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女人間的遊戲:最漂亮的和最醜的
在傳統的灰姑娘故事中,繼母不願意灰姑娘參加到女子的專項遊戲:女人間最佳女人的遊戲。
這個故事是一堂人類學課,所有歐洲的----或是歐洲化----的孩子從幼小的童年時年代就開始思考,大自然和人類文化推動大家去參與的各式各樣遊戲,這個故事它揭示了當中最獨特的一種遊戲或是比賽,如果獲勝了,她用獎品鼓勵我們,如果失利了就威脅懲罰我們,還特別提醒我們,如果不願意參加到某個遊戲當中,將對我們進行嚴厲懲罰。這個遊戲競技場的出場者僅限於女性。遊戲比賽的是美貌,這個美麗財富,大自然是給某人多點給某人少點,並且毫不民主地在人類的女性當中進行了分配。裁判則是男人。不是隨便一個男人,而是一個王子,也就是說,一個部落裏天字第一號的男人,他也可以成為,國王,元首,總理,總統或是其它什麽名稱。怎麽稱呼不重要,而是由於他在部落或國家當中的等級地位。所有人類社會裏都有一個首領,怎麽稱謂倒不是首要的。
我們仔細觀察發現,在這故事裏麵對選美,並沒有認為不對----孩子們用數字的精確直覺理解到----女人裏美醜都存在,若是並非所有的女人都能參加到這個全國性的最佳女人選拔賽的話,就不好了。故事指責這場遊戲的規則有缺陷:沒有準許一個非常有資質的選手參加比賽。指責這樣的活動就是一個“肮髒的賽事”。指責這裏有陷阱。在另外一些賽場上也會發生同樣的事情:各類政黨或是未來總統入場參賽沒人指責,那是選出最佳者的遊戲----生機勃勃的高層的誕生應該是更多地采用“民主”的形式。經常譴責的不是遊戲,而是肮髒的遊戲,陷阱:將某人或某個黨排斥在外,或者某個人還是某個黨濫用自己的地位來愚弄百姓。
我們來觀察這個故事的最後一個人類學課程。突出強調了女人們比拚的是兩種貧富資財:物質財富和一定的社會名聲,繼母生的妹妹們是富有的,她們在這點上贏了貧窮的灰姑娘。但是在美貌的競賽場上,這些異母姊妹們則是灰頭土臉,可謂是缺失美貌的窮人,而灰姑娘則是美貌的百萬富人。評選最佳女人的遊戲,是大自然和某些人類文化推動她們去參加的最嚴酷和競爭最激烈的遊戲之一。
我們還記得另一個著名故事裏的後母是怎樣問魔鏡的:“你告訴我,魔鏡,女人中間誰最漂亮?”這個問題以一種難以置信的人類學精準,揭露出人類當中的女性都被迫參與的這種遊戲的本質:女子在跟另一個女人比拚的時候,首先比的是美麗。女人在碰到另一個女人的時候,自己就在那裏跟人家比鼻子,比大腿,眼睛,體型,臉龐和頭發。可以拒絕遊戲,特別是在這個領域估計很難取勝的話;但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拒絕的----假如我們的分析是正確的話----就是在這個領域裏跟別的女人進行比較的自然傾向。(請看下圖)
女人形體美遊戲賽場最佳女人等級或層級表。不同的情色質量或迷人能力 |
1 |
貴族等級, 特級 |
“天仙”,“優雅(酒心巧克力)”,“大美人”,“如神箭穿心” |
2 |
高檔次 一等級別 |
“漂亮的”,“迷人的”,“性感的” |
3 |
中檔的 二等級別 |
“看得過去”,“還不錯”,“一般”,“隨大流” |
4 |
抵檔的 三等級別 |
“難看”,“難以得到上天垂憐的”,“是個人就不比她差” |
5 |
等外的, 無資格入選 |
“恐怖製造器”,“有缺陷”, |
我們都記得這個後母,嫉妒咬噬著她的內心,下決心要除掉獲勝的對手。企圖以好幾種方法要殺死白雪公主,因為後者她搶走了自己最佳女人的寶座。
這第二個故事也是部很好的人類學教科書。感覺自己在選美比賽中是第一名的女人,猶如登上特殊寶座的女王一般,內心極度滿足,這是大自然的一份饋贈。而當被另一個女人威脅要失去這個王冠的時候,她不接受失敗,決定設置陷阱,將新的對手逐出賽場。
這裏我們發現兩個東西:在灰姑娘的故事中,不譴責最佳女人的遊戲,而是譴責航髒的遊戲方式,即設置陷阱。其次,如果杜爾西內亞情結向我們揭示了最佳男子漢遊戲的力度和深度的話,導致一個女人犯下同類罪惡的可能性則向我們揭示了自然定律的深度和嚴酷,它激勵著女人們去參賽並且獲勝,而這個遊戲賽場就是:女人們要參加的最佳女子的遊戲。
美女是一類生來如此的女人。美貌就如同她們的秉性和人品一樣是上天所賜,並不是她們自己如何努力所造成的。美是先天的不是後天努力的結果。美貌就是天生麗質。不是金錢,或是某種生產措施,能夠製造其他財富的方式所能製造出來的。同時,美女自身所有的超高附加值能為她打開許多大門,而那些“難以得到上天垂憐的”女人卻總是要碰一鼻子灰。而美女以她的美貌有什麽是攻不破的呢?
喬治.哈森(1922-1981,法國詩人,歌手,詞曲作者)在他的一首溫柔的歌曲裏向我們演唱和講述了發生在法國小村裏的故事。馬格彤,一個天真無邪的牧羊女,在草地上碰到了一隻剛失去母親的小貓,她雙臂合攏將它抱起,然後將它放在自己的裙兜裏。小貓把她當做母親開始尋找奶頭。天真善良的馬格彤理解了它在找什麽,解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雙乳,讓它去做吸奶的幻想。不想這事情在村裏傳開了,結果送信的,做麵包的,當兵的,裁縫,就是說村裏所有的男人每天都跑去看這個不可多得的節目。馬格彤,天真善良,以為這些人都是來看小貓的。可是,……村裏的女人們發現自己身邊的丈夫還是情人都不見了,日複一日她們對馬格彤的嫉恨越來越大。直到有一天,憤怒讓她們變得醉醺醺的----喬治.哈森向我們這樣講的----,她們抄起了木棒,……
結果小貓一命嗚呼。馬格彤大哭了一通,不久就找個人嫁了,自己的酥胸再也不給別的人看了。
這個小故事,除了向我們講述了在這個專門的女性遊戲賽場上獲勝的人,會引起其他女人的一種嫉妒之外,還向我們提出了一個在不恰當地被稱為“原始”人群中不存在的問題。這個法國小村裏的男人們,跑去看不是他們自己女人的而是別的女人的乳房。在“原始”人群中,男人們天天可以見到所有女人們的乳房甚至她們的裸體,至少是成年女人的裸體。這種視覺民主和美色享受在“文明”人群中則是禁止的。由此而來,產生了“文明人”觀賞馬格彤乳房的興致。由此而來,色情表演和色情雜誌的泛濫,其目的就是讓“文明人”能去看到別的女人的全身。美女受到雜誌和夜總會的追蹤,而她們的美貌可以帶來金錢和名聲。在這裏美女耍得開,她們總有先天優勢。
美貌從來不是男人跟女人比拚的賽場。那嚴格或專屬是女人間的事情。男人長得醜點沒有人大驚小怪,甚至是讓人們認為,是命運在給他男性驕傲的一種加分。有民諺說:“男人像狗熊,越醜越英俊”。我們可不可以原封照搬到女人身上呢?“女人像頭熊,越醜越美麗”?甚至在男人圈裏,過節的時候,還有選醜比賽,最醜的人有獎。相反,到上吊人家拿繩子開玩笑會招人家情緒不好,同樣的----我估計---跟女殘疾人說健美比賽來開玩笑也會自討沒趣的。哪怕是個娛樂節目,若是搞一個選醜女比賽,還要給最醜的女人發獎,也都是絕對不可思議的。
評選最佳女人的遊戲還有另外一個變異狀態。這裏的選手則是整個部落---不僅僅是女人們----,在這裏競賽的則是“天下女人中最有女人味的女人”。每個部落都在這個遊戲當中跟其他部落比拚並且想奪得頭籌:“我們部落裏的女人是天下最漂亮的”。在這個最佳女人的競賽場地上進行比拚的部落傾向,以成千成百種形式散落在各類民間藝術作品中:
1)
英國佬來到畢爾巴鄂
看山觀海四處遊逛,
一見到畢爾巴鄂姑娘,
腳下拌蒜踉踉蹌蹌。
他怎麽說?
畢爾巴鄂女郎,
優雅又有味道
苗條身段漂亮臉龐,
比所有富得流油的美國女人
都要棒。
2)
潘普洛納呀真優秀
馬德裏是啥也沒有;
這裏姑娘美麗若太陽,
好喝的就屬恰克利酒;
這世上最棒的節日
聖費爾明節去奔牛!
3)
走遍天涯呀,瓜達拉哈拉,
最漂亮姑娘在你家。
4)
加納利群島的姑娘
猶如高聳的泰德山峰
臉龐如山頂銀裝素裹
內心如白雪晶瑩純淨。
在一次活動中,戴高樂說過,碧姬.巴鐸(“性感小貓”法國女影星-譯注) 為法蘭西掙來的外匯比雷諾和雪鐵龍加在一起,還要多。
如果說,金錢買不來美貌,美貌卻可以帶來金錢,漂亮臉蛋不僅僅得到大自然的獎賞,同時還為國家掙得外匯和名氣。各個部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熱衷於在這個領地上進行比拚,碧姬.巴鐸變成了法國的強大部落機製,意大利有珍娜.露露布莉姬妲,而美國則有瑪麗蓮.夢露。
甚至還有專門的最佳女人的賽事----選美比賽----那裏是部落在比拚,獲勝的僅有一個,就如同在文學領地上的諾貝爾獎,或是別的賽場上的拳擊比賽一樣。
村鎮上最漂亮的女人被外國人給弄走了,自家部落裏的男人們會非常地不悅。就如同電影《希臘人索爾巴》裏講的那樣,在一個希臘山村裏,一個英國人奪得了一個年輕漂亮寡婦的芳心,村裏的男人們氣憤不已,要讓這年輕寡婦知道他們的想法,於是就向她扔石頭,並且想置她於死地。
這些男人們在----男性和部落----雙重遊戲中敗北,故而要給受到損害的雙重自豪感找一個補償,“要教訓一下”這個年輕女人,“她耍弄了我們全村的爺們和她的人民”。
我們再來設想另一個不比上述故事差多少的悲劇場麵,故事發生在五十年代的西班牙鄉下,人們正在過節,鎮上有個絕色佳人,她的美貌在這一帶都出了名。鄰村的四個小夥子推門進到小酒館。(別人怎麽跟我講的,我就原封不動地寫在這裏。也許有一部分誇張的成分。即使全部是編造的話,也是一個非常典型的生物社會性質的男爺們軼事,它揭示出男性或是地區遊戲的本質和激烈程度。作者注)
一個小夥子問店主----你們村的漂亮姐最近怎麽樣啊?
店主說----嗨,牲口都不錯。這裏就是女人太多了,都淤了。
另一個小夥子問----可是那個外邊來的蒙古大夫把你們最漂亮的靚妹給搶到手了。是吧,哥們們?對不對呀?
另一個鄰村人(個頭不高,但是一肚子壞水)----把你們嘴裏最甜的一塊酒心巧克力給搶走了,那女人可是你們村裏的人,誰都想吃的喲。不能就這麽便宜了他!
店主----這裏的人,自己幹自己的。如果那個蒙古大夫,外鄉人給那個丫頭打了盤尼西林針,那就是她需要打吧。我猜。
另一個鄰村人----倒也是,可這詭異的就是,他那針紮到哪了。----所有在場的人都笑得前仰後合。
鄰村人----據說叫肌肉注射,唰!----眾笑----另外聽說那老兄準頭還不錯呀:唰!
說話間,大夫拉著村裏的大美人進來了。頓時鴉雀無聲,空氣凝重,讓人感到緊張和危險。
店主----您喝點什麽?
醫生----什麽都不喝,謝謝,給我個電話卡,我得打幾個電話。----給了他話卡,醫生開始撥號,店裏麵聽得到幾個人的竊竊私語,醫生的話漂在空中----,晚上好,我是大夫,病人情況怎麽樣?……好。那我現在就過去。----醫生付了電話費帶著他的女人走了。在酒館的角落裏聽得見這四個人在說話----聽著,當他開著車回來的時候,咱們教訓蒙古大夫一下,怎麽樣?
一個人----你有什麽主意?----他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幾個靠近他,麵露壞笑地說----你們都出來,我想出一個主意,大家一定會覺得非常好玩的。跟我出來。
天黑下來了。路上看到一輛SEAT600的車燈掃了過來。有個人躺在路上。車停了下來。醫生從車裏鑽出來。一群青壯年人向他衝了過去。然後把他帶到小樹林裏,捆在一棵樹上。
醫生說----這車禍是怎麽回事?我幹了什麽了,你們這麽對待我?
一個村裏人說----很簡單,我們就是想給你一個教訓。這村歡迎外鄉人來,可是你當麵打我們全村人的臉。寶貝,那可不行!絕對不行!----這時有人拿著刀走了過來。
醫生被捆在樹上,動彈不得,說----可是你們都瘋了嗎?你們要幹什麽?
一人說----你別擔心,這夥計是敲豬的一把好手,他會用醋跟鹽給你“殺菌消毒”的。
接著,就把他跟閹割了。
行動結束,領頭的說:“俺們這裏的人,都互相幫襯,從來還沒有那個外鄉人能欺負俺們。理兒說明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種情況下,這村男人們的反應跟電影《希臘人索爾巴》裏那村人的反應很類似。唯一的不同就是替罪羊接受的教訓方式:不是去對付村裏的美女,而是決定把讓他們丟了麵子的外鄉人給閹掉,采用這種辦法,讓他們受到傷害的男性和部落自豪得到一些內心平衡。
咱們自己問幾個問題想想看:平等在哪裏?咱們講的到底是什麽平等?哪個女人願意跟鄰家的女人們一樣漂亮或是難看呢?哪個男人願意自己的女人----如果有的話----跟鄰居們的老婆一樣漂亮或是難看呢?哪個國家看著名女人們給別的國家帶去財富和名氣而無動於衷呢?
最後一道題:在這個最佳女人的遊戲中,美女是天生麗質。可是,同時還有一個諺語,聽著像奇談怪論:“醜女的命運,美女羨慕”。這裏包藏著人類學內涵,是不是應該反過來說,才合適呀?
隻是不明白從什麽時候灰姑娘成了無權無勢的代表的。
假設一下,灰姑娘要是沒她教母,她有可能獲得王子的青睞麽? 一個窮人家的漂亮女兒,就那麽好嫁進豪門麽?王太後她老人家會同意呢還是跟自己兒子說這個喜歡你放著,但正兒八經的位置要留給門當戶對的公主?千萬別忘記,灰姑娘可不是窮人家的孩子。
再假設一下,倘若灰姑娘的後母並非普通人,而是皇親國戚,她那兩女兒就算醜,會找不到王子麽?看看溥儀的後宮們,醜女少麽?
再回到平民下層。法國小村,這姑娘他爹媽要是村裏有實力的人物,那幫女人敢麽?西班牙野蠻村落,那美女家裏要是家族龐大,你敢閹我未來好女婿,回頭我找人把你閹了。我正好出生在這種野蠻落後的山區,這種家族故事,誰睡了誰的老婆,怎麽帶人打架的故事多得很。女方家族隻要人多勢眾,絕對沒人敢欺負,這是鄉下側麵需要多生,而且要多生男孩子的緣故。咳咳,人多力量大,打群架的時候,就是醬紫滴。假若女方家族沒有勢力,那麽就要小心自己跟的男人了,醫生是不能打架的,但你要嫁個能打的高手的話,一切都擺平了。不行,還有走為上嘛,形勢要看清。
所以歸根到底,遊戲勝出規則隻有一個:勢力。美貌隻是勢力的爭奪品或者叫待分配的資源。。。。美女也好,醜女也好,結局都是:誰強勢誰勝利。美女強勢(人多也好,家裏有勢力也好,老公也勢力也好),那就是輪到醜女被欺負。美女弱勢(落單,家族無權無勢,老公鎮不住其他男人),那麽就是輪到美女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