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歸那些事兒 （下篇）（23）

第二天，吳廉醒過來時，盧靜欣已經不見了，吳廉睡的沉，不知她何時離開的。吳廉起身找了找看看她是否留下隻言片語。卻什麽也發現。他不免有點失望。

他從衣服口袋裏拿出手機，手機還在關機狀態。他想起昨天晚上在車上後座，和盧靜欣耳鬢廝磨時聽到電話響才關了電源的。忙把電源打開，看見最後一個未接電話是012345, 看見這個號碼，他基本就可以肯定這是老婆金海紅給他打過來的。

他看了看時間，美國東部差不多是晚上9點多的樣子。於是，他撥通了金海紅的手機。

電話響了很久也沒人接，剛想掛斷，那邊卻一下子接了起來。金海紅的聲音傳了過來。

“喂，吳廉啊？”

“海紅啊？我以為你在洗手間呢？。。。那個，幹嘛呢？”

“哦，，，我剛回來。。。今天有點事，加班。。。剛吃完飯。。。你，你還沒去上班嗎？”金海紅的聲音有點不對，但金海紅的發問，讓吳廉有點心虛。

“哦，孩子們怎麽樣？。。。你是不是昨天給我打電話了。。。哦，不是，是你們今天早上的時候。”

“孩子們都挺好的，已經睡了。。。電話？沒有啊？我沒給你打過。。。噢，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那誰，那個賈進宏昨天和我要你的聯係方式，說有點事兒要問你，可能是他吧。。。”

“噢，老賈啊。。。挺長時間沒聯係了，回頭我找他吧。”

“你怎麽樣？現在工作還順利嗎？上次說的墊錢的事解決了沒有？”金海紅有點關心地問。

“那個啊？不用了。現在還好吧。已經走上正軌了。不過事也挺多的。主要人事關係挺複雜，挺累腦子的。。。你知道的，國內就這樣，幹什麽都不容易。”

“那你，那你。。。”電話那端的金海紅欲言又止。

吳廉禁不住問：“怎麽了，海紅？有什麽事兒嗎？”

“沒有，那個，你上次電話裏說的。。。這麽長時間了，你是不是想要啊？”金海紅猶猶豫豫地小聲對這電話說。

要不是因為昨晚和盧靜欣的奮戰，吳廉此時肯定會馬上興奮毫不猶豫和金海紅電話做一次。但此時，他卻真的不想。看看表，忙開脫說：“哎呀，海紅，那個，現在不行，我，我得去上班了。”說著，和金海紅匆匆說了幾句，就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仿佛金海紅已經洞察到昨晚他和盧靜欣的床事兒一般。

吳廉洗漱完畢，出門上了出租車。剛一坐穩，老丁的電話就進來了。

“啥意思？。。。昨兒幹什麽了？電話都關了。。。”

“哦，沒有。。。我們從鋼廠回來晚了，我電話沒電了。”吳廉撒了個謊。

“沒電了？。。。電都跑褲襠裏去了吧！ 嗬嗬。。。得了，我不是狗仔子，沒興趣挖隱私。就是跟你說，老齊完蛋了，那個區裏孔岩傑的合同你看看細節能不能反悔，不行，陪他倆錢也行，反正不能這麽便宜他啊。。。操，昨喝多了，中午一肚子湯，晚上一肚子酒。。。那個二丘，這老齊一死，他整的跟解放了似的。。。真應了那句，把敵人連根拔起再剝奪他的財產，是男人最大的快樂也【注1】。。。嗬嗬嗬”

“行了，老丁，說正事，孔岩傑的事兒可能沒那麽容易，合同已經簽了。我回頭到公司再跟你商量吧。”

“這叫什麽人，你說？你昨晚翻雲覆雨滿足了，我們農奴嘮叨兩句都不行。。。”老丁似乎昨晚看見了吳廉和盧靜欣一樣。

吳廉到了公司後，看林甜甜看自己的眼光也似乎有點異樣。但他假裝平靜地問林甜甜：“有人找我沒有？”

“嗯。。。昨天沒有，今天早晨，盧總打過電話找你。”

吳廉忙看手機，並沒有多餘的未接電話。

“吳總？”林甜甜有點欲言又止。

“怎麽？”吳廉卻心不在焉。

“我有點不舒服，能不能請一天假？”

吳廉這才注意林甜甜臉上確實不好看。忙關心地問：“要不要緊啊？要不派個車送你去醫院吧。”

林甜甜連連擺手說不用，我這是老毛病，休息下就好的。

看見漂亮的林甜甜淒楚的樣子，吳廉想送她去醫院，他向林甜甜擺手意思是等一下。哪知，他兜裏的手機此時響起來，一看盧靜欣的電話，他忙接起來。

“吳總，小金辭職了!”盧靜欣平靜的聲音。

小金的辭職應該即在吳廉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由於采購方的轉移，小金目前的這個職位，基本沒有了油水。他對吳廉不滿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吳廉想也許他會等到項目接近尾聲時，學完了東西再走，那樣，至少資曆多了，選擇也會更多。可小金竟在驗收完從梁總公司購買的設備後，就遞交了辭呈。

"什麽時候的事兒？他。。。為什麽？”林甜甜聽吳廉這樣說話，知道有事，便沒等吳廉，徑自先走了。

“今天早晨，他給我的辭職信。。。那個，Liam,不要和人家結下什麽私人恩怨，現在，風水輪流轉，以後指不定在什麽場合，會再碰麵。”盧靜欣有些不放心地說。

“應該沒有，其實，就是小金選擇的乙方我沒有采用，他可能不太高興。但按說也不至於為這麽點事兒就負氣而走吧？”

電話裏盧靜欣放低聲音說：“要是因為這個倒無所謂，現在人不缺，他的職位也不是很重要，隨便找個人就能頂上。。。那我就批準了。。。你看看要不要跟他吃個飯，也算送行一下。”

吳廉說行，我回頭聯係他。然後，他還想說點別的。盧靜欣那邊沉寂了一下，說：“好吧，那先忙吧。”仿佛有話沒說的樣子。

吳廉訕訕地放下電話，手沒鬆開，接著就又把電話抄起來，打給了小金，先就他辭職的事表麵客套了一番，接著說想請他吃頓飯算是送行。哪知小金說自己很忙，沒時間，語氣堅定地一口就回絕了。吳廉攥著電話，半天沒回過勁兒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到：“還蹬鼻子上臉了!"

他打開電腦查郵件，在他的私人信箱[e-mail]中，看見有一封來自金海紅早上提起的那個賈進宏的。他移動鼠標打開來。

Hi, Liam

How are you dong!
 
how is the job in China?

Tried to call you this morning, but you didn't answer the phone, I guessed you might be busy.

Anyways, nothing special, just want to talk with you, when you have time, please give me a call. My new cell is : 210-882-9651.

all the best,

Jinhong

吳廉正想著寫一封簡短的回信，猛聽見老丁的聲音。

“你這夠滋的！。。。怎麽樣，昨晚聲色犬馬累壞了吧”老丁不知何時進來的，一進來就嘻嘻哈哈。

吳廉此時隻好放棄了回信。但他不曾想到，他這一耽擱，就仿佛錯過了人生站台一樣，等你再坐回來時，已是物是人非。

“你什麽時候來的？。。。哎，老丁，小金辭職了你知道嗎？”

“嗨，早晚的事兒，不算新聞，這還驚訝？不能夠啊！”

“你早知道了？”

“沒有啊。。。但這樣的人肯定早晚得走，早走早利索。。。得了，甭說他了，那個和老孔的合同有篡改的戲沒有啊？”

“這個恐怕不好辦。。。你單方麵毀合同，哪成啊？況且，前期款已經付了。”

老丁聽了隻搖頭，嘖著嘴說：“完了，老廉，這事兒咱沒幹好，沒沉住氣。。。要不，這孫子哪逮這便宜去。不行，咱得想法敲他一下。”

吳廉笑了，說咋敲啊?

老丁湊近吳廉，小聲說：“操，幾十萬的就這麽便宜他了？。。。”說著用手比了個數錢的動作。“連往回整點這個的心都沒有，那不傻嗎？"

吳廉問：“那你說怎麽才能整回來點？”

老丁嗬嗬一笑：“不還有驗收這一關那嗎？。。。哎呀，這要變天啊。”說著，望向窗外。

果然，早上還是朗朗的天空，此時烏雲密布。

（待續）

【注1】引自成吉思汗的話，原話是：找出敵人的下落,把他連根拔起,再奪走他所有的財產,這是男人最大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