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朝栗子的博客

隨心所欲不愈矩,自得其樂
正文

最愛(七十二)修改版

(2009-11-04 07:29:36) 下一個
子沂從房間裏溜出來後其實並沒有走遠,她隻是坐在一樓的caffee shop裏,抱著一杯熱的latte,靜靜的沉思。
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想起大一放寒假的時候,翰辰特意飛到Berkeley去找她,和子淵還有子沂的室友一起開車去Lake Tahoe玩的事。Lake Tahoe是美國著名的賭城和滑雪勝地,那次他們一行人興奮的邊開車邊討論,到那邊要怎樣玩個盡興,沒想到半路上雪越下越大,而他們幾個毛頭男生女生又不會給汽車加鏈,差點釀出了車禍,隻能拋錨在半路,等輾轉到了Lake Tahoe已經是半夜。
當晚他們就近宿在一家普通的旅店,女生們一個房間,男生們一個房間,但是半夜裏兩個人仿佛心有靈犀般,都溜到大堂吧裏去喝咖啡,撞個正著都開心的要命,就那樣一直聊一直聊,竟然一直聊了整晚。無非是聊各自的童年、少年,家裏和學校裏平淡無奇的瑣事,卻讓他們眼神發亮,興味盎然,翰辰還體貼的把自己的圍巾圍在子沂的脖子上,讓她覺得從心裏都暖和起來。
子沂記得非常清楚,臨到溜回去的黎明時分,翰辰還很不舍的凝視著她,說:“改日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陪你滑一次雪,這次有太多電燈泡了,實在沒法盡興!子沂,我好期待能陪你渡過人生每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一轉眼八年過去,言猶在耳,子沂乖乖飛來踐約,沒想到不能踐約的卻又是翰辰!可是誰能告訴她,到底是什麽讓他變成這樣?這樣的一次次給她空歡喜!想到他可恥的欺哄,她真的一刻也不想再見到他!
昨晚和Brian……其實是酒精和一時失望下的衝動使然,此次時刻,子沂坐在這裏呆呆的喝著咖啡,看著雪景,心頭也不是不茫然的。她多想可以徹底放下翰辰,可以多愛Brian一點,但是可以嗎?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做到。
子沂平生第一次感覺如此糾結,一直坐到Latte都涼了,這才驚覺已經快中午,怕Brian找不到她擔心,趕緊快步往回走去。

子沂回到房間,果然看見Brian正傻傻的呆坐——麵前擺著滿漢全席般豐盛的日本料理,又不敢吃,又受不得誘惑,不住的嗅嗅這個,摸摸那個,急得坐立難安,就差抓耳撓腮了。
子沂自從給翰辰打了那通電話,為免再煩幹脆關機,一心一意要做一次鴕鳥遊,渾未想到Brian會擔心成這樣。一進門看到Brian一臉愁相,霎時心軟下來,特意揚了揚手叫道:“嗨,在幹嘛?你想了我沒?”
Brian正在患得患失,生怕子沂忽然惱了他的孟浪,已經掉頭逃跑,乍然看到她毫無芥蒂的嬌容,不由得喜出望外,如蒙大赦:“嗨,你怎麽像小孩子一樣到處亂跑?找不到你快嚇死我了!”
子沂嬌嗔的撅了撅嘴,看著滿桌的飯菜說:“誰叫你起那麽晚!好了啦,快點速戰速決我們好去滑雪!”
Brian連忙領旨,獻寶一樣把所有料理的盒子全部打開,一樣一樣的給子沂盛進碗裏,一邊殷勤細致的介紹,一邊注視著她紅潤潤的小嘴津津有味的一開一合,就差要心滿意足的化成一把勺子,跟著跑進她嘴裏去了。
子沂此時一心掛著滑雪,對於吃什麽實在懶得講究,三下五除二吃好後,急忙收拾停當直奔滑雪場而去。

Brian今天的基本功好了很多,他便央求子沂陪他一起玩雙人滑,子沂雖然很想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滿場飛舞,但是不忍拂他的心意,還是扁扁嘴應承下來,不過人雖陪在Brian身邊,手也牽在他的手裏,卻調皮的一會兒倒滑,一會兒正滑,一會兒舉起pole對著Brian作勢欲打,害得Brian心癢癢的,隻盼她這一pole輕輕的敲將下來,又盼能永久捉住她的小手,再將她一整個人都攬在懷裏,就這樣抱住,再也不分開——甚或僅僅看著她在自己身邊花樣百出,笑靨如花,他也覺得非常的滿足。
他忽然很想盡快把子沂迎娶過門,變成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寶貝。
也許是子沂太過分心,忙著花樣百出的討樂子,忽然一個不當心被一個初學者一頭撞在地上,連帶著把踉踉蹌蹌前搖後擺搖晃了半天的Brian也摔在地上——穿著那麽厚的滑雪服,又是摔在軟軟的雪地上,自然兩個人都不會覺得痛,倒是覺得好玩的成分居多,Brian就勢打一個滾,抓了兩把雪,三下兩下捏成一個雪球就往子沂身上投去,子沂大叫“壞蛋”,也抓了兩把雪,來不及捏成雪球,就向Brian的脖子裏塞去,Brian吃冷不過,接連打了兩個冷戰,回身又抓了雪捏成雪球,不懷好意的向子沂的鼻子上蹭去,子沂忍不住一個噴嚏打出來,抓起雪合身撲上去,和Brian鬧成了一團。
周圍的滑雪者全都豔羨的望著這對金童玉女,這樣快樂的時光,在他們身邊揮灑——在他們的感召下,一些年輕的情侶也試著擲雪為球,嘻嘻哈哈的鬧了起來。
在漫天紛紛揚揚的飛雪中,Brian護著凍得通紅臉頰、笑得眼如彎月的子沂,忽然一陣心神蕩漾,一把抱緊她長吻下去——子沂一怔,長長的眼睫毛羞澀的眨了兩下,隨即溫柔的回吻回去,珊瑚一樣明媚的臉頰愈發的嬌豔,羞澀合攏的睫毛愈加的明媚,連緊握在手中的pole也不知何時掉在地上……
其實,子沂亦很想投入的體會一下獨屬於情人之間的熱吻。
還好,除了有一點點茫然之外,更多的好像是安慰——不用再獨自應對人生的風雪,不用再費盡思量和判斷……

當晚,回去後,Brian安排了一餐極盡浪漫的燭光晚餐,在六號館一層的意大利餐廳裏。子沂很配合氣氛的微笑,淺酌,享用滑雪後體力耗盡的美肴,在身體裏漸漸盛大起來的慰籍感,和香檳帶來的微微上揚的眩暈感,心裏卻升起一種忽而真實可依忽而空濛混沌的感覺,一轉念間,忽然明白是和自己畢業舞會後的那次燭光晚餐太過相似——也是Krug Rose(克魯格玫瑰香檳)配龍蝦,不過不同的是那次和翰辰,這次和Brian。
唉,又是翰辰,又是香檳。
不過同樣的香檳,換了不同的地點和對手,原來便有不同的質感……

杯盞還未撤盡,Brian看著子沂臉上漸漸浮起來的紅暈,散發出明豔不可方物的光澤,忍不住再一次情動,吃過飯便擁著子沂回去房間裏看風景: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漫天遍野,都是素茫茫的,就像宇宙初生之後的潔白,又有一種日本獨有的清冽和神秘。
Brian無聲的環擁著子沂,手指似若不經意的輕輕婆娑著她的手腕,又把頭微靠在子沂的發間,輕輕的嗅著她身體的幽香,忽然試探的偏頭過去,蜻蜓點水的在子沂的唇上一吻,見子沂並未躲閃,又舌燦蓮花的在她的唇上來回的摩挲,手也不老實的探進子沂的衣服裏——這次子沂躲閃了一下,輕輕的從Brian的懷抱裏掙脫出來,Brian一怔,連忙收攝心神,柔聲說道:“你累了,我陪你進去看DVD可好?我特意帶了你愛看的美國文藝片。”
子沂點了點頭,感念Brian並不迫她,反而生出一種踏實的感覺,在心裏反複對自己說:唉,也好,就這樣吧,也許,嚐試和Brian交往並沒有那麽難啦。
這一晚,兩個人便在茱莉亞•羅伯茲的文藝片中溫馨渡過,有微笑,有擁抱,還有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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