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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海歸那些事兒(八)

(2009-07-15 13:23:49) 下一個

兩個星期以來,吳廉把需要的文件資料七七八八的拷貝的差不多了。公司的服務器上麵備份的文檔也大部分被他裝進u盤。複製這些文檔時,吳廉留了個心眼兒,有用的沒用的,他基本上都拷貝了。心說,回國後,世事無常,有些東西現在可能用不到,以後的情況誰能預料呢。如果到時候要用,沒有就抓瞎了。

比起軟資料,硬資料的備份則委實費了些周折。原因是,他無法明目張膽地在複印室不停地複印。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雖然事實上沒人注意他在幹什麽,但因為吳廉有點心虛,所以,一次他隻拷貝百十來頁。把複印機設好,啟動後都就溜回來。幾分鍾後再趕緊回去收拾。就這樣,也斷斷續續完成了多半部分他所需要的材料。

真正費心的,實際上是老婆金海紅。嶽父嶽母思想工作做通後,吳廉開始苦口婆心地勸金海紅。在這麽一點點地軟磨硬泡的攻勢下,金海紅才慢慢地撒了口。主要還是因為是吳廉的那句:如果我們一直這樣,那後半生怎麽過?讓金海紅的心軟了下來。女人嘛,畢竟不像男人那麽心硬的。


從Bill的辦公室出來,吳廉回到座位給產業部全體職員發了封郵件,裏麵無非就是關於感謝公司和同事的套話,郵件實際上就是通知大家他要辭職走了。

一星期後的星期五下午,公司產業部給吳廉搞了個送行餐會,地點在一間愛爾蘭風味的酒吧裏。20多人在裏麵又喝又吃,折騰了有2個多小時,才慢慢散去。

吳廉,Tom和Brian一起從裏麵走出來。他倆是吳廉自己的組裏兩個年輕小夥子,剛剛畢業沒多久,平時少言寡語。可能是今天喝的興奮了,兩人的臉在酒吧門前的聚光燈下,顯的通紅異常。

“Hey Liam,where are you going? home?" Brian問吳廉。
“yeah, of course."吳廉微笑著說,雖然喝了有5大杯Irish Red生啤,但吳廉還沒覺得怎麽樣。
“wow,wow,wow,Liam,it is still early, isn't it?" Tom可能早年來自英國,說話總是喜歡後麵加個反問。
“So what?what is your point?"吳廉不解。

Brian湊近吳廉低聲說:“Liam, Tom and I plan to go to gentleman's club to have some fun, don't you want to join? oh, come on!"

也許是吳廉已經要離開公司了,所以,他倆也才有點肆無忌憚。

吳廉知道他們說的是脫衣舞廳。

剛來美國時,吳廉是有一次機會光顧這種地方的。那會兒他還沒有孩子,也有一些單身的中國人朋友。有一次,大家踢球後聊天,忘記是誰提議說想去脫衣舞廳看看,大夥跟著起哄,便約好了是周末幾個人一塊兒去。可偏偏吳廉那個周末生了流感,在家裏整整躺了兩天。結果沒能成行。那群朋友回來後倒是找個機會添油加醋地和他描繪了一番裏麵的景象。


三輛車前後跟著在新澤西霍博肯(HOBOKEN)市穿行,停在了一處僻靜的獨立房屋前。除門前的大燈外,四周一片漆黑。門上沒有任何標誌。

吳廉下了車,和Tom說你平常看著挺老實,對這兒倒挺熟悉的。Tom嬉笑著回說咱都是男人,誰不了解誰呢。

看門的是個麵無表情的黑衣大漢,10塊錢的門票,吳廉付了錢,大漢在他手上蓋了個章。吳廉看了看,心說這是什麽?看也看不清。售票的小姑娘問說你要不要換點零錢,吳廉看Tom,Tom跟他慫了慫肩,未置可否。吳廉隨拿出10塊錢換了。

幾個人來到裏麵找座位坐下,吳廉此時才看見手上的印章在廳內昏暗的藍色燈光照耀下,顯出清晰的痕跡,原來是個小兔子圖案。

環顧四周,三三兩兩地坐著很多人。中間舞台的四周,則圍坐著一圈,大多數是男人,也間雜著一些年輕的女人。

脫衣舞娘在中央舞台抓著鋼管跳完一曲後,會來到舞台旁的圍桌前,一個一個的要錢,客人大多把一元的紙幣拿在手裏,女人會用手抓住自己的乳房往中間一擠,把紙幣夾在胸前,男人的手會趁機在乳房上撫摸一下,算是代價。

跳完舞的女人,會在廳裏麵逡巡,和客人搭訕,有時耳語幾句後,便拉著客人的手走向暗處。吳廉問Tom說他們幹什麽?Tom回他說是lap dance。

一個女人走向他們,和Brian低聲說了一句,Brian站起來和她離開。另一個女人過來,把Tom領走。吳廉此時一個人坐在那裏,但再沒有女人過來和他搭訕。這讓吳廉感到莫名其妙,好一陣後,吳廉才猜測到也許因為他有著東方人的麵孔。想到此,心中立刻不平起來,心說,“操,我還能讓你個跳脫衣舞的歧視了?”

想到此,吳廉站起來,朝著一個正在中間和客人談話的女人走過去,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女人顯然很驚訝,返回身,乜斜了吳廉一眼,一聲不吭地走開。吳廉本要說話,見女人走開,隨上前抓她的胳膊,但被女人狠狠地甩開。同時,女人朝暗處聽不清吆喝了一聲什麽。兩個大漢馬上出現在吳廉麵前。

沒人說話,但吳廉不知所措。

“leave”一人先開口。
“but。。。”
“leave”另一人冰冷的聲音,根本沒人聽吳廉準備說什麽。
吳廉不得不轉身離開,兩個大漢跟著他,直到他步出大廳的大門。

駕車回家的路上,吳廉跟車上自言自語:“這麽個破國家,有什麽待頭兒?操,連跳脫衣舞的下三濫都敢歧視你。”

此時Tom的電話進來,吳廉看也不看就把電話摔在副駕駛的座椅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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