然一副姐姐的樣子,什麽事情該怎麽幹呀,滔滔不絕。
我們關起門來無話不說,什麽學業啦,工作啦,交男朋友啦。 我自己的姐姐比我大很多。這兩個姐妹真的是讓我感覺到了一種溫情,他們都管我爸媽叫幹爸幹媽。我自然是他們的幹姐姐咯。但是和我姐姐不同的是,我們更像有一份親情的玩伴。真的是很懷念那些時光,想起來心裏便有一種橘色光,柔和,溫暖。
有些特質是天生的,比如人的善良。 有些特質是後天的,比如家庭環境給與的那一份潛移默化的教養,它會悄悄的藏在人的心裏,樸實地存在著。一旦遇到事情,它才會顯出光芒。聽姐妹倆的聊著這20年的經曆。我被她們的溫和,勤勞,和善良而感動,久久不能平靜。
希望今年能成行,去看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