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歸那些事兒 （下篇）（5）

吳廉腦子轉的並不慢，從進門盧靜欣的介紹到大家對他的態度，他意識到老丁傳遞給他的信息：你不能太客氣了。要先在氣勢上壓住陣腳。吳廉知道，海歸的身份可能不僅不會占優勢，反而可能會讓人覺得回來要飯來了。

果然，吳廉介紹完自己，一個人盯著他問：“吳總，你能說說你在美國大型保險公司工作的具體工作嗎？譬如說，什麽樣的ERP？你負責什麽？是模塊設計還是產品開發調試和維護等等。能不能向我們介紹介紹，也讓我們能有機會學習學習美國的先進技術。”

吳廉心說：這聽上去問的倒都是合情合理的問題。但實際上都比較不好回答。首先，保險公司如果不夠大，那ERP的應用隻能是比較簡單的。而關於模塊設計和產品開發等等，這些都是在大型係統化設計化之後的事情，是屬於技術細節的管理範疇，對整體設計來講，是管中窺豹。如果我回答任何一個，都會讓人認為最多我不過是個低級的部門經理而已，是無法勝任ERP的總體設計方案和管理的。

這問題，明顯要給我來個下馬威啊！

吳廉笑笑，他隱約記得剛剛介紹的時候，這人姓金，便說：“金先生，我不知道你的背景，原來是否做個ERP相關的工作。美國的大型企業，包括我就職的AIG--美國保險集團，都不是軟件公司，所以，ERP必然要從大型軟件公司配置來的，我們用的是SAP。但這個又不是那麽簡單，也就是，各個企業的管理流程是不同的，所以，對於ERP的整體管理，設計及維護，也變的非常重要。。。。。。。。。”

吳廉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但應對的非常得體，包括盧靜欣在內的幾個人點了點頭。實際上，盧靜欣也想借這個機會，了解一下吳廉的背景和工作的能力，海歸的眼高手低，她聽得多了，希望老丁不會把一個草包推進這個項目。

盧精欣從眼前的文件夾中，抽出一遝厚厚的文件，從桌上往吳廉這邊推過來，說：“吳總。。。這個是項目的意向書，已經簽過字了，你這兩天熟悉一下。。。我們回頭再碰個頭，有什麽問題討論一下。。。”

接著，盧靜欣人又就項目的一些人事上的安排，在會上說了一下。

散會後，老丁本來要等吳廉一起走，但看見盧靜欣遲疑了一下，就自己先出去了。盧靜欣果然等吳廉，她邊走邊問吳廉：“吳總。。。昨天有安排，沒能到機場接你。。。還順利吧。。。”

“別客氣，丁總去了，很方便的。”

“那就好。。。那個。。。項目上呢。。。”盧靜欣壓低聲音：“項目上呢，前期的第一筆資金已經從科委方麵到帳了。。。我們要在這邊建一個模擬環境。。。需要購置一些配套設施，回頭我們商量一下，看看由誰負責比較合適。。。我個人覺得，小金還算有點經驗。。。不過這個回頭再說。”

此時，吳廉的手機震動，吳廉伸手把手機取出來，是老丁的一個短信息。他打開來，上寫：“模擬環境，接下來，必須的”

吳廉驚訝老丁竟然知道盧靜欣跟他談這個，他清楚模擬環境並不是什麽難問題，雖然他並不清楚老丁讓他接下來的具體用意。隨闔上手機，說：“那個，Jenny。。。”這是第一次吳廉開口叫盧靜欣Jenny。盧靜欣果然停下腳步，等吳廉說下去。

“Jenny，我在美國時，對這種前期的配置環境很熟悉，要不，我來做吧。”

“那，我是怕你剛回來挺累的，另外，這個事比較瑣碎，。。。你要願意做，當然我們都放心了。。。那我回頭讓小金把他起草的模擬環境的報告發給你吧。。。”

兩個人又邊走邊聊了一會兒，吳廉本打算把包裏的香水拿出來給盧靜欣，但環境和氣氛都不狀態上，他想想，忍住了。另外，他也覺得，沒有把禮物包裝一下，也有點太隨便了。

經過盧靜欣的辦公室時，盧靜欣停住腳步，問：“等會兒中午我們一塊兒去吃個午餐，也算給你接接風。。。”

吳廉笑著說：“謝謝啊。其實我都不餓，還有點時差呢。”

“別不餓了，多少吃點吧。等會兒見。”盧靜欣轉身進屋。她的秘書拿著一份文件，跟著進去找她簽字。

吳廉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老丁的內線電話就進來了。“吳總，搞定否？”

“我說由我來做，她答應了。。。那個，為什麽啊，你怎麽會知道。。。”

“這個，回頭再說吧。。。我有個電話進來，先不說了。。。”老丁匆忙掛了電話。

吳廉翻開盧靜欣給他的這份意向書，慢慢地讀起來。哪知沒多久，就有點頭發沉，打起哈欠來。

林甜甜不知何時進了屋，給吳廉端過一個方盤子，上麵是個小茶壺，有四個小小的茶杯。說：“吳總，看您是累了，喝點茶吧。這個是按丁總吩咐泡的，用的是那罐好茶和85度的開水。您喝了這個，能解解乏，就不困了。”

吳廉一下子想起上次老丁送他的那罐‘罌粟龍井’了，他上次喝，是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的。

林甜甜給他把一個小茶杯斟滿，茶杯很小，就夠一口喝的。吳廉端起來，喝了一小口，品了品，覺得有種苦中帶甜的特別茶香味道。林甜甜笑了，說：“吳總，這一小杯應該是一口喝完的，茶道嘛。這麽喝才好喝。”說完嗬嗬笑了。接著又倒滿了另一小杯，自己拿起來，一口喝進去。說：“呶，是這麽喝的。”

吳廉笑了，說：“你還懂茶道呢？”

“也不懂，就是跟別人出去，學了點。嗬嗬。。。怎麽樣，好喝嗎？”看吳廉又喝了一杯，林甜甜問。

“嗯，是不錯。”林甜甜站在吳廉的桌邊，她身上發出陣陣幽香。這讓吳廉想起他那瓶香水來，既然沒包裝，不好送給盧靜欣，不如就送給林甜甜算了。隨從包裏拿出來，遞給林甜甜。

“這個。。。送給你吧。”

林甜甜接過來，顯然她知道這個，誇張地說：“哇，這個送個我的？。。。太謝謝你了，吳總。。。我很喜歡香奈兒的。。。很貴的。”

吳廉笑笑說：“喜歡就好。。。不貴的。。。那個。。。你去忙吧。”

林甜甜高興地退了出去。

吳廉慢慢把這壺茶喝完，覺得心裏熨帖舒服極了，他也不覺得困了，隨在桌前仔細閱讀起那份意向書來。

直到，盧靜欣的電話進來，才打斷了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