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羞恥的生物社會法則 在情感的生物共和國裏,有一種跟其他所有情感都不一樣的情感:羞恥的情感。
甲.預防和檢查的可見情感機製釋放出吃飯願望的大腦計算機告訴我們,什麽時候應該用餐並且同時對我們施加壓力,去完成這項讓人體機構,吸收必不可少的生命能源的如此重要工作。大腦計算機用笑的情感承諾來邀請和刺激我們對違反社會遊戲規則者充當法官,警察和劊子手的角色。無論是對他的身體,還是對他的蜂房,沒有哪種情感不是被大自然,預先細致地預見到,並且通告個體,迫使他來進行某種必須要做的重要工作。可是為了什麽,上帝,大自然要在----她那如此具有預見性的,最高級的,生物和情感的工程----大腦計算機裏,放置了羞愧的情感呢?我們通過一個例子來接觸,掌控著這種情感的運行的法則和機製。
一位墨西哥上層夫人跟她丈夫出席一個社交招待會。他們兩人穿著晚禮服盛裝出席。所有人,除他們兩個以外,就是穿著牛仔服或非常搖滾和嬉皮的衣服。“我的上帝呀,太讓人難為情了!我的臉紅得像個西紅柿。因為我的臉發燒。真希望找個地縫鑽下去。我一生中沒有比這天感到更加難為情的了”,這位夫人對我說(洛杉磯,1984)。我們來分析這個案例。
1)我們發現這是一種不愉快的感覺,一種感情懲罰(真希望找個地縫鑽下去)。2)當人體受到某種危險的襲擊時並不產生,例如當一把尖刀刺進大腿的時候,大腦計算機釋放出的是疼痛的感覺。就是在違犯了某些社會規則才釋放出來:這對夫婦違反了在那個場合的著裝遊戲規則。3)與此同時,把內心不可見的情感翻譯成外界可見的表情符號:“我的臉紅得像個西紅柿”。我們發現了這樣一條社會生物定律:“大腦計算機,當通過它的觸覺天線發現違某個社會法則的違規時,就會自動地釋放出羞愧的情感,其強度是跟所犯違規成比例的,並且同時在臉上豎立起這種情感的外部大旗,通過派送為這種錯誤準備的血量而染紅麵頰”。
我們看到,笑作為一種外露情感,被大腦計算機用可見的和可視的信號翻譯給外界。觸覺翻譯預留給羞愧的就如同卓別林無聲電影的片子一樣,一個純粹地可視的和靜悄悄的翻譯。但是,查理.卓別林是有道理的:無聲電影是非常有說服力的,在某種情況下,比不翻譯出聲音來更具說服力。上層社會的那位夫人像西紅柿一樣的大紅臉是無聲電影最有說服力的一個場景,這是大腦計算機生物社會法則,那難以置信的世界裏所預見到的。所有那些穿著搖滾和嬉皮士衣服的來賓,一看到那張大紅臉,就知道這位可憐的夫人,內心感到羞愧的折磨並希望找個地縫鑽下去。
就如同笑的情感機製的釋放過程一樣,這是預計到的幾個步驟:1)在大腦計算機裏應該已經建立起一個生物社會(生物自然或生物文化)的法則。2)這種法規的某條規則被違反了。3)大腦計算機應該通過它的觸覺間諜準時接收到了這個違規情報。4)大腦計算機,在知道了上述違規後,無需向本人谘詢任何事情,同時啟動兩個自動程序:給違規者以羞愧的情感懲罰和下令給相應的生物部門向臉部增大一定量的供血來染紅他的臉。
乙.羞愧的生物自然和生物文化程序 羞愧本身作為一種情感以及它的可見的使者,大紅臉,不是什麽中國人的(地理政治的),也不是天主教徒的(神學政治的),既不是馬克思主義的或法西斯分子的(意識形態政治的),也不是什麽中產階級的(經濟政治的):而是某種人類的東西,anthropos(人類學)社會自身的東西。
羞愧是區分人類和猴類的另一座遺傳分水嶺:Homo verecundiae,“知羞動物”。羞恥是由一個社會生物鍾在安裝程序。如果哭的生物鍾,人一誕生就啟動了,羞恥生物鍾在人生發展的後期階段才開始運作。一個嬰兒即不會臉紅也不會感到羞恥。難為情,就跟笑一樣,即在你違反了一個生物自然法規時,也在你違反一個生物文化法規時起作用。大腦計算機輸入了講話的正常規則程序。大腦計算機偵破到口吃是這條生物自然規則的違規現象。對口吃者,他的大腦計算機威脅他:“假如你在公眾麵前出現,講話口吃的話,我就用讓你感到非常難為情,來懲罰你並且讓你變個大紅臉”(情感語言的語匯翻譯)。在這個墨西哥夫人的情況下,她的大腦計算機事前,已經獲得了他們那個社會的文化規則,把它接收下來,成為生物文化成分,所以,從那個時候起,這些就作為羞愧檢查機製開始運行了。
丙.羞愧的社會職能我們發現羞恥看來跟笑一樣,沿著相同的軌道在運行並且,看來被指派具有同樣的功能:在人進入生活圈前和進入到世界劇場大舞台前預防和威脅他:“注意!好好看看你是如何著裝的,如何梳理發型的或如何梳理整潔的。自己的表情,話語和動作要有分寸。如果你在這裏現在,違反了任何現行的社會規則,我就要用羞愧和成為笑料來懲罰你”(大腦計算機情感語匯的翻譯)。沒有那種司法或警察製度能夠,比可能的羞愧和笑料的威脅更有預警作用的。另外一方麵,如果違反了某些社會規則,大腦計算機就如同我們前麵見到的那樣,毫不手軟地實施懲罰,主體做什麽也逃不過羞恥和被當作笑料的痛苦之極的情感懲罰。
現在好了,這些東西就是這樣的,那麽我們就要問這些問題了:大自然在同一頭驢子身上放了兩個馱筐嗎?笑作為預警和檢查機製還不夠嗎?羞愧機製還完成著什麽附加功能呢?有沒有就感到羞愧而無笑的情況或是相反呢?這兩種機製總是不分離地同時釋放嗎?這不是一些能很嚴謹地回答的簡單問題。
假如我們好好注意一下,當大腦計算機釋放出大便的願望時,同時也釋放出小便的願望。相反,當釋放出小便的願望時並沒釋放出大便的願望。同樣地,看來大腦計算機打開笑料機製的閥門時,也同時打開了羞愧機製。相反,並非總是打開羞愧機製的同時,也打開笑料機製。一個丈夫,當被別人看到自己毆打老婆時,受到大腦計算機感到羞愧的懲罰,但是沒有成為笑料的感覺。一個丈夫,要是被人看到挨了老婆的痛打,就會受到羞愧和笑料兩種機製的懲罰。大腦計算機知道什麽時候應該釋放出羞愧或笑料的情感機製,以及每種應該在什麽精確強度上。我們並不知道。好,現在我們具備了發現這些情感和生物定律的本事,並且我們相信在這個研究中,至少已經發現了這種密碼或語言的基本入門。
在任何情況下,無論是羞愧還是笑都是預警和檢查的生物社會機製。大腦計算機使用會造成不同傷害的兩種情感皮鞭提醒和警告主體。這兩種檢查機製是不同的和相互補充的。大自然交給了人類,一個個人選擇的範圍,而沒有賦予給蜜蜂或是猴子,她已經預設了一些檢查機製,例如羞愧和笑,這些機製除了人類,在其它任何動物的情感計算機裏都沒有安裝。
丁.無恥之徒 在西班牙語----和在其它語言裏----有一個名詞,無恥之徒。人會不會像失去視覺和聽覺一樣失去羞恥呢?讓任何----遵守規則的----“正常”公民去作乞丐或妓女,他們都會感到羞愧的。乞丐和妓女失掉了羞恥嗎?一位西班牙議員到巴黎的妓院去“消遣一下”。結果碰到了他老家同村的一位小姐。麵對這個如此不幸的不期而遇,兩個人都受到了羞愧的鞭撻。“如果要我像現在在洛杉磯這樣,到馬德裏街頭配送啤酒,我會感到像失手的鬥牛士般難為情的”。一個出身貴族家庭的西班牙人對我這樣講過。
在上述這兩個例子裏麵,我們看到有時候人們逃離他的社會,別人認識他的社會,來從事某些職業或進行某些令人羞愧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不是某人丟掉了羞恥,因為去別人不認識他的地方,恰恰是為了避免要受到這種如此嚴厲的情感懲罰。對人來講經常是受到兩種對立的情感激流的折磨,其中之一可以是羞恥的威脅,但並不是最強大的一股。
在路易斯.布涅爾的《Bell de jour》電影裏,巴黎“上層社會”的一位婦女跟一位貴族結了婚。他年輕瀟灑,殷實富有,紳士氣質,聰明和藹。他們親密地相愛著,但是不能在性欲場上表達愛情。她青春年少的時候遭到強奸,而今她的大腦計算機每當碰到做愛的時候,就給她釋放出一種拒絕的情感機製,這機製如此強烈,她始終無法逾越。每當她的丈夫懷此目地靠近她時,無論他是多麽的溫柔,均遭拒絕。他特別理解而從不強迫她,期望有一天能克服她這個精神創傷。她自己承受著難以名狀的折磨,盡管有各種良好的願望和努力,隨著時間的消失而這精神創傷終未被戰勝。最後,她采取了一個過激決定:去青樓來強力穿過那條性邊境。這樣就可以無障礙地獻給自己的丈夫了。她的第一個顧客是她丈夫的一個好友。她的大腦計算機,正如提醒過的那樣,向她釋放出大量可怕的羞恥感。這個女人沒有“失去”羞恥,也不是個“無恥之徒”。受著憎惡性交的情感杠杆和羞恥杠杆的相反方向的雙重壓力,她決定去到一個下等妓院準備向一個陌生人展示“她的羞處”以此來支付羞愧的情感懲罰,否則的話如果再碰到某個熟人,她還要受到可能的難為情的折磨。
盡管如此,時間長了的話,一個妓女會不會丟掉了羞恥?一個人在挑戰了數次羞恥的情感機製,會不會最終成了個“無恥之徒”?在有限的一些事務的圈子裏,大腦計算機會製造出一個抗羞恥或無羞恥的程序。妓女必須要“強製執行”,就是說,要麵對第一個客人所感到的羞恥感,但是並不是麵對第五千二百零二個。她的大腦計算機逐漸建立起一個情感程序,準許妓女在客人麵前脫光和露出羞處而“不感到羞恥”。盡管如此,當出了妓院那有限的環境,這個妓女她還是受羞愧程序的控製。她穿著皮衣出席晚宴,當有人問她:“您從事什麽職業?”,永遠不會像別人說:“我是伊比利亞航空公司的空中小姐”那樣高昂著頭說:“我是妓女”。即使晚宴的主人也不能向他的食客們用這種詞匯介紹她:“尊敬的朋友們:我非常榮幸地給你們介紹著名的妓女某某某,本城名氣最大的,最迷人的,收費最高的名妓之一。部長們,法官們,教授們都牽過她的手,總之一句話,她可是我們社會的名花精粹”。羞愧和笑料的威脅不容許這位主人講這類話。
建立在大腦中的所有的社會----因而是生物社會的----法典都受到羞愧和笑料的情感刑罰和威脅的的保護。那麽現在,有時候,甚至是經常,人要受到對立的情感壓力,威脅和訛詐的折磨,羞愧就是其中之一。“一個鬥牛士最難吞咽的苦水就是某個倒黴的下午,全場都站起來朝著你怒吼和高唱:‘無恥之徒,無恥之徒!’太可怕了。讓你臊得把臉都丟光了。還不如被牛角給挑了呢!”(摘自我的有關鬥牛象征意義的現場工作筆記)。無恥之徒這個諢號是觀眾/裁判/劊子手, 投向鬥牛士充滿惡毒的刺話。鬥牛士的大腦計算機,以大腦同步翻譯家的完整,將這些語音翻譯成思想和情感的密碼。
他要盡其可能地忍受著,這攜滿雷鳴電閃和碎石惡語的情感風暴,而在另一麵,這同一架大腦計算機麵對毫無友情的凶猛公牛,還要承受另一種恐懼害怕的情感風暴。西班牙人民塑造出“鬥牛士之恥”的表述來強調指程度很重的羞恥。說實在的,在西班牙或是在當今世紀的任何一個國家,出席一場公共演出,絕非簡單的事情,在那裏你可能會碰到一群激動的觀眾,用羞愧笑料的鞭子當眾抽打一個犧牲品。
我自己就曾經在潘普羅納鬥牛場----也許是這種檢查和嘲弄傾向最嚴重的鬥牛場----看到,“可尊敬的”觀眾們,把一位矮個子的鬥牛士,他的名字我不想在這裏提及,唱作“蹦高的小矬子”,全場又自然地形成一個無伴奏合唱團,對另一個精疲力盡的鬥牛士高唱:“我們都要你再來一個”。還有一次,當鬥牛士活幹得不漂亮,一次次徒勞地刺不中牛頸,全場也是同唱Olé 。當鬥牛士操起窄劍瞄準牛的頸背時,全場開始另一個“Ooooo......”,而當再次沒能刺中的時候,全場結尾在Olé的“...... lé”上。
嘲弄,嘲笑和咒罵的經典用語是各式各樣的,有時候是非常下流的。所以毫不奇怪,當一個西班牙人要強調說,某人受到了極大羞辱的時候,使用“鬥牛士之辱”的表述。同樣很有象征意義的是,某人羞愧得臉都丟光了的表述,西班牙人民的一種超現實主義的表述,同樣具有達利遺風的孿生姊妹語句是把房子從窗戶扔出去。某人羞愧得臉都丟光了 揭示了這種強有力的情感機製的力量。
戊.Homo rationis Homo verecundiae Homo occultationis (理性動物知羞動物蔽體動物) 創世紀的書講,當亞當和夏娃吃了禁果之後,“他們的眼睛睜開了,而兩個人自己都是赤身裸體的。隨後,就把無花果葉子縫在一起來蔽體”。在聖經的這個故事裏,在理性,羞恥和蔽體的行動之間建立起了一種聯係。事實上,在Homo rationis----人在理性的鏡子裏看到折射自己的功能----,Homo verecundiae----當理性的鏡子反射出人的赤身裸體和他的陰莖,他的羞處所產生的羞恥感----和 Homo occultationis ----要把自己感到羞愧的身體部位設法遮蔽起來的唯一動物----。
理性---羞愧----蔽體是區分人類和猴類的三重分水嶺。沒有任何一隻猴子可以在理性的鏡子裏看到反射的自身,發現他的羞處並感到羞恥:“我的上帝!別讓任何人知道我是個如此令人討厭的動物!不要讓任何人發現我在幹這排出令人作嘔的大小便的卑賤下流活動!太讓人難為情了!”對一隻猴子來說,它的臉就跟肛門,手,陰莖的尊貴程度都是同樣的。隻有人類發現了他的真實並為他自己本身的某些部位或方麵感到羞愧。
從這裏產生了另一種情感機製:要遮蔽人們感到羞愧的身體----或者靈魂的----某些部位的願望。葡萄葉,衣服,化妝,美容手術和人類的其它發明物都源自這三重鏈條:Homo rationis Homo verecundiae Homo occultationis。如果沒有羞恥感,人絕不會忙著去遮蔽他感到羞恥的身體部位;絕不會發明那麽些聰明的物件,來遮蔽身體的任何部位或任何他認為讓公眾知道會難為情的行為表情 。 9- i. Homo occultationis (遮蔽人)的代理
甲)髒話和委婉用詞 在所有人類文化中,用來描述被列為人體分位圖中,羞處的部位或身體產品的用語,都被羞恥情感裁判所刪除出去了。一位教員不可以在課堂上對學生們講:“星期四的課取消了。我得去做個屁股上的瘺管手術”。腦袋一詞在所有文化中是一個正確的,可敬的詞語,可以在私下或公眾場合使用,而不會引起大腦計算機啟動,絲毫羞恥或笑料的情感機製。人作為理性動物而感到自豪。在他作為人而跟猴子一起進行的遊戲當中,感覺自己為戰勝者:人,1;猴子0。在物種遊戲中勝利了:理性的人遠高於無理性者(野獸)。但是卻發現,跟猴子一樣,人也是一家造糞工廠。我的上帝呀!如果你敢於當眾進行生命必不可少的某些行為(排氣,小便或大便),當眾露出這部分羞處,甚至是講出描述這些部位的詞匯,大腦計算機就會用羞恥的情感刑罰來威脅你。
隨後,人們別無選擇地在某些特定的場合采用另外一些詞語,這些場合諸如:對醫生講身體什麽地方疼,或在法庭上講什麽部位被打傷了。這些詞語是在羞愧的情感威脅下貯存在大腦裏的。病人假如跟大夫說:“我一拉屎就疼”,就會受到大腦計算機羞愧皮鞭的抽打。人們在遮掩的藝術上發明出新的才智:委婉用語的創造。肛門,直腸,陰莖,生產,排尿均來自語言婉轉用詞的采石場。隨著時間的流逝,委婉用語由於跟這些羞恥部位或行為相關聯,逐漸受到汙染直到也變成了,或者更好地講墮落成了受到羞恥感檢查的話語。在十六世紀裏,estar preñada y parir 曾經是委婉用語,而今天被另一些帶有新痕跡的委婉用語所代替,例如 estar en estado (多奇快的繁瑣用詞) 和 dar a luz。(前兩個詞義:腹部隆起和成雙,後兩個詞義:進入狀態和見光亮,分別指懷孕和分娩,譯者注)。
乙)外科美容和人造器官。城市街談巷議是女人,無聲的和殘酷的魔鏡遊戲場(誰是最美的女人?), 每當一個女青年上街的時候,她若是在大腿,雙手,麵容,頭發,“尾部”(就如同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市稱呼設計完美的女人臀部),以及全身整體設計的遊戲中以優勢取勝的話,大腦計算機就會支付給她自己一個很高的滿意度。但是如果她的鼻子太大了,或是某個部位不夠勻稱的話,她的大腦計算機,會毫不留情地用那羞恥之鞭抽打她的。一位鼻子過大的十八歲妙齡女郎,在一個“原始”社會,或是二十世紀末葉歐洲人的大腦計算機裏,都是受著同樣的羞恥情感定律的約束。女人身材設計的和懲罰不勻稱體型的羞恥機製都沒有絲毫改變。
我們再次吃驚地發現,文化和文明聽命於大自然遺傳定律的指揮:文化,大自然之婢女。現代手術,容許“湯中去發絲”地,縮小迷人女青年鼻子的體積和校正她們的缺陷。沒有比外科美容手術,更加現代和文明化的東西了。可是如果我們仔細注意的話,我們就會看到科技進步,如何像一個聽命於羞恥和女性(或男子)鼻子設計的生物社會定律的,低賤的奴仆而勞作的,而這些定律是古老的和一成不變的。一位女士如果在公眾麵前,顯示出一側乳房尚在而另一側已經沒有了(由於乳腺癌而被摘除)的話,將受到她的大腦計算機給她的羞愧鞭撻,這是能令人受傷的折磨。現代外科手術能提供給她一個,在人體共和國毫無任何實際意義的,相反卻在社會共和國裏擔當一個非常重要角色的乳房。這迷人的女青年就此可以在西班牙海灘上漫步,而無需乳罩去遮掩乳房,更不用去支付羞恥的情感刑罰。塑料或木製的假腿還有假牙用於行走和進食,同時也為了掩飾和擺脫那折磨人的羞恥感。
Homo occultationis 的秘密代理人,就如同所有的間諜一樣,會被人們發現的。人造頭發,假發除了掩蓋華美的白發之外沒有別的功能。遮掩自己濃密白發的人,企圖避免羞恥和笑料的情感檢查和刑罰,而同時又害怕人們注意自己的假發,低聲譏笑,或也許用一些令人不愉快的笑話侮辱自己了。羞恥和嘲笑的情感威脅,迫使某些沒頭發的先生們裝上人工頭發,或者是迫使那些白發人遮住銀絲而炫耀其光彩和榮耀。主體再次陷入兩股對立的情感洪流的折磨之中,要走上自認為風險最小的一條路或者“承受羞恥感的折磨”或者“很自尊地成為笑料”。
丙)服飾和化裝。在所有人類社會中,存在著一種明確的蔽體文化法典(哪些部位要遮起來,在什麽地方遮,怎麽遮,誰要遮和什麽時候遮)。對違規者預設的刑罰就是羞恥和笑料,而附加的責罰也許就是經濟處罰,監禁或是死刑。在所有文化中最共通的規則,就是必須遮住肛門區和生殖區。相反在裸體俱樂部裏,一個戴乳罩漫步的女孩就違反那裏的規則,同樣受到羞恥和成為笑料的懲罰。在穆斯林社會裏,禁止婦女露出麵部,一個女人要是沒有遮住麵部就會“羞愧得丟盡了臉”。
穿衣和在公眾麵前要遮住某些部位的文化法典是變化著的,但是如果這個文化法典,一旦在大腦中建立了起來,和變成了生物文化的,生物的內容,就如同羞恥和笑料的情感檢查一樣地嚴格。您可以天真地想現代人已經在進步,自由,個人選擇上比“野蠻時代”有了翻天覆地的進步。但是仍然還受著“感到羞恥”,要拿無花果葉子來蔽體的,跟亞當夏娃同樣的羞恥和笑料的,生物社會和情感機製的約束。化妝,雪花膏和敷粉都來自同一個Homo occultationis
的範疇。想要掩飾臉上皺紋或是麵容蒼白的婦女,在遵從著她大腦計算機的指令和威脅,那是對著鏡子所得到情感提示:“如果你帶著這些皺紋或是蒼白顏色去出席社交聚會,你就會感到羞愧得要死”。
9-j.微笑的生物社會法則
拉丁文中的 sub-ridere , 從那裏產生了西班牙語的動詞 son-reir 或法文的 sou-rite ,讓人們理解這些詞就是微微一笑,笑的起始或是減少到最低程度的笑。實際上,有時候微笑可以是一個剛剛開始的笑或不完整的笑,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伴之而來所發出的笑的語匯的聲響也是在最低音量。這就是某些人在看到“並不好笑的”某些搞笑動作時,不張嘴發出幾聲笑的語匯,同時預備了一個不啟嘴唇的輕輕微笑的情況。但是,除了這種情況外,微笑的語匯是一種跟笑的語匯如此不同的語匯,就跟笑的語匯跟哭的語匯完全不同一樣。
k. 親近和恭順的旗幟
微笑,就跟羞愧一樣,是一種無聲的,純視覺語匯。是空白腦板語匯的另一種,植入大腦計算機世界的,遺傳的和天生的語言的另一種。那是 Homo subridens , “微笑人”種類自有的和專一的語言。我們這裏遇到的,是人類跟猴類的另一個遺傳分水嶺。亞當和夏娃就可以破譯,一個中國人或一個亞馬遜人的大腦計算機的這種訊號。巴貝爾塔沒有達到粉碎微笑這種世界語言。微笑的工具總是一樣:麵孔,嘴唇和牙齒。對這些精確的,唯一的或不會搞錯的視覺信號,根據遺傳建立在大腦計算機裏的軟件,總要回報以相同的情感。笑的人享受,而被笑之人難受。微笑,跟笑不同,不是一種檢查機製。正如我們前麵看到的那樣,對被當作社會審查對象來講,笑是傷害。
大腦計算機通過遺傳方式將微笑的程序分為下列幾個階段:
1 )大腦通過它的觸覺代理們收到有關某個人的信息。
2 )大腦計算機從它的程序和和儲存的履曆中提供給主體一份報告。
3 )如果大腦計算機自動得出結論說,這是個令人愉快的人,就向這個人釋放出親近的情感和微笑的願望,就是說,通過做出微笑無聲語匯這種信號,表達出要把這種情感傳達給外界的願望。如果我們注意的話,當我們說“這老兄我感覺還不錯”或是“我也沒轍,這某某女人,我感覺還不錯,就是太胖了點”。我們讓人理解的,在對人的感覺厭煩還是同情這事上,不是我們在決定或是選擇。直覺在科學上是正確的。
實際上,是大腦計算機在根據無意識規則,審查著每個人並且是它在對進入到大腦觸覺行動場中每個人,在釋放著親近還是討厭的情感。正如我們見到的,大腦計算機檢查著氧氣,鱈魚,啤酒,蚊蠅叮咬的毒素,就是說,眾多物品,食品或進入到人體器官中的一切,然後勸告我們激活歡愉機製歡迎它們,或勸告我們把它們作為不速之客,或危險的敵人而據之門外,它還細心地檢查著每個跟我們接觸的人。
4 )主體,遵從著自己大腦計算機的情感指導而微笑。通過微笑傳達出一種可見的信息,翻譯成語匯,就是:“我感覺您很好,你的在場,您的人品讓我感到很歡愉”。
5 )收到微笑這種可見信息的人的大腦立刻把它翻譯成思想的和情感的語匯,釋放出一種親近感和要把這種情感翻譯成微笑的可見語匯的願望。
l.生物社會時鍾:人類的第二種語匯
在人類各種不同的通訊交流係統的遺傳計劃中,感謝自動的生物社會時鍾的釋放,有一種建立在大腦中的精確定律在管束著它們所有的出現。哭是大腦計算機在孩子一出生就激活的第一種語匯。微笑是這種通訊交流的第二種係統。出生幾個月之後,當嬰兒還沒有長牙的時候,就在世界的大舞台上通過第一個微笑而進行了首演。這是寶貝兒首次用這種無聲語匯的無限力量對自己的母親說:“媽媽,我愛你”。
m.微笑,作為補償和談判的武器
“當你有了個寶貝兒之後,你就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奴。要給他喂奶,給他洗澡,給他擦幹淨。就是說你活著除了為了他沒別的了。當這些麻煩事都結束的時候,您猜怎麽著,還得再來一遍。現在當他用沒牙的小嘴朝你笑的時候,毫無疑問,你就要變瘋了。在整個世界上有哪種黃金能夠支付一個無牙寶貝兒的微笑呢?在這肮髒和殘忍的世界上,一個寶貝兒的微笑是無價的”。我從母親們的口裏收集了非常豐富的這類評論。
微笑是一種愜意的禮物,所以,它的另一端就是笑。有人朝我們微笑,我們感到歡愉,而有人在笑我們時,我們就感覺受到傷害。由於這個道理,人們在談判的時候,拿微笑作為一種強大的武器。在所有談判的開端,企圖奪得某種好處或賣掉一頭蠢驢的一方,通過使用或者也許是濫用微笑,這種強大的無聲語匯來想方設法把對方“裝到口袋裏”。有些人話說得好,歌唱得好或文章寫得好。有的人是微笑做得好:有著特殊能力用自己的微笑把別人都搞得“頭暈目眩”的人。是一些被列為“令人愉悅的”的人。
有些蛇類有本事,讓那些小鳥對它的目光感到毫無敵意,而一動不動直到被活活吞下去。一位“女神”可以用她的眼神和那“無人能抵禦”的身軀讓一個男人心狂神馳。微笑是一種最強大的和最無法抵禦的機製之一,一個人可以利用它來“吃椰子”,來把別人“裝進口袋”以取悅另一個人。
n.假笑
一個嬰兒沒有能力偽裝他的情感,也不會在對一個人感到討厭的時候,向他發出可見的親切信息。相反,一個成年人可以將他對另一個人的仇恨和討厭偽裝起來,而在臉上升起微笑的旗幟。一個人可以笑著說謊,而同時很難哭著把自己情感,故意翻譯成假的聽覺和視覺信號。經常很多男人或女人說謊或者誇張地笑,目的就是誘惑或者操縱別人。也許人們用微笑的語匯來欺騙,跟用詞語的語匯一樣多或者更多。
在遺傳法典已經預見到,盡管大腦計算機沒有通過釋放相應的情感機製來勸說,人們也可以微笑,可是無願望地微笑,以便欺騙別人的大腦計算機,不是像以為得那樣容易辦到的事情。美國前總統卡特,就是由於他的人工的和機械的微笑而始終是嘲笑的對象。大腦計算機具備完美的設施,來區別微笑是真誠的還是虛假的。每當攝影師給一群人照相的時候,總是勸他們微笑。對外交人員,做公共關係的人,政客們,還有所有在公共場合下出場的人物,總是勸他們要微笑。這一切都說明了這種無聲電影的重要性和威力。
但是也許用微笑來欺騙要比用話語更加困難。大腦計算機,以福爾莫斯同樣的警覺,能偵破藏在“公狐狸”或“母狐狸”微笑後麵的虛偽。也許有某些人在裝微笑的藝術或技巧上取得了很高的造詣。但是,毫無疑問,那些能深入人心的是真誠的微笑,它向外界傳達出一種深切和真實的親近。那如此地熱愛妓女,小偷,麻風病人,其他患者和流放者的耶穌基督的微笑,毫無疑問,應該對所有樂於見到他出麵的人能施展出無法抗拒的魅力。
有誰不為聖雄甘地的真誠微笑所震撼?那微笑跟牙膏廣告裏機械的微笑大相徑庭。我在西羅內亞的作品裏讀到托爾斯泰的一句毫無贅語的引言“根據他的微笑來信任人們”。聖徒奧古斯丁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不是一句不明智的比喻,因為實際上,眼睛不僅是接受信息,同時它們自身還是信息源。正如我們在這個對大腦的情感場進行研究當中看到的,眼睛向觸覺世界傳達著“精神狀態”,就是說,這個時刻被大腦計算機激活的情感。微笑是“心靈窗戶”中的另一個窗口。告訴我你是怎麽微笑的,我就告你是什麽人。
o.微笑的等級和平等
無論是在哪個領域,扮演乞討者的人,要去向別人求得某種好處的人, 不能或不應該在“嘴唇邊沿”上露出任何微笑。相反地,一個處於優越地位的人,要給人好處的人,可以露出些許微笑。這是遺傳植入大腦計算機的等級定律:“對微笑者就要對他嚴肅,就如同下層對上層一樣”(在某些等級階梯上)。在阿斯泰克人或是今日墨西哥人當中,麵部的嚴肅表情是當權者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