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苦難與血腥

我是中國貴州作家張宗銘。我的係列長篇小說,是中國第一部敦促共產黨人換位思考的作品,被文學教授推薦,連續參加諾貝爾文學獎角逐!
正文

想活命的和不要命的(下)

(2009-09-17 04:33:12) 下一個

 

 

 

--摘自張宗銘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


 

 

劉禮靖最怕的是鄉音,最恨的也是鄉音!王振強不會令他害怕,令他害怕的是王振強的呼喊和呻吟!可是現在,也是這個東西,他的鄉音勾起了劉禮靖滿腔的仇恨!--劉禮靖無限地憎惡他自己的過去,他也殘殺過幾家手無寸鐵的地主家庭。那些人在死前的夫喚妻、娘喚子的恐怖和呼喚,也都與他的爹他的哥的呼喚聲混雜在一起了!劉禮靖已經分辨不出這些家鄉的呼喚聲中,啥是親,啥是情,啥是義,啥是天理良心,啥是對和啥是錯了!劉禮靖己經熟視目睹中國人對中國人的血腥與殘忍,他無情地殺過人,卻恰恰被指揮殺人的父兄愚弄和欺騙;待他明白後,他也早己罪惡累累,無力自拔了,早已麻木了!

麵對王振強的自我獨白,劉禮靖不敢聽家鄉聲音也不得不聽了。他怒不可遏地迎了上去,一掌將王振強推倒在地,用電筒照著自已,不是用家鄉話,而是用川話問他:“姓王的,你可認得我?”

王振強稍一辯認後,竟笑了起來:“是二娃子呀,我的好兄弟哇!”當劉禮靖還在為王振強居然笑、居然快樂而納悶時,王振強又爬站了起來,竟一步步地靠近他:“想不到嗬……二娃子,你跑反……到……國民黨的隊伍裏來了。好兄弟哇,如今……你好神氣!”

劉禮靖用手電晃著他:“你我,也算是好兄弟?”

王振強聽出劉禮靖不想饒他,忙道:“是好兄弟,好兄弟……隻是,當哥子的沒有你的好運氣,跑反錯了!當初,上邊下令四處抓你找你,也曉得是你燒死了……你的爹爹和哥哥……”

劉禮靖可以讓人知道他殺人,卻死也不願人曉得他殺的是自己的爹爹和哥哥!在這黑沉沉的陰風慘慘的黑夜裏,王振強當著眾人的麵,用他的家鄉聲音將父兄的亡靈重新喚醒,頓時,劉禮靖覺得天眩地轉,從那冥冥的淒風苦雨的夜空裏,他聽到了他最懼怕的最慘絕人寰的叫聲:

“二娃子喲二娃子,還我命來!我的兒喲,還我命來!二娃子喲,二娃子……”

劉禮靖瘋狂地咬牙切齒地朝天開了一槍,槍聲立即被滔滔的江水和細雨掩蓋住,他怒火中燒,用手槍指著王振強的腦袋:“老子當初弑父殺兄,而你就是慈麵菩薩麽?你就那麽幹淨麽?就要與你成為好兄弟麽?”

王振強被劉禮靖的瘋狂嚇得顫抖了,雙腿不由軟軟地跪在了劉禮靖的麵前,他哭了起來:“二娃子嗬,都是一個墩子裏的……鄉裏鄉親,抬頭不見低頭見。山不轉水轉,二娃子,你我今生無冤無仇,你就放饒哥子這一遭吧。”

劉禮靖嘶聲地朝天叫道:“你帶人殺蓉蓉的一家子人時,為何不將他們看作鄉裏鄉親?他們那樣子的悲慘的哭叫,你又為何不放饒他們?他們也是這樣子的求你,你又為麽子還要放火殺人?說嗬!你給我說哇!”

王振強爬在地上:“好兄弟呀,那任務是你爹你哥親自給我下的呀,要不,她那好端端的人家,殺她們幹麽子?好兄弟嗬,我家裏的伢子還小呀,若是饒了當哥子的,就是給你燒香磕頭、牽馬蹬鞍,我也願嗬,我的好兄弟呀 ……”

劉禮靖再也不想遭受這家鄉聲音的折磨,他揮手一槍,王振強便再也不吭聲地倒下了。一切又恢複了平靜,隻剩下了為中國人不停歇地哭泣著的金沙江水……

隻有紅小鬼抱著王振強的屍體搖著,哭喊道:“營長!營長!營長……”

“哈哈……”那老資格的穿軍裝的紅軍幹部仰天大笑:“爽快!汪康,過來,叛徒的死容不得人同情。”

劉禮靖殺紅了眼:“你這些婊子養的,哪一個想死的,就靠他站在一起!”

紅小鬼一下子撲到穿軍裝的紅軍幹部身上,緊緊地抱著他哭著……當第二個紅軍傷員瘸著腿過去時,劉禮靖抬手一槍,此後,第三個、第四個、第五,他一槍一個,屍體有的滑下江水中去,有的倒在小路的石頭邊……劉禮靖這才收了槍,喝令手下的士兵,將剩下的紅小鬼和穿軍裝的紅軍俘虜,押送回司令部去。

按理說,這宗違反軍規軍令的行為,劉禮請應當受到嚴厲的軍法處分。但是,正在竭力追殺圍剿堵截紅軍部隊的二十軍軍長楊森,那時要的就是劉禮靖這種仇視共產黨、仇視紅軍的國民黨軍人!劉禮靖因禍得福,他被一步提升為排長,聽說蔣介石也接見過他,在他的胸前也掛了枚獎章!

--眼前的曹發德,就是劉禮靖痛恨的那一類人,要是在安全的地方,劉禮靖是非殺他不可的。可是現在,劉禮請比任何時候都更想活著,他的心靈中充滿了情愛,他心中的戴敏,比他的生命更加珍貴十倍!他還不能開槍,更不能這樣莽莽撞撞地去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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