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籠客棧（8）

 

一定要先見到一品香，隻有她自己才能將事情說清楚。鐵鬥笠不好明打聽一品香的房間號。傍晚的時候，他讓一品紅留在房間裏，然後自己就出去了。

樓上有間房，門前有好幾個彪形大漢守著。鐵鬥笠知道這一定是中心人物一品香下榻的地方。一個問題擺在麵前，如何神不知鬼不覺進到那個房間裏是個問題。

從門進不了，窗戶那裏也不行，因為院裏守護的人更多。唯有的辦法就是由房頂進去，不過撬開房頂厚厚的房頂板而不出聲就難了。

鐵鬥笠用輕功竄上房頂，找到那間房的位置。運氣用一隻手指在房頂板鑽下一個小孔，然後從孔中看下去，見房內有兩個人。一個是一品香，另一位是個25歲左右的女人。

這女人是一品香的朋友，還是被派來監視一品香的？鐵鬥笠琢磨半天也弄不清這個女人的身份，隻好回房間告訴了一品紅。

一品紅說：“管她什麽身份，我作為妹妹來找姐姐，都不會有問題。我去找她。”

一品紅按照鐵鬥笠說的位置，找到那個房頂板上的小孔，將一張字條卷起來從孔裏塞了 進去。

一品香看過字條後臉色大變，然後將字條交給邊上那個女子。那個女子看過後仔細檢查了房頂，然後發現了那個小孔。女子用一種特殊的功夫對房頂說話。一品紅覺得那聲音很輕，但很清晰地在自己耳邊，似乎就像有人對她耳語一樣。

聲音說：“妹子，千萬別暴露你的身份。最好離開這裏。你姐姐有我在這裏照顧，沒有什麽危險。”

一品紅有些不信，但看見一品香在底下也用手勢讓她離開。於是她就回到房間，並將經過告訴了鐵鬥笠。

鐵鬥笠一聽，覺得一品香的處境不是太差，至少那個相伴的人不是監視控製她的。另外，她知道一品紅在店裏，也會推斷出鐵鬥笠也在店裏。如果有事情，她會想辦法求救的。

第二天，他到了櫃台，詢問如何參與決鬥的事情。有人告訴他，說很簡單，明天就有場決鬥。你隻要對勝利者下個挑戰貼就行了。

“挑戰貼？”鐵鬥笠有些不解。

那人告訴他：“很簡單，就是寫個時間。”

“問題是，我連那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呀。”

那人讓他去找店主。那裏會有記錄。

鐵鬥笠找到店主，那是個40多歲的中年漢子，天庭飽滿，氣宇軒昂。鐵鬥笠告訴他，他要寫個挑戰貼，可不知道明天決鬥的人是誰。

店主笑著看他，說：“老弟有意思，你難道就是為了決鬥而決鬥？”

鐵鬥笠笑：“我想解救一品香。”

“解救？ ”店主楞了一下。然後說：“來這裏決鬥的都是為了得到一品香。一品香說了，誰功夫高她就嫁給誰。得到和解救還是有區別的。你難道不想得到她？”

鐵鬥笠想了想，這樣回答：“她是我的一個親戚。我不能娶她，她不能嫁我。”

店主笑：“這樣呀，那你不夠參加決鬥的條件。大俠，我看你還是離開吧。你知道，要是破壞的江湖規矩，你是吃不消的。”

鐵鬥笠知道，江湖講究的就是規矩。看來這事情有些麻煩。他問：“真是一品紅自己定的決鬥規則？”

店主：“這還能有假？如果有假，我這店一定也會被江湖人給踏平了。”

鐵鬥笠隻好回去。同一品紅商量了一下，決定見機行事。如果有人得勝，然後一品香願意嫁給他，那就皆大歡喜，這次就算過來賀喜。如果一品香被人強迫挾持，那就隻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該出手時就出手了。

第二天的決鬥就在客店樓下大廳裏舉行。鐵鬥笠說服一品紅就呆在房間裏。自己也沒有在大廳裏就坐，而是在天花板橫梁上找了個隱身之處。那裏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大廳的全景。

傍晚時分，廳裏客人都吃過晚飯。一品香在那個和她同住的女人陪同下走下樓梯。簡短的喧嘩完後，廳裏一片寂靜。人們知道，又一場為此女人的決鬥開始了。

店主讓一品香在一張桌子邊坐下。然後站起來說：“閑話就不用講了。還是按照老規矩。贏者留下，敗者不論死活立刻離店。另外，如有想挑戰勝利者，就請下挑戰貼。但新的決鬥必須在5天以後。今天的決鬥者為上次的勝利者：河東一門柳柳傳信大俠，對陣挑戰者江西廬山張鑫大俠。”

柳傳信手拿一個銅笛出場，看上去溫文爾雅，像個讀書人。但熟悉他的人知道，此人要麽不出招，一旦出了，都是要命的絕招。10天前，他就是用銅笛輕輕一敲，高過他一頭的何神道立刻癱軟倒地。

挑戰者張鑫身材也不高，但裝束卻是個行武的樣子。青衫青帽，一看就是個南方內家拳練家。店主招呼夥計將廳裏桌椅收拾好，然後讓兩人分做在兩端的桌子上。兩人抱拳行禮，然後就較量開了。

張鑫先發製人，左手持尺餘短刀，右手攥一截鐵鏈。雙腳騰空而起，鐵鏈舞動如飛，形成保護層，朝柳傳信衝過去。柳傳信看到了張鑫左手的短刀，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攻擊武器。所以對於張鑫舞動的鐵鏈，並不作任何還擊動作，而是左躲右閃。同時，手中銅笛宛如毒蛇的蛇信，尋找著出擊機會。

張鑫見柳傳信不隨己動，便賣個破綻，閃在一旁。然後將手中鐵鏈重新握住。鐵鏈如作防守，手要握住中間，這樣手兩邊的鐵鏈由於長度重量一致，舞動起來比較順暢。但攻擊半徑和出擊線路就受限製了。所以，如用鐵鏈做攻擊用，則需握住鐵鏈一頭，這樣攻擊半徑和變換攻擊點都很靈活。但是也容易讓對手找出縫隙來攻擊自己。

張鑫此舉有些冒險。果然，柳傳信將計就計，走動中將自己右肋完全暴露，張鑫一個仙人指路，鐵鏈如長蛇飛將出去。不料，鐵鏈將到未到之際，柳傳信一個旋步，側身躲過鐵鏈，順勢抓過鐵鏈，順勢一帶，要將張鑫拉倒。

張鑫其實預備了這一招，他的鐵鏈實際還是佯攻武器。他右手一鬆，放過鐵鏈，同時左手的短刀忽地朝柳傳信紮來。

柳傳信的雙眼從未離開那短刀。張鑫鬆右手的那一霎那，柳傳信其實也將扯鐵鏈的力收回來。所以，那條鐵鏈自由地飛將出去。柳傳信用手臂將張鑫持刀的手撥開，同時另一支手中的銅笛指向了張鑫。

張鑫知道銅笛的厲害。隻要柳傳信一扣手指，裏麵便有幾十撓鉤射出。好一個張鑫，來了個漂亮的金蟬脫殼，單腳點地，騰空跳起，躲過了那銅笛。可是，他沒有想到，那條自由的鐵鏈正好飛到了那裏，鐵鏈的慣性將他的雙腳捆將起啦。其實，他該知道，鐵鏈的最後操縱者柳傳信在脫手的時候已經將鐵鏈的運動設計好了。

張鑫靜靜地落下，雙手抱拳，說：“柳大俠功夫高超，小弟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