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的唯物辯證法已經十分清楚地告訴人們,“對立統一”是宇宙的根本法則。而“對立統一”規律本身就由兩個對立的側麵所組成的有機結合體—圓體、圓環、圓粒,大到宏觀世界的無限圈層是如此,小到微觀世界的無限圈層也是如此。由於人類是戴著“天圓地方”的眼鏡走過來的,也由於人的眼量有限,看地看不出圓,看海看不出圓,所以很容易把世界看成隨意的可方可圓,使人的中觀世界很容易發生哲學的混亂,甚至舉起大刀也敢砍殺“太極圓圖”。正因為如此,多年來,我們雖然在口頭上講“對立統一”規律,在實踐上卻敢“興此滅彼,一切兩半”,書上講的“沒有矛盾就沒有世界”,這本來應該理解為“沒有差別就沒有世界”,而在喚起人們堅定共產主義信仰時卻鼓吹“消滅工農差別、消滅城鄉差別、消滅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差別”的無差別境界。為了比較清楚地揭示各方麵的離經叛道的表現,我將分別就以下幾點進行論述:
眾所周知,存在決定意識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基本觀點。可是,若幹年來,人們往往把“存在”看成可感知的客觀世界,其實“存在”應該是無所不包的,既有有限的可感知的部分,更有無限的未感知的部分;既有物質的,也有精神的,這才是“存在”的全部內涵。特別是世界的精神存在,它是隨人類的“自我意識”活動形成時所產生和積累的大量的精神財富,它也是決定人們意識的重要依據。世界上存在可感知的部分,唯物主義才有可賴以存在的基地;世界上存在未被感知的部分,唯心主義也才有永久的陣地。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也應該是“對立統一”的。即使是信仰唯物主義的人也不要忘記,唯心主義是不可能被消滅的,早期唯物主義者們企圖消滅唯心主義的呼喊是無效的、幼稚的。所以我認為,有人類思維活動的存在,也就必有兩種世界觀的鬥爭。這種世界觀的互相矛盾、互相滲透、相反相成的統一關係,正是促進人類認識能力發展的巨大推動力。嚴格地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純粹的唯心主義,也沒有徹底的唯物主義,它們其實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純粹的唯心主義誰都無法堅持,因為任何人都隻能在唯物主義的現實中生活,誰都無法飄然成仙,不食人間煙火;而徹底的唯物主義也是不可能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沒有夢、沒有幻想、沒有思維和探索,沒有理想和信仰,一個純粹物質化的人一片死寂、一片冰冷、毫無情趣、毫無生氣。所以兩種世界觀也隻是從同一基點出發的不同方向不同程度趨向普遍性的思維傾向,誰都不應該把自身絕對化。
就社會現實而言,絕大多數人還是較多的唯心主義與較少的唯物主義的混合哲學,這是因為人類既然能“自我意識”,誰都會有一定的幻想、理想、信仰。已經感覺自己幸福幸運的人很可能乞求上天保佑,生怕失去自己的財富和好運氣,春節除夕夜在廟堂搶著敬香的基本是這部分人;已經達到溫飽小康之家的人們也會乞求上蒼賜福,使自己有個發達的機遇;即使是窮困的人,也不會沒有發財的夢,也不會不乞求福到已家,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中國人過春節時家家都把“福”字倒貼在門上,就是不可辯駁的證據。這些以利益為核心的希望和信仰都趨使人們去乞求平安,爭取上升的機遇。所以從實際出發,把唯心主義與唯物主義在思想領域的矛盾鬥爭激烈化實在是毫無用處毫無實際意義的空談。
世界的無限大、無限小、無始無終的“四無法則”使許多科學家每前進一步都茫然若失,這說明兩種世界觀的矛盾運動是永存的、微妙的。這正如真理和謬誤一樣,它們也是一對不可分割的矛盾,在一定條件下的真理換到另一種條件下,則可能變成謬誤。就像一碗水、一池水是平的,所以叫水平;但擴大到太平洋上,水就不是平的一樣。因此,我們必須客觀全麵地、有機聯係地去認識世界,不要站在已感知的部分就沾沾自喜地宣稱自己已經認識了整個世界,如果是那樣,科學探索亦將停止了,因為人類科學探索的觸角總是伸向未知世界的。
毛澤東同誌曾經用“矛盾”兩個字對“對立統一”規律做了側重於“一分為二”的高度概括,也曾用“沒有矛盾就沒有世界”的科學論斷作了進一步的闡述。但是在進入社會曆史的分析或施政時,則又錯誤地宣揚“無差別論”,即宣揚向共產主義過渡的曆史任務就是所謂“消滅三大差別”,甚至利用國家機器千方百計地阻止甚至消滅“兩極分化”,企圖構築人類社會永遠無法實現的“無差別境界”。這已經完全背離了“對立統一”規律,成為引導人們走上迷途的形而上學的典型。
就以“消滅三大差別”而論,消滅工農差別和消滅城鄉差別是不可能的。試想:工人與工人的差別就很大,農民與農民也是千差萬別,誰能把造電腦的工人同工地上的農民工的差別消滅掉? 誰又能把種菜的農民同種糧的、種茶的、養蠶的、種果樹的農民的差別消滅掉? ……更何況是工人同農民的差別了。麵對社會上這種種千差萬別,妄談“消滅”,也實在是太荒唐了。至於城與城、鄉與鄉、城與鄉之間,也是各有特點、各具特色、千差萬別的,如果就以人均收入水平相比,也隻能是適當的縮小差別,而不可能把差別徹底消滅。何況,世界上各種事物的千差萬別才是真實世界的自然狀態,誰要消滅世界上的各種差別,無異於要消滅整個世界。
至於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的差別,我不僅反對消滅,而且應當保留和發揚。人生來就必須勞而動之,光動腦筋不動手,不費力就可以種地、織布,買個機器人幫助做飯洗衣物,甚至有人幻想讓機器人喂飯。連自己吃飯都指望智能機器代勞了,人要活到這一步,我認為這不是人類的幸福,而是人類的悲哀。人如果走路不用兩腿、幹活不用兩手,過上幾十萬年,人就可能退化成小胳膊、小腿、大圓腦袋的怪物在地球上滾來滾去了。更何況凡是一點兒也不用花費人的力氣的勞動,必將付出幾倍到十幾倍的能源和資源的消耗,而加倍地消耗地球上有限的資源,這是現代人應該采取的可持續發展的戰略嗎? 馬克思有句名言叫“勞動創造世界”、“勞動創造了人”,而這個勞動首先是人的體力勞動,體力勞動是腦力勞動的基礎和前提,如果把體力勞動也消滅了,那人類將會麵臨何等悲涼的景況啊! 地球上已經生成的六十億人力資源將有大部分都無所事事了,這樣的國家還能生存嗎?再說,人類的智慧很大一部分就是從直接的生產勞動中發源的,比如:所有的建築設計,都是在建築工人的手中部份的改變設計使之完善的,難道我們能把人類這個勞動實踐的智慧源泉也消滅了嗎?所以,體力勞動不應該消滅,而是應該堅持和發揚。人們不是經常說“要回歸自然”嗎? “回歸自然”就應該多用人力,少消耗能源。為了長命和健康,連老頭、老太太們都得多走、多活動、天天鍛煉,而我們的思想家卻在追求消滅體力勞動的舒適和愉快,這不是忘記了“福兮禍所伏”的告誡嗎?
在文化大革命前,毛主席的“一分為二”同楊獻珍的“合二而一”所發生的論爭是很發人深省的。這場爭論評說本身就說明我們黨內高層領導對“對立統一”的根本法則在認識上的混亂。其實“一分為二”強調的是“對立統一”法則中的對立的、矛盾的、鬥爭的一麵;而“合二而一”所強調的是兩個矛盾著的側麵共處於一個統一體內不可分割的一麵。而對立麵共處於一個統一體內,這一點正是矛盾運動的基礎和前提,沒有這個前提一切矛盾都將無從發生。從另一個角度看,也可以說從事物的內部看是“一分為二”,從事物的外部看是“合二而一”。總之,它們隻不過是站在不同角度對“對立統一”規律這個有機生成的圓的不同描述。何況,分與合也是一對矛盾,宇宙間有分就有合,人類社會的曆史也是有分有合,誰能說分就是真理,合就是謬誤呢? 在人類曆史發展的長河中,人類各種群體的分裂與聯合也是不斷進行的,但總的說還是聯合的進程占主導地位的。但一個社會群體內部,兩極分化是永遠不會停止的。停止了,社會就倒退,就滅亡,因為這種分化一旦停止,群體內部就失去競爭機製,失去活力、走向衰亡。差別是永遠存在的,它們隻能是擴大和縮小,但任何人都不可能倚仗國家權力徹底消滅差別。
封建時代的儒家一直都倡導“中庸之道”,它同佛教的“中道觀”,亞裏斯多德的“中道論”是一脈相通的。許多年來,人們一直把它看成是不偏不倚、不求上進的平庸之道。這並非“中庸之道”的內涵。其實“中庸之道”的真實內涵是要人們從“對立統一”的中間界麵上去把握全局,而不是站在“對立統一”的某個側麵去推動矛盾的鬥爭。隻有站在中間才能兼聽、兼看、全麵地調查研究,才能正確地把握矛盾運動的規律,不走極端,不走“之”字形的曲折道路,使具體問題得到妥善解決。毛主席他老人家正是由於隻站在被剝削階級一邊想問題、看問題,所以根本就看不到富有階級對社會也有貢獻,他們也是社會的自然存在,於是提出了“永遠不忘階級鬥爭”的口號,步入了破壞社會和諧發展的極端,使國家蒙受了無法估量的損失。這個沉痛教訓後人是永遠不會忘記的。
其實,“對立統一”中的矛盾鬥爭,是自然存在的,是順乎自然向前發展的。如果站在矛盾的某一方麵推動統一體內的矛盾和鬥爭,勢必會造成統一體的破裂,使該事物過早地衰亡,也可能由此轉化成一種怪胎,成為為害人類社會為害自然界的怪物,使客觀規律發生病態震顫,這是一種十分可怕的後果。一切研究哲學的現代思想家,切記不能再重複這種違背科學發展觀的蠢事了。
總起來說,“對立統一”法則是一個完整的、係統的有序運動的過程。離開圓體、圓環、圓粒的係統性、有序性、完整性的認識,必然是對“對立統一”法則的背離和歪曲。現在,思想界在基本肯定事物的“兩極化”的同時,又提出了“多極化”的新觀點,這確實是一種很發人深思的新思維:比如在“是”與“非”的兩極之間,還存在一個非“是”非“非”的中間帶;在男人和女人之間還存在個別非男非女的兩性人;如果“多極化”是指這些諸如此類的中間狀態,其實際作用和價值與數學中的“0”是一樣的,它正是正數與負數的臨界點,也是“對立統一”關係中矛盾雙方的緩衝帶、結合帶;這也正是“中庸之道”的道本位所在點。這樣的“多極化”也就是“對立統一”的兩極加中間的“度”的客觀形態。人們要把握真理,就是要把握這個“度”,而這個“度”很象刀刃一樣,偏離這個刀刃就會偏離真理。
世界上所有事物的普遍聯係性,大至無限、小至無限的圈層性,由來和發展的無始無終性,在任何人的周圍都有序地運動著,展開著,即使是最聰明的人窮極他一生的想象力,都無法窮盡宇宙。有許許多多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都在向人類警示著不同層次世界、不同智慧生物的客觀存在,集迄今為止人類的一切智慧在無限的宇宙麵前都顯得那樣愚笨和渺小,我們還有什麽理由以偏狹的井底之見去褻瀆浩翰無際的宇宙大世界呢!
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凡是有人類活動的地方,不論是社會結構還是經濟結構,絕不會是水平的、平麵的、無差別的、無等級的結構,這種空想的結構永遠不會出現。古埃及的法老們用488.3萬噸石頭所建造的金字塔,正是以此來昭告世人,社會的政治和經濟結構,都是金字塔形的,沒有層次的平等的湊合,必然是一盤自取滅亡的散沙。沒有貧窮階層,較富裕階層和富裕階層,所有的人都同等富裕,社會將丟掉基礎層的支撐而造成整個社會經濟的坍塌,也必將造成能源和資源的嚴重浪費。試想:如果我們每個人都能實現兒時的理想,那麽社會上全是政治家、作家、工程師、醫生、藝術家等等中等以上的人群,那麽就沒人去種地、沒人去做工、沒人揀破爛,那樣的話,這個社會就一天也維持不下去。我們不要忘記埃及法老們的偉大告誡,不要再構築均富平等的“黃粱美夢”,而保持自然的有層次的社會結構,使人們在有競爭、有奔頭、有等級、有層次、有差別的自然形成的社會經濟結構中,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人們總可以從原來的立足點上由窮變富。柏拉圖—傅立葉式的“均富理想國”是注定要失敗的。
請大家注意觀察一下:就是一群孩子在一起玩耍,也會出現“孩子王”,也會出現“左右承相”;就是在監獄中服刑的犯人,也會出現大大小小的“獄頭”,也會分出上中下。毛澤東同誌曾說“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毛澤東同誌所說的左中右是棗核形的,中間大、兩頭小,這種分類法表述了階級鬥爭的形勢和自然狀態。我所說的上中下,是金字塔型的,上尖底大,是社會結構的自然存在。凡有人群的地方,必然存在金字塔型的等級結構,這就是任何社會、甚至任何動物群體都會呈現的等級結構。就是現代社會的一切國家機關、軍隊、黨派組織等等,如果脫離開金字塔形的組織結構,一切將變成散沙,變成廢墟。
最近,我看到有的理論家在報上發表文章,提出了構建和諧社會的標準,就是建立菱形(棗核形)結構的社會,這樣的結構是貧窮極和富裕極很小,而中間階層(即中產階級)最大。當然能建成這樣的社會結構是再好不過了,隻要富極化的人們多少再拿出一些錢來扶持一下貧極化的群體,社會就很接近於“共同富裕”的均富結構了。這樣的社會結構除了極少數富裕的發達國家比較接近外,就全世界絕大多數國家而言,是望塵莫及的。再從節約資源和能源的角度來講,如果世界上大多數人都進入中產階級以上的理想結構,家家都住別墅、開小車,地球上的資源和能源根本無力承載,也必將造成資源和能源的嚴重浪費。所以我們認為,這樣的社會結構就全球而言,是根本無法實現的。就像“人民公社”一樣,雖然全國絕大多數農村早已解散、棄之不用了,但仍有個別農村“一大二公”的經營模式保存下來了,生產還有了發展。所以對任何事物進行分析,必須認識和把握事物的主要方麵和主要矛盾,絕對純粹的菱形社會結構是永遠不會有的。
我們在認識和認定社會的經濟和社會結構必然是金字塔形結構的同時,必須更清醒地認識到社會的基礎層(包括貧困層)正是整個社會可以載舟也可覆舟的汪洋大海,正是他們才創造和改善著人類的生存條件,使人的衣、食、住、行有所著落、日趨改善,離開這個社會最廣大人群的支撐,社會將不可能生存和發展。如果真正關心國家、關注和諧,都必須真心關注基礎層廣大群眾的痛癢安危,這是任何國家治國的為善之道和基本國策,更是構建和諧社會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