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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圖 騰

(2009-08-21 22:30:59) 下一個
 






圖騰一詞在西方文化裏被當作“原始的”,也就是“野蠻的”,“較少人性的”等等的社會的一個成份。在本書中,正相反,上述詞語同樣地用於“原始”或“文明”社會,而不含任何價值觀念。這是一個科學和無菌的字眼,不帶任何反麵的意義。我有意保留了這個詞語用來講述一個起碼的和基本的因而也是始終如一的社會現實。就如同所有人的機體都有一個鼻子和兩隻眼睛一樣,“部落”(請看我在本書第一部分關於我在研究中給這個詞及其派生詞所給予的科學的用途 - 作者注)類型的所有人類社會都孕育和擁有圖騰和圖騰人物。“原始人”的鼻子也許與“一個文明人”的鼻子在顏色和線形上有些細微的區別。雖說如此,我們在雙方的情況下,繼續使用這同一個用詞 ---- 鼻子 ---- ,因為本質上,這是同一個器官。本質上,是想這樣解釋:

---- 所有人的軀體 ---- 正常的 ---- 都有一個鼻子。

---- 設置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不在肛門之上,也非肚臍之下,而是在嘴巴的上麵和眼睛的下麵)。

---- 在它的各種作用中,應該突出的是:

---- 通道作用(引導純氧氣到達肺部並清除不潔的氧氣)。

---- 保存一些黏液和清除之的貯存作用。

---- 有關氣味的質量和強度的信息作用。

---- 審美作用(“好看的” 或“難看的”;和諧的或畸形的,等等的鼻子)。

---- 識別的象征作用(男人 - 女人;這個或那個部落;這家或那家的;這個或那個人的,等等)。

在本章中我們將分析圖騰 ---- 因而是適用於“部落”類型的任何一種人類社會 ---- 的本質和各種功能,以及它的一些次要的變體 ---- 因而是這個部落,區別於那個部落的 ---- 。當我們堅持說在“部落”類型 ---- 因而是“原始的”或是“文明的”的 ---- 所有人類社會裏圖騰是一種基本上獨有的存在時,我們認為使用同一個用語(圖騰)是合適的和具有科學依據的。

我們在其它章節裏分析了部落情感所孕育出的一些特點和類型。現在我們集中研究一下圖騰,這是個對古老的或是現代的,原始的或是文明的的社會都產生重大作用的一個基本部落特征,雖說如此,它僅被幾個思想家泛泛地接觸過,遠未達到熟知的程度,更別提反複思索,所以還不能被精確和明確地闡述。

在英國和在現代文明 ---- 或所謂文明的 ---- 世界裏一般所使用形容人類社會的形象是蛋糕的分配: “the share of the cake” 。為了使社會成為一個公正的,公平的和民主的社會,必須要公正地,公平地分配蛋糕。現在我們不在這裏分析那一種更合適,是整個蛋糕官方地講是大家的,盡管事實上的確是少數人享有它呢,還是官方地講幾乎所有的蛋糕都是少數人的,僅僅一小部分是大家的。這事我們到別處再操心。但是必須注意到為了我們能講公正,講平等,講公平和講民主,不僅要清楚官方地說蛋糕歸誰所有,並且每塊蛋糕是如何分配,還要清楚誰或者誰們應該決定蛋糕應該怎麽分配。也就是說不僅要清楚物質財產是如何已經分就的 ---- 什麽是私有財產或集體財產 ---- ,此外還要清楚權力是如何分就的。

不僅物質財產的擁有者對比那些什麽也沒有的或少量擁有者來講,可以濫用他的特權地位和剝削他的同類,而手裏集中了全部或幾乎全部權力的人也可以或者是更大規模地濫用職權和進行剝削。有可能並且在一些情況下看來是不可避免的情況是,某一個特定的社會在一些特別的環境下要求一個人在他的手中集中全部或幾乎全部權力。但這裏講的是例外而非規則。規則看來是在通常的和理想的條件下,物質財產的公平分配是和權力的的分配同樣重要。

通常在講權力時,經常提到的是三種權力:立法權:誰或誰們創立和修改一個社會所要遵循的全部法律;行政權:誰或誰們應該決定如何在各個時刻實施那些法律,和司法權:如有需要時,誰或誰們來審判和懲罰違犯法律的公民。這三種權力可以是分立的並且各自在這些領域裏享有真正的獨立;可以是部分地分立和部分地由行政權來控製;或者可以三個領域全部都集中在政治領袖或最高和唯一執行官手裏。

但是此外還存在一些其它領域的,其重要性毫不相差的權力,它們可以或不可以自主地和獨立地行使,比如一種宗教或一種思想,進行報道和批評的新聞,一些工人的工會組織,軍事和警察權力。所有上述的這些領域可以或多或少地自主運行,毫無疑問,在通常和理想的條件下,看來不可避免的是,一個社會的公正,和平,和諧和民主取決於權力的這些各個領域之間的相互尊重和各自獨立,同樣取決於物質財產或生產財產的分配本身或蛋糕的財富。

可是這一切同圖騰有什麽關係呢?在我們提到過的各種不同權力的單子裏,缺少一個非常重要的,也許在某種意義上講,是最重要的一個東西,盡管它完全不為人所知或沒被人知:即源自圖騰的巨大權力。

那麽,誰或什麽是圖騰,那種權力自何而來?圖騰簡簡單單地就是一個物品或一個人,他們是一個種族群體的成員狂熱崇拜的目的物,這種崇拜既非由於他們自身的財富,也並非由於他的功績或個人品質,而簡簡單單地由於他是崇拜他的種族群體的象征性的化身。圖騰不是由於他是圖騰而受尊拜,也不是由於他為崇拜他的社會所做的事而受崇拜,而是由於在他身上統一了全社會。圖騰是具體的和可視的某種物質或某個人,並代表著某種不可視的東西:部落本身或是國家

當歐洲人發現某些原始部落以一種人為的和狂熱的信仰在崇拜某種特定的動物時,他們想到,由於這些人是原始的思維,“如此的落後和幼稚”,也就到達神化幾個動物的程度。而這樣,一個部落崇拜某個動物,另一個部落崇拜另一個。

僅僅是法國思想家埃米裏奧 . 塗爾幹察覺到圖騰或被一個特定部落崇拜的動物是一個狂熱信仰的目的物,不是由於那個動物代表某個神明,而是簡簡單單由於麵對另一個部落它代表了這個部落。誠如這個思想家所直覺到的那樣,圖騰讓一個特定的社會意識到自身的存在,以及將這個意識經過時間的流逝,得以長存。

除了在一個動物以外,圖騰也可以以一個人為化身,他作為圖騰受崇拜,不是由於他是誰,不是由於他為部落所做的貢獻,而是由於他代表部落,由於他是部落的徽章。因而在當代的文明社會裏部落情感遠未消失,它們茁壯成長,碩果累累,正如我們隨後可以看到的那樣,圖騰繼續大行其道,而由於擁有更好的通訊手段和更完善的技術,現代社會裏的圖騰可以是原始社會裏一個毫無疑問的信仰物。

現代社會裏的圖騰,在我們稱為國家,民族或國家聯邦的程度上,時常是雙重的:一個圖騰物:旗幟,和一個圖騰人,如同我們隨後可以看到的那樣,可以是一個政治領袖或一個人,而後者的唯一的和專一的使命就是這個:作為圖騰的化身。

圖騰的另一個基本特征是必須是唯一的和有別於任何一個其他部落的圖騰。 正如塗爾幹準確地觀察到的那樣,一個部落或原始氏族崇拜一種特定的動物,以區別於別的部落或氏族。同樣的方法,任何現代國家都有她自己的旗幟,由於特定的顏色,條線和徽記的組合而各不相同。旗幟是一個特定國家的信仰物,不是由於她自身是什麽樣的而是由於她所代表的東西。

當在一個特定部落裏崇拜和敬佩某個特定的動物,比如一隻袋鼠,不是由於它是袋鼠而崇拜袋鼠,而是由於崇拜袋鼠所代表的部落自身。當親吻旗幟時,親吻的不是那一塊布,親吻的是自己的部落或國家,進行的是一個莊嚴的,公開的和極度動情的對自己的部落或國家表示信心,尊重和敬仰的行動。

在所有的國家裏,旗幟都是懸掛在官方的地方和建築上,並掛在高處。高處,在很多文化裏,如果不是全部的話,是威信和完美的象征。(觀察一下:“上帝”或“殿下”(原文中是“最高的”和“崇高” ---- 譯者注)同“一個下作的行動” “犯了件下流事”之間的反差。當要公開和官方地表示哀悼或部落的痛哭時,要降旗,下半旗,這是非常有意義的。在所有國家裏都舉行紀念和敬仰國旗的專門的活動。麵對國旗宣誓,親吻國旗,和在莊嚴地升起國旗的時候,部落忠誠的追隨者們保持一種姿勢和一種高尚的及禮拜儀式似的寂靜。如果要紀念部落的一位兒子,由於他為了對國家利益有所貢獻而采取了某種特殊的行動,經常是用國旗覆蓋棺材。

在紀念一些民族大事時,經常讓國旗在全城無數的公共建築和街道上隨風飄揚。讓一個部落的成員們激動不已的是一個士兵為了搶救國旗而英勇犧牲。再一次我們看到在這個行動中士兵搶救的不是一塊布而死,而是為了搶救他的部落的榮譽而死。

有時候,在某些現代國家裏經常給一群兒童分發成百上千的小國旗,他們用它向一個外國領袖致敬並以此象征性地對他表示歡迎他到本部落來訪問。這些小旗經常是雙方國家的,或也許僅僅是來賓的國家的。在這裏我們可以看到旗幟是如何代表一個部落的,因而當她在自己部落內受到崇拜時就要舉行一些部落性的慶祝儀式,當尊重或向一麵其他部落的旗幟表示敬意時,所要表達的是對那個部落的尊重,和平的願望以及與她的和諧。

相反當一個公民對自己國家的旗幟辱罵,踐踏和吐吐沫,將被認作是一個侮辱性的和該詛咒的行動,這行動還將受到法庭的懲罰。同樣當其他部落的成員公開地踐踏,撕毀,吐吐沫或焚燒另外國家的旗幟時,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向那麵旗幟所代表的部落表示他們的仇恨,憤怒和蔑視。舉例來講,近年來,作為一種對他們幹涉朝鮮和越南的抗議,美國國旗就受到了這種待遇或稱虐待。

在一些國家裏,國旗所享有的普及性體現在各色物品和物體的代表的無限性上,如同一直發生在美國和大不列顛的那樣。就這樣,國旗出現在雨傘,煙灰缸,褲子,帽子,購物袋,火柴盒上,出現在成百上千的地方和形形色色簡單的物品上。圖騰物,旗幟,以獻給她的全部信仰和崇拜,為我們打開了認識部落情感的一條新的地平線並向我們展示了一個嶄新的和尤其有意義的側麵。

旗幟,作為圖騰物,是為塗爾幹所發現的,依我所見,是人類知識和進步的具有重大意義的發明。相反,看來任何人也沒有察覺圖騰人的存在和重要性:與旗幟同樣地,一個人成了相同的圖騰的,狂熱的和強烈的崇拜的目的物,並且正如旗幟一樣,不是由於他是誰或做的什麽,而是由於他代表了國家。但是,自然地存在一個同旗幟的基本區別:旗幟對她是崇拜的目的物沒有知覺,可是一個人卻是有的。而當一個人成為這個狂熱的部落崇拜的目的物後他自高自大起來錯誤地認為就是因為是他本人自己才受崇拜的,這時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在我們看來,假如我們想了解人類所遭受過的一些最可詛咒的和最無恥的濫用職權和踐踏法律的道理之所在的話,在這裏我們碰到了一個嚴重的,具有重大意義的問題。

應該深刻地了解部落情感和它的全部影響範圍,並且應該仔仔細細地研究圖騰人,估量出它的全部的重要性並把它限製在一個社會裏,我們看看要用什麽樣的方法。

就像一個法官扮演著他的角色和一個政治領袖扮演著他的角色一樣,圖騰是一種扮演著他的角色和履行著他的職責的特殊類型。法官有司法的職責,軍人有保衛國家的義務,領袖管理著國家,而圖騰,作為他自身,代表著國家,並且在這種意義上,接受著一種強烈的和狂熱的崇拜。

正如我們所見,在大多數情況下,政治領袖經常同時就是圖騰,盡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對事情的這種狀況沒有清楚的和深思熟慮的認識。在另一些少量的事例裏,圖騰完全同權力或任何其它國家級的職責相分離,因而這樣,圖騰僅僅就是圖騰,領袖,就是單純的領袖。這就是今天大不列顛的女王或國王的情況,我們認為現在來觀察和研究一下這個現代的形象非常適宜,因為由於是唯一的和獨司該職的圖騰,我們可以更好地了解圖騰人是如何運行的,和在一個領袖圖騰,如戴高樂或尼克鬆,同一個單純的領袖,如希思或威爾鬆之間的會有什麽樣的區別。

1973 年 11 月由於安娜公主的婚禮在 A.T.V.---- 英國電視頻道之一 ---- 的一個節目裏提到了王室家庭的題目。在這個節目裏可以更好地理解為什麽在英國圖騰和領袖的分離不是一個預先策劃的國家規劃,而更準確地講,是一個進化的成果,其中與其說是由於理論上的道理不如說是依據本能或深刻和健康的直感在行事。實際上,沒有人知道解釋象英國君主製目前體製的存在原因,就像這個節目裏讓人看到的那樣,它今天以一種返祖的,過時的,無用的,和最多是裝飾性的麵貌出現。

有人會提出這樣的問題:“為了什麽要耗費巨量的錢財來維持一些在社會中喪失了全部權力的人的奢侈和豪華?” 另一些人發表意見說:“這是沒有道理,如此失調地去崇拜一個女王,她卻沒為建立和完善這個如此崇拜她的國家做點什麽。” 實際上英君主製即非返祖的,亦非無用的和裝飾性的。絕不是那麽回事。的確如此,狂熱崇拜的是一個即不行使任何行政權,也沒做任何特別東西的對象,什麽使得她受此崇拜呢?但是國旗也沒做任何的事來讓人們那樣地崇拜它。

圖騰自身的本質,我們再次強調,恰恰在於它是一個狂熱崇拜的目的物,而不是由於他是誰或做了什麽,而是簡簡單單地由於它是部落或國家的化身。就如今天的英國女王所為,我們看看圖騰崇拜是些什麽。由於作為圖騰,女王住在一個特別的府邸,一棟最高雅的,空間最大的,最尊貴的,裝飾最好的宅第。這類的府邸象征著這裏居住著國家的首要人物。同時,女王在特殊的場合下,還要穿隻有她才能穿戴和裝飾上的袍服,還要頭戴一個任何其他公民都不得佩戴的王冠。所有這一切唯一的象征都在同樣地表示她的唯一的和至尊的地位。

她的加冕典禮是奢華的,莊嚴的和神聖的。女王以勝利者的姿態出行,並在一些最突出的部落性的場合下受到人民的歡呼。女王的代表形象在成百上千的地方和以千千萬萬的方式出現,就如同圖騰物,國旗,或者就如同一個原始部落的圖騰一樣:在郵票上,在錢幣上,在公共建築和大廳的主要位置上的繪畫裏。女王作為圖騰一直是當作部落的典範來為人們所接受的,因而在所有的觀點裏都是無可指摘的。因此愛德華八世國王同一個離婚的且又是外國的,即美國的女人結婚,就得要退位。他要放棄王冠並要客居巴黎 ---- 他被那認為他不適合作圖騰的部落所開除 ---- ,死後作為溫莎公爵葬在法國。

女王的職責是超自然的: Dei gratia Regina, 這更使她擁有一個最大的受尊重的光環。女王像一個好好母親樣地行事,從不幹涉和介入她的兒女們間可能會有的爭吵,衝突和鬥爭。由於有經常的罷工,國家可能會陷於半癱瘓狀態,各個政黨之間可以相互指責,信口胡言,把一些事物的某種狀態歸咎於敵對黨派或黨魁的愚蠢想法和用心不良。在任何情況下,女王都不會幹涉也不會以某種方式讓人們感到社會的這個部分或那個部分,這個或那個政黨,這個或那個領袖有道理或搞錯了。她是所有人的圖騰,工人的,業主的,工黨的和保守黨的。她就是英國。

因此,任何人否定女王就是否定自己作為英國人;漫罵女王的英國人就是漫罵英國。輕蔑女王就是輕蔑自己是個英國人。在稱謂國家時英語中用如此高的頻率談 Home---- 想說的是“家園” ---- ,這是很能說明問題的。所以電台,電視台在報道新聞的時候在“外界新聞”和“家園新聞”之間持續不斷地突出 Home News 。在講了一個有關國外的新聞後,接著就聽到 Back home “回到家園”,“今天在倫敦發生了這事兒和那事兒”。在報刊上,同樣突出三個區段: Home News :“家園裏的消息”, West Europe :“西歐” 和 Overseas :“海外”。

這樣,好了,女王當一個好好母親,永遠不摻入到子女們的各類爭端裏,於是 home 的觀念得到加強。而這樣,女王主持家園裏全部典型的場合和慶祝活動。例如,隆重地慶祝女王的誕辰日,是因為借這個機會女王獎勵那些優秀的兒女和分發獎賞,作為對所有那些一年來為部落帶來好運作出最大和最好的貢獻的人們。正是在這一天,女王頒布最令人渴慕的 Sirs, Lords 以及其它的頭銜。隨後,她本人在一個精心布置的慶祝典禮上以一種宗教禮拜儀式的形式頒發這些證書,這種形式,英國人稱之為儀典,恰如其分,因為那的確是一個繼續向那些部落最出眾的成員冊封騎士和貴夫人的部落儀典。

很好,有人會想了,英國人仍然還保持著這麽一個返祖的和好玩的圖騰。可是一個現代社會對這樣的一個圖騰有什麽需求嗎?許多人這麽想。前麵提到的英國電視台的節目裏提出過這個問題,但是沒有拿出幾個令人滿意的答案。圖騰即不是返祖的也不是好玩的。是部落情感今天和昨天都行之有效的本質特點。英國的圖騰不是純粹裝飾性的。它履行一種重要職能,導引部落情感,並且作為純粹的圖騰,一直在凝聚和團結崇拜她的部落。由於英國女王不幹預兒女們的爭論和分歧,她屬於大家,是 Home 的靈魂。在遇到嚴重危機的時刻,所有的人都聽著和服從女王對他們講的話。但這是一個基本現實和具有重大政治影響,因為這種君主製由於獨占了部落的全部圖騰崇拜,不容許政治領袖 ---- 首相,或叫什麽 ---- 成為部落崇拜的目的物,哪怕是最微小的跡象。

有可能在某種情況下,和由於一些曆史的和社會的條件,一個領袖,同時是或得以成為圖騰,這對那個社會也許是有益的,在某種情況下,這種狀況看來是不可逆轉的。但是在通常的和一般的條件下,將圖騰同領袖,以及同我們前麵提及的其它一些權力完全相分離,是避免出現獨裁者和專製者的最英明和最準確的措施之一。采用一個英國風格的圖騰,舉一個現代的例子,就不可能出現一個希特勒,也不可能出現一個斯大林,兩者都是圖騰 - 領袖。就這兩個現代專製者人們已經寫出了很多的書並企圖找出一個如此慘無人道的和如此卑鄙墮落的行為的所有原因。可總是在找心理類的原因:希特勒和斯大林是些狂人,自戀狂,人類的魔鬼。很好。但僅僅有心理類的解釋還不夠。

一個獨裁者的濫用職權僅僅是由於壞和瘋癲那是無法解釋得通的,而應該問一問,首先,是否有某種政治結構容許他的出現和他的發展,或相反,是能限製他的到來。看來無法否認的是,一個大不列顛那樣的政治製度,即其中各種權力分離和獨立,並且領袖不能成為任何崇拜的目的物,而圖騰不可以成為領袖,這樣一種類型的製度不容許獨裁者的出現。

我們審視任何一個政治結構,其中沒有一個與權力完全脫離的政治結構的話,將會看到那種製度有可能容許一個全權人物的到來。在這種條件下,領袖可以濫用或不濫用權力,但這種情況取決於他,取決於他的良好意願,而不取決於製度。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就可以濫用職權。檢驗任何一個獨裁者,就可以發現在他身上疊加了圖騰和領袖。

作一下對所有文明國家的迅速瀏覽 ,就使我們明白繼續保留一個圖騰,一個完全與政治領袖脫離的圖騰並逐漸削弱之,是一項多麽明智的舉措。那裏沒有一個正式圖騰的話,每時每刻都有領袖獨占圖騰所有特權的危險,還有交此厄運滋生獨裁者甚至是暴君的危險。這種領袖 - 圖騰的名單會是持續不斷的。

我們僅僅就舉斯大林和希特勒為例,兩個純粹的世俗領袖,原則上講是基於兩種不同的製度,至少在理論上講,是完全南轅北轍的和互相矛盾的;在實踐中,兩位領袖 - 圖騰演變成了最出名的君。我們看出兩位是如何擅用狂熱的部落崇拜,即一種對圖騰的崇拜。就像恐怖伊萬本想作的那樣,斯大林使群眾對他擁戴,歡呼,崇拜和敬仰。同樣地,希特勒,讓那些被他點燃了部落熱情和癲狂的巨大人群聚集起來,並使他們向他報以最瘋狂的崇拜和最完全的景仰。



圖騰崇拜的另一個重要領域,正如我們所見到的那樣,在於圖騰的形象,畫像,雕像出現在成千上萬的地方和被以千千萬萬的方式所表現著。什麽圖騰曾經象希特勒和斯大林那樣如此巨量地被表現過?元首的肖像充斥了德國的各個角落。他的肖像到處被以無數種方式繪畫或印製出來。斯大林用他的名字為一座城市和許多街道及其它公共建築命名。他的肖像無論是在公共廣場還是大廳和室內,出現在部落所統轄的各個地方並被繪畫,刺繡或雕刻著。

部落情感同這種或那種政治思想沒有任何關係。因而從上述這兩個例子裏

可以判斷得出,如果沒有一個大不列顛風格的正式圖騰,任何時代或任何思想的領袖都可以像圖騰一樣變成被崇拜的對象。

我們來比較一下另外三位現代領袖:法蘭西共和國的總統,美國總統和英國首相。我們看到這三位領袖:法國和美國的具有圖騰的特征,而相反,英國的則與任何些微的圖騰崇拜的表示都完全無緣。美國總統是 First man, 美國的“第一人”,而法蘭西共和國的總統, le Francais Numero un ,“第一名法國人”。相反,大不列顛的第一人 --- 或女人 ---- 不是英國首相,而是女王。我們已經開始發現圖騰的蹤跡了。這三位領袖住在什麽地方?美國總統在 White House ,“白宮”,第一號住宅為第一號美國人所用:最好的府邸即與圖騰相符。法蘭西共和國的總統的在 Elys ée ,(愛麗舍宮 ---- 譯者注)最好的府邸由法國的代表所用。英國的首相則是在 10 Downing Street :我們要好好注意,就發現了同法國及美國領袖們之府邸的差別:唐寧街十號,就是說,不僅沒有把國家最好的宮殿劃歸給他,甚至連一座宮殿,一處 Manor (莊園 ) ,一所大的府邸都沒給他用,而僅僅是一條街的多少多少號。這就象征性地,但卻是以數字的精確表明英國的領袖就是單純的政治形象,而非任何部落形象。

美國總統的移交或就職儀典是奢華和盛大的,在那裏他首次作為圖騰成為全部落歡呼,崇拜和景仰的對象。法蘭西共和國總統的移交和就職儀典是同樣的奢華和盛大並受到群眾的歡呼和崇拜就如同對待一個剛剛加冕的圖騰一樣。盡管吉斯卡爾 . 德斯坦在圖騰加冕之日不是乘坐敞蓬馬車而是步行通過巴黎的愛麗舍田園 , 但是這樣絲毫沒有改變這場慶典的性質。所以那些你擁我擠前來觀看新圖騰的群眾向他歡呼向他表示崇拜,他們流露的部落虔誠是同英國人崇拜他們的女王或法國人當年崇拜路易十四的是同樣的。相反對英國首相來講則沒有移交儀典,沒有加冕,沒有慶典,沒有群眾的歡呼,什麽類似的東西都沒有。反而是他,英國的新首相必須謙恭地向部落的圖騰,向女王宣誓效忠,和必須吻她的手,一種卑微,恭順,尊敬的表示。

正如同作為部落或國家化身的圖騰一樣,美國總統的肖像,以及法國總統的肖像遍布國家的各個城市,鄉鎮,廳堂,官方的,甚至非官方的場所的室內,以及代表國家的地方,例如大使館和領事館。 相反,英國首相的肖像不超過上千幅,沒在任何公共建築的正中懸掛,也沒遍布全國各地。正如圖騰所為,無論是在法國還是在美國,是總統在主持部落節日,民族勝利和所有的部落慶典。相反,不是英國領袖而是女王在主持這種場合或部落慶典。即使在女王不能親臨的情況下,替代她的也是某個王室成員,而非首相。

在法國或美國,授給部落最優秀兒女的那些部落性的獎金,獎品,證書或補償是由總統,或政治領袖來決定和頒發的。在這些國家裏政治領袖,以圖騰的身份,授封那些使某種部落榮耀得到世人尊敬的人為部落軍團騎士。相反在大不列顛,首相從來不能以圖騰之義在部落的這類準禮拜儀式上來主持。在很多場合下,法國或美國總統受到那些感到或直覺要崇拜他們的圖騰的各色人群的歡呼和崇拜,但是沒有任何人想到要向英國首相歡呼和表示崇拜。相反,有很多次,罷工者在街頭大不敬地朝他高喊:“ Heath out, Heath out, Heath out, ” : “希思滾開,希思滾開,希思滾開,”。法國或美國總統當向全國講話時,是以一種圖騰向部落講話的激動聲調來講的,而不是一個冷靜地提出施政綱領的純粹領袖的語調。英國首相若以美國或法國政治領袖能夠和經常使用的激動詞語來向全國發表講話結果將是無法令人接受的甚至是滑稽可笑的。

顯而易見,美國或法國的政治領袖除了是圖騰以外還以圖騰的資格受到崇拜。英國的領袖僅僅是領袖和僅僅可以用領袖的資格行事。在英國行使首相的職責沒有任何的浪漫事跡更沒有一絲一毫的崇拜和景仰。在美國,總統統治和領導。在法國,共和國的總統統治和領導。在英國,女王僅僅統治。政治領袖僅僅領導。這三個國家之間的實際區別 ---- 我們還可以舉任何其它國家為例 ---- 不像許多人想的那樣,也不像法國人和美國人可能想的那樣,在於到 1976 年英國人還在使用 君王統治 治理兩個動詞,相反,法國人和美國人僅僅使用治理一詞,而把君王統治一詞當作過時的,無用的和危險的用語從字典裏刪除掉。不,不,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這些不過是應該被清除的一個空虛的幻想。

區別在於這裏:在英國是兩個不同的和相互完全分離的人在使用這些動詞:女王統治,領袖治理。在法國和美國,相反,是同一個人既統治又治理。假如法國人想大革命消滅了國王並設想共和國已經埋葬了君主製,那可就搞錯了。路易十四和戴高樂,也就是說,共和國以前的國王和共和國的總統是有區別的。路易十四,或傳統的國王,不是通過普選產生的,而他的統治是要終其一生的。但是除此之外,傳統國王的基本職責,即是圖騰又是領袖,即統治又治理,這些今天仍在法國和美國或任何一個沒有英式與領袖相分離的圖騰的國家裏都行之有效。

把國王推上斷頭台,把國王的頭銜取消,把王位,王冠,潔白的王袍摧毀,並不能消滅圖騰。另外還必須要消滅部落情感。可隻要部落情感存在 ---- 而依我們所見,它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持續生機盎然,況且我們還有更重要的領域要分析 ---- ,圖騰就會堅定地和頑強地長存並以部落的某個確定人物為化身。

而對一個國家來講,什麽形式更合適,一個圖騰 - 領袖,如戴高樂,尼克鬆,毛 …… 那種風格的,或一個與領袖分開的圖騰,如大不列顛風格的?

我們再次重申對這個問題必須要給一個雙重答複:第一,考慮到一個國家某種環境,經濟的,政治的,社會的和部落的環境,也許戴高樂,毛,鐵托或某個圖騰 - 領袖是那個國家在她曆史的那個時期或那個關鍵時刻的理想的解決辦法和理想的人。在某種環境下必須要從這兩種選擇中采用最好的或說壞得差一點的,因為兩者從理想的觀點上來講,沒有一個是令人完全滿意的,能考慮到這一點是大有裨益的。第二,在理想的和通常的條件下,看來不可否認的是理想的作法,是給同領袖相分離的圖騰以完美的和正式的容納,這樣一個統治,而另一個治理。

我們已經看到了希特勒的案例和斯大林的案例。他們還可以在任何時候重現 ---- 今天就可以重現 ---- 。圖騰 - 領袖可以濫用職權。熟巧的領袖可以玩弄部落情感直至將自己樹立成為一尊偶像,使得除了自然的和謀劃的死亡外,任何人都無法摧毀之。

戴高樂在這種意義上走得很遠而實際上他所受到的崇拜不比路易十四差。戴高樂得以建立的圖騰形象從來沒有象當他去世的時候讓人們看得那樣真切。他的去世所引起的悲傷和痛哭是隻有圖騰的死才能引起的:“ De Gaulle est mort: la France est veuve” :“戴高樂死了:法蘭西成了寡婦”。蓬皮杜是這樣宣布他的死亡。一個這樣充滿感情和浪漫情懷的比喻與戴高樂以圖騰身份所喚起的大眾的部落情感完滿地吻合。不會將這類詞匯用於一個單純的領袖。此外,來分析他的死亡所引起的大眾的痛哭,因為他讓部落成了“寡婦”, ---- 美妙和精確的比喻, ---- ,還決定將 Place L’ 琀漀椀氀攀---- 重要的部落象征 ---- 以及一座機場都用他的名字來命名。

顯而易見又治理又統治的領袖有更多的機會來濫用他的地位,而英國的領袖不行。圖騰崇拜將領袖變成一個具有神明和受尊敬特點的人,因而領袖,如果願意的話,可以濫用這種狂熱的部落崇拜所提供的無與倫比的權力。如果政治領袖,除了獨占圖騰崇拜之外,還成了一種正統和獨家思想的唯一和一貫正確的詮解者,又有一個為他效命的宗教裁判所,他們專司割斷異教徒,今天叫持不同政見者的脖子來維護這個正統思想;此外還以一種專斷的,毫無分立的和獨立的司法製度以及一支完全聽從他隨心所欲的命令的警察來控製住所有其它權力的話,等等,這樣的一個領袖所能做出的濫用職權和對人的尊嚴的侵犯將不勝枚舉。

相反在美國或在法國,政治領袖是通過普選產生的,不像別的國家那樣,他們不具備對所有的(司法的,軍事的,新聞的,宗教的或思想的)權力的控製。但顯而易見的是 僅僅是治理的英國政治領袖, 同又統治又治理的法國或美國的政治領袖之間有著天壤之別。

圖騰是由部落情感孕育出來的最有意思的和鮮為人知的一個特性。圖騰揭示了部落情感強度,力度和韌度的一個嶄新和重要的側麵,而在曆史上,一個社會是良性前進,和平,秩序,公正,平等與和諧,還是如已經發生的 ---- 和繼續發生的 ---- 違法亂紀,濫用職權 ,胡作非為很大部分取決於某種政治結構占有什麽位置。

在為西班牙國家電視台準備製作節目時,曾經和英國最著名的工會( Unions )的領袖有過一次談話 , 我問他:

---- 在您這樣的民主社會裏,女王的職責是什麽呢?

----“Totally irrelevant.” “完全是一點用都沒有”這是他的斷然回答,並且看來對此還非常滿意。

瑞典前首相奧羅夫 . 帕爾梅在《國家報》上最近發表了一個聲明,內容同英國工會領袖講的相似。我們已經發現了圖騰人的本質,用途,需求和作用。但是,我們強調一下它表麵上的無用是有益的。如果有人問在英國這樣的國家裏什麽東西更有用,高速公路,火車還是女王?高速公路和火車的用途看來是顯而易見,但是女王的用處,除了她的裝飾特點外,她的實際作用比看上去的要小。盡管如此,她的用途可不是偶發性的 ---- 如同成年男子頭發的多少或某種顏色 --- ,而是基本的 ---- 如同人體結構內有一顆心髒起著領導和調節血液循環的作用 ---- 。

這個比喻可能有些過分和不科學。可是我們想這種對比是正確的,在科學上是傑出的。在一個人體結構中,存在著很多不同的部分:肺,腎髒,耳朵,腸子,細胞 …… 。在人類社會中,比如一個國家,同樣存在很多不同的部分:飛機,船隻,樂隊,銀行 …… 和不同年齡的 , 不同性別的 , 不同教育的 , 不同思想的個人 , 等等。無論是在一個人體結構中還是在一個社會結構中 --- 例如一個國家 ----, 存在著一些部分和機製 , 它的特別作用就是將不同的部分統一到一起來並且使大家為一個對所有器官都有益的和共同的目標而協作。在人體結構中執行統一職責的成分和機製就是心髒。

在一個國家裏起到統一作用的基本成分和機製就是圖騰人。它的首要功能就是將各個不同的黨派,家庭,個人團結,統一成一個人,團結統一到同一個理想。由此而來,適宜的就是圖騰僅為單純的圖騰,什麽別的也不是。我們設想國旗,除了是國家的,還是某種信仰,某類宗教的,或某個政黨的象征或化身。那個國家裏不讚同那種信仰,那類宗教或那個政黨的所有的人就不覺得自己被那麵旗幟所代表著。在這種情況下,旗幟就遠遠不是團結,而是分裂。或至少她達不到團結國家中一個重要分支的目的。由此而來,隻有當國旗象現在這樣唯一地代表國家時,才能執行她的使命。

圖騰人也是同樣。在美國或在法國,總統部分是圖騰,屬於某個政黨。因此,他的職能,作為統一的機製,處在減弱或縮小的地步。相反,在英國,女王,由於保持了對黨派或思想意識的超脫,可以更加有效地履行圖騰的使命,即統一各個方麵以及對立的甚至是相互間敵對的派係。無論是工黨還是保守黨,當崇拜女王時,當每天在銀行發行的紙幣上,在硬幣上或郵票上見到她和觸摸到她時,都純淨地和單獨地崇拜著英國。這就是圖騰另一種意義上的作用。

今天那裏比任何時候都快速地流行著一些有關平等的發自一些荒謬的(就本詞合乎邏輯的意義而言的)前提的各種思想和理想。舉例來講,男人要女性化,女人要有丈夫氣,看來現在是一種好賴都要達到的理想。相反,所有機能的本質 ---- 個人的或是社會的 ---- 都要求每個部分保持它的獨特的功能而不同別的職能相混淆。沒有誰對這感興趣,即聽覺喪失了它報告我們各種不同聲音的區別,強度和本性的專有本色和功能,而作為補償,開始向我們報告有關光線和色彩。我們設想一下眼睛和聽力,在他們爭取平等的努力中,都部分地喪失了它們特有的功能和部分地獲得了其它器官的功能。

我們想像一下它們獲得了這種意義上的平等而我們擁有了一種機能,即眼睛幾乎不能清楚地辯明顏色和形狀,而是看什麽都是模糊不清的和雲遮霧障的,換來得則是能夠聽到幾個混雜的聲音。相反聽覺失掉了它那清晰地辨別聲音,以及判斷聲音的不同音量的功能,換來得則是能夠看到點模糊不清的和雲遮霧障的東西。這對機製來說是一個重大損失,盡管各個個體感受平等的滿足欲得到實現(假設它們像人類個體一樣具有錯誤地尋找理由的意識和能力)。某種類似的東西發生了, 當圖騰轉變其專有職能而去完成其它的不同職能時,就減弱了它統一的能力。

向某個具體的人施行某種尊崇或把他變為某種崇拜的對象,看起來可能“不夠民主”,“不夠平等”。不是應該在所有公民間均等地來分配崇拜的蛋糕嗎?這裏或那裏到處宣揚和寫著反對對圖騰的“個人崇拜”,因為在倫理上是無法接受的。我們再次堅持認為對圖騰 ---- 一個單純的圖騰人 ---- 的信仰和崇拜的需求是有益的。實際上不是由於她個人的功勳而崇拜伊麗莎白,一個具體的人,而是崇拜一個民族,她是通過一個具體的人使之成為可視並作為她的化身。

可是, ---- 有人提出異議 ---- 對所有設想和認為一個大不列顛式的圖騰人是沒有用處的人來說,她的使命是什麽呢?我們在這裏可以深入到一個我們留在別的地方的基本問題:在進行某種活動時,個人是否需要了解他要履行的職能或社會職能。在許多情況下完全或部分地無此必要。如果問一個小孩兒,為什麽吃飯呀,回答是因為喜歡。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孩子就像腎髒執行過濾的職責而不知其所以然一樣。盡管奧洛夫 . 帕爾梅不知道圖騰所履行的部落作用,圖騰繼續如此平靜地履行著職責。一個人也沒有必要知曉他的糞便的化學組成成份以及形成它們,貯存它們和排泄它們的各種複雜機能的實質,以便繼續產生,貯存和排泄它們。

在民主的質量或純度上,類似法國或美國的共和國總統看來比大不列顛風格民主的國王要優越。總統是人民選的,而國王,相反是由天意,命運,偶然或上帝 --- 根據各種性質和信仰 ---- 來選的。把如此嚴肅的一種選擇交給這些外星人中的任何一類看來都是不符合這飛速訊跑的時代。另外一方麵,這種取決於好運的方式,剝奪了任何一個公民可能占據如此高位的可能性,拒絕他來參加不是“隨便任何一個” ---- 自行車或球類的 ---- 競賽,而是最艱難,危險和好玩的競賽: “The race for the Presidency”: “ 總統大選”,就如在美國那個巨型的部落裏對這全國規模的最好玩的,最有爭議的,和最昂貴的體育所稱呼的那樣。

的確,取消了這種類型的競賽就是剝奪了人民從事這項娛樂性極強的體育的可能。此外不可否認的是看來這樣就剝奪了最有才幹的公民占據一個如此突出和敏感的職位的可能。(我說看來,因為這件事要比表麵上簡單地看上一眼要複雜得多,可是,我們不能在這裏盤桓分析。)盡管如此,如果我們對圖騰的注釋是正確的話,如果圖騰 - 物和圖騰 - 人的性質和作用基本上是得到認同的話,那麽看來是對一個部落 ---- 在國家級或其它級別上 ---- 可以勸進和有益的就是不要每五年就改變一次圖騰 - 人,也不要進行普選。

我們設想一下,一個國家,例如美國或西班牙,每五年向全體人民就新的國旗征詢一次意見。我們設想一下每五年美國就要將國旗的顏色,象征和形式進行變更。這種選舉可能會成為全國性的業餘愛好並滿足其獵奇的願望。(“潘德理克新詞,旋律優美迷人”)。但是,馬上可以判斷出來的就是, 這樣一種周期性和經常性的變化將明顯地減弱圖騰的性質和職能,即統一,凝聚一個人(部落)的不同部分和派係的職能。

到目前為止,我們分析了圖騰統一職能的領域,我們可以把它稱之為統一的橫向職能( = 現實性的)。但是此外我們還應該分析圖騰(物和人)部落統一的另一個功能,我們可以稱之為縱向的( = 曆史的,通過部落的階段性的曆程)。部落,就象人的機體一樣,實際上是一個縱向的,曆史的人,一些東西變化了,但又沒離開某種特定的單元,沒離開他的本體。

一個個人的一生中在不同的階段要遭遇不同的變化:胎兒,童年,青年,成年,老年。一些統一的機製 ---- 這裏我們不駐足研究 ---- 使這個如此變化多端和千差萬別的人 ---- 胎兒,兒童或成人 ---- ,相反在本質上始終是同一個人。這樣完全精確地我們斷定某地的某某,生於某日,甲日結婚,乙日離婚,丙日死去。天主教國王時代的西班牙,費爾南多七世的西班牙以及胡安 . 卡洛斯一世的西班牙之間有著巨大的區別。但是我們 ---- 完全精確地 ---- 講,曆經滄桑西班牙基本保持著她的本體。繼續是西班牙而非法國或日本。考慮到部落人的這個縱向的領域以及圖騰作為統一機製的本質 - 職能,顯而易見,圖騰(人和物)的本體維持的時間越長,越能更好地履行統一的縱向職能。

我們再回到對於英國女王和美國總統的事例分析上來。在雙重意義上,那女王在圖騰使命上要比後者優越。首先在要一個長年的部落形象上,其次,在一個幾個世紀的部落形象上。我們來看第一點。在美國可以每五年,或更短的時間更換總統,例如發生某種倫理類的事件,(水門事件)或某種健康的事件(例如 J.F. 肯尼迪的遇刺)。一方麵周期性地變更政治領袖和進行他的選舉的適宜性看來是可以有說服力的,相反,另一方麵每五年或更短的時間變更圖騰,由於已經陳述的理由對於一個部落來講是一種損害。

在這種意義上,英國伊麗莎白女王更久地占據王位 ---- 以年頭計 ---- 在她的國家裏作為縱向統一的機製來講就具有很大的用處。幾代人持續地在郵票上,貨幣上,肖像上,等等崇拜著同一個圖騰人。麵對周期性的變化,保持同一個圖騰人 ---- 一個肉身人的自身 ---- 的不變在她作為一個部落縱向統一機製方麵有著無可爭議的優越之處。

現在我們來簡要地觀察一下第二個方麵:跨越年代統一的縱向作用。在英國圖騰人繼續是國王或女王(今天已經與領袖分開)故王位的徽章和象征得以保存了下來,這一事實在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麵作出了貢獻,曆經幾個世紀將好幾代英國人團結在一個共同的圖騰:作為自己國家化身的國王身上。因而在一個有著古老的王室傳統的國家裏建立君主製是個一箭中的和英明的措施,即通過最強大的紐帶 ---- 圖騰的紐帶 ---- 將一個國家的目前時刻 ---- 今天的一代 ---- 同跨越年代曆史的過去 ---- 過去年代的數代人 ---- 連接起來。由此而產生那些尊崇王室家族人民的部落直覺,並且他們一看到王室家族重登寶座,便感到他們那跨越年代的曆史鑒賞力的一種真正回歸。

經常有人說:“英國人喜歡王室家族,因為他們是一些極端保守派和一群傻蛋。” 或者講:“人們喜歡君主製,因為他們喜歡民間藝術,奢華場麵,典禮儀式。” 對有多年君主製傳統的國家中的人們對君主製的直覺作這樣的解釋是荒謬的和錯誤的。我們以為人們要恢複君主製的直覺傾向來自於曆經百年要保留他們的本身和他們的團結的部落直覺。

一個部落保留他們的自身歸功於一整批複雜的橫向和縱向的統一的機製。這些機製的其中之一就是圖騰人。因此,部落努力保持她,關照她,親近她,崇拜她,並且假如由於一些少數自以為是的愚蠢無知者的罪過,她受到清除和失去價值的話,部落還要盡力恢複和修補她。

---- 在其它眾多的 ---- 最陌生的和研究甚少的人類現實和能量之一就是“權力”。由於事物的這種狀況,就會提出一些最荒謬的問題,而且自然而然地就會有眾多的像下列提問一樣的信口雌黃的答案。例如,這些荒謬的問題之一是:實際上誰在發號施令,男人還是女人?對這個完全無關緊要的問題,無論是這種意見還是另一種意見,人們回答時非常熱烈甚至是義憤填膺。毫無邏輯又無論據,結果成了人身攻擊和漫罵。那個問題與另外這個類似:在機體中,誰發號施令,大腦還是心髒?的確大腦和心髒之間不存在這樣一種權力之爭,可是相反,人類之間(男女之間,成人和孩子之間,成人之間,孩子之間,兄弟之間,父子之間,等等)為權力的競爭,敵視甚或 --- 體力的 ---- 鬥爭卻是持之以恒的。

盡管如此,有這些基本的不同,我們還是認為“實際上誰在發號施令,男人還是女人?”,或說,“誰發號施令,大腦還是心髒?” 這些問題相當科學地講是毫無意義的。女人作為母性,擁有一些男人所不具備的獨特的權力和影響的源泉,反過來也是如此。在人類曆史上下述的事例比比皆是:一個“漂亮的和迷人的” ---- 民間歌曲裏所用的形容詞,它包含了科學上正確的直覺 ---- 女人終於得以隨心所欲地擺布一個國家元首,一個將軍或一個皇帝 ---- 除了他們“鋼鐵一樣”的意願和“剛愎自負”的決定外 ---- ,就如同擺布一個傀儡一樣。相反男人擁有他們本身的權力和影響力的源泉。因此設問男人和女人誰更在發號施令,是一個荒謬和無意義的問題。

另一個同樣的應該說是有關孩子和成人的。兒童 ---- 並且甚至是嬰兒 ---- 擁有他自己的權力和影響的源泉。一個兩歲的孩子可以純粹由於任性(也許由於害怕)而在淩晨兩點決定要把他自己從搖籃裏和他的房間裏弄出來並送到父母的房間裏。當然,他的父母可以拒絕他的請求和任性,還把他放在他所在的地方。作為成人,他們擁有他們自己的權力 - 影響力的源泉:跟孩子講道理;用好話勸說他;奉承他(你知道你總是表現很好);威脅他(“你再哭,田園之家的機器人就來了,看你怎麽辦”);使用體力(給他一巴掌)。最終,可以把他留在他所在的地方,因為孩子自己不能從搖籃裏出來。

體力類的權力在成人(他的父母)一方毫無疑問是更強的。但是這個兩歲的孩子有 ---- 憑直覺他知道 ---- 自己談判的權力,擁有他自己的武器,就是各種不同的哭聲(讓大人感動的“欲哭未哭”;激怒大人神經係統的單調和拉長聲的抽搭;最後是足以吵醒所有的鄰居和可以給父母帶來不良後果的 ---- 鄰居的抗議,難以入睡,等等) ---- 尖聲嚎哭。

在這一張一弛,在這特別的遊戲中,甚或在這淩晨兩點一個“毫無防禦能力”的孩子 ---- 有人天真地講 ---- 同一些有分寸的和有理性的成人先生們的談判中,嬰兒如果懂得和願意很好地使用大自然賦予他的手段和特別的權力,他可以得到他所要的結果,或至少使談判或戰鬥延長超過他的父母所能忍受的程度。因為孩子的另一個本能的和狡猾的武器是裝作投降或休戰直到父親或母親 ---- 在這個時刻發號施令的是睡的欲望 ---- 回到床上。這時候再重新放出幾聲各種類型的哭聲,他憑本能知道,在表麵的休戰之後,這些將大大地減弱談判對手的能力。無論是作父親的還是作母親的,根據他們自己的經曆都知道我在講的是什麽。

有關權力作為人與人之間一種特殊的能量這樣一種不甚荒謬的提法,在這裏停下來分析不是地方。但是我們認為是該開始揭穿天真的誰命令誰的問題和戳穿其神話的時候。在一個人類社會裏 ---- 就如同在一個機體中,每個部分以它特別的地位都擁有一種無法替代和不可減弱的獨特的力量和影響力。誰更能命令誰的問題在科學上是空泛的和毫無意義的。

現在我們再回到圖騰人的權力,這是我們所關切的問題。在我們談論作為圖騰和政治領袖混同體的結果,獨裁者 - 暴君時,已經涉及到了一點這個問題。我們以為仍然還要再添加一些短評比較合適。一個從事於為水庫揭幕,主持國家典禮和在新年向全民族致辭的圖騰人表麵上看來不具備“全部”的權力(例如英國女王的事例)。發號施令和作決定的人眼見的是那首相,這首相又是受辛迪加的領袖們的指導。真情要比那目力第一眼所能看到的東西複雜的多得多。

除了從圖騰崇拜所產生的全部巨大無比的權力外,在英國,首相是被排除在這種崇拜以外的,正如我們所看到的那樣,這種圖騰還有另外一個不同的權力來源:部落的整體權力。我對部落整體權力的理解是一個部落所擁有的所有領域的全部能力。所有這些權力就在於一個像英國女王這樣的圖騰,盡管她未加使用。國家內各個不同的小世界被視作服務於王權的權力。政府是陛下的政府;陛下的警察;陛下的郵政,等等。國王或女王,因而是全部權力的最高泉源,盡管實際上他是由屬下不同的分支機構所代表著的。

相反,一個在大不列顛這種體製的國王或女王,不幹預這些部門裏所作的每一個具體決定,它有幾種好處。首先,圖騰代表和統一的作用不會受到削弱,因為她不幹預具體的政治決定,而在一個多黨製的情況下,永遠達不到全體的滿意而總是有眾多人不悅。第二,圖騰總是有替罪羔羊的(首相,議會的大臣們,等等)。當采取了某種錯誤的,倫理上不可接受或帶來不幸結局的政治措施時,首相一辭職事情就結束了。圖騰人絲毫不會減弱她的圖騰權力。相反,在美國每個錯誤的或不道德的決定都影響圖騰人因而震動部落大廈的根基。

從另外一方麵看,圖騰人所主持的慶典和公眾禮儀,對一個部落來講它們的重要性和功能作用並不比物質資料差多少。那是一個國家得以存在和運轉的獨有的一些基本機製,因而它們不是某種裝飾性的和花架子的東西。這個問題,在另外的地方我們將專門研究。因而一個英國式的圖騰人所具有的權力是部落的整體權力,它被精心保護不能暴露於錯誤之下或減少與那些具體決定的接觸,這些決定是一個國家最高權力所具有的權力之部分的和從屬的機構的代表。

在一個危急和特殊的時刻,一個圖騰人總是可以采取特別的措施。

保持一個這類性質的單純部落人的好處來自於將部落作為一個整體,把她的圖騰人所具有的所有權力或全部能力同部落的各領域及分散權力(行政 - 權力領域,工會權力 - 領域,立法權力 - 領域,司法權力 - 領域,等等)在思想上和實際上明智的分離。采用這種形式後,將作為部落權力所擁有的權力歸於圖騰人,任何一個擁有分散權力的領袖(無論是行政的,司法的或是什麽其它的)在任何時候都不會突起而成為整體部落權力的裁判。一場足球比賽的裁判不應該幹預賽事過程;一個樂隊指揮不演奏任何一件樂器。將國家與政府分離對雙方都是好事。這種分離是以圖騰人的存在為條件的,這圖騰人將整體部落的權力歸於一身,從不在部分的決議上使用之,也不擴大之,而是縮小之和削弱之。圖騰人,僅僅應該在行使部落的整體權力時才采取行動,但不是從部分權力的平台上出發。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看到了是如何形成的這個部落的比例或定理:

圖騰物 - (例:國旗) 圖騰人 - (例:大不列顛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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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 部落

就是說,圖騰 - 物與圖騰 - 人的本質和作用基本上是同一的:作為部落的化身或是讓這看不見,摸不到的,無形的部落在人們的感官世界裏成為有形;在兩個流向上,縱向的和橫向的把各個不同的部分,派別,團體和個人統一成一個人;在所有其他的部落中突顯出一個具體的部落。

盡管如此,在圖騰 - 物和圖騰 - 人之間還是存在一些有必要進行分析的重要差別。這不是一個免費的重疊,也不是圖騰的一個畫蛇添足。這圖騰的二者之一各有其自己的本質和獨特的及不可替換的作用。圖騰人不能象國旗那樣在旗杆上晝夜飄揚,而國旗也不能發表演說或想要離婚。兩種圖騰由於是一個部落的具體化身並且使之統一到一起而受到人們的崇拜,在這點上是相同的,但是在代表他們和統一他們的方式上是不同的。國旗,由於是一個布的物體,可以在各種不同的地點和場合下使用,這些我們表麵上就可以看到。這裏我想暫作停留來分析一下圖騰人作為國家化身的特殊方式的幾個方麵。

我們已經說過崇拜一個人不是由於(某某某)他的個人功績(智慧,博學,品德高尚,等等),而是崇拜一個把那個人作為化身的民族。盡管如此,我們現在要來分析的圖騰人的品德,功業和人的素質,遠不是無足輕重的,而是具有絲毫不可小看的重要性和意義。圖騰人,不同於圖騰物,實際上要以那個時代社會所設想和評判的理想公民的典範來代表國家和作為她的化身。圖騰人要成為一麵所有人都可以對照的部落鏡子。因此,一個圖騰人要以他所生活的年代在他的部落成員甚或是外國部落的成員的眼裏的一個達到全部所有最受讚譽的品格和德行的模範來履行他的職責。

他的外觀體型至關重要。必須具有部落大部分人的皮膚的顏色和那些被認為是該部落最具特點的身體特征。今天很難在黑非洲的自由國家裏接受一個白人作圖騰人,或是在歐洲和亞洲國家裏接受一個黑人作圖騰人。另外一方麵,要接受一個身體上有缺陷或畸形的人來作圖騰的話他必須具有非同尋常的品德和功業。女性圖騰如果具備在她那個年代的社會裏被認為是美麗,漂亮或好看的容貌和線條,將可以更好地履行她的職責。如果是男子,大自然賦予他的又是一副和諧的身材,足以引起同時代的女人青睞把他視作完美的男子漢甚至是夢寐以求的美男子的話,那將極其有益。

將那些使人可以由於其富有,窮苦或貧困而出人頭地的各種人文價值曆數一遍肯定是冗長無味的。我們隻想強調指出,人們是如何懷著巨大的興致甚至是得寸進尺地偵竊著圖騰人的任何細微末節以期從中可以揭示她的才華,她的想象力,她的智慧,她的口才,她的道德品質,她的興趣愛好,她的學識。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發生在當時社會的一個普通公民身上都是可以容忍的,但在圖騰人身上就可能成了一個極其嚴重和不可容忍的錯誤。這一切表明或證實圖騰人作為她的國家的化身所有方麵都要是典範的作用。

隨便一個人當他從飛機的舷梯走下來時,磕絆了一下,無傷大雅。但是這要發生在福特,美國前總統身上,他要是磕了頭,摔了跤,就會成為在整個國際舞台上談論和引起流言蜚語的重大事件。如果某人在致祝酒辭時說錯了話,無關緊要。相反,福特 ---- 這同一位在這些不經意中毫無福氣的總統 ---- ,在一次公務活動中為“以色列的健康而幹杯”,而活動邀請的貴賓是埃及總統,薩達特,結果這就顯得滑稽可笑,甚至是荒唐。英國“寬容的”和“放縱的”現代社會“自由地”容許任何公民或“尊貴的”人物在公共晚餐上恣意酗酒。這種司空見慣和平淡無奇的表演我在牛津時曾多次親身領教。但是設想一下女王在這種狀態下語無倫次地從大廳的一頭跑到另一頭。那種表演結果將是無法忍受的,不能容許的和不可饒恕的。一位女士,今天在這同一個社會裏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離婚或殺死她腹中的孩子(委婉的說法是“結束一次懷孕”,這種表述也許不會讓任何一個嬰兒高興,如果他們有知的話)。相反,這些活動的任何一種,為正式法律和當前的潮流所容許,但在女王身上卻是完全不能容忍的。

此外圖騰人還要會以當前時髦的東西來絕頂聰明地和熟巧地協調所有傳統上是部落的事物(在任何領域:體育的,倫理的,美學藝術的,等等)並成為典範。必須是國粹論者,不能陷入部落的和現代的偽善之中,不能喪失國格。無須強調這一點。相反,要突出的是圖騰人的特殊作用,由於他是他的社會的化身,就要求他是身材的,道德操守的,那個時代和社會的人們所希望一個人應具有的價值和美德的各個方麵的典範。在這方麵與圖騰物迥然不同。這裏是圖騰人的最大犧牲,他知道自己在任何時刻都受到追蹤和偵竊。他該扮演的角色是高貴的,微妙的和要付出極大犧牲的。圖騰人的遊戲規則是多側麵的,複雜的和精細的。如果這些規則都得到了執行,他就很好地扮演了圖騰人的角色和為他的國家提供了無法比擬的服務,他就為國家的團結,凝聚力和強大作出了貢獻,他就幫助她更加成為一個國家和在發展的道路上繼續前進。

因而,我們堅持我們的論點,即對圖騰 ---- 物或人 ---- 的崇拜不是來源於他們的個人功績,而是源於他們是國家的化身。盡管如此,圖騰人 ---- 與圖騰物不同 ---- 他可以更好或更壞地履行圖騰的職責:可以是更好的或更壞的圖騰。在這種意義上,他個人的品德和功業在衡量他是最好的還是最壞的圖騰,能受到多少崇拜 ---- 或可能受到流放,監禁,處死或免職時是幹係重大的(這一切在部落間的曆史上都曾發生過)。

“合眾國擁有一切就是沒名字。因為稱一個國家為合眾國就如同叫一個女人第三個金發女人一樣” (這段話,我是憑記憶引述的,我記得好象是甘巴( GAMBA )的。我是在馬達裏亞加的某篇作品裏讀到的。原作者注)。


這句話中,包含了一個準確的判斷,即有關無論任何範圍的部落,其最基本和不可或缺的統一機製之一就是:名號圖騰:她獨有和唯一的名字。(這個超大國家的具體名字對我們的論文來講無關緊要。)當有人問:“你是哪兒的人?” “你的國家叫什麽?”時,首先回答的不是“我是哪麵旗幟的”或“我是哪個國王的”(盡管在一些原始人群中,在這種情況下,首先回答的是講圖騰物;比如:“我是袋鼠”,就是說“我是那個以袋鼠為圖騰物的部落的人”),而是說“我是納瓦拉人,西班牙人或歐洲人” ---- 根據問話時所講的部落範圍而定 ---- 。就是說,首先提到的是統一的最佳基本機製:名號。

名號當它是一個不同於所有其他部落的名號時,它就有益於將不同的地區和派係統一成一個新實體,有益於在全體其他部落中將該部落區別出來。氧和氫,當它們集合成一體時,就組成了一種新的物體,具有自己的和無法改變的本質和特征。我們不把這種新的物體稱作“氧氫聯合體”而是叫作“水”。的確,這不是單純的並列聯合,而是一種不同的和嶄新的物體的組合。由此而產生一個新名號;例如,用阿拉貢(西班牙北部的一個自治區,下文提到的三個名字是該區下轄的三個省的省名 ---- 譯者注 )來稱呼一個新的部落實體,而不是稱為薩拉戈薩 - 烏埃斯卡 - 特盧埃爾合眾省。

一個部落的名稱,由於作為她的化身並代表著部落本身,是作為某種神聖的和不可侵犯的東西受到崇拜的。(正因為此,相鄰部落的人們圍繞著這個名稱總要編造出各種各樣侮辱性的,至少是有些嘲諷口氣的韻詞或順口溜來表示他們的輕蔑,憎惡或仇恨)。公開辱罵一個國家的名稱將在該國人的心靈上掀起一種情感風暴,其後果是無法估量的。

另外從用來稱謂部落的名詞性的名稱裏常常派生出一些稱呼和識別每個當地人的普通名詞(馬德裏 -- 馬德裏人;日本 — 日本人,等等。),因而一直以來 ---- 非常準確地 ---- 將人稱為部落動物。的確如此,總是說一個人西班牙人和/或埃克斯特雷馬杜拉人,等等。就如同說一個人人,個男人,等等。在這種情況下,不可以使用表示偶然和暫時狀態的動詞estar,(“我生病了”; “我很憂傷”;“我很高興”),而不能使用動詞ser。

部落名稱,作為圖騰,在本質上和作用上同旗幟或部落人基本上沒有區別。它的特點在於代表國家的獨特方式。名稱不能象旗幟一樣在空中飄揚,也不會象一個國王一樣會在某一時刻死去。名稱主要用於公開地表明部落身份(“我是加裏西亞人”或 “我是阿維拉人”)。為此要寫在一些顯眼的地方或經常流通的物體 (例如硬幣,鈔票,郵票,等等。)。名稱可以在公眾集會上使用以便使之更生動――或更有意思。有時候,在一個部落特性的群眾集會上當圖騰人用一種高昂的和激情滿懷的聲調來提及部落的名稱:“法蘭西萬歲!”時可以使大會達到高潮,情感強度的頂點。如果圖騰有激發部落情感的首要職能 ---- 正如我們所見 ---- ,圖騰的任何一個 ---- 物,人,名稱 ---- 都擁有他們自身的,唯一的和不可替代的措施來達到這個目的。

在很多部落裏,各種範圍的都有,名稱是屬於所有圖騰的,並且是在部落存在的曆史上傳播得最廣的。由此而來,名稱作為縱向統一的首要因素而具有重要性。歐洲人我們沒有可以為將這個宏大的部落統一到一起作出貢獻的哪些個圖騰們,這個部落是如此地不同,割裂,分離,分散和斷裂成眾多的碎塊。有一種要創造出一個圖騰物,一麵旗幟的企圖,不過那隻不過是一種企圖,當然如果我們願意看到歐洲走出她的部落青春期的話,這企圖是良好的和必須的。而她所擁有的最強大的 ---- 和唯一的 ---- 圖騰是她的名稱,那是一個隨著那充滿各種變化和事件的曆史世紀的流逝,而獲得了新的熱度和質量的名稱。在歐洲人中間有一種人們沒有意識到的願望,希望歐洲更加統一並且麵對超級大國們扮演一種比目前所扮演的角色較少幼稚的角色。很多跡象明確地反映了歐洲的這種部落激情的狀態。

當講到名稱圖騰時,我們可以注意一個和我們有關的事情。在歐洲的各種舞台上如同雨後春筍般地冒出了眾多的以歐洲作為其名稱的物體,建築,企業,等等。歐洲大廈,歐洲舒適,歐洲共產主義( 這個詞 ---- 歐洲共產主義 ---- 企圖敲擊歐洲人的這個情感琴鍵,掩蓋“真實”的企圖‘專政,服從莫斯科,等等’或,相反,一片真誠,要獻給歐洲一個獨立的和民主的共產主義,在本文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歐洲電視台,歐洲民主黨,歐洲社會黨,歐洲這個和歐洲那個。如果歐洲誕生一位精明的圖騰人 ---- 在初期階段也許會是一位圖騰領袖 ---- 的話,他隻要懂得開掘出僅僅在歐洲這個名稱裏所蘊藏的全部情感把戲,這樣為了把那些半分裂的和半猜疑的民族集合體變成一個在超級大國間成熟的國家其它一切做法都是次要的( 這段話不是一個歐洲人的信心聲明,而是一個科學的假設,無論我關於總體的圖騰和單獨的名稱圖騰的本質和作用的研究是否有其價值)。

類似的情況可以說也適應於一些地區級的部落。例如,今天加利西亞,或安達露西亞在她們的名稱圖騰中擁有橫向和縱向部落識別和統一的最強大的機製。在目前恢複地區級別的部落意識的努力中,名稱圖騰是為獲此目的可以使用的首要措施之一。

另外一些國家,相反,拒絕了一直在“外國帝國主義者”統治下陳舊的或傳統的名稱,以此表示他們部落“真正的”新生。比利時剛果就是一例,她現在叫紮伊爾,其它一些非洲國家,當她們從殖民國家裏獨立出來時,都是從她們自己的語匯資源中選取一個新名字。這種名稱的變更為名稱圖騰的意義和自有的作用向我們提供了新的注解。在所有圖騰中,名稱也許是最基本的和必不可少的。一個部落 ---- 無論強弱 ---- ,沒有圖騰物或圖騰人仍然可以生存,但是不能沒有名稱,無論這名稱是否合適或為人們所接受(自己人或外邊人)。假如果真如此的話,我們可以提出這個部落警句:“沒有名稱,就沒有部落”(無論是什麽級別的:街區的,市區的,城鎮的,地區的,國家的或超級國家的)。

我們還要研究另一個重要的圖騰 ---- 尤其是國家或超大國家級的 ---- :音樂圖騰或部落之歌。在講部落音樂時,我們講到了這個獨特的圖騰。

總之,我們可以斷言圖騰本質上是部落性的成分,她的作用就是在那些要感受到部落自身的領域裏代表她和作為她的化身。我們駐足查驗了四種圖騰:圖騰物(例如,旗幟),圖騰人,名稱圖騰和音樂圖騰(部落之歌)。此外還存在其它一些圖騰的種類和變體。我們可以在其它的地方發現它們。從圖騰中我們還能分離出圖騰成分或圖騰人物,他們在本質上的作用與圖騰相一致,不同之處在於 ---- 與圖騰不同 ---- 部分地 在一個領域或具體的範圍內作為部落的化身。比如說一個足球運動員或一支球隊為部落取得了一場重大勝利,可以被他們的同胞當作圖騰人物而受到尊崇和歡呼。這些運動員在一個具體的領域 ---- 足球 ---- 代表著部落,當奪取到勝利時,就會當之無愧地受到某種圖騰崇拜。(我們將在另外的章節,詳盡地分析圖騰人物的本質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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