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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蘿 2. 天才

(2017-11-22 20:01:53) 下一個


我一直和綠蘿混在一起,是因為我認定,對的,篤定地認定,她是一個天才。繪畫的天才。就如同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中施特略夫對思特克裏蘭德做的那樣,篤定地,不容置疑地,相信,她是一個罕見的天才。


我這麽說,並非因為我畫了十年的畫,對畫畫這門藝術有了多麽深刻的了解和高見。恰恰相反,
我對畫畫並不能算得上精通,雖然大家不這麽認為。我當年順利地通過了美院的高考,在學校成績也還算優秀,甚至於我還有機會去更好的機構去進一步提高自己。我說不出為什麽,我放棄了讀研的機會。


我甚至在省美術館參加過展覽,雖然不是個人畫展,對於我的年齡和資曆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了。我的同學都十分不解,我為什麽會選擇在這家培訓中心裏混,我當時的男友甚至都用上了這樣的語言:你一定是鬼迷心竅了,難道是那裏有讓你心動的男人嗎?畫畫的男人看上去瀟灑,骨子裏想的都隻不過是要和你上床。他這麽說的時候,我覺得好笑,因為當年他就是用的給我畫像的拙劣借口而接近我的,當然我們最後確實是畫到了床上。但是我討厭他詆毀我所在的工作室,是的,我覺得那是我的工作室。


我這麽說,隻不過因為我以為我見識過一個天才,以及天才的隕落。而這個人,是我的弟弟。


所以說老天有時候是會開玩笑的。就象我,我自覺不是什麽畫畫的材料,甚至談不上有藝術的細胞,我卻擠進了這道門裏,甚至被大多數人覺得是可造之才。這真是一件滑稽的事情。


而我的弟弟,我一直覺得他是上帝派來的繪畫者。他現在是一名外科醫生。他的畫畫的技能對於他做手術的確是有無限的好處的,因為人體對於他來說熟稔得如同一幅畫作,那和別的外科醫生是截然不同的,肌肉血管那是山川河流,神經是道路,每一道拐彎對他來說都是畫作上一個路口,對此,他拈花一笑,每個人就是一幅不同的畫,沒有什麽難的。


雖然是這樣,連他自己都從無遺憾。但是我內心裏充滿了遺憾,那遺憾象溢出的水一樣,流的到處都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我當年高考時,第一年落第,我父親問我是複讀,還是改一條路徑,我不明白改一條路徑的意思,我隻覺得複讀一年是很辛苦的事情,沒想到我就這樣走進了另一條路徑,這是我從未想過的,我被送進了工作室備考美術高考。


在這裏,我遇見了綠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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