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時期,中國社會的苦難與血腥

我是中國貴州作家張宗銘。我的係列長篇小說,是中國第一部敦促共產黨人換位思考的作品,被文學教授推薦,連續參加諾貝爾文學獎角逐!
正文

惡人與醜陋夫妻 (下)

(2009-08-08 00:29:27) 下一個

    

 

--摘自張宗銘長篇小說《女人土匪東洋狗》


 

 

女人被這響雷似的叫聲震醒過來,她那有如雌鷹的利爪閃電般地抓過了岩鹽!男人迅速地搶了上去,他掰開女人緊捏的雙手:“讓我看看,隻看一眼,一眼!”

女人鬆了手,歡欣喜悅的男人的眼中閃著光亮,忍不住舔了舔岩鹽。女人眼疾手快地一下子從男人手中奪過岩鹽。她跺著腳罵道:“饞貓!饞貓!”她閃耀著感激、興奮的淚花看著劉禮靖,為這一塊微不足道的岩鹽而感恩戴德!

劉禮靖與這家人的交往隻這一次,此後的日子裏,怕她與他暴露他們的老窩,根本不準他們外出。還揚言男人外出就殺他婆娘,女人外出就殺她男人,雙雙出山就燒了他們的房子!

麻婆與柳條拐的情,大約都集係於這山溝中。他與她的歡樂又都集係在這簡陋的茅房裏。這惡狠狠的威脅也或許正合他們的心意,除了到他們的苞穀地裏去外,他們真的啥地方也不想去。假若生活中不需要鹽,他們更是啥地方也不想去。剛來那天,他的兄弟們就將她和他攆出了窩棚。這間窩棚簡陋得沒法說,可是在這山溝中能遮擋風雨!在她和他不情願地用枝條搭蓋另一間更簡陋的矮棚時,劉禮靖覺得心中有愧,他掏出一塊大洋,對著這對麵部和身子都有些走形的醜陋夫妻--有意讓銀洋在夕陽中閃爍光亮,說:“嘿,用這塊大洋租你們的棚子,夠不?”

女人想了一下說:“夠。”

他把錢丟了過去,她接住了銀洋,還不斷地在破衣衫上不斷地摩擦著,這似乎是她生活中掙得的第一塊大洋。爾後,他和兄弟們擠進了這間黴味十分濃烈的窩棚。睡覺的草墊是鬆樹的針葉鋪墊的,鋪得厚厚的,有的還是剛鋪墊上去的,在黴味中彌漫著一股鬆香。事後方知,這該死的草墊真倒了他媽的邪黴!

跳蚤不必說了,常在村莊裏留宿的軍人誰不受跳蚤的氣?糟就糟在兩三天後,他們能伸手就可以從腋窩、脖子、皮帶勒緊的腰間捉到虱子。無聊至極,他們脫光上衣,進行一次別開生麵的“捉虱比賽” ,規則就是參賽者每人出銀洋三塊,掐死一隻報一次數,看誰當真正的“虱子大王” !劉禮靖居然掐死了二百七十三隻虱子,而真正的“虱子大王” 竟掐死四百一十九隻!假若麻婆不將她的寶貝秧被抱走,他們都會不止這個數了。虱子討厭就討厭在這東西不好消滅,衣服上有,褲子上有,頭發上有,連卵毛上也有虱子、虱蛋!

這貴州的幹人,他算真正的認識了。

這地方果然安全:隻要注意不從村寨中路過,不讓附近的村民看見,從開辟的小路繞到公路上去,在方圓幾十裏地不采取行動,還真是個理想的藏身之地!

今天,當他好說歹說,餘下的弟兄終於各奔生路時,他竟然病了,天曉得生的是啥病!望著居然敢闖進來的醜陋夫妻離去,他昏昏沉沉地想:我劉禮靖傷天害理萬事做絕,這對男女遲早會對我下手!明年的今天,這裏就是我的周年忌日了!他哆嗦著抓緊被子……隻能將生死置之度外。

也是昏昏糊糊中,他被人連同被子和毛毯一起抱起。他無力地微睜開眼,黑洞洞的屋內亮著一盞油燈,女人寬大扁平的麻臉差不多貼著他的臉龐,她緊緊地捂著他,他連掏槍的力氣也沒有,柳條拐緊張地注視著他。待他認為他與她終於要對他動手了時,男人卻從桌上端起一碗包穀糊湊了上來。他沒有一點食欲,但卻乖乖地張開了嘴。

人世間許多的生離死別都沒有讓他這樣的殺人惡魔掉過淚。此時,這兩個他並不尊重並不在意的人,他的弟兄們要除掉的人……在他手無縛雞之力時,身邊有著許多的銀洋和金條、珠寶時,居然會給他端來包穀糊!他顫抖著喝了口包穀糊,微弱地說:“水……水,我要水……”

柳條拐像幽靈般消逝,又像幽靈般地回了來,一碗清甜的溪水放在劉禮靖的口邊,他咕咕嘟嘟地喝著這碗世間上最甘甜的聖潔之水,眼中卻流淌出了淚水……

麻婆對柳條拐說:“他在打‘擺子’(傷寒病) ,等哈兒(等一會),你去給他挖找些草藥來。”

柳條拐說:“黑燈瞎火的,咋找?”

麻婆說:“救命要緊嘞。”

柳條拐說:“要進洞的野雞項(眼鏡蛇)凶得很。”

女人說:“暗哈兒我和你去,該得?”

她與他又喂了他些包穀糊,女的給他掖好被子,男的吹滅了燈,兩人掩好了房門,離去了。黑靜靜的夜中,山林中偶爾還會發出幾聲驚心動魄的虎嘯聲,劉禮靖想到了死,想到了兩個月沒有見麵的戴敏,他頓時對死便產生了極度的恐懼。不,為了戴敏他得強撐著活下去,得努力地活下去……為了防備不測,劉禮靖掙紮著取出手槍,將子彈上了膛,放到伸手能拿到的屁股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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